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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 朱砂泪 卷一 今世重逢


百年后,乾青国正值人间四月天。皇城中草长莺飞桃花漫天。街道上繁荣喧哗,叫卖声此起彼伏。花街柳巷迎来送往,店铺酒家香气混杂,街头艺人在人群中卖力的表演,耍刀弄棒热闹非凡,过往行人悠闲淡然,走走停停,端的是一派祥和平安之气。

        城内的皇宫中,朱墙碧瓦金顶琉璃雕龙画凤,绿树成荫繁花盛开。宫人虽多,却各司其职悄声无息,宫内一片静谧安宁之态。内庭极致奢华的怡康宫内,此刻却稍显嘈杂混乱,只因此宫内皇帝的宠妃灵妃娘娘正在分娩,宫中所有御医集聚此处,婢女宦官穿梭忙碌不已。

        乾青国而立已过的圣上魏容霄在寝宫外殿端坐,听闻内殿中的女子呜咽呻吟声,一向淡然俊朗的容颜上此时尽显焦虑,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最终自椅上站起想入内查看。不过下一刻前行的步伐被他身边的一名宦官阻挡,他不禁冷下面容甚为不快。

        这位宦官已服侍他多年,自然深知主子的习性,见他面色不悦,急忙躬身劝慰,“皇上,您稍安勿燥,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稍后定能顺利诞下皇子,内殿中有血光,莫污了您的眼,奴才给您新沏了杯庐山云雾茶,这会子刚刚可饮,您先饮上几口,安心等候。”

        魏容霄闻言冷哼一声,却未硬闯,只得甩袖坐回椅上,接过宦官桂海递上的鎏金边雕龙精致茶碗,稍饮几口之后面色稍霁,再次欠起身向内殿望去,叹声道,“哎桂海,你说这灵妃产子为何如此慢?我记得云鹤与慕夕出生时也未如此慢,这已一日了,还未顺利诞下龙儿,当真急煞朕了。”

        “呵呵,皇上,您那时年纪尚轻,正值先皇驾崩登基不久国事繁重之际,待您处理罢政事前来探望时,皇后也已拖延忍痛多时,只是您一到,便差不多是时候罢了,故而您觉得大皇子与五皇子出生时较为顺快。”

        “哦--言之有理,那时先皇驾崩,朕方才继位不到一年,国事当真繁忙,加年纪尚轻不懂体贴,是有些冷落皇后委屈了她,现下一想,倒觉时光流逝甚快,如今朕已过而立,几个皇儿也长大成人,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对了,近日为何不见云鹤与慕夕前来见朕?”魏容霄闻言微微颔首感叹一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将桂海递来的茶碗再次接下,垂眸饮了,忽而想起他最疼爱的两位皇子有几日未见,便笑问着。

        桂海正待上前回话,便闻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见一名容颜美艳,慈眉善目仪态雍容,华服在身环佩叮咚的女子疾步入内,身后跟随着两名华服男儿与一群宫人。

        华服女子正乃魏容霄口中所说乾青国皇后余兰瑾,现下带着两名皇子前来探望灵妃。因皇后为人和善,又乃皇帝为太子时所娶的正房发妻,容貌美仪天下,将后宫中也调和的井井有条,所有妃子皆能雨露均沾,赏罚分明,在后宫中地位甚牢。

        余兰瑾即能将各宫妃子调和得不敢明目张胆为争宠而引发宫斗,可见其心态极为平和,为人处事极为大方,个性更是贤良淑德,治家有方。故而皇上待她也甚为尊重喜爱,若非特殊侍寝日,晚间也多是宿在她的栖凤宫内歇息,此举无形中也杜绝了众多妃子争宠暗中闹事之举。

        她身旁两位华服皇子,年纪皆不及弱冠。大皇子魏玄也,字云鹤,年方舞夕。五皇子魏苍彦,字慕夕,年方外傅。两名皇子乃皇后所出的嫡子,尽得皇后与皇帝的容颜相传,皆有齿白唇红玉容之资。尤其是五皇子魏苍彦,更是肌肤胜雪眉目若画,眉宇间已能辨出几分倾世之姿。小小年纪便气势沉稳,举止大方得体,出身又高人一等,故而深得父皇喜爱,在众多皇子中甚为得宠。

        余兰瑾入殿后便浅笑盈盈,袅袅娉娉走上前对魏容霄道万福行礼,以娇滴滴若黄鹂之声,婉转柔和道,“皇上,臣妾这厢有礼了,恭喜皇上又要喜得龙子,开支散叶,委实辛苦了。妹妹现下可好?”

        皇上忽见贤妻爱子,面上一喜,急忙上前将皇后搀扶,拉着她坐在软榻上,用手轻拍她的芊芊玉手,笑道,“哈哈哈,瑾儿,你来的正好,朕这会子正想见你,灵妃她尚未诞下龙儿,你先坐下,陪朕说说话。”

        “呵呵皇上,您可说笑了,您与臣妾日日相见,如何这会子想臣妾了?”

        “瑾儿,君无戏言,朕可从未哄骗过你,说得当真是实话,朕是看灵妃产子,想起你产下云鹤与慕夕时,朕都来晚了,那时当真委屈了你”

        “皇上,你何时委屈过臣妾?您为国事繁忙,臣妾有何委屈可言?莫多虑了,今日您可要好生陪陪妹妹,她年纪尚轻,家人又皆不在京中,您更要多体谅她了。”

        “瑾儿朕有你如此贤妻,便能安心了”

        二位皇子见父皇母后和乐融融,举止甚为亲厚蜜语不断,心中极为欢喜,也满面笑意,上前叩拜行礼。

        “父皇,儿臣向您请安。”

        “免礼,近日你二人书读得如何了?”

        “启禀父皇,儿臣谨遵太傅之命,近日已开始读《秦史》,五弟已开始习武,儿臣在旁督促,现下已会安扎马步了。”大皇子魏玄也闻言上前禀报,说罢偷眼看向一旁心不在焉向内殿张望的五皇弟魏苍彦,恐他二人每日投机取巧不好生念书的事被父皇察觉,只好将他习武的事告知父皇,以免父皇抽查功课时不合格会受罚。

        魏容霄听罢却甚为满意,微微颔首笑道,“嗯如此甚好,待晚膳后来你母后宫中,朕要亲自抽查。”

        “儿臣遵旨。”

        魏容霄愈观这两名皇子愈是欢喜。他的皇子甚多,却经常将他二人招至面前询问功课,有空时也会亲自教导,此乃爱屋及乌的心态。他早已在心中选好太子人选,便是自这两名皇子中选出一位。至于其他几名皇子,皆因母妃不大受宠,故而也入不了皇帝的青眼,待他们也是冷淡有之,亲厚不及,相见次数也甚为少数。

        五皇子魏苍彦因年纪尚幼,又乃父皇母后长兄疼爱之子,在外难免会淘气顽皮,虽在父皇面前稍有收敛,却还不及他大皇兄稳重,礼罢之后立在殿前,伸长颈项向内殿张望。看过半晌见未有宫人出来通报,便走至皇后身旁,急声问道,“母后,灵妃娘娘到底何时方能诞下皇弟?皇兄,你说灵妃娘娘是生个皇弟还是皇妹?我倒是想要个小弟弟,玩耍起来甚好,小妹妹太过娇气,不好玩。”

        皇上闻言与皇后相视而笑,将魏苍彦拉至身边满目含笑说道,“哈哈哈,老五当真童言无忌,但愿是个小皇子吧,你既然甚喜要弟弟,那日后父皇便指望你保护教导你这小皇弟了,如何?”

        魏苍彦闻言,瞬间瞪大一双乌黑澄澈的桃花眼,面带惊喜连连颔首,回道,“当真?父皇当真命儿臣教导这小皇弟?嘿嘿甚好甚好,儿臣正求不得,灵妃娘娘长相甚美,我想这小皇弟也很喜人吧”

        几人正嬉笑期间,忽闻一声极弱的婴儿啼哭声自内殿传出,令皇上皇后心中一喜,皇上放开魏苍彦的手,急急走近内殿门前张望。

        不多时,便见一名年轻俊秀的乳娘抱出一个赤色锦缎小包裹,行至两位主子面前跪地报喜,“恭喜皇上皇后,灵妃娘娘诞下小皇子一名,您二位快瞧瞧吧。”

        皇后闻言喜得眉开眼笑,伸手将小皇子接过抱,靠近皇上身边笑道,“皇上您瞧,这孩子好生白嫩,生得当真似妹妹呢。”

        魏容霄浅笑盈盈,满目宠爱色细细观看襁褓中的婴孩。魏苍彦与魏玄也见状急忙凑上前趴着皇后看。魏苍彦伸出小手用指尖轻轻抚摸小皇子的面颊,感觉极其柔软温和,顿时好奇不已,细细观察起来。只见方才入人世的小人儿面红有皱,紧闭双目,眼缝却极长,乌黑发丝较为厚重,樱桃小口一点红,正睡得香甜不知人事,委实看不出何处似他母妃那柔美貌。

        “啊?小皇弟为何如此小?皱皱巴巴好生难看,不过,他的小脸好软乎,母后儿臣可否能抱抱他?”

        “莫要胡闹,小皇弟方才诞生,浑身骨头甚软,你没轻没重,莫要伤到他才是,母后,给我抱抱吧。”大皇子魏玄也上前将拽着皇后衣袖不撒手的魏苍彦拉开,轻声呵斥,说罢玉面上略带几分羞赧之色,对只顾看小皇子的皇后央求。

        皇后见他满目期待与惊喜,便笑着将怀中小皇子递给他,帮他抱好方才松手。魏苍彦因身形矮小,拽着皇兄衣袖急得直蹦,极美的桃花眼中泛起水雾,粉腮上也急出一抹胭脂色,口中叫道,“母后好生偏心,不给我抱给皇兄抱。”

        “哈哈哈,这孩子,云鹤,你将小弟弟抱去软榻上好生坐着,让慕夕瞧个够,父皇与你母后进去瞧瞧灵妃。”魏容霄欣喜之余将慈父的态度极尽发挥,将两个嬉闹不止的皇子支开,牵着皇后踏入内殿中看望灵妃。

        一入内殿寝室,二人便察觉气氛怪异,不禁甚为诧异。恐将皇上双目污染心生不悦,方才内殿中腌臜之处现下已丝毫未留残迹。寝室内重燃熏香,华贵大床上早已收拾妥当,灵妃也被擦洗清爽换上净衫躺在床上。

        魏容霄上前细观灵妃,见其昔日柔美容颜此时面色苍白,眉间轻蹙鬓发散乱,柔柔弱弱啼哭不止,委实有几分我见犹怜之态。见她低声悲啼,几名御医立在床前惶惶不安,一干宫人也悄声无息立在一旁。

        见此魏容霄心中疑惑,却未多虑,只当她生产过后身体不适,坐在床前,将她纤手相握低声安慰道,“爱妃辛苦了,你为朕诞下龙子,本乃兴事,为何啼哭不止?莫要哭了,朕重重有赏。”

        岂料他不劝尚好,一劝之下灵妃顿时失态,竟然泪如雨下呜咽抽泣,娇弱模样极为怜人。皇后见也心酸不已,恐她将皇上哭烦,急忙上前举帕帮她拭泪,柔声相问,“妹妹,你方才诞下龙儿,应该欢喜,不宜流泪,若有何委屈告知皇上,他定会给你做主。”

        “灵妃为何啼哭,尔等还不快快给朕讲来!”现下魏容霄果真被灵妃哭至心生几分烦闷,转身冷声追问几名早已满面汗水的御医。

        一名年约不惑的御医见龙颜不悦,心中惧怕却丝毫不敢怠慢,唯有壮起胆子上前跪地回道,

        “皇上息怒小皇子、小皇子因方才诞下时气息稍显微弱,面青唇白,故而微臣为他诊后发现,他胸口有颗指肚大小的朱砂痣,状似月牙,色若胭脂,左手中攥有一块赤色玉佩,诊脉后,他、他脉象乃先天心室不足之症,恐怕恐怕命不过及冠”

        “混账东西!方才、方才朕瞧小皇子睡颜正常,何来心室不足之症!尔等皆为庸医,若诊断错误,朕朕定斩不饶!”魏容霄闻言大吃一惊,心中一紧面色急变,与皇后对视少顷后怒斥御医。

        皇后闻言也大惊失色,她深知皇上对灵妃有情,自然爱屋及乌将她诞下的龙子另眼相看。后宫虽妃嫔众多,他却对灵妃温柔乖巧不喜争宠的性情甚为中意,宠幸她的次数相比其他妃嫔要多些,感情自然也要深厚些。现下这小皇子一出生便心室不全,还命不过及冠,为人父母的难免会难以接受。

        皇后知情也惋惜不已,好好一个孩子自今日起便离不开药丸傍身,委实令人感到可惜,急忙上前劝慰,“皇上息怒,您现下发火也无用,张御医乃宫中最精通岐黄的高人,如何会诊错,幸好小皇子生在皇家,奇珍异药倒也能寻来,待日后命御医与他好生调养,兴许能度过此劫,长命百岁呢?”。

        灵妃现下得知小皇子心室不全命不过及冠,心中甚是心疼难过,故而啼哭不止,皇上也气急攻心,她更要顾全大局,阻止皇上盛怒下错杀无辜,双目含泪说罢转身吩咐宫人,“去,将小皇子抱来,让皇上与灵妃好生瞧瞧。”

        说罢,皇后便极为体贴地将宫人与御医悉数挥退,只留下皇上独自陪着灵妃,她则带着在外殿中等候的一双皇子先行回宫。

        一路上,魏苍彦满面好奇,拉着皇兄的手追问不停,“皇兄,小皇弟为何心室不足?为何命不过及冠?心室不足又为何病啊?母后”

        “好了,你这厮莫要吵闹,小皇弟得的乃是不治之症,心室不全乃大症,不能大喜大悲,不能生气抱恙,从此后他便如琉璃之人,碰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气不得,若惹他生气啼哭,便会发病,心室会感觉绞痛,呼吸难顺,其症状极为难过哎呀,小皇弟甚是可怜啊。”自小喜博览群书略懂医术的魏玄也打断魏苍彦追问,连连摇首哀叹不已,随后便与他细细解释。

        魏苍彦小小年纪,本就对上下几位异母兄弟不甚亲近,却不知为何对这刚入人世的小皇弟爱极喜极。现下竟得知他如此小便生了大病,心中顿感极为痛心,桃花眼中满是泪水,将行走中的皇后猛然拽住,扬起小脸儿急声道,“母后母后,小弟弟好可怜,您给他寻个好御医好生医治吧,若灵妃娘娘嫌弃他有病不想要他,儿臣,儿臣要他,您答应我吧母后"

        “唉吆,你二人好生呱噪,我这脑子都乱了,哎好好一个孩子,为何会患上不治之症?他这一生便要在药罐相伴这可如何是好对了,你二人日后定要好生与你这小弟弟相伴,决不能令他独自与其他皇子相见,要切记。”余兰瑾因小皇子病心中正感难过,被魏苍彦吵得头痛欲裂,轻声呵斥道。说罢忽而又嘱咐一番方才安心。

        走了片刻她感觉疲乏,索性就近找个凉亭坐下歇息,打发魏玄也带魏苍彦去别处玩耍,独自思考起日后小皇子该如何安顿之事。

        怡康宫内,皇上抱着小皇子紧握灵妃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二人两两相望心中酸楚。小皇子躺在皇上怀中沉睡不醒,红润的小嘴时而微勾时而轻咂,乖巧模样令皇上心头一软,将唇轻轻贴在他嫩滑的腮边,轻吻一下后满目疼惜情,对哭的双目赤红的灵妃道,“爱妃,此子乃朕的第九位皇子,朕定会好生待他,寻遍天下珍奇药材给他医治,你且宽心。”

        灵妃梨花带雨,目光望向魏容霄怀中的小皇子,满面惆怅与忧虑,轻声哀求道,“皇上臣妾,臣妾心中难过此子虽为龙子,却如此柔弱,在后宫中恐难活命啊臣妾有一事相求,望皇上答应。皇后姐姐为人大度心地纯良,与臣妾甚为亲厚,大皇子与五皇子也品行端正,臣妾在这后宫中虽得皇上皇后宠爱,可其他姐姐们却不喜与臣妾往来,其他皇子臣妾也不太亲近,只与大皇子五皇子和睦亲厚故而,故而臣妾想将小皇子给姐姐亲子带,以护他周全。”

        魏容霄沉思少顷,觉得她护子心切,如此提议也算合情合理,便浅笑应道,“爱妃既如此放心皇后,那待朕为九皇儿取好名字后便交给皇后教导吧,你养好身子后也可每日前去皇后处请安看望皇儿。”

        “谢皇上恩典,如此臣妾便安心了”

        灵妃闻言惊喜万分,谢过他后便因生产后身体虚弱沉睡过去。魏容霄抱着九皇子,望着灵妃苍白柔美的容颜,心中略感疲乏。他又如何不知后宫中妃子众多,虽得皇后悉心调和,大事无有却小事常生,暗中争风吃醋之事也会偶尔发生,皆被皇后压下,无伤大雅他也便装作不知。

        如今九皇子入世便心室残缺体质柔弱,他母妃又深得宠幸,难免会招人妒忌,在这后宫中的确不大平安,当真要慎重照顾。皇后乃心地纯良人,九皇子交给她亲自养育,最好不过。灵妃此举甚为精明,即能保九皇子平安,又能将皇后捧为圣母扬名立万,一举两得。

        乳娘自外面悄悄走近跪拜,从魏容霄怀中接过小皇子,将手中一块晶莹剔透的赤色玉佩递给他,轻声问道,“皇上,此乃九皇子出世时手中相握玉,该如何处置?”

        魏容霄接过细观,发现此玉极为精致玲珑,他乃一国之君也未曾见过如此玉质,色泽赤红,手感光滑温润,状如鱼尾煞是喜人,上方有一小孔,看似乃能穿绳佩戴之物。魏容霄心中颇感惊诧,此玉为何能随小皇子入世而来他不甚清楚,但他深知此玉定与小皇子有些渊源,乃他随身之物,便不再深思,只求此玉能将他病痛压制些许,令他在这世上多活几年,也算是对灵妃尽孝了。

        “此玉即是皇儿入世带来的,便穿入金线给他佩戴吧,皇儿与灵妃尔等要好生照顾,待她醒来告诉她,朕会常来看她。”

        魏容霄安顿后便出了怡康宫。心中因小皇子事烦闷难过,缓步行走在御花园中,赏花观柳放松心情。待行至皇后栖凤宫前,他方才察觉,深知此处乃他放松身心之处,便深叹一声举步进去。

        “哈哈,大哥,瞧,我这只彩蝶比你的大些,你那只甚小,不好看,哎呀,它飞走了,我去抓!”

        “你莫上树,仔细一会子掉下来摔着,快下来,五弟!你下来。”

        “我不下,这彩蝶我定要抓住,送给小皇弟玩耍。”

        “你下来,小皇弟还小,尚不知玩耍呢,快下来!”

        一入宫门,魏容霄便听闻两个皇子朗朗的笑闹声,将他心中烦闷瞬间驱散,快步向内庭走去。花园内,魏苍彦正双手抱着宫门前一棵极高极大的桂花树,一只手攀住一枝手臂粗细的树枝,双足蹬在树干上,身形极为灵活,只几下便攀至树上,还冲立在地上的魏玄也吐着小舌,满面怪相。

        如此模样喜煞魏容霄,惹得他当场便笑出声来。“哈哈哈,慕夕,听你皇兄的话,快些下来,莫要摔了。”

        魏玄也见父皇跟来,急忙上前请安,因担心小皇子,犹豫少顷问道,“父皇?!您来啦,母后说她头疼,您快去瞧瞧吧,儿臣会看着皇弟的父皇小皇弟可好?”

        魏容霄见魏苍彦已开始自树上向下爬,恐他摔着,急忙命侍卫上前相助,看他安然下来,方才转身对魏玄也道,“你九弟尚好,来来,慕夕,到父皇这来云鹤,慕夕,父皇日后将你九弟送给你母后教养,因他天生体弱,你二人定要好生待他。”

        魏苍彦扑扇着一双桃花眼,玩的两腮绯红,模样煞是喜人,自树上被侍卫抱下,闻言跑至魏容霄身边,脆生生笑道,“父皇,您放心,九弟是最小的皇弟,身子又弱,儿臣谨遵父皇之命,好生疼他。”

        魏玄也将魏苍彦拉过,帮他拍掉华服上沾染的尘土,抬首笑道,“父皇,您安心处理朝政,儿臣会将九弟视为一母同胞,与五弟一视同仁。”

        “嗯如此甚好,兄弟间若能都如尔等亲厚,父皇也能安心甚多你二人先玩吧,父皇去瞧瞧你母后。”魏容霄闻言极为欣喜,拍拍魏苍彦发顶,满目慈爱说道,说罢便向宫内去也。

        魏苍彦见父皇离开,急忙甩掉皇兄牵制,再次跑至树旁,快速爬上大树,立在一只臂膀粗细的树枝上,扬起小脸遥望灵妃的怡康宫。他心中急盼那小皇弟早日来到这栖凤宫,与他日夜相见,将他好生护在身边,不被他人欺凌。小小年纪的魏苍彦,却不知这九弟被他这一护,便是一生难舍

        注释:舞夕之年,是指古代男子十三至十五岁间,这里大皇子魏玄也是十三岁。外傅之年指儿童时期,五皇子魏苍彦大概是十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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