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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曲水流觞


谢纬快步跟上长城公主,手指远处的小溪,“快看!水边有人在游戏。”

        长城公主感到新鲜好奇,问谢纬:“他们玩的什么游戏?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

        谢纬点点头,“这个游戏应该是曲水流觞,这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一种习俗。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难道是王僧达?”谢纬走近后确认,并问公主,“是王僧达,你在扬列桥见过,我们还去不去?”

        “去!”

        谢纬首先走上前打招呼,“僧达兄好雅兴!”

        王僧达回头看到谢纬很高兴,盛情邀请,“三弟,来,这里有位置,又和小娘子在一起啊?”

        谢纬傻傻笑道:“阿兄见笑!只是偶遇。”

        王僧达瞪大眼睛,“天天偶遇还是偶遇吗?小娘子貌若天仙,难遇难求!不是阿兄说你,早点把事办了才没有不测!”

        “我是真心,将心比心,即使有所不测,我也心甘情愿!”谢纬说的很认真。

        王僧达劝道:“三弟,为兄的话有失风雅,你自己衡量。”

        谢纬拱手道谢,“谢过阿兄!我自有分寸。”

        长城公主和谢纬坐在王僧达旁边不远的地方,顷刻间,顺着水流飘到王僧达身前一个羽觞,旋旋转转一直飘不走,侍者走了过来,端起羽觞准备递给王僧达,王僧达知趣地站起来,看着旁边的樱花,沉思了片刻,慢慢的吟了一首诗:“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缃叶未开蕾,红花已发光。”

        趁王僧达吟诗的时间,谢纬给长城公主解释:“那个左右形如两翼的木质酒杯称羽觞、羽杯或耳杯,曲水流觞是一些文人墨客聚会的活动,其实就是众人坐在园子里弯弯曲曲的小溪边,然后让仆人在小溪的上游水面上放上羽觞,漂浮在小溪上,当羽觞漂到哪位面前,离羽觞最近的这位就要去吟诵一首诗赋,如果吟诵不出的话就要喝酒。”

        说话间,水上一前一后漂过来两个羽觞,漂到长城公主身边打旋旋,“怎么回事?一漂就是一双,吟诗还得两首!”

        公主颇有气势地吟诵了一首诗歌:“长剑击,良弓呜。飞镝闪动,势如流星。□□腾跃,战袍飞旋。大火延烧,腾飞烟。歼灭骁雄,大旗高搴。号角长呜,响声震天。平定群寇,灭叛贼。”

        王僧达摇摇头,“这是何承天鼓吹铙歌《战城南篇》,一个小娘子为何喜欢打仗的铙歌?”

        公主想了想,又吟诵了一篇自己觉得名气不大的诗赋:“溯淮水而南迈兮,泛洪涛之湟波。仰岩冈之崇阻兮,经东山之曲阿。浮飞舟之万艘兮,建干将之铦戈。扬云旗之缤纷兮,聆榜人之喧哗。乃撞金钟,爰伐雷鼓,白旄冲天,黄铖扈扈,武将奋发,骁骑赫怒。于是惊风泛,涌波骇,众帆张,群櫂起,争先遂进,莫适相待。”

        没想到王僧达还是知道这篇赋,摇摇手说:“此赋是曹丕的《浮淮赋》,是建安年间随军东征时,有感于水师盛况所作,小娘子莫非出自行伍世家?可怜谢三郎今后没好日子过了!怕是每天都要被揪起耳朵,提心吊胆地生活!可惜了!这篇赋不作数!”

        王僧达的话引起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公主也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纬,内心巴不得他赶快站出来解围。

        “不急!我来吟诗。”谢纬安慰长城公主,然后调整气息深情吟道,“阳气动兮淑清,百卉郁兮含英。春风起兮萧条,蛰虫出兮悲鸣。顾有怀兮妖娆,用搔首兮屏营,登清台以荡志,伏高轩而游情。悲良媒之不顾,惧欢媾之不成。慨仰首而太息,风飘飘以动缨。”

        “你不怀好意!”公主嗔怪道。

        王僧达哈哈大笑,“妙!暖风吹来天空明朗,各种花卉含苞待放。为媒人不给做媒而忧愁,怕不能结成夫妻而心伤。甚妙!三弟,不过这首诗应该是曹植的《感婚赋》,不是你自己做的诗不作数!”

        长城公主听了王僧达的话有些害羞,没等侍者走近,公主便端过来两个羽觞,“即兴吟诗确实有难度,干脆把酒喝了走人!”

        这时,刘晴和颜玉走了过来,刘晴又以挖苦的口气说:“这位女郎吟不来诗吗?不如让颜玉妹妹吟诗给你听,才女配英雄才有雅兴!”

        长城公主哪里有心思听诗,更不想听别人挖苦,端起羽觞准备喝酒。

        “哎!莫慌!我代你一个。”谢纬边说边端起一个羽觞,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引得旁边人哈哈大笑,“这小道士还会怜香惜玉啊!”说的公主和谢纬两人面红耳赤,喝完酒把羽觞放下赶紧离开。

        这次,两人走路靠的很近,不像刚来时一前一后隔的很远。行进间,两人偶尔相视,也只是莞尔一笑,但心与心的距离已经拉的很近。

        花草相伴相依,如同人世间息息为命,从无分离。

        茵茵绿草间,花儿骄艳满分,许是命运安排,或为时节嘱托;公主娇羞欲滴,许为景色迷恋,或被情感牵连。

        初春的青草绿油油的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花儿带着迷人的芬香,令人神清气爽,“太美了!”公主看到花丛中有人作画,欣喜若狂,毫无避讳地牵住谢纬的手大胆相邀,“跟我来!那边有人在做画,一起去看看!”

        “作画之人好熟悉!”谢纬走近一看,是二兄谢约,径直言道,“二兄,画的真好!”

        谢约用眼角扫了谢纬一眼,一句话都没说,拿着画好的一幅画转身离开。

        “小道士,你刚才喊二兄,他却冷眼相对、转身走了,这是为何啊?”

        谢纬耸耸肩,“是啊!他不喜欢我来着,不管他!你坐在花丛中,我为你画像!”

        公主一口应允:“好啊!画的丑陋我不会接受,画的离谱便是你不会作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作画?”

        谢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放心吧!你长的那么美,把脸贴到纸上就是一幅美人图!”

        公主坐在花丛中不时地看一眼谢纬,目光相对时,莞尔一笑。

        “这笑容太甜了!”谢纬发自内心地感叹,灵感也油然而生,“对,把刚才的笑容画上去。”

        公主随手拈来一支鲜花,静静地坐在花丛中,一众争奇斗艳的花儿好像都害羞了一样簇拥在公主身旁,任凭时间流淌。

        “画好了吗?”过了许久公主才问道。

        “太美了,我都沉醉了!”谢纬一副沉醉的表情,“花儿到了春天才会竞相开放,也许女人心中有了春天才会有春天的笑容!这种画面我永远记得,再过几十年,我依然会画的!”

        公主娇羞欲滴,“小道士,不要乱说,专心画你的画!”

        又过了许久,谢纬才点头示意,“好啦!杰作!”

        “我看看!”公主来到画前,手不经意地搭放在谢纬腰间,但并未意识到,“你画的真好!”

        “这幅画回去裱装一下才完美,我真的不想赠给你!”谢纬不由自主地晃晃头,洋洋自得,“这幅画已经画在我心里,再过几十年,我依然会画出来,赠给你了!”

        “想不到你还会作画!”公主感到吃惊又非常高兴,“谢谢你!小道士,这幅画我必须收走,不要问为什么。”

        谢纬能看出公主对这幅画非常满意,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谢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我姓谢,我天天听几十次‘谢’,都不想听了,我们相识这么久了,送你一个盒子还被甩到了河里,我也没问为什么。”

        “放心!这次不是秘密,绝对不会扔了!”长城公主顿了顿又问道,“我问你,刚才那位公子真的是你二兄吗?为何理都不理你?”

        谢纬一脸无奈,“我们家就是这样,大兄和二兄都不喜欢我,都不理我!”

        长城公主善解人意,对谢纬此时的心情再熟悉不过,便劝解道:“我兄弟姐妹十几个,需要互相理解,所以理解人是我的强项。我理解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你又何必强求别人与自己相同!”

        谢纬突然变得沉默,目不转睛地看着公主,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们兄弟不和这件事你早点知道也好,等到你嫁给我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臭不要脸!谁说嫁给你了,又想占我便宜,看我不打死你!”公主说完追着谢纬就打,谢纬转身就跑,没想到只有这一条路,还很窄,跑了四、五十步,迎面走来了义兴长公主刘惠媛和吴兴长公主刘荣男之女王宪嫄,谢纬马上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跑,长城公主没收住脚步一下子撞到谢纬怀里,“你干什么!”长城公主有点难为情。

        谢纬压低嗓音对公主说:“长公主来啦!”

        长城公主抬头从谢纬肩头望过去,前面确实是义兴长公主和王宪嫄,这两个人都和自己很熟,尤其是王宪嫄小时候多次去宫中一起玩耍。

        “糟了,我得跑!”公主拿着画卷转过身撒腿就跑,嘴里说道,“我走了,臭道士!”

        长城公主走后,王宪嫄只看到她的背影,便问谢纬:“谢三郎,刚才那位女郎是谁?”

        谢纬和王宪嫄很熟悉,平时说话没有客套,反问道,“你不认识吗?”

        王宪嫄纳闷,“我没看清,何谈认识?反倒是你故弄玄虚!”

        谢纬摊摊手,“我看清了,但不认识。”

        义兴长公主一脸诧异,“你不认识吗?我刚才可是没看错,看到你们拥抱在一起。”

        谢纬赶紧解释:“长公主有所不知,刚才哪里是拥抱,是撞到一起了!”

        王宪嫄叮嘱谢纬:“谢三郎,我们乌衣巷王谢两家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从来不和一般门户通婚,你要找个般配些的才是!”

        “知道啦!我的阿妹。”谢纬侧转身嘴里开始嘟囔,“从小就喜欢告我状、欺负我,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事实上,王宪嫄后来嫁给了武陵王刘骏,后者于元嘉三十年登基,王宪嫄也成为皇后。

        谢纬声音虽小,但被义兴长公主听的清清楚楚,义兴长公主冲谢纬大声说:“宪嫄马上要入府和武陵王刘骏成亲啦,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谢纬回身拱手道贺,“祝贺啊!”

        王宪嫄虽然没听清刚才谢纬嘟囔的什么,但义兴长公主的话让她觉得不是好听话,便大声斥责谢纬:“好你个小道士,敢说我坏话!回去我就告诉令母,有你好受!”

        谢纬以哀求的声音说:“阿妹,饶了我吧!打小你就没消停过,长期在告我状!”

        这边长城公主按原路往回跑,被府卫看到后追赶,公主翻墙跳出。府卫没有追上,回来向长公主禀报:“禀长公主,刚才有个女郎翻墙跑走,要不要追?”

        义兴长公主还在想刚才的事情,见到府卫急匆匆赶来禀报,便若无其事地回答:“不用追!那位女郎和谢三郎在一起,绝不是坏人!她虽然穿着不够华丽,但赏花会当日敢于到府上赏花定不是普通庶民,如果是士族女子,能有如此好的身手实属难得!”说完后话风一转,“堂堂公主府卫竟然追不上一个女郎,我要你们有何用?”

        府卫单膝跪地,双手行礼,“长公主息怒!我这就去抓她回来。”

        义兴长公主摇摇手,“不用啦!退下吧!有谢三郎这块磁石,还怕她跑的脱,早晚我会知道她是谁!”

        公主跳墙进入义兴长公主府后,胭脂一个人四处闲逛,走到大街上却遇到阿童,“这不是阿童吗?阿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我家公子,他到义兴长公主府赏花去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没有陪女郎吗?”

        “是啊,我一个人出来闲逛。”

        “要不要我陪你?”阿童满脸堆笑问道。

        身份使然,胭脂一直偏于冷血,自从公主心里有所挂念,胭脂也像变了个人,对于阿童的问话胭脂想了片刻才回答,“我只有一个时辰就要回去!”

        “好!”阿童心中顿生欢喜。

        两人边说边走,胭脂问:“阿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就叫阿童啊!”

        “不对!你不可能姓阿,我问你姓什么?”

        “我姓谢名童。”阿童说完开始后悔,这不是把公子也暴露了吗?但是已经无法挽回。

        胭脂紧接着问道:“那你家公子也姓谢了?”

        阿童沉默不语。

        胭脂继续追问:“你家公子是不是也姓谢?你不说就不要陪我!”

        阿童看执拗不过便回答:“是!姓谢。”

        “斗鸭那天路遇王僧达,乌衣巷,谢家,顶级门阀,怪不得口气那么大!”

        “胭脂,你饶了我吧!谢夫人长期教导我们谦逊做人,我可从来没有那么大口气!不过你倒是口气不小,你说说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就叫胭脂。”

        “不可能。”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胭脂说话时眼圈红红的有些湿润。

        胭脂的表情被阿童看的清清楚楚,“胭脂莫要伤心!我们不谈这些了,前面有很多小吃店,我陪你去吃小吃。”

        一直走过几家小吃店,胭脂都没停下脚步,最后走到一家鸭血馄饨店前,胭脂才慢慢停住脚步,阿童张口喊道:“店家,两碗馄饨!”

        阿童说完殷勤地把凳子拂净,胭脂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上去,“谢谢!”胭脂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心中有了一丝暖意。

        阿童倒了一杯茶递给胭脂,说道:“我理解你,我原来并不姓谢,只是从小被谢家收养以后便改姓谢,谢家对我很好,我至今无以为报。”

        “我也是从小被人收养,但没有你幸运!”

        “你天天和女郎在一起,我看女郎性格很好,难道有什么不快吗?”

        “现在没什么,我是说以前,不想去回顾。”

        “那就不去回顾了,开心的过好现在才最重要,像我一样就没什么烦恼,谢夫人曾经想把我培养成管家,但是我搞不来那些账目,只喜欢跑个腿儿,舞刀弄枪,所以我这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文雅,不过陪谢公子还是读了一些书。”

        “哈哈!”听完阿童的话,胭脂哈哈大笑,“你倒是挺实在,把自己的缺点也说的清清楚楚。”

        阿童侃侃而谈:“从小谢夫人就教我们做诚实守信的人,我不会欺瞒,有人说我傻,但是我总觉得傻人有傻福,而有些福是可遇不可求的,有些人即使已经拥有很多但总是认为还没有得到,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福,更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所以永远感觉不到幸福。我觉得福是随时随刻能够感觉的,而幸福则不同。汉代《小尔雅》一书曾说,非分而得谓之幸。我没有非分之想,也不会有非分之得,对我来说,福不会幸而所得!相反,福一直存在于我心中,我时时刻刻都很知足。这样,别人认为的幸福降临,我也不会过于高兴,别人认为的不幸遭遇,我也没有过度悲伤!”

        “东汉许慎曾说,幸,吉而免凶也。我觉得恰如其分。至于《小尔雅》一书所言…”胭脂看了看阿童后从容地说,“阿童,每个人的理解和想法不一样,有人会认为,要有非分之想才有非分之得,才会得来幸福,你不去奋而追求,那么人世所遇万念之间,或者有人不屑于你,或者于己错失良机!幸福得来不易,获之自然珍惜!难如《孔子家语》所述不劳而获,世间没有无故的垂青,也没有无缘的爱恋。对于你的观点,估计天下所有女郎都要敬而远之。”

        此时,店家大声吆喝:“客官,鸭血馄饨来了!”

        阿童把鸭血馄饨恭敬地端给胭脂,此刻,两个命运相仿的年轻人虽然彼此看法不同,但仍然拉近了心的距离。

        胭脂细细想来,也许有些事被阿童说中了,现在看来公主和谢公子的感情确实发展很快,超乎自己想象。如果公主下嫁谢家,自己也要跟着去!不如先了解一下谢家的情况。便问道:“谢家都有什么人?”

        “郎主去世多年,谢夫人知书达礼为人和善,嗯,大公子、二公子在外忙碌很少回来,他们都与三公子关系不…”说到这里,阿童赶快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那三公子性格是否不太好?”胭脂的问话也是她对刚才阿童未完话语的理解。

        “何来如此说辞?三公子和我一样为人正直善良,没什么不好。”

        “哈哈!”胭脂捧腹大笑,“你是夸赞自己吗?”

        “呵呵!你和公子没什么接触,我怕你不理解。”阿童解释完又提醒胭脂,“你为何不吃馄饨?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胭脂吃了一口馄饨,点点头说道:“嗯,真好吃!”

        阿童憨憨地看着胭脂傻笑,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而胭脂也是第一次感觉这么放松、这么踏实。

        第一次被儿郎关心时,印象最深刻,虽然吃的简单些,但一样有滋有味。胭脂生来第一次和一个儿郎单独相处一个时辰,心里有很不一样的感觉,也留下很不寻常的记忆。

        不知怎的,胭脂的眼角有些湿润,几年来,还是第一次。

        长城公主跳出义兴长公主府院墙,在墙外等待的胭脂看到公主问:“公主去了很久,里面很好耍吗?”

        公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是啊!里面有好多樱花,太好看了!”

        胭脂笑了笑,关心地问:“公主初来时跳到墙头好像有砖瓦掉落,没受伤吧?”

        “放心吧!”公主顿了顿说道,“我又遇见那个小道士了,这次是他救了我。”

        “公主手里拿的什么?”

        公主打开画卷展示给胭脂看,“胭脂,看!这是小道士给我画的像,看画的漂不漂亮?”

        胭脂惊讶的张大嘴巴,“呀!笑容这么美!画的真漂亮啊,比公主本人还漂亮!”

        公主瞪起眼睛,“什么!我漂亮还是画漂亮?”

        胭脂赶快解释:“哦!我说错了,是公主漂亮!”

        “回去呀,把画装裱一下,挂到我的闺房。”

        “好的!公主。”胭脂微笑着把画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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