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赐婚

秋风易懂痴人愿，不渡情人空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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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满街都流传着，当今宰相府余家嫡小姐，排行最小，却不似旁家小小姐可爱俏皮，贯会撒娇。

        余家小小姐，生的容貌倾城，眉眼间万种风情，说是一眼万年也是不为过的。

        最是她那一副好嗓子，这声音娇的不行，哪怕就是简单的应一声“安好”，也叫你听的全身鸡皮四起，骨头都酥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那琴音，听过之人无不惊叹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只是，原是这人间惊艳四起的一只富贵花，可是偏偏性格冷清，待人接物从来无情，淡薄的很。

        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却还一直没有婚配。

        说来也奇怪，如此漂亮的姑娘家，家世又这样拔尖，搁哪里都是一等一的好啊，硬是没有世家子弟登门提亲，这满京城爱说媒的官娘子都不曾提过要给余三小姐谈亲的。

        久而久之，这京城说什么的都有。

        有传余三小姐性情乖张，不易相处的；有传余三小姐早已与情郎私定终生，但家中长辈不同意，就这么拖着的；更有甚者传出余三小姐不喜男色，喜爱同她一般天真可爱的女子

        听起来是如此的荒谬至极。

        可时间一长，大家就都不敢贸然去余家娶亲了，生怕余三小姐如传闻中一般不堪，平白给自己惹得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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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宰相余海平，也就是余三小姐的父亲，为此事担忧许久，在自家夫人第三十六次要三尺白绫以死相逼的时候，终于扛不住压力进宫，求官家为女儿赐一门婚事。

        偏殿内，檀香四溢，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的老皇帝坐在正堂之上，手里拿着奏折边圈点着什么边听着下堂的宰相一把老泪的苦诉。

        “陛下，老臣不才，出生微寒，十八便中进士，得以入朝为官施展抱负，是先帝和陛下您给予老臣的信任，这四十年来，臣兢兢业业，为国事鞠躬尽瘁，决绝之心死而后已。只是臣老来得幼女，如今只只已到适婚年纪，却还无婚配，只因都中谣言。臣这辈子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受陛下恩泽，封为县主远嫁蛮夷和亲，为边疆带来了十几年的和平。二女儿巾帼不让须眉，披襟戴甲，英勇杀敌，守家卫国并且立誓此生不嫁人夫，只嫁与我大都万里山河，臣虽不舍，但臣想到如牺牲我儿一人幸福便可得天下人安稳，实则幸事，故臣含泪委同。如今，我身边唯一剩下的小女儿，自小我便护在身边，若是不能为她寻个好去处，臣死不瞑目，还请陛下为小女赐婚一桩，解臣心头之疾，臣当感恩戴德，万死不辞啊！”

        案上的皇帝听着这感人肺腑的发言，脑门儿青筋直冒

        都说知子莫如父，这儿子心里想的什么，做父亲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看着屏风后面的自家大儿子和三儿子，皇帝心里暗嗤，老大这小兔崽子想的什么他能不知道？这京城里关于余只只的种种传言，追根溯源起来怕不是每一件每一桩都离不开他的凌风殿

        只是，到底是自家儿子，面子还是得给他留着点的，只是

        除了老大，老三与只只也一起长大，若是老三也喜欢只只这该如何抉择。前几天皇后还与他说起这件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谁心里都不舒服，说不定还会落下父子之间的隔阂

        殿内片刻的安静。

        一直假装看奏折的皇帝放下手中的笔，搁在砚台上，弯着眼睛，笑眯眯的，又十分和气的对余海平说：“爱卿不必烦恼，朕是看着只只长大的，她自小就是个好姑娘，才学样貌卓然，更何况你为国操劳，是朕的左膀右臂。于情于理朕都该给她许门好亲事，余卿不必忧愁。就是不知只只自己是怎么想的，可有心悦的儿郎啊！”

        余海平噎住了声，自家小女儿喜爱谁，这他还真的不知道，可已经都来御前请旨了，他也不还敢多说，万一他说错了，那回去，自家小闺女不得闹翻天

        皇帝见底下人不说话，像是早已预料一般，边笑边打趣：“爱卿不必困扰，朕想到一个法子，过几日便是秋猎，不如让只只也去，在秋猎上有许多世家好儿郎，若是看上眼了，朕便立刻为只只下旨赐婚如何？”

        皇帝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且确实有理。余海平只得弯腰谢恩，退出大殿。

        出宫的路上，可怜的余相大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往常总是话里有话的皇帝，今日怎么这样好说话，竟没有与他东扯西扯谈条件，而且这话语间怎么还有股子一股子讨好的味道？

        余海平赶忙抬手敲了几下脑袋。

        一定是他老糊涂了，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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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内。

        大皇子江沅和三皇子江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后者淡眉桃目，双眼含情。一身水青色长袍披身，以朱唇点睛，当真是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父皇，您刚刚为何”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只是话还没说，桌前的老皇帝就伸手制止了他的下文。

        “渝儿啊，媳妇儿是要自己讨的。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与你母后当年可是经历了万般困难才在一起的，所谓家和万事兴，夫妻和睦，恩爱长久才是最重要的，只只那么好的姑娘，喜欢她的又不止你一个，你看看你除了皇子的身份，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嘛，当然了除了长得和个女娃娃一样漂亮，可倘若人家只只不看脸呢，那父皇不是错点鸳鸯乱点谱了嘛，想要娶只只，自己去追啊！朕现在可是把主动权给力只只了呢。”

        说完，便起身离开偏殿，随后响起一旁老太监细远绵长的叫喊：“起驾永和宫。”

        殿内，青衣公子无奈笑了笑，伸手捏了捏眉心，他朝一旁深色衣袍的老大摆手道：

        “诶，父皇也是，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不过，大哥你听见了嘛，父皇说了，选择权在只只啊！”

        说完，转头也离开殿内，往出宫的方向走去了。

        只留下了江沅一人在殿内，江沅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也朝着离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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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府。

        “小姐，老爷刚从宫里回来，说陛下要在秋猎上给小姐赐婚呢，这赐婚对象还给小姐自己选择，小姐看上谁就是谁！”小丫鬟玉珂呼哧呼哧的从门外跑来，看见了坐在庭院小阁看书的自家小姐，满脸笑容激动的喊着。

        余只只端坐在小桌前，随意束起的长发随着淡淡微风一吹，有些凌乱。

        桌上的观音茶香浓郁清冽沁脾，丢丢蝉鸣响个不停，突然响起的吵闹声让她不禁皱了眉头，却也没有斥责，只是默默不语。

        小丫鬟见自己小姐没有反应，以为她不开心了，便跪坐在一旁，撒着娇哄她：“小姐可是不高兴了？小姐不想嫁竹珂就陪着小姐一直在咱院子里，哪都不去，小姐开心才是要紧的。”

        余只只看着把小脸蛋凑过来的小丫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小珂儿，我记得你爱吃鱼，等下秋猎的时候，皇山后面有一个大湖，湖里好多鱼呢，我悄咪咪的，去给你捉鱼吃好不好？”

        竹珂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心性又不稳，被自家小姐以美□□惑，哪里禁得住，红着脸娇羞的点头。

        余只只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一贯淡漠的眉间透着了点笑。

        话语间，天色将晚，阁楼窗外正对着院子里那棵百年老树，岁月长久赐与他枝繁叶茂，迥劲干练。月色初上，皎洁的月光照进庭院，斑驳的光点随晚风微晃。

        一个黑色的身影飞至，停在了古老的树干上，趁人不注意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余只只闻到了熟悉的檀木香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转头支开小丫鬟去给自己准备糕点。

        竹珂起身走出了屋子，房门被咯吱关上。

        一双有力的大手抚上腰身，一个用力，余只只便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你什么时候连女子都不放过，也要这般诱惑。不快点把你娶进府里我还真是不放心。”

        清冷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只只噗嗤一笑。

        “连女子的醋都要吃，你何时这般嗜酸了。”

        男子无奈一笑，转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潮湿又充满眷恋：

        “那夫人为何不同我解释一下，都中盛传你和老三青梅竹马，是我外来插足，断了你们美好姻缘，你是如何在众人面前将母子之情转变成两小无猜的？嗯～”

        听到这里，余只只也忍不住头大。

        一想到整个都城的流言蜚语，她伸手捂住了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还是得从前世的恩怨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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