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来他一直都很傻

拍摄一直到晚上十点，还未结束，属于楚子墨的部分还剩下和主角的合影。

        “我都快焉了。”楚子墨夺过经纪人手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下肚，才感觉活了过来。

        “你的搭档是顾明轩。他应该快到了。”我接过杯子放到一旁。

        楚子墨点点头，看着我问：“你今早怎么迟到了，还有，眼圈黑～通宵了？”他一向不允许自家经纪人熬夜，除非有事，但也得事先跟自己报告，毕竟经纪人嘛，没人疼没人爱，他作为经纪人的照顾对象，也得对经纪人表达一下关心和爱护，人都是相互的嘛。

        “没，昨晚让邻居闹的，走错门了。整得我没睡好。不妨碍今天的拍摄，我会做好你的幕后工作，放心吧。”我朝楚子墨咧嘴笑，表达我真的很好的信号。

        楚子墨站起身，一把把我按在他的座位上，横扫桌子，乱糟糟的桌子立马被他的胳膊打扫出一小片净地，“趴着睡会，到时间我叫你。我可不想我经纪人走得比我早。”

        “你这小屁孩！”说句好话能咋地。我打了个哈欠，眼睛还真睁不开了。趴在桌子上，耳边的声音开始朦胧。

        “来，准备！很好，完美！”

        响亮的声音渐渐传入耳朵里，我睁开眼睛，视线被衣物挡住了，坐直身体，身上不知何时何人给盖了毯子，我还以为是衣服。擦干净嘴边的口水，看着桌子上亮澄澄的口水，抽出一旁的抽纸，默默擦桌子。

        “今天好累啊，对啊。”

        “待会吃什么？”

        “烧烤吧，我看那边有一家老香了。”

        “好呀好呀！”

        一群俊男靓女走了过来，我叠好毯子，放在桌子上。没见楚子墨的身影，这会，摄影已经结束了，这小屁孩，去哪了。

        “姐姐，你在等顾明轩吗？”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泛红的小脸看得出来，她是一路如风般来的。

        “不是，你有看到楚子墨吗？”我问。没想她认不认识楚子墨。

        “哦，那个弱弱的小鸡仔啊，刚刚有个高个子男的把他接走了。姐姐，你怎么回家呀？”女孩凑近我，仰脸看着我，笑嘻嘻。

        我一时竟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了，此时，手机振动了一下，是许言洲发来的，他接走了楚子墨。居然是因为楚子墨没找到我。

        我满脑子的大问号，我这么大个人，就在你坐的梳妆台前趴着，不至于盖了张毯子，就找不到了吧。

        出了摄影棚，我才发现，眼前的景象与今早不同，旁边的烧烤摊很多人在那撸串，喧闹声不绝于耳。在纷乱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我昨天在机场见过。

        “姐姐，过去撸串呗。”女孩开心的招呼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知道我怎么在。”我指指摄影棚里面，脑子乱糟糟的，一时语言组织失败，只能无秩序输出。

        女孩眨眨眼睛，笑着说：“有个大哥哥把你抱进来的，那人戴着口罩，我不认识。”说完，她欢快的去了烧烤摊。

        我抬头看着满天星辰，这算啥事啊。睡个觉，人都丢了。

        “咕叽咕叽～”独属于楚子墨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三个大字“小屁孩”一直上下蹦哒。

        “喂～”我挠挠头发，看向烧烤摊，那个人，在打电话。

        “轩轩，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吵，等等，我怎么闻到了烤肉的味道。”楚子墨嗅了嗅鼻子，他听到手机里熟悉的噪杂声，仿佛空气里都是烧烤摊的烟火味。

        “姐姐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这了。”我说。

        楚子墨猛地坐起来，把坐在一旁的许言洲吓一跳，忙凑近听。

        “你不会是被卖了烧烤摊去了吧！需不需要帮你拨打110！免费的！”楚子墨正经的说着胡话。许言洲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力度不大，楚子墨白他一眼。

        我压住颤抖的声音，说“不用！谢谢！”决绝的挂了电话。

        坐在许言洲沙发上的楚子墨，扔掉手机，抓了一把坚果就往嘴里抛。

        “你不怕你经纪人被别人拐跑了。”许言洲剥完一个橘子，被楚子墨一把夺走。

        “谁能打的过她，上次有个小偷偷我包，轩轩以一己之力，挑战南天街，三个胡同，每个胡同都埋伏坏人，最终，还不是让她一锅端。最后小偷还倒贴我们五百。哈哈。”楚子墨笑的一脸灿烂，嘴里的橘子也没呛到他。

        许言洲参与性得鼓鼓掌，说：“当时你在做什么？”

        楚子墨吃完最后一口橘子，噗撒一下手，看着许言洲说：“报警！”

        原来这个小屁孩，也不是一点脑子也没有的家伙。

        许言洲笑了笑，继续剥橘子。

        “你剥那么多吃得完吗？”楚子墨眼巴巴瞅着许言洲手里的橘子，就快扒完皮了。

        “想吃？”许言洲扔掉橘子皮，摇摇手里的橘子。双眼看着楚子墨，小家伙双眼直勾勾粘在橘子上，妥妥的吃货。

        “嗯嗯。”楚子墨猛点头，伸手就去抓许言洲手里的橘子。许言洲没想到楚子墨会扑过来，没准备好，两人倒在沙发上，楚子墨趴在许言洲身上，终于抓到了橘子。笑嘻嘻的冲许言洲呲牙，湿热的橘子味在许言洲笔尖萦绕，他咽了一下，感觉喉咙有点干，自己剥的橘子一个也没吃，全让这个小家伙吃了。这最后一个，得让他留个瓣给自己。

        “真好吃。”楚子墨趴在许言洲身上，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一口三瓣橘子瓣，很快，就剩两瓣了。

        许言洲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楚子墨，说：“你是不是应该把剩下的这点橘子瓣感谢一下给你剥橘子的人啊？”脖子有点空落，他抬起胳膊，头枕上胳膊还舒服些。

        楚子墨看着最后的两瓣橘子，迟疑了一小会，捏着橘子，送到许言洲嘴边，说：“给你，下次多买点，都不够吃的。”说完，气愤的鼓起腮，活像一只生气的河豚。

        “好～谢谢初大人慷慨。”许言洲嘴里嚼着橘子，不忘欣赏楚子墨鼓鼓的腮帮子，心里越发好笑，笑意从心里泛滥到眼角。

        楚子墨挨不住，偏头趴在许言洲的胸膛上，吧唧吧唧嘴，睡了。许言洲抬头，放出一只手，摸摸楚子墨的脑袋，细发软软的，松茸的感觉，真奇妙，不过，意外的很舒服。

        身在摄影棚的某人，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肚子咕噜噜的抗议，我慢吞吞的移步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下，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想吃什么自己点。”熟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向那张脸，脸部线条分明，明亮深沉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面色清白。就是，干嘛非要举着两大把烤串啊，多煞画面感呐！

        氧气里都是烤串的味道。

        “你手里的，我都要了。”我敲敲铁盘，示意他把烤串放了盘子里。他也这么做了。

        我取出手机，打算付钱，问：“多少钱，支付宝给你。”

        “250。”清凉的嗓音如风般划进我耳朵里，如果换个数字，我大概会更沉迷会。

        “你跟那个女孩是不是一伙的！”我吃了一口烤肉，忿忿不平道。

        坐在不远处一桌的人看向我这里，里面就有我眼熟的女孩。女孩一手拿烤串，一手拿啤酒。满脸星光灿烂，笑着对我说，声音甜蜜蜜，“姐姐，我叫木木，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我看向对面坐的男人，说：“问他好了，何必问我。”我狠狠的啃了一嘴烤肉，腮帮子上油腻腻的，现在肯定泛满油光，可谓油光满面。

        “顾明轩，才不问他呢！姐姐，啤酒送给你啦，吃好喝好呀。”说完，木木回了那桌。

        我的耳边还在回荡那个名字，顾明轩。圈内当红影星，以他的天赋，当红可真是低调了。

        “厉明决，你想要什么。”

        肚子吃得超不多了，对面的人一直盯着，即使我故意吃得特别难看，吃完全脸都油腻腻的，某人还是冷静的坐在那里，像长在凳子上似的，风吹不动他分毫，而我也恶心不走他。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坐以待毙，不是我苏亦轩的风格。

        “看够了吗！码拿来，付钱，不欠你的。”我先出扫一扫，对面人依旧不动。

        厉明决看向我的眼睛，开口道：“这笔，加之前的，一起清算，才算不欠。”

        好家伙，原来是来催债的。

        “好，不过，我没带那么多，先付这次的，拿来吧。”我心平气和道。

        厉明决打开手机，屏幕上的壁纸与眼前人重叠，他点开软件，找出码。

        付完钱，我起身准备走。不知何时来了人，一不小心碰到对方的盘子，啤酒可乐倾泄而出，原来是送饮料的服务生。响亮的玻璃杯破碎声一下子把人声给镇住了，周遭异常安静，我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全部都是可乐加啤酒，味道冲头。

        服务生一直道歉，撞掉的啤酒和可乐洒了一地，杯子已经没法用了。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多少钱，我赔给你。”

        赔完钱，手机余额就剩三百八，连房租都够呛了。最近肯定是诸事不宜，都是啥事啊。

        木木走到厉明决身旁，悄悄的说：“你的女孩哭鼻子了，你不过去安慰一下？”

        厉明决看向路边等车的女人，对方在用纸巾擦衣服。眼中意味不明，他一向对任何人都没感觉，紧张感，亦或是担心，可眼前这个叫苏亦轩的女人，明明欺骗了自己，心里却还会升起对她的怜悯之情，还有心的慌乱无促。他以为在机场再见到她，心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傻傻的跳了，可真见到了，事态却不受自己控制，心也在那一刻彻底乱了。

        有些人，一旦在心里住久了，留下痕迹了，无论怎么掩饰，痕迹都无法抹去。

        这会已经很难打到车了，更何况这里地处比较偏，很少有出租车会来，除非打车。可钱包那几个钢镚，还是算了吧，走回去的话，有点天方夜谭了。我纠结着，一时进退两难，这种感觉真不喜欢。更何况，风挺凉的，衣服这么吹干早晚得感冒。

        “姐姐，顾明轩要送我回去，你跟我一起吧。”木木跑到我面前，天真无邪的说。身后还有顾明轩，他已经穿上了大衣，光看身形，确实有种韩剧男主角的赶脚。

        “不用了，我男朋友待会就来了，已经打过电话了，你们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我一鼓作气的说完，朝她们礼貌致意。

        木木表情略微吃惊，回头看厉明决，对方没说什么，面色更加冰冷，连走时带的风，都冷冽冻人。

        木木一时乱了思绪，忙不迭朝我说：“那姐姐，我俩先走了。拜拜。”她朝我摆摆手，快步追上厉明决。

        我看着他俩上了车，那是一辆suv，曾经我和他都喜欢这种型号的车。他说这种车型符合他的审美，而我，完全是觉得这样的车很有安全感，开着贼帅气。

        搓搓手，已经冻麻木了，还好今天穿的多，否则恐怕要蹦哒着回家了。我摸了摸湿的地方，手已经感觉不出它干没干，都一样的温度，凉丝丝的。

        跟着导航走了许久，信号时断时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遭黑漆漆的，时不时有风从身边经过，惊起什么东西，几声怪声过后，就是沉寂的空气。

        手机撑到了最后一刻，关机了。屏幕最后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五分，真应该买块手表，充电的产品不靠谱的时候真是不靠谱。

        “导航啊～我咋忘了给你备个充电宝啊！”我仰天长啸，现在，我啥都不怕了，就算这个时候突然跳出个狮子，我也能坦然自若的跟它坐一起看星星。

        就在我万分绝望的时刻，一抹亮光自前方出现，它越来越近，直到，照亮我眼前的路，直到，那人从车上下来，遮挡了眼前的光。

        我不争气的哼哧了一下，一个大大的鼻涕泡鼓了起来，我忽然怀念楚子墨那个小屁孩，忽然感谢眼前这个人回来，书上说，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回顾他一生所遇到的人，那些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在将死时，会异常清晰。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等我睁开眼，眼前已经是粉色的天花板，柔软的床，舒服的被子，安全的气味。身边沙发上，还有个不太匹配的个子窝在那，小小的沙发承受他的重量，略微有些吃力。

        “厉明决，你上来睡吧。”我朝沙发上的人说。

        厉明决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明亮的光芒照亮房间每个角落，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啊。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起来吧。别忘了，你还要打工还我钱。”厉明决俯身看着我，他那张好看的脸皮，在我眼里，瞬间变成催债大汉的假象。

        “厉明决，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暴尸荒野了，还你钱是应该的。”我说完，不忘抽涕了几下，表达我感恩的心情。

        厉明决看着我的样子，眼中不屑之色简直不要太明显。他伸手揉了把我的脑袋，走了出去。

        我抚平炸起来的头发，吐了口口水，顺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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