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叫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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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疼。”余晓燕故意拉着余勇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用手准备去摸额头。
“别拉碰!”余勇原本下意识想甩她的手,看到她准备用手去摸头,顿时紧张地就忘了。
余晓燕的眼神闪烁着一丝狡黠,她拽着余勇的衣角,余勇也不好挣脱的,就让她那么牵着,他觉得余晓燕很有可能脑子被敲坏掉了,不然怎么可能朝自己撒娇??
余父此时被余老太气得肝儿疼,看着撒娇的女儿,也觉得不可思议,怕别打出了啥毛病?
两人眼见余晓燕的伤口血淋淋的有些渗人,赶紧带她去了附近的卫生所。
“不行,孩子额头破了这么大个口子,要缝针,还要打破伤风,赶紧去县医院。”卫生所的医生是个年轻医生,看到伤口赶紧对余父说道。
余勇心里这会也担心了起来,没想到奶奶下手这么狠,难不成真的如外人说的,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心疼?
余父在县医院旁边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让余勇先住进去,紧接着带余晓燕来到了县医院。
余晓燕被包扎了头,缝了三针,医生还给打了破伤风。
她坐在走廊口,看着镜子里包扎着纱布的额头,想起刚刚医生手里缝针的黑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年头这地方还没有美容线,看来这疤是消不掉了。”
对门的诊室里,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慢慢的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缴费在一楼,你注意一点,别让伤口裂开。”替少年包扎的医生好心出来又交代了一声。
看着少年费力地往前走,余晓燕走了过去,“我要下楼找我爸,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去交吧。”
少年抬起头,之前没看见人长得啥样,这下余晓燕看清了。
天啊!纯天然极品帅哥!人家这高挺的鼻梁,和20年后那些玻尿酸堆出来完全不一样嘛,这五官,比手术刀雕刻出来的可好看太多!
肖凯安一抬头,就与余晓燕的视线相撞。
眼前这女孩,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眼睛水灵灵圆溜溜的,胖乎乎的,像年画里的福娃。
穿着一件白色大领子的衬衫,上面还有斑斑血迹,估计是之前额头受伤遗留的,但这女孩身上没有城镇女孩的傲娇,也没有农村姑娘的憨态,说话自然又大方。
他原本想拒绝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自报了家门,“肖凯安。”他不会说青山县的本地话,回的是普通话。
“行,你慢慢走,我等会就不上来了。”
走了两步余晓燕又朝他回了头,吐了吐舌头,伸出手,咧嘴嘻嘻笑:“钱和缴费单。”
听见余晓燕回的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愣了愣,把手里的缴费单,和口袋里的钱一块递了过去。“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雷锋。”
余晓燕打了个哈哈,也没当回事,接过来钱就下楼了。
帅哥!她当然是喜欢看的!但也就看看了,上辈子,她吃够了感情里的苦,一家子都被人家灭了根,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她可不是来看帅哥谈情说爱的。
这一次,除了保护家人,弥补遗憾,如果说还有别的,那就是来搞钱的,挣大钱!
刚下楼就碰到缴完了医药费,准备上来找女儿的余父,听女儿讲了情况后,余父又走到窗口给肖凯安缴了费。
待肖凯安下来的时候,父女俩早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青山县,他的父亲被关在了青山县玉兰镇下面的监狱里。
92年的青山县很穷,治安也很差,他刚到青山县的招待所办好入住,出门买点吃食的功夫,就在路上遇到了扒子,在青山县,扒子就是小偷的意思。
那小偷心黑,偷的是一个孕妇,偷了就往巷子里跑。
肖凯安不是管闲事的人,特别是在这片不熟悉的地界上,但在他眼皮底下欺负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他看不过去,跟着小偷就追了过去。
小偷是抓住了,孕妇的钱包也给还了,只是肖凯安抓小偷的路上,脚踩到了钢钉,不得不去医院包扎。
走出了医院的大门,肖凯安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刚刚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呵叫雷锋?!
……
余晓燕回招待所的路上买了两片糖糕,一回家,就给了余勇一片。
余勇这次什么都没说的把糖糕接了过去。
“你咋样?医生咋说?”余勇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余晓燕。
“缝了三针,打了破伤风。”
余父脸色不好看,他心里好受才见鬼,以前他觉得余老太偏疼小的能理解,毕竟人家将他养大了不是,他这个人重情义,也孝顺,事事都不计较。
可他今天知道,自家儿子被克扣伙食,对女儿那是真下得了手。
完全没把他们一家人当自己人看啊,想到这,他心里就寒心。
余晓燕心情倒是好得很,回家洗完手就上了桌,捧起余勇在招待所楼下买的粥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真好喝啊!百米粥又浓稠又香,她好多年没有喝到这样清香的白米粥了。
余勇也埋头喝碗里的粥,他原本想夹菜里面的肉,不知道又怎么没夹,顿了顿,夹了旁边的辣椒。
“咱们明天就回玉兰镇。”余父边吃饭边同孩子们说话。
“行!爸,我不想来县里读书,我要在二中念,不然我就不念了。”
上一世她和三叔家的余檀一样,去了一中,两人还是同班同学,人家是考上一中的,而她,则是花了家里四千块钱买了名额进去的。
余檀人前是老师面前的乖乖女,背后暗地里想尽了办法,让班里同学排斥她,欺负她。
那会她笨笨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不会反击,更不会来事,只知道哭闹,越哭闹,欺负她的人就越来劲。
以至于,她在学校经常被打,不是被冤枉就是被揍,大家都拿和余檀做对比。
20年后所说的校园霸凌,余晓燕在20年前就经历了,鼻子被打出血过,身上的皮肤,被一脚又一脚的踢青了好多次。
这样的高中生活,怎么可能让她能安心上课。以至于高考她就考了个三本的大学,又让余森和任秀凑了一堆的钱,要不是大学的专业是金融,后来又遇到了伯乐
想到伯乐余晓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绝地不能再去一中了!”
想到这儿,她停住了筷子,说道:“爸爸,我想去玉兰镇的二中,跟哥一个学校,跟你们在一起。”
“不行,二中哪有一中好!你哥没考上,我还想着你能拼一把!”余父一口就反驳了回去。
“我要是去一中,我就得住奶奶家,你觉得会有我好日子过?我在你们身边,吃得好,睡得好,能够心无旁骛的学习,弄不好还能考上个好大学。”
余晓燕也不急,放下筷子,一脸坚定。
二中在高一下学期就大改了,好些大城市的青年教师下乡支教了,所以那几年的高考,从二中考上大学的学生,比以往多了好些。
余父哪有看见过自家闺女这么认真的样子,若是从前,早就开始哭闹起来了。
女儿有一点说到了他心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到时候孩子一个人在县里,万一有点什么事他瞄了一眼余晓燕的头,心里沉甸甸的。
“爸,别让她去了,我之前在县里日子也不好过,我不同她打仗。”埋头扒饭的周勇突然闷声闷气说了句话。
周勇这句话一说,余父心下大暖,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处不来,中间少不了余家那几个挑拨,现在能替对方着想,这是好事。
“吃饭吃饭,后面再商量。”余父也没有马上同意,他得回去和老婆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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