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不行。”高老太一口拒绝，这让高七七后面想说的话全给打断。如果不是今日的金手指已经使用在堂姐高四儿的身上，高七七免不得想知道婆母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

        高老太的脸色在此刻变得有点不好看，高七七只得暂时的按下心思，但是高七七心中却没有放下贩卖私盐的事情。

        高家庄这些年瞧上去勉强不错，这地方是一个人穷地贫的山坳坳。本村人依然是男耕女织的继续日子，暂时的没什么世家大户看上眼。可等些年世道更不好，那时候世家大户的家业也是内卷的利害。

        前世高七七为何在长子朱四四十岁时就过逝，还是因为世道不给活路。

        高家庄几年后会让郡中一个鞑官“国族”府上的管事看中，这等一等鞑官“国族”府上的管事可不讲究吃相。

        整个高家庄就是上头一句话，那成为了这一位鞑官“国族”府上的管事私产。至于买地钱？搁大金朝的天下什么时候鞑官“国族”会给买地钱的。鞑官“国族”不会给，鞑官“国族”府上的管事一样不会给。

        朱家成为失地的一户人家，那些注定要流离颠沛的日子。高老太的寿数没那么长，那倒没瞧见后面的光景如何差。

        高老太那会子人不在了，高七七就和丈夫朱一九一起背着长辈的牌位，再是各处的奔走求人情。好歹求到一个落脚地，便是去大户的庄子里做佃户。世道不好啊，高七七一家人落脚的大户让贼人给劫了，朱一九就是死在大户被灭门的祸事里。

        丈夫朱一九死后，高七七领着当时唯一活下来的儿子朱四四继续讨好活。为着让长子朱四四活下去，高七七最后是活活的把自己给饿死。哪怕是闭眼前的最后一刻，高七七念着的还是唯一的儿子朱四四一定要活下去。

        大金朝的社稷不颠覆，高家庄的未来祸事还会来。

        高七七没有大本事去改变大环境的坏，她就想改变小家的未来轨迹。贩私盐再是危险，可利润摆那里。在高七七的眼中就是一个变数，一条活路。

        小一月的时间，县城里干活的朱一九归家来，高七七一见着丈夫朱一九是高兴的。高七七不忙旁的，她先去给厨房给朱一九做一碗鸡蛋糖水。

        堂屋中，朱一九把县城里干活挣来的钱财上交给亲娘高老太。

        高老太一边收起钱做家中的积蓄，一边问着儿子在县中的情况。朱一九讲着朱大姐对高老太的关心。这一回归家朱大姐是让朱一九带回一包糖，这一包糖是朱大姐专门买给亲娘高老太的。

        糖是甜味，这一个世道里，甜就是一种幸福。

        在百姓们的眼中，这糖更是滋补身体的好东西。这不，这一包糖一带回家，高七七就去做鸡蛋糖水。

        “娘，五哥，你们先喝一碗鸡蛋糖水。”高七七端两碗鸡蛋糖水上桌。

        一个大陶碗，一个小陶碗，大的陶碗自然给朱一九这一个男丁，他是胃口大；小的陶碗自然给高老太，高老太如今的胃口并不太大。

        似朱家这等小户人家做吃食，那从来就是扣着食粮做，绝对不提倡着浪费一分一毫的。

        “一九，你也在县城里累一遭，先喝糖水。”高老太还是关心儿子的。高老太瞧着明显不长肉，就是长着大骨架子的儿子，高老太也是心疼的紧。

        这是一个百姓人家养不出胖子的世道。朱家勉强混一个六分温饱的样子，真的让壮劳力男丁敞开肚皮子吃是肯定不能够。

        这一日的夕食，高七七做比着寻常日子的丰盛些。高老太没什么表示，在高七七瞧来就是默认的意思。

        夕食罢后，高七七备上热水，还让丈夫朱一九沐浴一回，又是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等着要歇下前，高七七在榻上小声的与丈夫谈起家常话。

        这会儿天黑了，没点灯，高七七的说话声在屋中就是格外得清晰。

        高七七先说起堂姐高四儿来家的事情，又讲着今个儿夕食汤中的腊肉也是堂姐高四儿送的礼。

        “五哥，咱家的情况，你是一家之主最清楚不过。眼下是糊口都困难的紧，等我生下孩子，咱家一添丁后日子就更为难了人。”高七七给丈夫吹起枕头风。

        朱一九愣了好一下后，他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七七，你怀上孩子了。我、我要当爹……”朱一九的语气里全是高兴。

        高七七被丈夫的态度打败，她想说，这不是她话中的关注重点。丈夫朱一九这是不是理解错掉方向啊。

        于是，高七七一伸手，她在丈夫兼表哥的朱一九的手背上是狠狠一拍，她道：“五哥，我怀上孩子是好事，可咱家如今的情况怎么养孩子？咱家缺粮。”

        慢半拍的回上话，朱一九说道：“我少吃些，我一定省下粮食给咱们的孩子吃。”

        高七七听得这一个答案，她心头一暖又一酸，忍不住就在心头暗骂一声：呆子。

        可想着事情搁到丈夫朱一九的身上，他就是这般的一个禀性，那是一根脑筋思考问题。高七七能怎么办？

        高七七说道：“我有点儿感觉，这估摸着像是怀上，只是如今的月份浅还不敢确定。”高七七这没有说假话，前世的时候她现在就是怀上长子朱四四，就是月份太浅的不足一个半月。

        “五哥，我就想跟你唠叨一下咱家缺粮的事情。”高七七转回正题，她道：“四姐来家，她跟娘求一件事情。四姐的婆家想让娘牵线，那与咱们爹当年的旧交结交。我听着一些口风，咱们爹当年是走过盐道。”

        “五哥，你能不能跟娘求一求，到时候给四姐家牵线时，你我一道随娘去旧识的亲朋家拜访一下。”高七七语气里有商量的口吻。朱一九没回话，前头土屋的方向传来咳嗽的声音。高七七一听就知道是婆母高老太的声音。

        “娘，你是不是不舒服。”朱一九没回高七七的话，他是起身去关心前头屋住着的亲娘。这朱一九就是一个孝子。

        高七七当然一样的态度，也是随着丈夫起身去前屋。

        “油也要钱的，老婆子没事。”高老太一瞧着朱一九、高七七这一对夫妻起身探望她，那朱一九的手头还拿着一盏的油灯。

        高老太身体痊愈，她最近就等着高四儿回一趟高家庄，她就给高四儿的婆家牵线搭桥的拜访旧识。

        今个晚儿子儿媳的谈话，在高老太听着进耳朵里，她就知道儿媳不死心，这一翻话哪是说给儿子听的？这说给她听的。

        高老太只假意咳几声，这是提醒她知道了。

        这会儿看着油盏里的火光亮着，高老太是更心疼起烧掉的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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