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特殊情况除外

几个人吃过饭，余晓燕被余勇拽着将肖凯安送到镇上，肖凯安说亲戚家离镇上不远，他走着过去。

        虽然不好继续送了，余勇还是依依不舍，“凯安哥，等你有空，还来我们家玩行不，我想学你那套功夫！”

        “哥，人家那是散打。”

        肖凯安又看了看眼前的余晓燕，这个女孩子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融合，又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确实练的是散打，但90年代初期，在县里面知道散打的普通人确实不多的，更何况这是在镇上。

        “不管那是啥打，凯安哥，有机会你来的时候教我。”余勇接过话，又交代了一句。

        “嗯，有机会，我一定教你。”肖凯安点了点头。

        几人告别后，余晓燕兄妹就转身往回走了。

        而肖凯安则是去了镇上唯一一家上档次的饭店，龙凤饭店。

        这家饭店还是国营饭店，服务员的态度懒散得很，看到肖凯安突然热情了起来。

        这镇上哪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啊，女服务员的年龄也就18岁左右，一看到好看的异性，态度立马就大变样。

        “想吃啥？”

        “我去403包间。”

        服务员立马收起了不断抛媚眼的眼睛，脸正经了起来，“我带您去。”

        就连称呼都变了，那包间里，可是玉兰镇的镇长，已经在包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说是自己的战友的亲儿子要过来，昨天就打了招呼做了好些大菜，等着他吃饭呢。

        谁不喜欢帅哥，但起码得讲究个门当户对，镇长身边的帅哥，谁敢惹？！

        玉兰镇的镇长王大军，一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就赶紧去亲自给开门，看见人到了，一脸笑眯眯的。

        这是王大军第一次见到肖凯安本人，肖凯安当然不是他战友的儿子，这就是堵住外人嘴的一个噱头。

        他之前仅仅也就是听他家大官，远亲大舅提过一嘴，说是个年龄轻轻，枪法就是百发百中的男孩子。

        如今一见面，顿时感觉与想象中不一样，原以为枪法百发百中的男儿，怎么的都是黑壮厚实的男人，这男孩文文气气的，细皮嫩肉，还好看的紧。

        “您可总算来了，我正急着呢，生怕您路上有啥事，我之前问俺大舅，俺大舅说不接您，在这里碰头，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菜都是刚上了没一会的，您快尝尝。”王大军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得也很吃力，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细致。

        “不必了，谢谢王叔！我不饿，咱们赶紧去吧，时间不多了。”王大军听到他叫自己王叔，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层。

        王大军亲自开着单位的车，载着他一路赶往玉兰镇下面的秘密监狱。监狱在深山里，文革期间就存在了，鼎盛时期是监管一些政治要犯的。

        肖凯安在车上就换好了政府工作人员的制服。

        王大军的权限看不到被监管人的全部资料，只知道里面的人是从新安市来的，背上了命案，上面正在查他，要切断他所有的联络网。

        而他大舅则是老早就交代过，不要多话，也不要多问，被监管的人一旦有啥消息要赶紧汇报，能多照顾的要多照顾。

        他这个远亲大舅是什么人啊，是省里面的大官，他能当上镇长，也多亏当年他大舅伸手帮了他一把，他大舅都如此慎重，他自然不敢不尽心尽力。

        车速开的是极快的，两个人路上也没说几句话。

        到了地方，王大军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张纸递给了监狱的监警，监警看完，还示意了请进。

        王大军顺利的带着人走了进去。

        很快，他们顺利见到了肖霆，监警是王大军安排好了的人，监警接过王大军递过来的烟，两人在门口给盯眼，把空间留给肖家父子两。

        一个带着眼镜，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监管服男人，带着手铐，看了眼肖凯安，询问道，“你母亲和妹妹可还好？”

        “都还好，妈妈她很坚强，大家都在想办法找那个女人了，你要支撑住。”肖凯安看着瘦了太多的父亲，语气有一丝哽咽。

        “这事没这么简单，你恐怕是要尽快出来，随着新安市的特区的开发，你要抢占先机。”肖霆皱眉看着自己的儿子，犹豫了片刻，朝肖凯安耳语了几句。

        肖凯安面色有些吃惊讶，“他靠得住吗？你不用担心我，主要是你，爸，我怕你撑不住。”

        肖霆的腮帮微微有些颤抖，他抬头看着肖凯安，“他没问题，你且放心，我这边撑不住也得撑，家里就靠你了，照顾好你母亲和你妹妹。”

        肖凯安咬了咬牙，深呼吸做了调整，“爸，你放心。”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肖凯安思索片刻：“我今晚就赶回去，探亲假用得差不多了，这趟出来，坐的是周家大哥安排的黑车，用的介绍信是周家大哥弄的办案的介绍信，那边的人应该不知道我来过。”

        “就是没什么。”

        肖凯安的话头顿了一下，没有把遇到余晓燕的事情讲出来。

        肖霆没在意儿子的欲言又止，思考了一会，很认真地看着他：“现阶段最好不要再过来了，特殊情况除外。”

        听父亲说到特殊情况，他鼻尖突然有点泛红，只是点了点头。

        肖霆说到特殊情况，让他突然想起了余晓燕。

        从监狱出来后，夜幕就开始降临了。

        王大军开着车，载着人去往接头的地方。

        气氛由去之前的紧张，开始轻快了许多，也因为两个人干了同一件事，仿佛成了队友一般，王大军的话也多了一些。

        王大军开始讲他自己的事，说他有个当中学老师的老婆，还有个在二中念书的小子，个头不高，但很壮实，很有正义感，说是长大后要当警察。

        肖凯安肯定是不能同他聊自己的家常的，他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的家庭是相对来说比较严肃和充满规矩的，倒是很少能听到这样的家长里短，偶尔像现在听一听，他也觉得颇有意思。

        突然听到二中，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双坚定的眼眸，“我要去二中念书。”

        “王叔，二中怎么样？”他转头问王大军。

        “可能咱们当大人的都希望孩子们去一中念，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考上，我家那小子就成绩差得要命，找关系都塞不进去，干脆就让他在身边”

        看来一中都是争破头皮都要进去的学校，可余晓燕偏偏就不愿意去，看来她是真的想留在爸妈身边呀。

        拿刀子的歹徒都不怕的姑娘，竟然那么恋家，他觉得余晓燕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落差感，惹得他总止不住想起她。

        对于肖凯安来说，18年来，他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他爸还没入狱之前，院子里往他身上贴的姑娘真是不少。后来他去了部队，战友巴不得把自己家的姐妹们都介绍给他当对象，他心思没在这上面，主要也没遇到让他有什么想法的姑娘，余晓燕是头一个。

        交谈中，时间过去得很快。

        他们到青山县的时候大概晚上八点，县城的生活也简单，特别是贫困县，也不像现在一样有那么多的夜宵摊。车站关了路灯，一片漆黑黑的。

        车子刚停稳没一会，从远处就开来了一辆送货的大货车。车子停了下来，就有人吹了两声口哨，肖凯安听到口哨声，这才下车。

        “王叔，谢了！保重，有机会见！”

        下车后，肖凯安迅速打起手电，朝吹口哨的大货车跑了过去，瞬间跳上了车，动作干净利落。

        王大军送完人，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禁感慨，官场商场都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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