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警官

　　“你的名字是？”

　　“……李莫，长官，我还是个孤儿。”

　　“嗯，李莫……等等，你说你是个孤儿？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两个小帮派火并的现场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在逗我玩吗？你真的以为你年龄小就可以随便糊弄过去吗？你说你是孤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肯定和那些人一样，也是贫民窟里出来的小混混，对吧？巴尔！”

　　凌晨3点27分，莱特市下城区警署审讯室内，麦威捏着鼻子冲门外叫了一声：“快进来，到你了！老子受不了这个小家伙身上的臭味儿了！”

　　“好了，知道了，麦威，我这就进来……该死……我头还在痛。”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的巴尔推开审讯室的铁门就走了进来。

　　“嗯，这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他说实话！我有直觉，他身上肯定有什么大秘密，把那些秘密挖掘出来，头儿肯定会很高兴的。”麦威拍了拍巴尔的肩膀，低声说完了这些话，就像逃命一样离开了审讯室。

　　“麦威……算了。”巴尔刚想和麦威说两句话，但看到他已经走出了审讯室，明显不想打理自己，只能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双手被反铐在椅子上的李莫。

　　然后，那股依旧残留在李莫身上的垃圾堆里的怪味儿，就直冲脑门。

　　“呕……小家伙，我……呕……我建议你去洗洗澡！”巴尔干呕几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紧接着，他扶着墙面，慌不择路地冲着门外逃去，险些撞到了门框！

　　李莫注视着巴尔离去的身影，随后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呕……”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巴尔离开后，就再也没人进入审讯室了。

　　李莫也不指望有人进来，他看了看审讯室的天窗，透过天窗，他看不到任何星星，只有一个像是被蒙上一层雾的月亮，挂在天空中。

　　月亮……那现在应该是晚上了？

　　李莫这样想着，他闭上眼睛，仔细地用耳朵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天窗外似乎传来了一阵遥远，但是听起来有些嘈杂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李莫很讨厌那种声音。

　　由于双手被反拷在椅子上，李莫并不能相对自由的活动。

　　但这也给了他冷静思考自己处境的机会……

　　李莫很自然地就回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话语声，在自己刚有了一定点儿的意识时，它就出现了。

　　出现地非常突兀，非常……不合常理。

　　李莫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先前的记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有一般人的常识，就比如遇到没有触犯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本能地选择持中立态度远离那些事情，或者危险——就像之前他为了避开小混混之间的冲突，而下意识躲回垃圾箱里一样。

　　但是这又引申出另一个问题，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李莫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在耳边寻找有没有耳麦之类的东西，再不然就是找面镜子，看看自己耳边的皮肤里，有没有皮下植入留下的痕迹。

　　否则这根本解释不了那个声音出现的原因。

　　而那个声音，只告诉了他的名字叫做李莫，他是个孤儿，还有要活下去，一切为了生存。

　　这些消息是在太零散了，李莫无论如何也不能根据这些消息推导出其他相关信息。

　　“嘛，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了……首先，就要从这里逃出去……而且……”李莫摇了摇头，他不再去想这些问题。

　　李莫静静地坐着，仔细地思考着，如何编织出一系列完美的谎言，等待着下一次警官的到来，到时候，如果能用那些谎言让自己离开这里，就是首要目标。

　　因为李莫知道，如果应答不对的话，很可能会被送入监狱，到时候再想出来就难了。

　　不过……

　　李莫的嘴角，下意识地划起一丝冷漠的微笑……

　　那两个家伙挺蠢的啊……

　　第一个叫做麦威的家伙，刚才跟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叫李莫，并且，还刻意强调了自己孤儿的身份。

　　刚才那个叫麦威的家伙离开，应该是去查自己的资料吧？

　　那就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足够多的信息吧。

　　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信息。

　　到时候，再用这些信息，去验证那个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声音是真是假吧。

　　……

　　审讯室的复合金属门再度被推开了，而这一次走进来的，并不是之前那两个警察，而是……

　　“你看起来很镇静，李莫。”刘警长推门走了进来，在进来后，他仿佛没有闻到李莫身上的怪味儿一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坐在了李莫身前那个之前麦威连碰都不想碰的位置上。

　　刘警长的到来，完全在李莫的意料之外，出于本能，他刻意低下头，没有去看刘警长那双闪烁着蓝光的机械眼。

　　“我知道，你想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对吗？”刘警长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接着，不等李莫开口，他继续说：“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就算在失忆后也很聪明……李莫。”

　　“……你认识我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既然眼前这位警长选择直话直说，那么李莫也没必要选择继续隐藏下去，有时候，互相坦然可以从对方身上攫取到更多的利益，而这，也是出于李莫的本能。

　　“不要想太多，如果不是我在沃伦网上找到你的资料，我也不知道你是谁。至于你失忆的原因……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当然，我也只是给出一个大致的推导……”刘警长摇了摇头，他对李莫伸出手，冷淡地说：“在这之前，不自我介绍一下，的确不太礼貌。我的名字叫作刘同阳，是莱特市下城区警署的最高负责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刘警长……”

　　说完，刘警长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进行之前伸手的动作，仿佛只是一种形式上的礼仪，让李莫感觉很不舒服。

　　尤其是在李莫自己的双手被牢牢拷住的情况下。

　　“在握手之前，你不应该先帮我……把手铐打开吗？这，就是你说的礼貌吗？”李莫同样冷漠地回答。

　　“不，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喏，看看这个。”刘警长充满深意地看了一眼李莫，这种充满深意的目光，让李莫很不喜欢。可无论李莫喜欢不喜欢，刘警长都不太会在乎他的感受。

　　刘警长从口袋中取出一台微型平板，这台平板做工很精细，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在关闭的时候，可以看到有着一层戴着警帽的白头鹰透明纹路。

　　李莫看了看那层纹路，再看了看刘警长戴着的警帽，很自然就联想到，这台设备，可能是他们内部使用的机器。

　　平板被刘警长打开了，他拿在手中摆弄了一阵，才将他放到李莫面前。

　　“好好看，这些资料只会让你看一次……李莫。也许你应该吸取一些教训，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做那些混蛋事儿的。”

　　刘警长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好，但李莫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李莫现在的想法，和曾经那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告诉他的非常契合——那就是一切为了生存！

　　只有掌握到足够多的信息，才能更加从容地面对一切！

　　于是，李莫紧盯着平板上不断掠过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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