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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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膜轻微受损，之后务必保持外耳道清洁，防止感染，脸上的伤27小时之后还疼的话就拿鸡蛋滚一滚，幸好你这个手指并没有骨折，做过复位了吧？”医生看了一眼诊断单，快速流利地叮嘱戚影致。
戚影致一边听一边回想起刚刚的细节，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劫后余生的心悸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包裹纠缠，让她的大脑比平时慢了半拍。
此时夏醒站在门外压着声音和华女士解释。
“我今天晚点回去……我朋友受伤了我在医院陪着……在第一人民医院……对……不严重……钱够，刚交完……”
听到最后，他无奈得捂住电话，偷看了眼屋内认认真真听着医嘱的戚影致，确保没引起什么注意才回道。
“……女孩子，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先吃吧挂了挂了——”
说完，他忙不送地挂了电话，松了口气，拉开门进了屋。
戚影致听见开门的声音下意识转头看了眼他。
她的头发凌乱，因为角度，能看见长翘的睫毛。
“你身上的伤倒是不严重，你们俩……是同学吧，这个事也不是什么小事，最好跟你们班主任反映一下。”
犹豫再三，医生还是叮嘱了一句。不见刚开始看到两人揶揄的半点心思，毕竟这伤，想多想也想不出来啊。
夏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的。他伤得不重，打在他身上的几拳也只是绣花功夫，鲜少留下淤青。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了包纸，抽出一张。
“擦擦。”
是冰袋留在戚影致脸上的水渍。
“谢谢。”她也没推辞，和医生道了声谢，拎着包起身接过了纸巾。
半张脸已经不那么肿了，只是留下的清晰红色却依旧夺人眼目。戚影致的衣服灰仆仆的，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我……我把钱转给你吧。”
戚影致张了张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下意识闭上了嘴，再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行。”
夏醒也没推辞，拿出手机解锁。
“我扫你。”
戚影致点点头，对这个没什么顾忌。
夏醒的头像是一个日式漫画男，她没看过。
零钱不足。
“……”
看着显示的文字，戚影致沉默了。半晌，红着脸嗫嚅道。“……我微信没钱了，支付宝可以吗？”
丢人。
“行。”
夏醒在路边随手打了辆出租车，开了门。
见他不动，戚影致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这是让自己先上。
城市的夜很热闹，能闻见食物的香味和嬉笑声，在人们的上空，是一望无际缀着星星的夜空。
下了出租车。看了眼已经黑了的夜，夏醒没什么犹豫。
“我送你回去。”
戚影致刚想拒绝，在看到昏暗灯光下仍然黑暗的小巷，下午的记忆铺天盖地地冲向大脑。她稳了稳心神。
“麻烦你了。”
“去吃个饭？”
“好。”
陶爱华不会给她留饭，冰箱估计也是空的。戚影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请客，就当答谢你的报酬。”
“行。”夏醒笑。
“……”
“你之前练过？”
“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泰拳了。”
夏醒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空气突然变得有些闷热，他不自觉地摸了下后颈。
戚影致点了点头，于是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
“……”
难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继续说自己的经历吗？！交友小技巧骗我qaq。
“以前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夏醒看着戚影致低着的头，好像都快看到上面冒的热气了。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转头看着戚影致问。
朋友之间问这个……应该不算越界吧。
“没有……只是没有这么严重。”戚影致诚实地回答。
“你吃什么？”夏醒问她。
因为菜单是钉在墙上的，离得远，戚影致只能眯着眼努力辨认菜单上的字。
夏醒见状，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她。
“我……馄饨吧。”戚影致没敢多看，囫囵看了两眼回道。
“老板，一碗面，要辣，一碗混沌。”
“吃香菜吗？”
戚影致点点头。自己没多少忌口。
“医嘱记得吗？”快要分别的时候，夏醒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记得。”
也是，年纪第一记忆里杠杠的。
夏醒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问了个这么蠢的问题。
两人又互相道了别，夏醒却不动，站在原地看着戚影致上了楼。
在戚影致回头的时候，又会笑着招招手。
“回来了？”华女士和夏先生还没睡，她依偎在夏昌平怀里看着文艺片，见夏醒回来，随口问了句。
他点了点头，拎着书包在小沙发坐下，从茶几上拿了杯已经有些凉的水喝，眼睛随意瞥了瞥电影。
“小姑娘没事吧？”华女士见夏昌平半天不开口，狠狠瞪了眼他。
“……”
夏先生委屈屈，但夏先生不说。
“没什么大碍，但十天半个月我估计也好不彻底。”他转头看了眼华女士，又把目光移到电视上，回道。
“打架了？”
夏昌平这次率先开了口。
“嗯。”
“那学校那边……”
“就算要给我记个过什么的我也不认。”
他头也不回。
“哎！记过那是另说，要是批评两句，你就认着意思意思。”
“……”
夏醒不回话。
夏昌平已经脑补了一番儿子大杀四方的牛逼画面，又清楚自己儿子这个怎么都拧不过的执拗性子，苦口婆心地劝他。
华女士撞了下他，夏昌平不说话了。
“不认就不认，你爸说得也有道理，你自己拿捏……小姑娘又是那个俏班长啊？”
见夏昌平半天问不到点子上，华女士决定自己出马。
“……”
“朋友而已。”
夏醒沉默了一下，不自然地回道。又怕华女士多想，连忙补充。
“换个人我也会帮忙的。”
华女士见状，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立马兴致消了一大半，挺直的腰板也又没骨头似的倚了回去。
“那行，你睡觉去吧。”
“……”
夏醒习惯了。
被用完就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滴——”
“您的好友向您转账——”
在暴雨倾盆的夏夜，手机提示音显得尤其突兀，在暖色的落地灯下，夏醒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了手机。
[钱收到了吗？]
另一边，戚影致趴在床上，一对白皙的小腿抬起，紧张地晃来晃去。
[收到了。]
夏醒已回，戚影致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夏醒看着久久没有回复的聊天框不觉失笑，又擦了两把头发。
[伯父伯母怎么说？]
[这没什么，我爸妈这方面管得不严。]
[哦。]
夏醒又怕勾起戚影致家庭的伤心事，索性把毛巾盖在头上，专心致志地打字说着小时候的趣事逗她。
[高笑从初中开始就特傻逼，三天两头跟别人约架，其实也就是打两把游戏。]
[不过动手挺少的。]
[那傻逼第一次跟人约，竟然都不知道提前了解下网吧在哪，最后还是我打了圆场。]
[你知道？]
戚影致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放松了很多，刚想说“以为你这样的好孩子应该不会知道”，下一秒就想起他熟练进入网吧、张帅他们愣是打不过他一个。
夏醒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下一秒就帮她解释了出来。
[我第一次去网吧还是我爸带的。]
[高一的时候有次高笑请了半天假，中午刚回来就被堵了。]
[后来呢？]
[我逃课了，我爸知道之后到学校跟老师认了错，刚回家就喊我去打游戏了（无语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戚影致看着自己发出的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沉默了。
为什么自己发出来好尴尬，和桑雅发出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戚影致也好无语。
夏醒轻笑出声，也不为难社恐的小姑娘了。
[行了，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好的。]
[还有，不想说话可以不说，不用努力找话题。]
[…睡了。]
戚影致果断闭麦，羞耻地把通红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丢！！人！！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戚影致已经快被蒸熟了，她的演技真的那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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