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见面了

第二天一大早，余父就带着兄妹俩去了车站买了回玉兰镇的班车票，余晓燕没睡好，上了车就窝在座位上睡着了。

        车子开到了大半路，她睡了个半饱，迷迷糊糊睁开眼，旁边坐的是周勇，她爹坐在后座，两人都睡着了，余勇还流着哈喇子。

        估摸了一下时间，到玉兰镇大约最多还有20来分钟，她打开窗户透透气。

        猛地，前座的年轻女人忽然大叫：

        “流氓！”

        在车上非礼女同志？

        余晓燕警觉地朝前方望去，晃了晃余勇的手臂，余勇这下也醒了。

        “臭婊子，鬼叫什么，老子又不是不认识你，一个破鞋装什么装！哥哥摸你是看得起你！”一个小个子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色眯眯地用手去拽年轻的女人。

        年轻女人也是个泼辣的，她胡乱挥舞着手去甩开男人的手，指甲在对方的脸上划了几条血痕，男人痛得龇牙咧嘴的，狠狠抡起了拳头揍了过去。

        余晓燕最反感欺负女人的男人了，她拿起手里的蛇皮袋子看准了就套住了流氓的头。

        “哥，快，踹他。”

        话音刚落，余勇就朝流氓的小腹处狠狠踢了一脚，同是男性，当然知道踢哪儿疼。

        流氓痛得嗷嗷叫，看不见前方，就从兜里掏出了刀子，胡乱挥舞着，嘴里骂骂咧咧：“都不要命了，敢踢爷爷，我弄死你们！”

        余父看到刀子差点挥到女儿的手臂上，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他是准备出手的，但没想女儿抢在了前面，他赶紧上前准备去抓流氓的手。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扑了上去，男子长得白白净净，穿着整齐，穿着凉鞋，左脚上还有伤。

        可身手极为矫健，像练过一般，稍微掐了一下流氓的手，就听见骨头咯吱一声。

        流氓痛得哇哇大叫，刀子瞬间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接过余父手上捆着蛇皮袋的绳子，绑住了流氓。

        余晓燕从昨天就折腾到现在，体力有些不支，脑袋有些发晕，男子伸手稳住她：“没事吧，小雷锋？”一开口，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余父将女儿和儿子赶紧往身后一拉，一脚踹在流氓身上，“妈的，王八羔子，光天化日之下敢拿刀子。”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白净的男孩子，发现对方长得极为精神，听话音不是本地人。

        “孩子，你没事吧。”

        “是你！”

        余晓燕和余父几乎同时开口。

        这人不是肖凯安是谁，整个玉兰镇，哪有这样白净的男孩子。

        就算放在20年后的余晓燕，放眼全国也难得找到几个像肖凯安五官这样好看的人，她一看见他，就立马认出来了。

        “谢谢叔叔关心，没事！又见面了！肖凯安微微笑了笑。

        “闺女，你认识他？”余父和余勇一脸疑惑。

        “爸，昨天让你帮忙给缴费的，就是帮这个小哥。”

        “噢噢！这样！这是我女儿，余晓燕！小伙子你很勇敢呐，出手还利索，不是本地人，又带着伤，都愿意出手帮忙，是个好小伙。”余森看着肖凯安夸奖了起来。

        看着他和自家孩子差不多的年龄，说话礼貌，做事又利落还勇敢，刚刚一手就折掉流氓手里的刀子。余父眼里满是欣赏。

        车上的售票员和被骚扰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缩在车后座去了，售票员看流氓被制服了，在后座对着司机喊了句，“这人咋办，咱丢下去不？”

        “丢个屁，跑到老子车上来了，前面有派出所，丢派出所去！”

        肖凯安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看着柔弱的姑娘叫余晓燕，他回到座位上，想起她刚刚用蛇皮袋套流氓的头，面对窗外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到了派出所，余父把责任全担了，就说是自己揍的，派出所的人还表扬了他。

        车上被骚扰的女人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了，一边哭，一边道谢：“谢谢你们，那是我们村里的二流子，因为我老公急病去了，留下了我和女儿两个人，这二流子就经常上门来欺负我门”

        “大姐，这流氓我们肯定会严肃处理的，你放心。”旁边的女干警态度很好，不断安慰她。

        余晓燕知道，这个年代，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带着孩子过有多难。

        过得好，名声会被人不知道传成啥样，过得不好，欺负的人会上赶着来，她上一世不是没见过。

        “一切都会过去，阿姨，把这几年最难的日子熬过去，社会会越来越好，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你要相信，不会很久了。”

        余晓燕看着女人，递过去早上踹兜里的的卫生纸说。

        肖凯安抿了抿嘴，看了看余晓燕，这句话，他母亲也是这样对他和妹妹说的。

        从派出所出来，都已经中午了，余父看肖凯安脚上还有伤口，坚持要请他去家里吃饭，余勇也热情地邀请他去。

        余勇被肖凯安的身手是彻底迷住了，一个劲地挽留，连肖凯安手里的包裹都给抢过来提着。

        肖凯安推辞了几番，还是拗不过几个人的连拖带拽，关键是余晓燕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跟着去了。

        不过今天他们谁也没想到，菜竟然这么丰富。辣椒炒鸡，土豆烧排骨，芹菜炒豆干，现炸的小鱼小虾，蒜炒的大白菜，西红柿鸡蛋汤任秀昨天听带信回来的人说了昨天的事，心疼得紧，一大早就忙活起来了。

        “妈妈，我们回来啦！”一进门余晓燕就喊了起来，朝灶台上正在做饭的任秀狂扑过去，她太想念她的妈妈了，盼了太久了。

        房子里甜酸味儿的肉香气扑鼻，浓郁的汤汁下排骨的卖相极好，余晓燕好多年都没吃过亲妈做的饭了，想念得紧，一进门就使劲吸鼻子。

        “凯安哥，你来玉兰镇是干啥的？”余勇啃着排骨突然问道。

        “我来探亲。”

        “你不是玉兰镇本地人，对这儿不太熟，有需要咱家帮忙的你就说。”余父给肖凯安夹了一筷子菜。

        肖凯安接过碗里的菜，再次礼貌又道了谢。

        余晓燕的心思早已经飘向了留在二中读书的事情上，“妈，我不想去一中，我想念二中，行不？”

        任秀对两个孩子没有那么高的要求，那个时候并没有那么内卷，家长更多的是想着儿女健康平安。

        “行不？我是没意见的，发生了昨天的事情，我是不敢让她住那边的。”任秀望向余父。

        余父看老婆没啥意见，又见女儿如此想要呆在身边，点了点头，“中，你俩不能干仗！”

        余勇埋头扒饭，不说话。

        余晓燕倒是开心得很，夹起鸡腿就放进他碗里，“哥，以后咱两和平共处，互相保护！”

        她当然开心了，留在这儿，她能干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余勇被她这顿操作差点被饭给呛住，这还是她那个开口闭口就骂他王八蛋，臭王八的妹妹吗？

        太不可思议了！

        肖凯安吃饭很安静，吃相极好，一顿饭吃下来，他大概也是明白了，余晓燕的头是怎样被磕破的，他看着还在渗血的纱布，心中不知怎么的有股莫名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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