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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校园霸凌


学校象酒厂,既出产玉液,也沉淀渣渣。

        放学路上,丽达和弘景目睹了一起欺凌事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领着群身穿附小校服的学生正对一踡曲在地的本校同学发起群殴,这群人发疯似地又踹又踢,为首青年更为阴险,专挑头部和腹部,用力又狠又毒。

        围观者纷纷指责,“这些兔崽子们,下手太狠,要出事……”却没人站出来制止。

        这群人打得更起劲了,嘴里不停地发出怪叫。

        “笸箩货“,丽达气得浑身发抖,小脸憋的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

        “哦呵,这里还有个打抱不平的!”,他发现了人群中愤怒的丽达,自觉得有趣,冲丽达一通嘲讽,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你……你……你想干什么?”丽达紧张,连连后退。

        见丽达害怕了,笸箩货更加嚣张,打算好好戏耍一把这个敢触霉头的小姑娘。同伙们都停下来,歪七歪扭八站着,一个个露出戏谑的表情。比起打人,老大给他们找到了更大的乐子。

        众目睽睽,笸箩货认为不给丽达一点小小的教训是不可能的了。他出手了,准备抓住丽达的手腕。忽地眼前一花,反是自已的手腕被人掐住了,猝然被人陷住,一阵剧痛从手腕流向前臂,随即蔓延全身。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一脸茫然,刚才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小混混脸孔扭曲龇牙咧嘴地跪在一个背着双肩书包的小孩脚下,小孩一身显眼的青袍,面沉如水。

        “这小孩谁啊?“

        “田医生家的小道士。”有人认出来了。

        “田医生,哪个田医生?”

        “人民医院的田医生,她丈夫是咱们柏坊镇的王镇长。”

        “哦,是他啊,没听过他还会武功啊!”

        ……

        来了几辆警车,把大家都带回柏枋镇派出所。

        作完笔录,在警察叔叔阿姨们无比赞赏的注视下,丽达紧紧拽着弘景的手出来。

        刚出院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前后脚赶来了,罗敏娜带着两个学校领导也赶来了。大人们相互间匆匆打了招呼,一起涌进所里了解情况。

        很快了解完毕,丽达与弘景跟家里人先走,罗敏娜等还得留下来处理后续麻烦,这件事主要参与方都是他们学校学生。

        王镇长和田晓冉都开了车,丽达、弘景陪着外婆坐在妈妈车上。

        丽达此时怒火还没完全平熄,气愤填膺的讲述了刚发生的事,当说到李弘景出手相助时,又忍不住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丽达是个说书的好苗子,讲得声情并茂、生动形象,扣人心弦。奶奶和妈妈饶有兴趣地听着,一会儿紧张,一会儿高兴。

        “哎呦!小祖宗,我的姑奶奶耶,多悬啊,你还是个小姑娘,下回遇到这遭子事,尽量躲远点儿,听到没?今天好在有弘景在,要是没有弘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呢……这都什么世道啊,当时在场的大人也不少,咋就没个明事理的。听说参与打人的还有县常委老刘的大孙子,你说老刘啊,他们一家人是怎么教的孩子……他那大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尽走歪门道,听说还在外面乱搞,跟媳妇闹离婚,能管好孩子吗?……”

        老太太皱眉蹙眼,满腹不悦,抱着小丽达说个没完。

        “妈,一群小孩子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弘景,你没吃什么亏吧?“田晓冉打断老太太话头,关心起儿子。

        弘景淡淡一笑,“妈,我没事。“

        “妈,外婆,你们都不知道弟弟有多厉害。当时,我都看没清,弟弟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没动,欺侮我那坏蛋就扑通跪下了。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说完乐陶陶地朝李弘景扮鬼脸。

        当时的情形,田晓冉在派出所打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儿子对付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年青,而且是出了名的街头“烂架王“。这样的人在儿子面前居然不堪一击,不知儿子身上还藏着多少惊人的秘密!

        儿子越优秀,她自然越开心。但心头起了隐忧,害怕自家留不住这儿子,害怕他会突然离去。虽然相处不足两月,她跟这孩子已经血脉相连。

        王家一楼客厅,在全家人连环逼问下,李弘景知道自己会武功这事是瞒不住了,如实说出正在练习天玑金刚功和玄帝撼天拳。

        彼时,神州大地刚经历过一波又一波的“功夫热”、“气功热”,大家从初始狂热追捧转向质疑到不屑,曾经名扬四海的“功夫大师们”个个成了众人唾弃的江湖骗子。

        “你真会武功?”王老爷当然相信,事实就摆在那儿,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其他人也这样,在强烈的好奇心驱驶下,他们恨不得把弘景五脏六腑全拨拉出来,瞧个仔细。

        李弘景点点头,默认了。

        奶奶兴奋得象个小孩,怂恿道。“弘景,给奶奶练一个,让奶奶开开眼。”

        李弘景没想到奶奶会有这么高的兴致,他哪知道,奶奶还在家做千金小姐时,就常常偷看家里保镖们练武。

        “对,练练,给咱们也开开眼!”有了奶奶挑头,众人也撺哄起来。

        李弘景不忍拂了家人们绵绵不绝的热情,终于同意给表演一段。自然不能在家里,只好带大家去了“青云观”。

        刚进大门,大家对院子又产生浓郁的好奇。

        王镇长奇怪地问,“这不是老食品站吗?听说最近被人买了,怎么到了弘景手里?”

        老食品站虽然在王镇长管辖区内,但产权属于县供销社,院子买卖无须经过他的手,交易细节自然无从得知。

        一帮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都看向弘景。

        李弘景低下头,小声说道,“爸,是我买的。”

        大家很是吃惊。外公不敢相信地问,“你买的?你哪来这么大一笔钱啊?这可不是小数!”

        “这不……这不……前段时间不是卖了棵山参嘛……”

        众人恍然大悟。田晓冉笑着揶揄道,“敢情我们买的山参是弘景的啊,咱们家这是自产自销啊!”引来哄堂大笑。

        外婆上前一把扯住弘景的胳膊,假装生气,“我的个好外孙,才这么点大,咋就会跟大人耍心眼了。快把外婆的钱还回来,外婆的老底儿都被你掏空了。”

        弘景害羞地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说“外婆,钱都花光了。“

        奶奶笑吟吟挽上弘景另一只胳膊,“你们瞧,咱们家弘景害羞了,是不是?这才象个小孩子嘛!以前成天像个小大人似的,多没趣儿。亲家母,我孙子可没花你的钱,别得了便宜卖乖。“

        “妈,弘景办的这事,是小孩干的吗?这么大个事儿,也不知道跟大人商量。“田晓冉虽在抱怨,脸上却看不到丁点儿生气,反而是藏不住的开心。

        王镇长比这群女人理性多了,向弘景问了买房的详情,得知是王耀仁代为操办的,也就放心了。

        当听到房产登记在田晓冉名下,众人又好一阵唏嘘,都不知道怎么夸这孩子了。

        习武房里,李弘景随便演示了几招玄帝撼天拳就把大家镇住了。了解到普通人也能练后,在王老爷和田老爷子的共同推举下,王家武术队正式成立了,李弘景是当仁不让的总教头。从此,大家将跟着弘景练习玄帝撼天拳和天玑金刚功。

        青云观很快被四位老人鹊巢鸠占,除了供日常练功所用,还兼作了王家老年活动室。

        “混混当街无耻痛殴弱小儿童,李大侠愤而出手一招致胜”的小道消息像长了翅膀地飞向当阳一中附小教学楼的一楼、二楼、三楼、四楼……飞向每个班级,飞进每个同学的耳朵里,全学校沸腾了。

        当丽达和弘景在校门口出现时,无数狂热的小学生从各个角落飞奔出来,拥向他们顶礼膜拜的英雄,老师们三三两两分散在人群中,满头大汗地维持秩序。

        上课铃响起,大家又一哄而散。

        李弘景正上课,班主任郭大海神色凝重地把他叫出教室,带他去找罗校长。两人上了行政楼四楼,还在走廊上,就听到学校会客室里来传出激烈的吵闹声。

        推进门去了,罗敏娜校长正冲两个警察大喊:“你们凭什么要带他走,我的学生犯法了,还是怎么的?你们说他伤了人,但那人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社会残渣。他受伤,那是活该!”

        “罗校长,你的学生没犯法是不假,但他把人打成重伤,难道不该负责吗?受害人手腕粉碎性骨折,现在人家父母告来了,我们必须秉公执法。”说话的警察是柏坊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刘军,刚调来本地不久。

        “笑话!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被七岁的孩子打成重伤,还粉碎性骨折,说出去有人信吗?施暴者反成了受害者,我的刘大副所长,你这叫秉公执法?”

        刘军非常恼怒,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伤人的不光是小孩,还是王镇长的儿子。可受伤的是自己的小舅子啊,他必须出头。虽然对王镇长有所忌惮,但自己也有更高位人的在背后支持。于是冷冷地说道,“王校长,这事是县公局交办下来的。今天,人必须带走。”

        都到这份上,多说无用。罗敏娜转过来安慰李弘景,“弘景,别担心,咱们占理,阿姨陪你去,我现在就给你家里打电话。”

        王镇长的手机打不通,罗敏娜接着打给田晓冉,通知她直接去镇派出所。

        刘军把李弘景和罗敏娜带进派出所调解室,小混混已经在里面等着,右手腕绑着夹板,吊在脖子上。见到李弘景,象是见了鬼似的,脸皮陡然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

        小混混旁边还坐着一位怒气冲天的妇人,珠绕翠围,全身散发着专断蛮横的气质。见儿子一副怂样,极不痛快,眉头骤皱。

        “就是他打你的?”妇人指着李弘景,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家儿子。

        小混混羞愧地点了点头,双眼不敢直视。

        “不是打,弘景只是抓了一下他的手腕。”罗敏娜义正辞严地纠正道。

        妇人高抬下巴,睥睨着罗敏娜,“想混淆是非,想逃避责任是吧,养了个这么混帐儿子,你是怎么当妈的?”

        罗敏娜被激怒了,语气生硬地说,“我只是有一说一,这真的它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还有,我不是他妈,是他老师。”

        妇人一脸的鄙夷不屑,“原来是老师啊,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啧……啧……啧,敏娜啊,能让你吃瘪的人,可不常见啊!”田晓冉进来了,盯着老同学笑,然后冷眼瞧了瞧妇人,“这谁啊,怎么眼睛长得比眉毛还高!刚才听到有人骂我们家弘景是混帐,不知是哪个瞎了眼的哈宝啊?。“

        “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不准骂人!“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刘军副所长,此刻见丈母娘被语言攻击,板着脸,站起来大声喝斥。

        刘军的挺身而出,妇人更加目空一切,“俗话说,老鼠儿子会打洞。只有你这样混蛋的娘,才生得出这么个烂崽流氓!大家都看看,都看看,看那狼崽子把我儿都被伤成什么样了。“妇人指着凄惨惨的儿子大嚷,调门拔得高高的。

        众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小学生李弘景,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盯着受伤的小混混。此刻,小混混恨不得有个地逢钻进去。

        妇人见已方形势并不占优,反而有些不妙,对面的田晓冉甚至嗤之以鼻,她更加怒不可遏,从女婿手里夺警棍,气势汹汹冲向李弘景,“你家大人既然不管,今天我就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李弘景心里暗自发笑,忽然想恶作剧一把。妇人举起警棍劈来,他没作躲闪,反而把身子迎上去。只听“啪!“的一声,警棍重重落在李弘景肩颈处。然后,众人就看到他倒下了,妇人也傻了。

        田晓冉一声尖叫,操起身边的椅子砸向呆若木鸡的妇人,毫无防备的妇人也被打倒在地。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田晓冉来到李弘景跟前,蹲下身子,俯在他耳边,压着嗓子说,“儿子,起来吧,别装了,妈知道你没事。“

        “那你刚才还打得那么狠?”

        “妈不是给你出气嘛。“

        母子俩的戏还是要演足,田晓冉扶起儿子,然后搀着他坐下。

        刘军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吩咐调解室里另外两个警察动手抓人,两个警察也不知道抓谁,傻愣愣站着没动。

        “抓谁呢?“

        王老爷子到了,后面跟着王家四老的其他成员,大家大马金刀地坐下。

        王老爷子缓缓开口,“你们这还是人民政府的机关吗?善恶不分,颠倒黑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犯罪分子的窝点呢。“,说话间,久居高位的气场立马显露出来。

        “你们这些老人都是干什么的?“刘军气急败坏。

        “小同志啊,别管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叫刘军,还是副所长是吧?这人啊,要坐得端,行得稳。要是一时糊涂,走错了道啊,很有可能万复不劫!“田老爷子若有所指。

        “你这个小伙子,在派出所里,警用器械居然被人抢,这可是严重失职啊。当然喽,抢警棍的行为,也属于严重犯罪,对这种行为,需要严惩不贷。”

        ……

        老爷子们一唱一和,两老太太偶尔帮帮腔。

        刘军的脸一阵子红,一阵白,他知道今天遇上硬茬了,不敢轻举妄动。

        “瞧你们家四大护法。“罗敏娜用胳膊肘碰了碰田晓冉,并朝老人们努努嘴。

        田晓冉莞尔一笑,“有他们在,不管什么样的小鱼小虾,都掀不起大浪。“

        齐爱国所长在办公室电脑屏幕上监视着调解室的一举一动,局势已经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为了继续完成某位领导安排的任务,他毅然从左边口袋掏出不常用的手机。一通电话过后,又用桌上的手机给刘军发了条短信:“县安局的人马上到,务必公正执法法,不得偏颇。”

        刘军看完齐所指令,立马取回岳母手里的警棒,留下两个民警继续维持现场调解,自己脚底抹油开溜了。到了这步,也没啥调解的,只要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平安等到县安局的同志到来就可以了。

        县安局来了三人,带队的是县安局刑警张健大队长,一行人杀气腾腾闯进来,也不多费口舌,直接指控田晓冉不服调解,还在派出所内行凶,将受害者母亲击打成重伤,性质极其恶劣,必须把人立即带走。

        齐爱国所长终于露面了,与县安局同志简单打过招呼,表态会全力配合县局的工作。并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本来很小的一件事情,因为自己领导的派出所办事不力,才会让事态失控,甚至在所里出现恶性伤人事件。今后定会引以为戒,知耻而后勇,以案促改,推动作风大转变和能力大提升。

        张健大队长客气地拍拍齐所长肩膀,“齐所,您这也太自谦了,所里的同志还是蛮负责的,处置也算恰当。大家辛苦了,这件事,县局领导非常重视,咱们也不浪费时间了,人呢,我们现在就带走,以后见面聊。“,边说,边示意同行的人拿手铐铐人。

        “你是县公安局的,叫张健是吧?等会!我给你们县委马书记打个电话。我想问问他,当阳县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王老爷子目含精光,不怒自威。

        王老爷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个手机号,说了十几分钟,然后把话筒递给张健,张健接完电话,表情复杂地朝老爷子深深躹个躬,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带人走了。

        齐爱国想起了在监控视频中田老爷子说的哪句话,这人啊,要坐得端,行得稳。要是一时糊涂,走错了道啊,很有可能万复不劫!。瞬间身体僵硬住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背上冒着丝丝寒气,仿佛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无形的利刃。

        半个月后,大家都知道了此事的最终处理结果,小混混被判劳动教养两年。柏坊派出所所长刘爱国记大过处分,原副所长刘军调岗降职,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张健记大过处分。至于学校里参与打人的学生们,都被勒令退学或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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