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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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刚结束，各科老师忙着批试卷，总会放部电影让课代表看着美其名曰“适当放松”。
只是电影大多都是些纪录片或者西方电影。
英语课代表给挑了部电影。
《怦然心动》。
“thefirstdayimetbryceloski,ilippeditwasthoseeyes,somethinginthosdazzlingeyes。”
“见到布莱斯·罗斯基的第一天，我心动了，他的双眸有种魔力让我如痴如醉。”
人物独白响起的那一刻，几个男孩恶劣地发出一阵似嘲弄般的议论，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几个女孩身上。
戚影致没继续看，开始专心记笔记了。她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了，高频词汇和语法也记得差不多了。
高笑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手上无意识地转动一块橡皮。去年他去夏醒家的时候，华女士和夏先生才看过。他也跟着看了遍。
“哥。”
他从书包里摸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灵光一现，含着笑意地撞了下夏醒的肩膀。
夏醒一手撑着太阳穴，斜着眼瞥了他一眼。
是一副扑克牌。
“哎哎哎——”
高笑长腿一迈，从桌子下跨出去，一蹬，林佳有微微翘起的板凳就被压了下去。
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林佳有惊得一哆嗦，恼得转头瞪他。
“玩吗？”
他手握着牌摇了摇。
“戚影致，打牌。”林佳有戳戳戚影致的臂弯，压低声音说话。
“我不太会。”她转头看到那副扑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
“没关系，我也不会，我们玩丁勾钓鱼。”
“不是林佳有，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高笑听了这话，身体前倾，咬牙切齿地又把林佳有翘起的板凳压了回去。
“我……万一你们俩谁深藏不露给我露一手，我不吃亏啊。”林佳有心虚地反驳。
“……行。”
戚影致不会玩正常，他看林佳有自个儿不会玩才是真的吧，又想到夏醒手气一向好得要命……行，他认了!丁勾钓鱼就丁勾钓鱼!
玩法是把一副扑克牌分两摞，一人一摞，每人先后出牌，一次一张。你出一张，我出一张，遇到丁钩就可以把对方的牌赢过来。赢完对方手里的牌，就胜利了。
几个人百无聊赖地你出一张我出一张，一点也没有高笑以前牌局的紧张感。
高笑打了个哈欠，微微后靠，倚在后桌钱悠哉悠哉地打。
“你们不要再打了。”
化学课代表终于在第三十五次望向这四个人时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这是社会人玩的游戏，小孩子别看。”夏醒笑着回他，又把一叠牌收了回来。
他想到以前跟高笑他们一块在不知道谁家的院子里斗地主，没多久就会有大人或是小孩进来，要是是个大人，多半会有个人被扭着耳朵回家，小孩呢，几个人就恐吓一番：“小孩子别看，这是社会人玩的东西。”久而久之，几个人一被逮到玩扑克，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化学课代表一愣，看了桌子上的扑克一眼，涨红了脸。
这不就是丁勾钓鱼吗？！是个人都会吧！玩他呢？！
又看见一脸认真研究扑克的戚影致，忍辱负重地拐了回去。
“戚影致!有人找你。”
刚结束考试没几天，同学站在门口看着乌泱泱的一众人，听到领头的点名要戚影致出门，忙不送地转头朝着教室里大喊。
戚影致看了眼屋外的一群人，抿了抿唇，还是起身出去了。
“这怎么回事啊？！！”
“啧干嘛？！我怎么知道等我解开这道题……”林佳有看着人多就害怕，拍了拍高笑的桌子，高笑还沉浸在数学带给他的痛苦中，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夏醒做试卷比高笑快些，听了这话，他纳闷地倚在墙角，蹙眉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的傻逼朋友。
“你怎么对人家一点也不上心啊你？”
高笑：？我为什么要上心？
“哥你先替我上上心。”
又一个地方算错了，他忍着恶心又扯出一张演稿纸，随口敷衍了一下夏醒。
“……”
夏醒噎了一下，哼笑一声。
“行。”
“张哥，就是她～”
女孩抱着一个男孩语气嗔怪撒娇似的抱怨，一手直指戚影致。
她一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人。
张帅从上到下把戚影致审视了一遍，谁不认识戚影致啊？
“喂，就你。”
“？”
“瞧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背后造谣我女朋友啊？”
“就是啊，我们嫂子又没得罪过你，至于吗戚影致？”
“你还装你妈呢，假清高!”
“……”
眼看着这群人越骂越难听，无关紧要的人早早散开，还有几个在不远处张望着。
戚影致从头到尾都没听懂，不知道怎么干什么了，愣着挨骂不说话。
配上那双半瞌的眸子，看得人更心里火大。
谩骂声渐渐和校外的指指点点重叠，口水似乎扑面而来。
在学校里，道貌岸然的孩子身影在慢慢拉长，漏出原本扭曲的面目，不停息的嫉妒叫骂，把道德踩在深渊下，畏畏缩缩的路人甲，主导攻击的参与者，密密麻麻透露着“吃人”。
“臭表子!”
“你配学习吗？！”
“早看她不爽了……”
“得罪了张帅啊，戚影致真绝，第一次见这么不招人喜欢的人……”
也许没有什么理由，可能是因为好玩，可能是因为嫉妒，可能是因为落井下石的本性，都是刀啊。
在逼人注视下，戚影致没由来一阵眩晕，身体忍不住地颤抖，没有理由的骂声让她大脑一阵空白。
为什么骂她？她又做错了什么？是昨天晚上走得太急吗？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如此沉默；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这样胆小；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出现在这里，就不用承受这一切。
乌压压的一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去喊老师。
夏醒看不对劲，因为离教室门口离得远，零零碎碎的脏字穿进来，他才发觉形势。
蹙着眉拍了拍高笑，让他起开。
“你到底承不承认啊？装什么啊你。”张帅已经不耐烦了，等几个兄弟骂够了，才不急不慢地发问。
昨儿下午，他刚上完网，乔合就来找他了，可怜兮兮地说什么，“我……我就是找夏同学问下问题，戚影致……戚影致就把我和夏同学独处的视频发出去了。”
“你怎么就确定是人家发的啊？”
“除了她还能是谁？!”
乔合突然发尖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皱了下眉。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监控室除了主任就只有学生会的能去，我找人去监控室一看，发现我和夏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在角落里……”
话是这么说，张帅还是皱着眉没动，觉得牵强。
“这……也没多少人知道吧。”
“我就是气不过啦～求你了张哥……”
对上刻意的沟壑，张帅咽了口唾沫，转弯一想，笑了。
“行，不过……你得陪我一夜。”
“怎么了？”
回忆猝然被打断，张帅餍足地眯了眯眼，不得不说，乔合这破烂儿，问她她还真当真了，不过真过瘾啊……
“夏……夏同学。”
对上夏醒的脸，乔合还有点脸红，下意识想上前，又察觉自己搂着的胳膊，结巴着退了回去。
“是戚影致，她把……那天的视频发了出去。”
“什么视频啊？”
“哦，这个没多少人知道，是我朋友发给我的，好像是那女的来找夏醒，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的后来一下子跑了。”
“这有什么？”
“估计是不好意思吧，万一说的是别的什么……”
林佳有察觉不对，也跟了出来，倚在一旁问了个同学，听完之后，嫌恶得瞅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学生，往前走了两步。
“那你是怎么确定是戚影致发的？”
“……除了她还能是谁？大家都知道她这个人不怎么样的。”
乔合骤然咬住了牙，从夏醒的语气中无端听出了几分维护，头脑一热，竟然就这么当众仇视戚影致。
夏醒转头看了眼小班长低着的头，却只看到长睫，和翘鼻。
没哭就行。
“你这是空穴来风!你又没和戚影致相处过!”
林佳有生气了，大步上前，直接和乔合对线。
“你怎么知道戚影致在背后没嫌弃过你什么啊？”
“我!……”林佳有一下哑了。
对啊，她怎么知道戚影致到底想不想和自己做朋友，这两个月都是她一直粘着戚影致，自己又不聪明，戚影致会不会嫌弃自己啊……
“就像林同学说的那样，言短流长，你也没有和戚影致一起相处过，这样妄下定论不好吧？”
“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谁啊你。”
听到夏醒说话，一个人马上跟吃了炮仗似的回击，张帅眯了眯眼睛。
这小子怎么有些面熟。
“我倒是小人物，不过你女朋友应该知道她到底和我说了什么。”
前一句是对那人说的，后一句却是直逼张帅说的，他个子高，直接站在一起压迫感十足。
张帅一咬牙，莫名有些后悔。
妈的，早知道就不答应乔合那表子了，惹得一身骚。
察觉到两个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氛围，乔合深呼吸了几下，调整表情，另一只手在暗处悄悄攥紧。
“……呼，就算这样，戚影致也不该把视频发出去。”
“什么视频？”
这件事的主人公好像头脑宕机刚刚重启似的，哑着嗓子问。
脖子酸。
“就、就是”
“学生会的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除了张帅，其他几个下意识退了一步，神情也不再那样高高在上，带了几分畏惧。
这群学生会吧，没事就喜欢出街逮人，还神出鬼没的，不知道的就把谁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的照片拍下来了，好家伙，一回学校一个过。属实是把人整怕了。
“戚影致!”
桑雅气喘吁吁地带着笔记本跑来，那是学生会唯一一台笔记本。
“呼、呼、我、我知道这个事。”
又等她平复了下呼吸，才娓娓道来。
“大家都知道监控室除了老师就只有学生会能进，虽然戚同学是我们学生会的，但她很少参与学生会的工作中，几乎没有去过监控室，关于乔合同学所说的视频，是另一位学生会成员拷的，目的还没有查明。”
她看了眼乔合躲闪的样子，没有点名，声音中带了几分严肃和警告。
“学生会会借这一次事件整顿会风，不再让有心人有机会借权限来陷害别的同学，也希望大家能明白三人成虎的危害，不要散播关于个人的谣言信息。”
“散了吧。”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戚影致这后台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桑雅都替她说话，她凭什么啊？”
“我觉得桑雅最后那一句话意有所指啊……”
大家作鸟兽散，真相大白，也就索然无味了。
“没事吧？”
她担忧地揽过戚影致，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
戚影致摇了摇头，下唇被抿得发白。
“你怎么来了？”她转移话题。
“哦是小婷来说的，说是听林佳有说的。”
“是我。”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佳有下意识举了下手。
“……”
“……额……不好意思。”
好丢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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