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

“坐稳了！”元灵芷推着独轮车，飞快的跟上前面的黄鼠狼妖，刚好给鲁村下的追踪咒也显示了同样了的方向。

        “好！”拓拔滦双手紧紧抓住车的两边，就感觉整个车漂浮了起来，少女的速度竟然快的飞了起来！

        拓拔滦不禁失笑，她的力气还真是大啊。

        黄鼠狼妖走走停停，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委身钻了进去。

        元灵芷拉着车停了下来，跟着进去，发现屋内一角，身着紫衣的四皇子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嘴里还塞了块粗布。

        “四皇子！醒醒！”元灵芷推了推四皇子，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灵芷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还好，人还活着，看样子只是晕倒了。

        “四哥没事吧？”拓拔滦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嘴上问着关心的话语，表情却很冷淡。

        “没事。”元灵芷扶起四皇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恐怕没那么容易。”拓拔滦眼神向门外看了看，刚刚路上的妖族不知为何都围了过来，把门外窗外都堵的严严实实。

        但他们仅仅是围在外面，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

        元灵芷紧皱眉头，她能探查出，这个村的妖族并没有吃过人，或是通过人类修炼的情况，他们身上并没有死人的腥气。

        “外面的各位！”元灵芷朝窗外喊道，“我知道你们没有伤人的意思，所以我也不会出手，请你们让开一条道吧！”

        外面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讨论声，不一会儿，鲁村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鲁村，果然是你。”元灵芷把四皇子放在自己身后，布起一个结界，连带着将拓拔滦和四皇子都保护了起来，紧接着问道，“你大费周章的绑架四皇子，又引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早就猜到这件事与鲁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他如果是为了报仇，完全可以直接将四皇子杀死，他没有这么做，却想方设法的将她引来这个都是妖怪的村庄，这中间的确有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么说的话，鲁村在审问时故意露出了自己的衣袖和腰间的香囊，就是为了让自己怀疑到他。

        拓拔滦撇了一眼紧挨着自己的老四，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团死物，眼中嫌恶的神色愈发浓重。

        他转而又看向身前的少女，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忽然发觉她比想象的要聪明，居然能猜到鲁村前面的做法都是为了引她来。

        罢了，既然她让自己装哑巴，那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不为别的，只想让神女知道她要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鲁村脸上满是悲愤，“更为了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鲁村，绑架皇子会被处以极刑的，而且还会连带家人。”元灵芷平静发问，“你在这么做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吧？”

        “我早就没有真正的家人了”鲁村苦笑一下，“妹妹自杀而死，父母也含冤而去。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

        “这一切都与四皇子有关是吗？”元灵芷沉吟片刻问道。

        “对！这一切当然都和躺在地上的这个畜生有关。”鲁村双目通红看着倒在地上的四皇子，长舒了几口气，情绪有所缓和，才继续说道：“我其实不叫鲁村，我的本名叫赵青。我有一个妹妹，她叫赵盼。她从小乖巧听话，长得秀美可爱，父母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同样视她为掌上明珠。她的哥哥同样一直对她呵护有加，不希望她受一点委屈。

        赵青像是懊悔至极，紧握双拳，“平日里晚上我从不让她单独出门，但唯独那天晚上的花灯会，我因为受雇主突然所托出门做了一趟木工活，她就独自一人上了街。”

        “灯会上有那畜生一般的人见她长的美，心生了歹意，见她不从，拉着她便到黑暗处强行奸污了。回家后，她一时想不开，自己去买了毒药只留下一纸遗书，便自杀身亡了。”

        说着说着，赵青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书信中提到，奸污她的那个人曾经说过自己是大晟国的四皇子。我愤怒至极，拿着书信便到京都府尹处敲鸣冤鼓，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结果是那些人知道了这是四皇子的事，把我打的头破血流，就扔在了京郊的乱葬岗，还威胁我，再提起此事，就让我们全家好看。”

        “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回了家，父亲母亲见到我成了这样，妹妹又死了，当场昏厥了过去，醒了后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他们已经失去了女儿，不想再失去儿子了。但是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如花似玉的妹妹啊，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我决定不走官府这条路，打听到四皇子爱寻花问柳，我就偷偷跟着他，想找到机会自己报仇。

        结果就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去了我家，把我年迈的父母吊在了房梁上，伪装成了自杀身亡的样子。

        我用家里仅剩的银钱安葬了他们，揣着刀子要找四皇子拼命。

        “哥哥！你别再说了！”那只黄鼠狼妖忽然从角落里钻了出来，一阵轻烟过后，幻化成了一名红衣女子，站在了赵青身旁。

        “神女，接下来让我说吧。”赵盼脸色苍白，姣好的面庞上滴落两行清泪，“我是含冤而死，所以魂魄没有去往冥界，一直在乱葬岗游荡，直到遇到一只黄鼠狼，灵光一闪，我就附到了她身上。附身后我便寻着哥哥的气息找到了他，拦住了揣着刀子的哥哥，想劝他不要白白又搭上自己的一条命，结果得知父亲母亲也死了，我也暗中跟着四皇子，想找他报仇，但他是皇室，体内有龙气，以我的妖力伤不了他。”

        元灵芷看着躺在地上的四皇子，眼神复杂起来。

        的确，千妖典有著，妖怪除了普通的动物能够修炼成妖，还有一种就是人的魂魄附身到动物身上。

        含冤而死的人也因为怨气过大，而在世间游荡，但因为没有实体，所以并不能害人。

        但魂魄附身后，那只动物便会产生灵智，从而成为妖怪，但这个死去的人也会因为魂魄没有去往冥界，而没有办法继续转世轮回。

        这样的妖怪因为并不是修炼而来，往往妖力并不强，顶多算是小妖。

        赵盼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元灵芷，“于是我们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引神女你上勾，在你面前揭开四皇子丑恶的嘴脸。”

        但是，赵盼说了谎，这个主意并不是她和赵青想的。

        而是在那天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找到了她和赵青，那人说，仅仅是让四皇子死，未免太便宜他了，他有办法让四皇子受到对他自己而言最狠的惩罚，只要他们想报仇，他会帮他们安排，只要按他说的做就好。

        刚开始时，他们兄妹俩并不相信，但那人把自己的全盘计划告诉了他们，那种笃定和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

        “想必神女已经看出来了，这里所有的妖怪都是人类魂魄附身而来的。也因为外面是乱葬岗，所以冤魂数量极其之多。”

        赵盼看了一眼围在门外的其他妖怪，语气中满是伤感，

        “有的魂魄飘荡的时间久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生前之事，现在只能作为妖怪在世间存活着。”

        “是，我能感觉出他们没有恶意。”元灵芷轻叹一声，“他们也都是可怜人。”

        就在刚刚，她已经用灵力探知了一番门外围着的妖怪，他们几乎都是魂魄附身于动物，从而幻化成的妖怪。

        也是因为这样，他们也还保留着做人时的习惯，聚集在一起组成了这个妖族村庄。

        毕竟这样的妖怪也不为妖族所接纳，只能找同类聚集，以求自保。

        “神女，恐怕您有所不知。除了我之外，只要是四皇子看上的姑娘不论是良家妇女，还是闺阁女儿，都会想办法弄到手。”赵盼脸上悲愤交加，“我知道神女的使命便是保护皇室一族，但是我想问您，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您去守护吗？”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不，所有妖的目光，还有一旁拓拔滦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元灵芷瞳孔微缩，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恍惚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值得吗？她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她以前从未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只知道这是自己的使命，却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究竟是第一代神女与拓拔氏达成了某种约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也从未有人深究过。

        “对不起。”元灵芷握紧了拳头，做出了决定，“我现在必须把四皇子带走。”

        “呵，果然，我还是高估了你啊，竟然以为你会替我们这些人申冤！”赵青咬牙切齿，“我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四皇子为妹妹报仇，可是如果就这样杀了他，似乎太便宜他了。”

        没错，如果四皇子不失踪，元灵芷或许就永远没有机会来到这里，莲烨庙周围布满结界，像他们这样低等的妖怪是不可能走近的。

        “咱们走吧！神女只不过是拓拔皇氏的工具而已，什么神女，什么拯救百姓，只不过也是皇室的噱头而已。这世间，本就没有公道可言！”

        “等等！”元灵芷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申冤，但我需要最有力的证据”

        “四皇子背后有他的势力，他的母亲丽妃深受皇上宠爱，如果只是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恐怕不能让皇上对他严惩。

        元灵芷顿了顿，平和坦诚的目光望向赵盼，“所以，你愿意让我用搜魂术探查的那一段记忆，然后保存下来给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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