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少年壮志可凌云

　　“小师妹，小师妹，快下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王扶桑的美梦。

　　“怎么啦？陈师姐？”碧瓦上，王扶桑身着黑红相间的劲装，翻身而起伸了个懒腰，柔声问道。

　　只见房门前一位身材高挑，身穿蓝纱白袍的少女仰着头一直后退到院子中央，这才看到了屋顶王扶桑。

　　只见陈师姐右手半掩着脸庞，挡住东方刺眼的晨光，微笑的看着朦胧中的王扶桑。

　　“小师妹，山下传话来，说你带回来的两个小子醉倒在了莲花坞，让你拿钱赎人呢。”

　　“哦。”王扶桑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身体摇晃着在即将倒下时突然一愣，从房顶一跃而下。

　　“谢谢陈师姐，我这就去。”王扶桑站稳身形，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躬身向陈雪凝行礼。几欲先走。

　　陈雪凝手指轻轻托起王扶桑，温婉如水的说道：“小师妹莫急，师姐帮你梳洗一翻再去也不迟。”

　　王扶桑闻言，纯真的眸子转了转。“额，我脸上有东西？”

　　“来吧，没有……”陈雪凝用袖口遮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轻轻拉着王扶桑，走向圣女的闺房。

　　陈雪凝轻轻推开房门，对于眼前的景象她在熟悉不过，正厅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案堂处横放着一杆暗紫色长枪，旁边则是一些刀剑之类的兵器，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屋内简约大方，一尘不染，隐隐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正厅左侧是王扶桑的卧室，右侧是书房。

　　待王扶桑用清水净了脸，风风火火的就要出门，被陈雪凝一把捉住，洋装嗔怒的推到了卧室外的小轩，然后双手轻轻按着王扶桑的肩膀，让她坐在了梳妆台前。她熟练的解开王扶桑的辫子，拿起一把檀木梳温柔且熟练的梳了起来。

　　陈雪凝用粉嫩的小指轻轻撩开王扶桑额前被水浸湿的几缕秀发，温柔的看着镜子里的王扶桑说道：“小师妹真是天生丽质。”

　　王扶桑被这突然起来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太适应，她也忍不住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陈师姐才真是花容月貌，扶桑姿色平平……”王扶桑俏皮的说着。

　　陈雪凝闻言，嫣然一笑。“咱们小师妹也学会夸奖人了，真是长大了呢。”

　　王扶桑目光深邃，这些年陈雪凝对她的关照甚至多过了母亲，自从十三年前被杨叔叔救回，便如亲姐姐一般待她。

　　王扶桑右手轻轻握住陈雪凝的左手，扭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些年辛苦姐姐了，姐姐不过稍长我几岁，却是早早地独立，还要照顾我。”

　　“有你这个顽皮的妹妹，也是姐姐的幸运啊，不然生于世间多不值得。”陈雪凝脸上闪过一丝惆怅。

　　很快，王扶桑在陈雪凝的捯饬下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她的屋里没有什么饰品，王扶桑依旧是素面，梳了一个朝天髻，简单的插上一支木簪，看起来十分出尘，不过她拒绝了换上裙子，因为穿着裙子耍枪实在太不方便了，她自幼好动，一向如此。

　　收拾完毕，两人相伴下了山。

　　外门莲花坞，李青山与方回在阁楼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碎碗与空酒坛记录了昨夜的疯狂。

　　移步换景，阁楼坐落在一个广阔的荷花池中，一条长廊将阁楼与岸边相连，阳光洒落在荷叶上，一颗颗露珠晶莹剔透，三三两两的蜻蜓穿梭其间。

　　很快二人抵达莲花坞，此是昨夜围观的人早乙一一散去，两人闹剧在枯燥的白帝城掀起了一阵浪花，随之两人的猜数游戏也流传开来。

　　清晨的莲花坞幽深清净，王扶桑向店家结了酒钱，走上楼看着凌乱的地面，眉头一皱，与陈雪凝找了一处靠着栏杆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早餐，看着蜻蜓轻轻落在荷尖儿，不去打扰，便是最美的风景。

　　许久，红日亭亭如盖，李青山终于醒了过来，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狼藉，伸手掏了掏，看着手中五两银子，有些尴尬，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他缓缓转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唾沫，将握着五两银子的手背了过去。他微微朝两人欠身，然后踢了踢旁边的方回，只见方回如死猪一般纹丝不动，他又踢了踢，再踢了踢。

　　“再来！我赢了，当浮一大白。”方回，伸手揉了揉小腿，口中呓语道。

　　适才，李青山没好气的抓着方回的后领将他提拎了起来，此刻方回才咂了咂嘴，揉了揉眼睛，从周公那里归来。

　　方回睡眼惺忪中看着王扶桑，楞楞问道：“圣女你怎么来啦？”

　　“莫非你们敢在白帝城吃白食不成，拿钱来！”王扶桑朝方回伸手，气冲冲的说道。

　　“有钱，有钱！”方回伸手掏了掏怀中，摸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

　　“哼，你以为你们喝的是莲花坞的池水啊。上等佳酿十两一坛，呶，那有十个空坛，酒碗两百多个，算你十两，一共一百一十两，给钱！”王扶桑没好气的说道。她的钱我不是大风刮来的，从她记事起，就开始按劳动拿报酬了，这一百多两银子她得砍好几头妖王呢。

　　“这么贵！”方回楞楞的看着李青山，李青山也是一副苦瓜脸望着方回。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初百里城主给了两人各自一百两，这才几天就剩七两了。关键是，两人还秉持着节俭，除了吃喝，基本没有用其他度。殊不知，方回哪一次不是选的当地数一数二的好地方啊，好的自然贵。

　　“好啦，小师妹已经帮你们垫付了。”此时陈雪凝开口化解了两人的尴尬。不过她自然不会说王扶桑可是给了一百五十两呢，毕竟他们也吃了不少美食。

　　“额，多谢圣女慷慨解囊。”方回闻言，转身一揖到底。

　　“哼，别急着谢我，算你欠我的，限期一个月还清。”王扶桑不与他纠缠，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说道。

　　“额，哈哈。”方回起身尴尬的挠了挠头，望向李青山。

　　李青山则望向了阁楼外，他也没钱啊。

　　“知道你们没钱，方回你去外事堂领任务吧，报酬也不低。李青山你随我来。”王扶桑早就想好了对策。

　　方回接住王扶桑抛来的白帝城索引。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嫌他碍眼？那我走？

　　方回转身拍了拍李青山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纵身一跃，脚下在荷叶上轻点几下，飘然而去。

　　城主峰下，李青山与王扶桑辞别了陈雪凝，直奔大长老所在的自在峰而去。

　　方回按着索引很快找到了外事堂，顾名思义，外事堂就是处理一些白帝城之外的事物，包括猎杀妖兽，缉捕罪犯，扫除邪教之类的事。

　　此外，外门还有传功堂，执法堂，内务堂，四堂分管行政。

　　方回进入大堂，登记了名册，在测试石柱上测定了实力，巨大的光幕上开始浮现对应的任务。

　　猎杀一头妖王，十五两银子，独自完成。

　　缉拿黄州采花大盗宇文拓，二十两银子，独自完成。

　　铲除新兴邪教白莲教，五十两银子，团队任务。还剩两个名额。（3/5）

　　保护朔州遗迹，驱除环伺妖兽，一百两银子，团队任务，还有两个名额。（8／10）

　　斩杀一头妖皇，带回妖皇内丹，一千两白银，团队任务。（1/2）

　　…………

　　方回一一看完，首先将妖皇任务划掉，他还不想死。然后又将一些没难度的任务划掉，在最后两三个任务之中选择了朔州遗迹，团队任务的薪酬分配是按人头计费，并非瓜分。

　　接了任务，外事堂发了一个手环给他，上边有团队其他人的姓名，性别，实力，还有出发时间等等，还差一人，他们便可出发。

　　朔州城位于南海边陲，黄州再向南五百里便可到达朔州地界，而朔州城建在中部平原，还要行进四百里方能抵达。朔州是一个没落的大城市，几十年人口极速流失，从两百多万只剩如今三十多万人。而且多数地域被大量妖兽盘踞，百姓朝不虑夕，苦不堪言，却还是有很多人不愿离开故土。究其原因，是因为朔州境内没有大的宗门，安防成了最大的问题。

　　出了外事堂，方回只觉腹中空空，揣着二两银子买了碗鱼粉，吃的也很满足。“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喽！”方回感叹道。

　　李青山一路跟在王扶桑身后，登上自在峰，一时无话。

　　“到了。”王扶桑站住脚，突然开口说道。

　　“这里是？”李青山疑惑。

　　“昔日大长老府邸。”王扶桑淡淡说道。

　　“王海阔？”李青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李青山，人的生命如洪水在奔流，不遇着些岛屿，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你看远处的云海，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并不意味着是阴霾的一天，你可明白？”王扶桑俯瞰整个白帝城，语气平和的说道。

　　李青山放眼远眺，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如此壮阔的世界自己不该画地为牢。他正欲感谢王扶桑的开导，又想起昨日登山王扶桑的话，只是缓缓走近，递给王扶桑一个感激的微笑。两人登高望远，心境也豁然开朗。

　　“你准备好了吗？”王扶桑突然问道。

　　“我时刻准备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知道了山有多高，才知道需要花多少时间去翻越。”李青山语气中透着坚定。

　　走进杂草丛生的院子，画檐上布满了蛛网，窗台上也落了厚厚的灰尘。

　　王扶桑双手推开正殿大门，阵阵咯吱作响，屋内潮湿昏暗，阳光从窗户破开的纸洞中投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这里曾是王海阔演武修炼之处，他的兵器，功法都在这，当初被我爹逐出白帝城，除了他自己，什么也不能带走。你自己慢慢看，我去外面给你弄点吃的。”王扶桑说完，关上门走了出去。

　　李青山手指划过尘封的桌椅，一手紧紧的握住一柄银色长枪，右手翻转，破空阵阵，一串寒光化作一个枪花，一枪凭空噌的一声刺出，枪尖折射着刺眼的阳光一闪而过，枪颈处一朵红缨丝丝缕缕的起伏着。

　　李青山放下长枪，转身走进静室，这是一方二十余平的石室，石室四壁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手指孔洞和爪印，在地面中央坐落着一个八卦石盘，石盘上倒扣着半本书，李青山拾起灰尘朴朴的半本书，翻开泛黄的书皮，扉页上写着骷髅手三个字。

　　看到骷髅手三个字，李青山手臂青筋暴露，将半本书握出几道指印，他强忍着仇恨，一字一句将书看完。

　　骷髅手是王海阔结合般若寺指禅功，道门点穴手，魔教鹰爪擒拿手后自创的阴狠毒辣武功。当初方同与姬如月带回父母的身体时，他们除了心脏处的致命剑伤，全身骨头都被人用强大的指力捏碎，定是这骷髅手无疑。

　　李青山看完半本骷髅手，用力一握书本化作齑粉。

　　云梭噌的一声出鞘，李青山手握剑柄，只见剑光冷冷，破风阵阵，坚固的石壁上被剑气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剑痕。

　　这几日的历练他终于突破了练气第四重后期，炼体也到了第三重巅峰。与疾风魔狼的战斗让他获益最多，之所以他没有取下它的内丹，可能是因为沉重的母爱吧。三头银月魔狼的内丹却是被疾风魔狼击碎。后来他又与秦风眠这等高手对战，生死之间激发了它的潜力，最后与王扶桑切磋感觉遇到了瓶颈，终于在此刻一口郁结之气吐出，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收剑，室内已是尘土飞扬。李青山自烟尘中缓缓走出，气势一阵，抖落一身尘土。

　　王扶桑提来一个食盒，收拾了张桌子，见李青山灰头土脸走出来，立刻起身上前。

　　“恭喜你突破，过去吃点东西吧。”王扶桑抬手摘下李青山头顶的蛛网，心中泛起一丝怜惜。

　　李青山的人生苦辛如此，此刻也多了一丝甜意。

　　王扶桑从食盒中取出一份份小吃，有小肉包，紫薯，烧麦，一盘酱牛肉，一碗莲子羹，还有一壶小酒。

　　李青山喝了一夜的酒，眼前已过正午，看着食物才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也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王扶桑取出一个琉璃小酒杯，正欲斟酒被李青山拦下。“不喝了，喝酒误事。”

　　王扶桑抿嘴一笑，说道：“放心，不让你还钱。”说完拿起一个小肉包轻轻咬了一小口。

　　干饭人李青山抬眼正好望见王扶桑嫣然一笑，怔怔出神。呆头呆脑的李青山此时也蛮可爱的。

　　吃过午饭，李青山决定暂时住在这里，感悟自己的道。

　　收拾好几间屋子，两人稍作休息。李青山向王扶桑讨教功法，他问道：“功法强弱之分重要还是个人修为重要？”

　　“自然是修为重要，功法有优劣等级之分在于它所能发挥的最大作用，而这个最大作用往往取决于使用的人，故人才是本，修为是自己的，修为越高同样的功法使用起来会是事倍功半。若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功法，无疑更是锦上添花。”王扶桑侃侃而谈。

　　“适合自己的功法。”李青山喃喃的复述着。

　　“不错，当世高手大多都是在自创功法后修为一跃而上，登顶武道巅峰，比如我爹的双龙枪决，太阿峰李剑仙的紫电风吟，般若寺普善大师的金刚佛陀，另外般若寺近年来出现了一位女菩萨，不过二十岁自创神魔引，功参造化，已经能与成名多年的普善大师不分伯仲，世人传颂她的名号为玉面观音洛无心。”王扶桑阅历不凡，这些江湖传说她更是自幼耳濡目染。

　　“这些人都是当世冠绝天下的一方大人物。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如何能自创功法。”李青山缓缓道。

　　“唉，青山兄自信点嘛，修行之人，谁不想冠绝天下，如果走别人的老路，你确定能达到别人的高度？唯有另辟蹊径自己开创一条道路来。传闻昔年燕世子十八岁练气三重初期便自创功法拂水飘绵，加上一把重剑纵横江湖，一年时间便达到了第四重巅峰，是真正的剑道奇才，他也为后人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可惜英年早逝。同样我觉得双龙枪对于我并不能很好的融合，所以我已经摸索了一条自己的路，尽管只是初窥大道，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王扶桑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的说着。

　　“哦？你所创的是？”李青山好奇的问道，对于义父方同的事不敢流露半分异样。

　　“七杀断魂枪，刚猛霸道，杀伐果决就是我的道！”王扶桑斩钉截铁的说着。

　　“少年自当有凌云壮志，既然流云剑法已经无法令我更上一层楼，那么我也开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李青山赫然起身，周身剑气升腾。

　　王扶桑为李青山演示了七杀断魂枪，而后两人又探讨了不少修行上遇到的问题。

　　几个时辰后。

　　两人挨着坐在殿外石椅上，斜晖脉脉，杨柳依依，看着波澜壮阔的云海，李青山闭目感受风声与云彩的流动。

　　突然，他猛然起身，云梭铮的一声出鞘，李青山御剑而去，没入云海。

　　金色与白色交融的云海中，只听罡风阵阵，雷电声声，残阳渐渐被黑云笼罩，风雨呼之欲来。

　　陡然只听啪的一声。一道闪电直劈向远处的山峰，山上一块巨石嘭的一声四分五裂，激起漫天粉尘。

　　云梭入鞘，风云迅速变换，天地间又是落霞与孤鹜齐飞，明湖共影的景象。

　　李青山御剑翩然而回，整个人都变得抖擞了许多。

　　“一剑风雷，这是我所悟的第一式。”李青山对着王扶桑说道。

　　“风雷，剑如其名。一剑风雷天地失色，想不到青山兄悟性如此之高！不知你所创剑决欲取何名？”王扶桑不吝夸赞。

　　“此剑决于云海中所悟，便叫它凌云剑决吧！”李青山若有所思的答道。

　　“凌云，壮志凌云！好名字。”王扶桑已经是对李青山青睐有加。两个性格沉稳内敛的少年人，精神交相辉映，不久将在江湖炸出一个惊天响雷！

　　斜阳落尽，暮色苍茫。大地渐渐褪去炽热，晚风习习，王扶桑回到了城主峰，李青山则留在了废旧的长老殿，方回踽踽独行于闹市之中。

　　兜里没钱，看啥都没胃口，今日只吃了一顿饭的方回愁眉苦脸，摇摇晃晃挤在人群中。

　　“嘿，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

　　突然胡玉儿迎面走来，冲方回招了招手，声音一如既往地悦耳动听。

　　“找我干嘛？”方回哭丧着脸问道。

　　“咦，你这是丢了银子还是被王扶桑揍了，看你这样儿，我就，欢喜得紧。”胡玉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方回绕过她就要走，他想静静。

　　“嘿，明日寅时三刻，准时出发朔州，可别耽误了时间啊！”胡玉儿望着方回的背影，朗声说道，这次却是十分正经。

　　方回闻言，立刻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环，十人聚齐，其中有二长老弟子五人，三长老弟子三人，然后是散修方回，城主亲传弟子胡玉儿。

　　“你，你……”方回转身指着胡玉儿一阵结巴的说道。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走本郡主带你吃大餐去。”胡玉儿学着方回一阵结巴。然后主动拉着方回朝闹市中走去。

　　整整睡了近三十个小时的胡月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然而美食总是要分享才有意思，四下又寻不到人，正巧碰上陈雪凝师姐这才知道了这一天发生的事。

　　这不下了山去外事堂领了任务，就四下寻这小子，她连看到好吃的都愣是忍住没下嘴。

　　饭后，方回望着一轮上弦月，怔怔出神。

　　“想什么呢？”胡玉儿疑问道。

　　“想朔州，想我究竟在干嘛。总感觉自己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波逐流。”方回低声说道。

　　“有什么可想的，随心所欲，不逾矩。不就行了！”胡玉儿心无杂念，活的潇潇洒洒，明明白白。

　　“唉，我说，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丫头，跟着去朔州干什么？”

　　“不会武功怎么了？谁乐意跟着你？”

　　“我是怕你拖我后腿……”

　　“唉，我看看你的后腿长哪儿的……”

　　“你起开。”

　　“哼，敢和本郡主动手，豌豆咬他！”

　　“啊～救命啊！”

　　夜深人静，空旷的街道上少男少女追逐打闹，众人习以为常，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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