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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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后简疏把发现告诉了贺晋，并让他们在午饭后来找自己，随即带着救生圈往回走。
途中有天晴的迹象，吹来的风却依旧很冷，简疏到家的时候浑身冷透了，把候在门口的陈禅吓了一跳，忙催他去洗热水澡。
习喻从简疏手中接过救生圈，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他看了对方一眼，什么都没说，回屋翻出感冒药丢在中堂桌上。
恢复气色的简疏自觉去烧了开水，坐在桌前一下下碰着滚烫的纸杯。
陈禅在他对面，郑重地向他道谢。
捞人这事儿纯属举手之劳，要是那小姑娘存心要陈禅死，简疏也救不回人。
“小事，不用客气。”简疏抿了一口药，又烫又苦。
习喻在他们聊天的期间去了后厨，望着桶里的鱼若有所思。
那条鳊鱼在最上方，腮盖翕张，躺得很安详。
003觉得这鱼像极了它那酷爱躺平的宿主，但它不敢说。
它飞出来停在桶边，仰头望习喻：“宿主，咱们要做红烧鱼吗？”
冰箱里肉类告罄，剩下的素菜也不多，他们做饭的食材主要来源于后院菜园，清一色绿色蔬菜。
今天钓了这么多鱼，不加餐岂不浪费？
“怎么愣着，要杀鱼吗？”简疏没听到厨房的动静，一来就看见习喻站在桶边，不动也不说话，“需要帮忙吗？”
不怪他这么问，习喻给人的印象就像造物主悉心呵护的艺术品，矜贵得不该沾染任何脏污。
习喻没头没尾地问：“你喜欢吃鱼吗？”
“还好，”简疏说，“对了，陈禅中午跟我们一起，贺晋他们饭后要过来，省得他来回跑。”
习喻嗯了一声，又问：“你在河里发现什么了？”
简疏停了停，委婉道：“这事儿饭后再说吧。”
习喻懂了，把渔桶挪了个位置，省得碍事。
简疏看他动作，也想起来这鱼不能吃了。不说其他，主要是心里的坎过不去。
习喻拿了电饭煲内锅，疑惑侧目：“你怎么不走？”
简疏也疑惑：“嗯？”
习喻：“实不相瞒，你在这儿有点碍事。”
简疏：“。”他沉默地接过内锅，舀了几碗米，接了水之后挽起袖子开始淘米。
习喻：“……噢。”
是来帮忙的。
-
其他人来之前，简疏把河底的发现一一告诉了两人，并说：“村里存在重男杀女的现象，但剧本里只字未提。”
“不算只字未提，”习喻说，“它引导我们去发现，却没让我们对此做出改变。”
陈禅不禁道：“很奇怪。”
确实奇怪。
其他人来后，他们就这个问题聊了半小时，各有各的见解。
众人讨论正火热，一道任务下发到系统空间，直通宿主意识海。
【地点任务：前往湖边】
【任务奖励：无】
习喻：“？”
习喻疑问：“主系统破产了？”
003艰难道：“……应该没有。”
看得出来，它家美人宿主真的对它老大意见很大。
子任务不强制完成，有无奖励全看主系统安排，但有两次奖励在前，这次的“无”就显得格外吝啬。
“哎，这次任务居然没奖励，”江韵先说出来，“是因为可去可不去吗？”
“不好说，也可能是跟主线无关。”贺晋说。
崔瑶问：“那我们去吗？”
陈禅：“去吧。”
贺晋：“去。”
江韵：“当然去。”
杜向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简疏转头看某人：“对吧？”
某人：“……”
就这样，少数服从多数，习喻连不想去都没说出口，人就已经在门外了。
……
今天湖边尤为热闹，老的少的围成一圈，离湖大几米远叽叽喳喳。
湖前躺着个面色青白的死人，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是第四个了。
“哎哟这又是谁家的，说了别来别来，怎么不信邪呢！”
“姓齐那家的吧，怪了，他家又不住这儿。”
“都四个了，全是会水的，这湖真邪门啊，干脆找人填了吧……”
“嘘……小点儿声，这湖是活的，当心它记上你。”
湖是活的。
几人稍稍知道点内情，纷纷看向习喻，而习喻正在看湖。
他在想，这湖会不会和浣衣河一样，是杀人现场或抛尸地点。
村民们唠得起劲，却也只在远处瞅那么几眼，并不上前看。
贺晋打听了下，得知最开始死的两人都是离湖不远让风刮下去的。
本来被风刮湖里这事儿就够邪门，更别说那俩还出了名地会水，最后却让湖给淹死了。
哎，据说掉下去挣扎没几下就沉了底，活像被人拽下去的。
莫不是有鬼吧？
村里八卦向来传得快，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这湖的名声越来越邪乎，大家就都绕着走，还叮嘱家里小孩别去，吓唬说湖里有水鬼。
但这也没能避免第三、四个死者出现。
习喻站得近，看见死者身下洇出一点红色。
他瞥了眼人群，所有人都是一副又怕又捺不住好奇的表情，倒没其他异常。
“唉，齐家的可没人收尸，可怜啊。”有人说。
“大伯，齐家的家里就他一个吗？”江韵混在村民之中，听到苗头就问。
大伯叹道：“差不多吧，家里的是个疯子。”
江韵陡然精神。
疯子？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吧？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散了吧散了吧，少来这地儿，离得近的跟齐家通知一声。”大伯招呼完其他人，自己也长吁短叹地走了，走前还念叨齐家就剩一个脑子不清楚的，怕是也活不长了，可怜哟。
群众一哄而散，很快湖边就只剩七位倒霉宿主。
习喻半蹲在死者身边，将尸体稍稍抬起些，那滩渗进泥土的血就暴露了出来。
“他后腰有捅伤。”习喻数了数，“六刀。”
贺晋也过来看：“所以他是被人杀死的？”
这就不在习喻能回答的范围里了，毕竟死者的确一副溺水样。
“他是在水里被捅的。”简疏摸到湖岸上的血，“应该是跟人起了争执。”
死者身上刀伤凌乱，一看就是逮哪儿捅哪儿。
“这些会跟主线有关吗？”陈禅问。
“跟剧本主线关系不大，”贺晋答，“但跟村里故事紧密相连。”
这么多线索摆在面前，贺晋不得不思考主系统的用意：“系统说我们需要完善剧情，这个剧情是单指剧本还是指整个空间的故事？”
如果是后者，他们连续几天不作为，到判定时恐怕没一个人及格。
“我的系统没告诉我需要走故事主线。”崔瑶说，“我刚刚也问过，它说这是入门本，不会刁难我们，按剧本走不会有大问题。”
“入门本不刁难……意思是该刁难，是因为新人福利才没刁难。”江韵合理分析，得出结论，“所以故事主线也属于完善剧情的一部分！”
杜向林欣慰道：“不错，学会动脑了。”
“那我们要走故事主线吗？”陈禅犹豫地问，“总感觉不安全。”
又是水鬼又是命案，他不敢往深了探。既然入门本不会刁难，不如算了吧……
大家都是奔着活命来的，能不涉险自然最好，但入门本就这一个，不大胆点又好像不太值。
贺晋：“看个人吧，我是能走就走，为下一次攒经验。”
崔瑶：“我打算顺其自然。”
江韵和杜向林也是佛系党。
“宿主，咱们走故事主线吗？”003问习喻。
习喻说：“不走。”
003失落：“好吧……”是什么让它产生了宿主会上进的错觉。
-
和上次处理方式一样，简疏请来村长，村长也不在意尸体上有什么伤，扛着就走了，留下一小滩血渍。
贺晋想走故事主线，但也没莽到在事态不明的时候贸然行动。
无论故事主线如何，这口湖死了四个人也是事实。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七人没待多久就散了。
系统之间可以互通信件，临走之前大家互相告知了系统编号，方便有事联系。
习喻和简疏先后踏进家门，倒没继续提故事主线，而是像没事人一样按往常习惯那样看看电视，累了就睡觉。
一般来说入睡时间决定苏醒时间，习喻四点多睡，推算该是八点以后醒，但天色刚暗，习喻就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另半边床空无一人。
习喻见怪不怪，叫了声意识海里休眠的003。
得知习喻要出去，003又激动又担心：“宿主，天黑出门有点不安全，要不拉几个队友吧？”
“不用，”习喻放了两盒牛奶在中堂，“越少人去越好。”
今夜无风无月，周遭静得可怕。习喻没开手电筒，沿路向湖边去。
他去得熟，步子也轻，为了行动方便还特意换了一身黑色套装。
习喻心知这一趟无论碰上谁他都会有收获，哪怕运气不好撞了鬼。
况且湖边的小姑娘性格不错，害人欲望并不旺盛，没有莲花田那位凶残。
如果真那么不幸撞上刀口，也只能说都是命吧。
不过还好，他今天运气难得不错。
习喻看着湖边的两道人影，打开手电让光落在地面上，远远地说：“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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