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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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殿前被魏容霄的冷硬面孔惊得心慌意乱,暗道方才不应该一气下将季幕远牵扯出来,万一他那日所听之言别有内情而并非事实,那他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无奈开弓没有回头箭,现下他父皇正等着他说,若不讲实话,只怕他不会就此罢休。
四皇子心如乱麻犹豫半晌却不敢不说,只好垂首不敢看魏容霄冷厉的目光,支支吾吾低声道,“父、父皇儿臣、儿臣半月前前去灵妃娘娘的怡康宫内去寻因失误踢入的球,因看到看到兵部侍郎周楚臣周大人在她宫内,故而甚感好奇,便暗中偷听,听到些听到些惹人猜疑之语,今日儿臣见到老五前去寻竹儿玩耍,便与他打趣了几句竹儿身世之事,岂料老五一听便像疯了似的将儿臣按倒在地一顿好打,还说、还说竹儿乃与我等同一血脉,不让我浑说,若说了,他、他便要杀了我父皇,那日儿臣分明听得明白,那周大人威胁灵妃娘娘说若让您得知竹儿不是您的当时儿臣听罢也被骇到,故而不敢乱讲,今日一气下讲出,老五还不信将我打成这样,父皇,儿臣所讲皆为真言,不信您可前去暗中查访,父皇,那竹儿原是个野”
“住口!你这混帐东西!竟敢在朕的面前胡言乱语!来人!”魏容霄愈听面色愈冷,最后双目泛红厉声打断四皇子,上前抬手狠狠掴了他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后唤人前来。
桂海得命入殿,见魏容霄气的面色发青浑身颤抖,四皇子则手捂面颊惊恐万分,不禁心中大骇,急忙上前听命。
魏容霄冷冷望向地上满目惊恐的四皇子,在桂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少顷后桂海领命,对着门外高声唤道,“来人,将四皇子带下去好生养伤。”
入内四名劲装侍卫,皆被桂海伏在耳边说了些话语。四皇子懵懵懂懂中感到父皇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煞气,将他吓得心慌意乱,似乎明白了自己这番话对他的影响与即将汹涌而至的危险,本能驱使他开始自地上挣扎爬起想跑,不料被那四名面色冷硬的侍卫上前钳制住。
那四名侍卫乃大内高手,皇上身边贴身护卫,各个身手了得。见四皇子有想挣脱的迹象,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掌便将他劈昏,转身静静垂首待命。
“将这孽畜先压到朕寝宫内的地室中,好生命人看守,不得亏待他,命御医将他的伤瞧瞧,再通知李太傅,命他每日前去朕的寝宫给他上课,不得延误学习。记住,此事不得张扬,只尔等知晓便可,他母妃那里朕自会知会。下去吧。”
“尊命!皇上,微臣告退。”
四名侍卫将昏迷的四皇子扛起,自养心殿后门快速消失。魏容霄待人退下之后,方才颓然跌坐在龙椅上,面色发白的沉思片刻,方才哑声吩咐桂海,命他去唤暗影前来。
今日四皇子所讲之事,乃是他这三年来的心头刺,本以为它不存在了,如今一经碰撞,便又开始隐隐刺着他不甚安心,看来用不了多时,便能将他心中那根刺连根拔除了。
少顷,暗影悄声无息自殿外进来,见魏容霄面色阴冷神色颓然,急忙跪地问安道,“皇上,您有何事要微臣去办?”
“你去再细查兵部侍郎周楚臣,将他近十年来所有的消息都给朕查个清清楚楚,还有灵妃和周楚臣到底何时相识,与宫中哪个御医交好,敬事房中宦官有谁与他在四年前灵妃受孕时有过联系,他与宫中侍卫中哪个关系较好,出入宫中的时间与地点从速给朕查清,朕限尔等十日内定要查清真相!切记,如查到些对朕不利之事,那就.....莫要让所有知情人再开口讲话!”
“是!微臣遵命!十日内定会查清情况上报皇上。”
暗影得命闪出养心殿,魏容霄方才察觉自己双手冰冷,掌心中已然被双拳握出深深指甲掐痕来。摊开手掌看看,魏容霄心乱如麻,恨不得即刻便将灵妃那贱圝人凌迟处死。可现下无凭无据,四皇子又品行不端,难保不是为争宠去信口开河诬陷季幕远之母。
故而魏容霄此时虽极为混乱且大怒,却尚有理智未将情绪泄露,他深知现下需要时间静一静,不能乱了分寸将无辜人牵连,便只命桂海传命下去,今日不见任何人,有事明日再议之后,出了养心殿向着寝宫走去。
皇后的栖凤宫内,魏苍彦正抱着季幕远玩耍,心思却不知用在何处。方才四皇子的那番话,将他一向平和安然的心打乱。听四皇子话语中似乎知晓些灵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秘密竟关系到怀中这软软香香的小人儿。
魏苍彦极担心若四皇子口无遮拦在他父皇面前讲出,且一旦被查明真相灵妃当真与他人私通,那这小人儿定会受到无辜牵连,不知会受到何种对待。仅此一念,便将魏苍彦骇得冷汗津津,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未似今日这般恨自己年纪尚小,未能成人有能力,若季幕远当真有事,他竟也无力护他周全。
怀中的小人儿此时白嫩的小手中握着一本小画书细细看着,正等着魏苍彦给他讲解上面所画之物的颜色及名称。书本上都是精心绘制的图,厚厚一本质地极好的宣纸上全部以鲜艳色彩描绘,上有各色水果花卉,花鸟鱼虫类,下面还以文字注明名字,是宫中太傅画师们专为各个小皇子小公主们所备,让他们自小便能在玩耍中学习到知识。
季幕远用小小肉肉的手指,指着画册上一个立在垂柳上黄绿相间的黄鹂鸟,连问了身后抱着他的魏苍彦三四遍,皆未能得到回应,不禁急的一双小脚丫直踢蹬,撅起红润的小嘴用小手拍打着他的手,大声叫道,“五哥?五哥?!五哥!”
魏苍彦被季幕远的小手极大的力道打得手背生疼,终于回过神,垂眸看了他一下,见他急得小脸发红,忙亲了他一下发顶,回道,“啊?哦哦,竹儿,唤五哥何事?”
“五哥坏坏呜呜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理我,我要去寻父皇玩呜呜”
魏苍彦一问之下,小人儿季幕远方才觉得委屈,他这五哥从未如此冷待过他,方才对他不理不睬,让他甚为伤心恐惧,以为他不喜欢跟他玩耍,故而又气又伤心的将小身子一扭,生气的撅着小嘴不开心。说着说着便呜咽轻声哭起来,小小的身子向下滑,一双小脚丫使劲抻着,想够到地上的小鞋穿。
季幕远此举将魏苍彦骇的心惊肉跳,恐他哭泣惹出旧疾复发,急忙一把将他抱起,紧紧揽入怀中亲着他的面颊连声哄道,“五哥坏五哥坏,竹儿莫恼五哥了,五哥错了,方才是未听到你唤我,委实该死,不如五哥让你骑大马,如何?你莫要再哭了,一会子又该难受了。”
“嗯,你坏骑大马?那祖儿不哭了,你快些趴下,我要骑”
季幕远闻言止住哭声,双目通红抽泣着看向魏苍彦,水润双目满是委屈色,魏苍彦心疼不已,连连颔首应允后,挥退乳娘想上前帮他穿鞋,将他抱着放在锦塌上,亲自拿起地上那双锦绣软缎赤红小便鞋,握住他的小短腿,帮他穿好抱到地上。
双膝跪趴在极厚的羊毛地毯上,命乳娘将兴奋地忘了方才委屈的小人儿放在背上坐好扶正,魏苍彦有些无奈。有谁能让一名身份高贵的皇子跪地做马,只怕也只有他这小皇弟季幕远了。
“哈哈、五哥快跑快跑!驾,驾”季幕远坐在魏苍彦的背上,被他驮着跑了好几圈还兴奋不已,将一双小脚丫像骑马般在他肋下连踢几下,欢喜的大叫着。
魏苍彦被他踢的哭笑不得,季幕远人虽小,却是个男孩之身,脚丫上多少有些劲道,将他肋下踢的生疼,却不敢将他强行抱下,只好柔声哄道,“呃竹儿,你轻点,五哥被你踢疼了,若再踢下去,踢坏了我,日后便当真不能再驮你了,你莫踢,五哥便再驮你两圈,如何?”
“五哥?踢疼你了?那我不骑大马了,快,抱我下来。”小人儿闻言急忙停住动作,目中盈满雾气,伸着小手命乳娘将他抱下魏苍彦后背,蹬蹬蹬跑到他面前,伸出小短手将他的颈项抱住,撅起小嘴亲了一口他的面颊,将面颊埋入他颈窝,低声道,“五哥,是祖儿不好,踢疼你了,以后再不骑大马了你千万莫要讨厌我,不要我”
“五哥如何能讨厌你?竹儿最乖了,五哥要你,谁都不能将你带走,五哥会护着你的”魏苍彦闻言心头猛然拧着一疼,将他软软的小身子抱紧,双目微红柔声哄道,却开始愈发担心起四皇子是否将那些混仗话学给父皇听。只顾和季幕远玩耍担心的魏苍彦,竟将方才大皇子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直到魏玄也也来栖凤宫看望皇后和季幕远,他才想起。
一进殿门魏玄也便看到魏苍彦抱着季幕远坐在地上,兄弟俩紧紧搂成一团,远远看来竟像融为一体了。不禁觉得好笑,快步上前打趣道,“呵,老五,你这厮竟在此和竹儿玩耍,为何不带着母后和他去救我!?”
“哎呀大哥,我忘记了,竹儿方才让我给他讲画册,母后身体有些不适在后殿歇息,父皇可是罚你了?”魏苍彦闻言面色一红,摸摸季幕远的小脑袋赧然笑道。
魏玄也无奈而笑,自他怀中将季幕远接过抱着玩,道,“父皇好生精明,竟将我与心柔那点子事打听得一清二楚,幸好我乖巧未敢与他顶撞,顺着他的安排方才未曾受责罚,父皇还舍不得我过早完婚,让我多陪陪这小玉儿呢,竹儿?你说与不是啊?呵呵呵”
“嗯,是,多陪陪祖儿”
季幕远在大皇子怀中将他颈项紧紧搂住,小脑袋闻言点头如捣蒜傻乎乎接话,奶声奶气地将魏苍彦与大皇子逗得乐不可支,围着他你一句我一句逗将起来。哥仨正玩得起劲,魏玄也忽而想起方才出养心殿时看到四皇子之事,将案几上的小玩具塞入季幕远不停拽他发丝的小手中让他玩,转首对大口吃点心的魏苍彦笑道,“老五,方才我见到老四了,在养心殿外求见父皇,那厮怎的满面是伤,瞧那模样像是去告状的,哎老五,老四他该不会是你打的吧?”
闻言魏苍彦心中一惊,倒抽一口凉气面色瞬间发白,口中点心吸入气管中,将他呛得拼命咳起来。大皇子见他如此失态,便知四皇子当真是他揍的,不禁极为担心,急声问道,“当真是你?!老五这下你惨了,父皇似乎甚为生气,将我退下后方才召见老四的,谁知那厮会不会背后胡言乱语,届时将父皇惹怒,你恐难逃责罚啊。”
季幕远不知何时自大皇子怀中滑下地面,爬到锦塌上端起一盏茶,用小手端着摇摇晃晃递给咳得面色赤红上不来气的魏苍彦,急的虎着小脸儿奶声奶气叫道,“五哥五哥,喝、喝茶”
接过季幕远小手中晃撒些许的茶碗,魏苍彦略饮几口将气捋顺,方才说道,“咳咳咳多谢竹儿,五哥无妨咳咳咳大哥,你也无须怕,父皇不会责罚我的,兴许被责罚之人是他也未可知,你莫担心,莫要吓到竹儿了。”
大皇子听罢正待细问,便见皇后一身便服,将青丝随意绾起,脂粉未施,容颜素净,未曾佩戴任何头饰缓缓走出后殿,素雅之姿竟比着妆时多了几分柔弱与妩媚。
“吆,云鹤今日有空前来母后这里,当真稀罕啊。竹儿,来,母后抱抱,可有用些茶点?老五,你为何双目发红?方才我听到谁在咳嗽?”皇后浅笑盈盈被婢女扶上锦塌,将早已扑至面前的季幕远抱起亲了一口,方才向着大皇子打趣道。
大皇子闻言面色一赧,摸摸面颊笑道,“母后,瞧您说的,儿臣这几日的确未能前来给母后请安,还望母后恕罪,日后儿臣定当日日来给您请安。”
“母后母后,五哥咳嗽了,他方才吃点心噎到了,祖儿都给他端茶了,五哥还谢过我了呢,呵呵。”季幕远趴在皇后怀中,小短腿踢蹬着,小嘴巴巴地讲着,逗得魏苍彦母子三人大笑,将他当玩具似的你夺我抢的轮流抱着,恨不得将所有怜爱悉数给他。
尤其是魏苍彦,今日之事将他打击得甚为惊慌,抱着季幕远极恐四皇子之言当真,日后他父皇查明真相后会将季幕远与他分开,故而他一直抱着小人儿不舍得撒手,一直在皇后的宫中赖到天色渐晚,用罢晚膳还不走,只将皇后哄得笑颜如花,答应他留下和季幕远同睡,方才一声欢呼抱起同样兴奋傻笑的季幕远,向着后殿寝室跑去。
魏苍彦心中所想,其实也是极有道理。他若能自此日日赖在栖凤宫内护着季幕远,届时当真有事倒也能在第一时间出面护他周全。毕竟他深知父皇母后都宠他到极至,若他誓死要保季幕远,也并非太难。
可魏苍彦只是未及束发心智也未成熟的少年,相比同龄人是聪慧精明些,却总归是个孩子,在皇宫内尚还无权无势,又如何能将季幕远在如此巨大的身世之谜下护他周全。他现下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将他父皇也想得过于仁慈,竟忘了父皇是一国之君权倾天下的人,如何能放任后宫妃子与大臣苟且之事。
季幕远被他抱到寝室,便缠着他寸步不离,还将乳娘赶走,要魏苍彦亲自帮他沐浴。望着浴桶中白白嫩嫩的小人儿,魏苍彦满目宠溺,细心帮他沐浴之后,命乳娘将他抱走,方才用他洗过的热水清洗沐浴。
季幕远今夜极为兴奋,身着一袭艳红色软缎小亵衣,在灯下乖巧坐在锦塌上,吃掉乳娘喂的药丸,拿着小画册等待魏苍彦出来给他讲解。魏苍彦沐浴更衣一出来,便看到小人儿已困得双目发涩,半睁半闭在乳娘怀中打盹,小手中还紧握画册,小模样煞是怜人,不禁柔了心头,快步走上前,将他自乳娘怀中接过,柔声道,“你下去歇息吧,我哄他睡。竹儿,五哥抱抱啊,快睡吧。”
小人儿一到魏苍彦怀中,便将双目完全闭上,小嘴红嘟嘟的呢喃道,“五哥为何才洗好?我还想让你给我讲故事五哥莫走”
话音未落,小人儿便已沉沉睡去,小手中那本画册也掉到地上。魏苍彦满心柔软,将季幕远轻轻放到大床上,挥手命人退下,也将便鞋踢去,上床将床幔放下揽他入怀,将锦被盖好,亲了一口他嫩滑面颊,方才浅笑盈盈,满足的一声长叹,安然入睡。
魏苍彦在栖凤宫内如此一留便是整整七日。每日除去前往上书房上课,其他时间皆在宫内陪伴季幕远,或教他读书写字,或趁季幕远歇息睡觉之际再苦背诗书,或将季幕远像小尾巴一般带到武师处陪他习武,将时间安排的井井有条,季幕远终日喜的眉开眼笑,食量也渐长起来。
近日魏苍彦如此乖巧倒将皇后哄得欢喜不已,以为他长大懂事,只道开始知道发奋图强,却并不知他是为日后能有一定的能力保护季幕远方才如此用功。
七日后,夜色漆黑,静谧无声。五月繁花尽绽,后宫中宫灯明亮,暗香幽然,一片繁荣安详之态。如此祥和的气氛中,已然入睡的灵妃却不知为何做起噩梦来。梦中有人紧紧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呼吸不顺,耳畔似乎还有季幕远稚嫩的声音,两声娇唤她为母妃。
自梦中忽而惊喜交加猛然醒来的灵妃,满面是汗,心如擂鼓般不得平静。贴身婢女闻听她自沉睡中惊醒,急忙下床前去照看。将帐幔挂起,见她满面是汗,婢女拿起帕子帮她拭汗,“娘娘,您是否做了噩梦?瞧这一头汗。”
“小玉,本宫为何心慌不已?方才梦到竹儿唤我,是否是他心病发作了?你快命人前去皇后宫中瞧瞧。”
灵妃话音未落,便闻外殿有杂乱脚步声,似乎有人硬闯寝宫,不禁大骇,急忙命小玉更衣下床。还未等她站稳,便见一群宦官闯入内殿,各个神色傲慢满目不屑,令她惊恐万分。
小玉也骇的面色大变急声呵斥道,“大胆奴才!哪个准尔等硬闯娘娘寝宫!还不快些滚出去,若将娘娘惊吓到了,皇上得知,尔等皆为死罪!”
“灵妃接旨——”领头宦官理也未理小玉,自怀中摸出一卷明黄圣旨,看着灵妃面色煞白浑身颤抖,一脚将她踹的跪在地上,仰首挺胸念道,“灵妃娘娘因养育皇子侍奉皇帝有功,故而将其移出怡康宫,前往冷竹苑居住,随身侍婢不得跟随,悉数发配粗制房使用,若有抗旨,杀无赦!怡康宫所有人等即刻启程来人,将灵妃娘娘带走!”
不顾小玉在旁生拉硬扯,几名宦官面无表情上前将呆呆愣在原地的灵妃似绑架般,一边一个便将她拖走。此刻灵妃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为何皇上会无故命她移居。昨日皇上还来看她,虽然只是静静与她小坐了片刻,但待她还是温柔如初,丝毫未曾发现有何不妥之处,缘何今夜便下如此旨意?
待灵妃缓过神时,她已身处冷竹苑的正堂内。环视四周,分明是间空殿,冷清昏暗中带有几分诡异之感,让她瞬间明白,面色煞白浑身冰冷的看向几名冷面的宦官,相问之意也渐渐消失不见。当下情景灵妃便知她隐瞒了五六年久的秘密可能已被皇上发觉,并且已核实了方才动手。现下她想起昨日皇上虽待她如常,可目光中略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意思,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在其中,只是她那时不曾多想未察觉而已。
此处正是暗中处置后宫中触犯宫规的妃子所在之地,因地势偏僻隐秘,又有外墙阻挡,故而甚少被人发现后宫之中还有这等地处。此处只有皇帝亲自所赐死妃子时方才能在临死前知道的地处,其余知晓此地的人皆是皇帝的心腹。灵妃心如死灰的静静立在殿中,望着一名宦官手中托盘上置放之物,面色逐渐平静。
托盘上简简单单的一道白绫,一壶清酒,看似平常之物,此刻却是人间最残忍的索命物件。白绫自缢用,酒壶中是剧毒鸠酒,饮下之后便会顷刻毙命。灵妃心中此刻只有帝王无情的心灰意冷,五年夫妻之情,却换不来能见他最后一面,给她一个清楚解释,便要悄声无息将她处死在这秘密之处,可见最冷最硬帝王心当真不假。
“娘娘您是选饮毒鸠消亡还是三尺白绫自缢?快些选罢动手,我等尚要回宫复命呢。”
“皇上皇上为何要将我处死?竹儿呢?竹儿会如何处置?求公公您开恩,告知我吧?求您了”
“哎--皇上为何会处死您,奴才当真不知,小皇子现下却安然无恙,您大可放心,娘娘,动手吧,若是逼着奴才亲自送你上路,那便失礼了。”宦官无奈的看着面前这名昨日尚备受龙宠的女子,心中有些不忍,便好言回道,说罢,示意身后几名宦官上前将托盘递在灵妃面前,命她动手。
灵妃得知季幕远安然无恙,忽而将心放下,三年前她将亲生骨肉亲自送给皇后养育,便想到有此一日,望皇后能看在季幕远极招人怜爱的份上,保他周全吧。沉思定守之后,灵妃唇角扯起一抹凄美的笑意,将两鬓间散落的发丝稍加整理,上前一步将宦官早已为她斟好的酒盏端起,对那名宦官笑道,“有劳公公了,还望公公日后能在小皇子遇劫时,帮他一帮,我会在九泉之下为公公祈福的。”
待宦官郑重颔首应下,灵妃浅笑谢恩,将手中的毒酒仰首一饮而进。空荡荡的大殿中,酒盏落地而碎,将尘土飞扬的地上溅起散落的瓷片,清脆叮当声回荡在殿中,在这静谧夜色里,极为清晰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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