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恋

陆辞抬头看着司年，时间仿佛回到初三开学前的那个夏天。

        她在小中考前无意发现父母离婚的秘密，心不在焉的考完后被家里以成绩不理想送住送去本部校区住宿，而陆一却留在初中部继续走读，这是她第一次和陆一分开。

        在开学的那一天，她被告知父母离婚，陆一跟爸爸，她跟妈妈，可是妈妈并没有想要她的意思，但是能一次性给她60万，这是她到大学毕业的学费和生活费，也会在这期间给她提供住宿。

        那天晚上陆辞晚自习时崩溃的大哭，一个人在初中教学楼的天台的站了好久。同一时间，隔壁楼高中部的教学楼顶司年因为家里出事加上高考失利去了不想去的专业也在天台上发呆。

        夜晚的教学楼格外寂静，少女的哭声，惊动了少年，“你……怎么了？”初高中部教学楼间间隔的距离不算远，少年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传来。

        “没事，”少女摸了摸眼泪，呆了几分钟后，抬头了寻找声音来源，“你是高中部的学长吗？”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说每年都有几个高中部的学长学姐因为高考失利乘着天黑来教学楼，有的一年有个学长没想开待了一会就跳了下去，从此高中部的教学楼顶成了学校的禁区，要想过去只能从初中部的天台翻过去。

        “嗯。”

        “学长怎么会在那里？”

        “你又怎么会在这？”少年语气冷冷，陆辞又想到当年跳楼学长的故事，开始和少年聊天。

        “我在等人啊……学长呢？考试没考好吗？没事下次考好就行。”

        “我也经常考不好的……”

        “反正都出成绩了就不后悔了，高考的时候好好发挥就行。”

        “就算是高考没考好也没关系嘛，还能复读嘛。”

        “你有梦想吗学长？有梦想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你应该去完成它。”

        “生命就一次要珍惜啊，学长。”

        少年苦笑，听着陆辞一个人带着哭腔在那像说单口相声似的，一会深明大义一会苦口婆心。

        少年皱眉，“你以为我要跳楼？”

        “不……不是吗？”

        少年翻过教学天台间的栏杆，看着少女的背影，默默递上手帕。

        “你想多了，不过学妹你说的对，出成绩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少年摆了摆手，朝楼梯方向走去，“你也早点回去吧，陆辞学妹。”

        陆辞回头，少年手里拽着她的学生卡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楼梯尽头。

        “所以那天教学楼上面那个要自杀的中二病是你？”

        司年无奈，“不是我要自杀，是你误会我要自杀。”

        “你站在高中部的教学楼我害怕啊……”

        “不管你怕不怕，先把简历交了。”司年拉着陆辞的手回到了招聘会。

        两个人兜兜转转了两圈，陆辞投了几份本地的公司，匆匆忙忙的拉着司年离开。

        两个人走在樱花树下一言不发，春日的阳光烤着人心暖暖，司年带着陆辞开着夏时延的车去了附近商场。

        火锅店内，司年不紧不慢的往锅里放食材，“你一开始的梦想就是传媒系不是吗？”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你中考百日誓师大会时候丢的纸飞机是我捡到。”司年夹了片肥牛放在陆辞碗里，我可在s大等了你四年呢。

        陆辞震惊抬头看着司年，见陆辞不说话司年又开口，“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在f大遇见，你成了我的直系学妹。”

        “我……”其实变化很大吧。

        司年好像看透了陆辞般开口：“你变化真的很大，那时候周三下午你们班的体育课都在我们教室窗户下，自习课的时候一抬头就是你带着笑脸从窗户下经过。”

        或许你还不知道，因为你的笑容我熬过了最艰难的一年。或许你不知道，因为这个笑容我喜欢你七年。

        “学长，我……”

        “不要有什么负担，你现在知道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了吧？”陆辞点头，吃着碗里的菜，内心七上八下的。

        两个人吃着火锅聊着过去，陆辞发现原来在世界上除了陆一还有比他更了解的人。与陆一不同的是，司年温柔的语气好像能解决世界上所有难题。

        他说，喜欢就去做，世界很大不只是s市、c市和f市。

        他劝她，别放弃梦想，不要后悔。

        就这么简单的聊天，好像可以过完一个世纪，和他说着自己苦恼，对面的人安静聆听，有时点头称赞，有时又给出答案。

        他说，难过的时候就说出来，实在不行就发信息给他，他看到了都会回，要是还是不行就出来走走吧。

        陆辞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傻笑，拿着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陆一，【你知道喜欢什么感觉吗？】

        【你恋爱了？】

        【是谁？那天送蛋糕的人吗？】

        陆一在实验室门口捏着手机等陆辞回消息，却被陆辞一个不屑的表情包给打发了。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面试和答辩，有时候晚上陆辞也穿着拖鞋运动服和司年一起在学校的情人湖附近的散步，走累了就在操场上坐着休息。

        说说今天的心情，面试的结果和未来，就这样陆辞在司年面前越来越真实，有时低头害羞有时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期间不乏碰到八卦的同学，一时间法律系司年学长和学妹的恋爱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导致陆辞毕业答辩时，导师看她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法律系的毕业照刚好是520那天拍摄，陆辞在结束了早上最后一场面试赶回学校的拍毕业照，穿着学士服拍完大合照后，就是送花环节。

        对象的花，好朋友的花，陆辞都没有也不在意。

        一束向日葵递到面前，“毕业快乐。”

        “咿～”

        “学长什么时候和陆辞在一起了？”

        有八卦的同学大声的喊着，司年一身硕士袍害羞的挠头，“别乱说，还没告白呢。”

        “那就告白，我们全系师生做个见证。”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和所有的直男一样直接的告白，陆辞害羞的低下头，却听到司年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如果吓到你的话，你也可以拒绝的。”

        “为什么要拒绝？”陆辞抬头微笑，扑进司年的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在众人瞩目里两人相拥，告白就像是毕业照后的小插曲，众人散去，陆辞和舍友们合照后，拉着司年去了法学系的教学楼。

        从包里掏出三脚架和相机，“在一起的第一天合个照做纪念吧。”

        架好相机调好参数，开了延时拍摄，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等待着快门落下的声音，在快门落下的那一刻司年握住了陆辞的手。

        陆辞转头看向司年，又被无意中调到的连拍模式给记录下来，在初夏的午后，以陆辞和司年为名的爱情故事开始了。

        论对这份感情最震惊的人莫过于陆一，在得知陆辞恋爱的时候，陆一在宿舍上蹿下跳，要不是第二天有系主任的课都想直接买张机票飞去f市。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或许多一个人陪着陆辞，经历了感情陆辞才能长大，反正一切都有自己兜底。

        初恋，开始于22岁的520，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没有把恋爱这个问题列入22岁的计划里，但他告白的那一刻，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是喜欢吗？不确定，但是相处下来真的很安心，他很温暖，在他告白的那一刻我想和他有个未来。

        这是多年后司年在陆辞给他的生日礼物发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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