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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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睁开眼睛，张牧远便闻到了医院的消毒水味。
然后是母亲刘念芝着急的声音：“老头子，你说小远到底多久能醒？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
接着是父亲张满福的声音，道：“放心吧，大夫说了这场车祸没有撞到他的头，他不会昏迷不醒的。”
渴望见到薛蕊，张牧远瞬间睁开了眼睛。
母亲刘念芝和父亲张满福立马就围了上来。
刘念芝红着眼眶，抓着张牧远的手：“小远，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张满福气呼呼道：“没事能把自己腿给撞断了？你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从你入院开始，我和你妈都担心死了。还有小川，先是忙着帮你处理交通事故，一会儿跑保险一会儿跑交警队，他都两天两夜没睡了，我看他都要困死了，还守在你床边。”
小川？
听到这个名字。
张牧远突然生出一股无比愤怒的感觉。
他慢慢转过头，果然就看见自己的另一侧床边漂亮男人坐在凳子上抱着胳膊枕在床沿上闭着眼睛睡觉。
漂亮男人的眼底下有一层很深很深的淤青阴影。
现在张牧远太生气了，根本顾不得这些，对于这个陌生的男人更没有什么心疼的情绪，他一把将漂亮男人拽着衣领拽了起来，吼道：“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你把薛蕊弄哪里去了？告诉我，你把薛蕊弄哪里去了？”
漂亮男人睡眼惺忪的被拽了起来，接受咆哮质问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张牧远，你做什么？你快放手！”刘念芝急了，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小川，你这是做什么？”
“小川小川小川？什么狗比小川！”张牧远崩溃大喊，歇斯底里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川，我更不认识这个男人，我妻子叫薛蕊，我们已经领结婚证了，我们今年十一还会举办婚礼，薛蕊才是我媳妇，这个狗屁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把薛蕊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刚刚苏醒没多久的张牧远体力消失的很快，很快他就没有了力气，放开了漂亮男人，坐在病床上喘着粗气。
漂亮男人被张牧远拽到衣服掉了两个扣子，头发凌乱，很是狼狈。
刘念芝和张满福则满脸恐慌地看着精神崩溃的张牧远。
“小远，你精神出问题了。”刘念芝道：“你产生幻觉了，你现在精神不正常，你需要让医生给你看看脑子，我这次过来，你怎么总是胡言乱语？你太吓人了。”
刘念芝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到底什么薛蕊，你到底在说什么薛蕊，这个人到底怎么凭空产生的？小远、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好不好？你太吓人了，你别吓我！”
越说刘念芝的情绪越激动，越说眼泪流的越多，越哭越大声，最后竟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再次昏厥过去倒在医院的地面上。
“妈！”漂亮男人和张牧远异口同声。
张牧远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去扶刘念芝起来，结果这才发现他的腿被打上了石膏，根本无法移动，整个人几乎是摔下地的。
漂亮男人刚和张牧远一起将刘念芝抬上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病床，又赶紧窝回来去扶张牧远。
“远哥，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刘念芝再次昏迷吓到了张牧远，他已经从薛蕊凭空消失的歇斯底里状态中缓了过来，满眼担心地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刘念芝。
他被漂亮男人搀扶上了病床。
张牧远靠在床边道：“你、你帮我找一个医生，给我妈看看身体，她怎么这么短时间内昏迷了两次？我有些不放心。”
一见漂亮男人一推门进病房，张牧远迫不及待地问：“我妈怎么样？”
“大夫说咱妈脑供血不足，所以每当情绪太激动的时候就会引发晕厥。脑供血不足情况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脑梗，脑梗严重的话可能会暴毙或者瘫痪。”
怕张牧远太过担心，漂亮男人又连忙道：“不过远哥你也不用过分担心，只要让咱妈好好养养身体，保持心情平稳，咱妈就能长命百岁。”
“你别再总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吓咱妈她就没事。”
张牧远长出一口气，点头：“我知道了。”
……
张牧远的腿不算太严重，骨折了而已，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总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日子。
当天下午，张牧远在刘念芝、张满福和漂亮男人的陪同下，办理了出院。
四人再次回到了张牧远租的那个60来平方米的房子里。
张牧远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时不时刘念芝和张满福说话。
刘念芝隔一段时间摸一摸他的额头。
“妈，我精神真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刘念芝嘴上没说，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张牧远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搞不清楚这个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男人，消失了他媳妇，只不过现在他脑袋很庆幸，因为腿撞坏了，不能开车出门，也不敢再家里再提“薛蕊”两个字，怕影响老妈的心情更是不敢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漂亮男人从厨房里端着一个汤碗走出来。
汤碗上还冒着腾腾热气。
“远哥，给你喝鸽子汤，我专门去菜市场买的鸽子，现杀的，喝鸽子汤对你恢复伤口有好处。”
张牧远接过漂亮男人递过来的汤碗，“谢谢。”
“和我你还客气什么。”
张牧远对这男人很陌生，实在不好意思看他这么忙，总感觉受之有愧：“你别忙活了，坐下歇一会儿。”
“我不累，远哥，你快趁热喝。”
张牧远在男人殷切的注视下，端起汤碗，满满喝了一口，味道非常不错。
吃完晚饭后，刘念芝和张满福习惯早睡便进屋休息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漂亮男人歪着脑袋看张牧远：“远哥，你不去洗澡吗？”
张牧远倒是想洗，只不过他现在只有一条腿好使，洗澡什么的实在很有难度。
“我帮你洗吧。”漂亮男人眼睛亮晶晶的，非常期待的样子。
“算、算了。”
在部队里的时候，时不时条件艰苦，和一群大老爷们一起洗澡，张牧远也不觉得如何，可现在被漂亮男人这么一看，他浑身上下竟有些别扭。
“洗吧。”漂亮男人道：“你至少已经5天没洗澡了，身上都酸了。”
“没、没关系。”
漂亮男人凑到张牧远身边，去拉他的胳膊，热情道：“洗洗吧，洗洗吧，洗洗吧！”
“不、不用、不需要。”若不是他昏迷的时候漂亮男人跑前跑后帮忙处理交通事故，后又绑着他费心费力煮鸽子汤，张牧远绝对要一把推开这人。
漂亮男人见状，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相册，翻出来一张照片，在张牧远面前晃了晃，道：“远哥，你看这是咱俩做-爱之后拍的照片，你身体我早都看过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这就是证据，你不需要害-羞呀！”
一张两个男人赤身裸体的照片出现在张牧远眼前。
张牧远看着照片上两人交缠的身体，一张脸彻底烧的火红，这照片上的内容简直是没、没眼看。
张牧远刚要去抢这手机，就被漂亮男人紧忙收进兜里。
“删了。”张牧远红着脸道。
“不、不要、不删。”漂亮男人回了张牧远一个拒绝三连。
“这种照片不要存在手机里，万一你手机丢了，被别人捡到，再被人发到网上去，再被熟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张牧远严肃道。
漂亮男人想了想：“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让我给你洗澡，然后我删照片。”
虽然被一个gay洗澡什么的有点难以接受，但自己的那种照片在漂亮男人手里，张牧远更接受不了，稍微犹豫之后，便做了决定，“成交。”
漂亮男人坐在张牧远身边，当着他的面将这种亲密照删掉，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远哥，咱们洗澡去吧，你最爱的鸳鸯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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