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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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湖中心。
那女子脚步轻盈,在湖面上轻轻一跃,她周围的少女和男人也随之动了起来。
祭祀舞开始了。
水袖挥舞而上,自空中划过一个圆润的弧线,随即顺着手臂线条缓缓滑落。佳人十指纤纤,皓腕如霜雪凝聚。
她宽大的白色衣摆反射出月光,让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柔光中,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身披月色,脚下生莲。此时此刻,这个女子当真仿佛从九天抱月而下的神女,纵使看不清脸,也让人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舞动越来越快,从柔软婉转的缓和到激烈有力,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呼之欲出的生命力。
身后的男人们的脚步不停,他们拿出腰间折扇,随着女子的动作舞蹈。而那些白衣少女们恍若游鱼,自由自在地穿梭在周围,发出或急或缓的铃声。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最终,在女子猛地手握折扇指向月亮之后,金铃声渐落,一切归于平静。
还不等屏气凝神的观众们缓过来,那女子突然开口了。
她一步走向乾位,半面下的朱唇轻启:“天水。”
第二步迈向兑位,她的声音酥软仿佛带了小钩子:“地流。”
第三步是离位,说话声不大,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边:“引万物生。”
“融于我身,听我号令!”
湖面不再平静,而是随着女子脚步泛起蓝色的涟漪。那涟漪一圈圈迅速向外扩散,到湖边激起一圈水雾,随即消失不见。
十方镜深不见底,入夜更是水面漆黑,但在这涟漪散出之后,涌起一圈圈波浪,水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浅,涌动的是深浅不一的蓝色。
然后这蓝色逐渐攀上女子垂落在水里的裙摆,拍浪一样涌上她的衣裙,将那抹白染上了颜色。
黑、深蓝、蓝、浅蓝……最终留下上身部分白衣,再看这裙摆和长长的水袖,竟然和水融在了一起,真正是以浪作衣。
在这个女子刚刚开口的时候,孟以槐便立刻听出此人身份--必然是程元菱。
作为程氏新一代弟子的灵魂人物,她在卧月城十分受尊崇,而她的能力远远不止如此。
中间的女子,不,程元菱缓缓开口:“天清地宁,凶秽消散!”
这八个字掷地有声,随着她的话落。水面轰然巨响,向两边翻涌着退开,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水中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游出来,黑色的水面不复平静,汹涌澎拜地翻出白色的浪花。
从高空便可以看见水中一个深色的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破水而出,骤然冒出一条长龙!乍一看,它似乎浑身漆黑,但仔细看,那鳞片在一呼一吸之间,泛着蓝色的光泽。
龙头十分巨大,流水从它覆满细鳞的脸上滑落,刚刚出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老天,这………这是真的青龙吗?”
“龙……是龙啊!”
“卧月城当真人才济济,这一辈更是不得了了!”
众人大多把修习术法的人当半个在世神仙看,普通人压根不知晓其中门道,而那些一知半解的人也大多忙着吹捧程氏。就在众人各类震惊、讶异的声音里,有一句话轻得好像要飘散在空中。
“水起青龙现。”孟无瀚低声道。
“什么?”谢为渝问道。
孟无瀚直直地盯着那条龙,神色晦暗不明:“卧月城的斩妖人出世了。”
孟以槐是知道的,她也随着孟无瀚的目光凝神看着那吞云吐雾的青龙,不过不同于他人的震惊,她注意到龙身并不是很清晰,只是因夜色和龙带来的雾气而难以分辨。
--还是尚未完全掌握这力量的斩妖人。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小说中的程元菱剧情发展到很后面才出场了,恐怕就是因为在今年的城庆引动了青龙。
在时局尚不明朗的如今,她早早暴露‘斩妖人’之能,绝非什么好事。卧月城自今夜后就得把程元菱藏起来,藏得越深越好。
直到另外两人找上门来。
她默不作声,就听孟无瀚继续道:“水起青龙现,风动朱雀吟,云涌白虎啸。”
他的嗓音沙哑,仿佛生锈的刀,低低擦过他们的耳际:“解玄武困境,救苍生于水火,开盛世之太平。”
谢为渝有听没有懂,他第一次听说这个,看孟无瀚的神色不像是什么好事,但这话听起来却又像一个结局明朗的预言,让他不免升起几分好奇。
但看了一眼神色莫测的孟无瀚和什么也没说的孟以槐,他还是没再追问下去。
这边众人细碎低语一阵,又随着那青龙露出它的龙身而闭了嘴。
很快,整个湖面都被它的身体占满了,这青龙看起来还没有全部得以露面。它盘旋在程元菱身后,尾巴垂落在水中。龙眼一片灰白,吐气化云,一时间水面云雾缭绕。
随即,程元菱抬手,将折扇一展!
折扇展开的瞬间,那扇面就散成了水,菱花在扇中心盛放。而青龙长吟一声,激起大片水花,随即它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突兀地消散。
细小的水珠如同毛毛雨,瞬间笼罩了十方镜,在场的人或多或少被淋了一些。
这相当于庇佑和祝福,不少人都向场中行了礼。
紧接着,程元菱用扇子半掩住脸,透过那朵精致的菱花和不断流动着的水扇面,可以看到女子嘴唇微微上扬。
她带着点表演性质地将扇子一转,旋转了一圈后一手持扇平举在胸前。
刚才还在飘落的雨在滴落到她扇面以下的地方之后,立刻静止,悬在了半空中。从这里望过去,是一片细小的水珠。
就这样保持了十几秒,她向右一挥手,雨滴汇聚起来化作一条透明尾纱,缀上她手中的扇子。
那些白衣少女则将扇子垂落,十方镜中的水迅速爬上她们的扇面。而那些男人手中扇则由水延伸出去,变成了一把长剑,他们脚下不停,配合着来了一场谢客舞。
不论是扇还是剑,都以水做引,而大部分人对水的印象都是柔和、无害的。但谢为渝第一次见,就明白这不是什么玩闹般作秀的把戏。不管是看上去在流动着的长长尾纱,还是那透明的长剑,都藏着一股凛然的杀意。
这便是卧月程氏的能力。
他看了身边正专心致志看表演的孟以槐一眼,她作为应松孟氏弟子之一,这些年变得越来越强,他可以打包票,她所能掌控的力量绝不亚于程元菱。
但孟以槐本人似乎不这么觉得,还把他的夸赞当成了耳旁风,每次听他说这个,都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哄孩子一般神秘兮兮地跟他说什么‘天外有天’。
而孟无瀚从不轻易夸人,尤其是夸奖孟以槐。由于孟大小姐幼年时期的壮举实在深入人心,再加上她多少有些不靠谱的性格,孟无瀚总觉得孟以槐并不适合夸奖教育,索性放任她自流。
孟以槐这些年身边都是孟无瀚和谢为渝,谢为渝又是那种被孟无瀚夸赞的天才,除了他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她也没有别的比较对象,她只好加倍努力,让自己拖后腿不要拖得太明显一些。
但只有谢为渝自己心里清楚,他这几年修习孟氏心法的收效越来越差,有一种已经学到头了的感觉。剩下的部分似乎并不是他能钻研出来的了,总像是隔着些什么。他自认在武学上有些天赋,没想却遭遇这样的挫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当真是因为没得到孟姓,孟氏法术对他并不完全开放吗?他那晚上其实没忍住问过程元菱此事,但程元菱从未有过他这般境况。只简洁告诉他,这样的情况她只见过两种:
一种是他早得了别的血脉大姓--他辗转活到现在,身世早已是一个谜了,若真有这样的大姓,那其下弟子肯定很多,他们也不缺他这样一个人。
另一种则是他体质特殊,天生不适配孟氏心法,只能各地辗转学艺,尝试更多。
想到这里,他不禁转头看向孟无瀚。其他的不说,孟无瀚待他称得上一句掏心掏肺,他知道他的情况,近些年带着他们游历过不少地方,学习过不少其他心法。他会的越来越多,这次来到程氏,定然也有为了他费的心。
而孟无瀚看上去虽然十分宝贝他的这把扇子,但谢为渝也知道,他不过是要用此扇试试程氏心法,在自身试过之后再传授给他。
有如此待他的师父,他一直承这份情。所以谢为渝也把这些担忧都憋在心里,只闷头苦练,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此时看着孟以槐的侧脸,谢为渝心里发烫的同时又带了一丝强烈地难过。
她也知道他进展不大,却看不出有急色……他茫然地想,若我不能在明年的选拔中拔得头筹,还能揣着这样的心意无望地再等下一个十年吗?
不能的。
谢为渝的手指痉挛般抽搐一下,他面上不显,紧紧握住了拳。
那边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几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接下来的庆祝活动就剩下放灯这个环节了,众人也开始往回走。
等走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谢为渝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孟无瀚无心参加这个活动,心事重重地回了客栈。留下兴致未消的孟以槐几下蹿到前面去看灯,她见谢为渝还呆在原地,提高了声音又蹦又跳冲谢为渝挥手。
女子带着面具看不清上半张脸,但谢为渝笃信她此时必然笑眼弯弯。她站在被周围不同花灯照亮了的一个小摊前,努力伸长手冲他挥舞,声音清脆好听:“阿--渝--”
“快来快来!”
女子背着光,千万灯火组成了一种别样的人间。心里那块寒冰被她暖融融的身影融化了一角,谢为渝带着不自知的笑容向她跑去:“来了。”
我向你而来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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