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番外三

番外三小鱼仔儿①号

    满月的时候,小鱼仔儿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小名叫阿兆。

    在沧州战场时，如果没有温兆，李裕撑不到最后,用阿兆做儿子的小名是缅怀温兆。

    正名叫李惟。

    长风皇室多以单字为尊，惟乃思考,思想,取义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寄托了对李惟的希望；而且惟通唯，是独一无二的意思，在李裕心里，他同温印的阿兆，是独一无二的……

    于是小阿兆满月礼当日，天子下诏,册立李惟为太子。至此,朝中上下都吃下了一枚定心丸。

    太子之位早定，朝中,军中乃至国中民心也能安定。

    李惟是中宫所出的嫡长子,背后又有永安侯府,名正言顺,地位稳固,而且照此来看，帝后之间很难再有旁的妃嫔。在经历了接连动乱之后,储君之位落定,反倒能让国中安心。

    慢慢的,小阿兆也习惯了听爹娘在一处说话。

    起初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叫阿兆,但后来越来越多听到这个名字，旁人总拿这个名字叫他，他也慢慢知晓自己叫小阿兆了。旁人叫阿兆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顺着旁人的目光看过去。

    就这样，李裕和温印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刚出生的时候，明明还是小小的，皱巴巴的一个，好像就从满月开始渐渐好看了，而且一日比一日好看。李裕一有时间就将小阿兆捧在手心里。

    温印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真是个女儿，李裕一定是个妥妥的女儿奴。

    而李裕也的确乐此不疲。

    主要表现在，无论平日再忙，他在儿子面前的时候都极尽慈爱，拼命说话想逗儿子开心，然后，小阿兆从小就极其淡定，沉稳，冷静，然后看着他。

    李裕：“……”

    李裕心想，每个孩子都有每个孩子的个性。阿兆的性子就是冷淡了些，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温印在一侧唤阿兆。

    小鱼仔儿顿时激动得手舞足蹈，全然变了一幅模样。

    李裕：“……”

    ……

    小阿兆有乳娘照顾，就在凤鸣殿中的西暖阁，但很多时候还是会睡在凤鸣殿内殿的小摇篮中。

    李裕睡前会看看他，也还是同早前一样，温印睡外侧，李裕从身后抱着她入睡。

    有时候温印夜里醒了，会起来照看小鱼仔儿。

    小鱼仔儿在摇篮床里，李裕在床榻上，隔得不远，温印刚好能尽收眼底，父子两人的模样，便似一个模子刻出来。

    不止是模样，连神情都一样。

    是鱼宝宝和小鱼仔儿了……

    温印莞尔。

    当然，有时候也是温印睡着，李裕醒了，去照看阿兆。

    就站在小摇篮床旁边，低头看着儿子双手举高，自由自在睡觉的模样，他眼中都是喜欢，暖意和动容……

    小崽子，睡得这么奔放。

    等温印醒，见他自己一个人看着儿子，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眼中还都是父爱。

    “醒了？”他也看向她。

    温印也撑手起身，夏日不冷，温印上前，靠在他身侧，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李裕轻叹，“在看他啊，你说，他怎么长得这么慢？”

    温印忍俊，“还慢啊？我倒是觉得他长得好快，都两个月多月了，快要百日了。”

    李裕从身后揽紧她，将下颚放在她肩头，轻声道，“慢啊，我都等不及看他会笑，会说话，会牵着你我的手一起散步，还会闹腾着要坐我肩膀上看日出的时候。”

    李裕言辞间都是憧憬。

    他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仿佛有些理解早前父皇对他的期许……

    都是如此。

    正好小阿兆打了哈欠，然后又睡去。

    软软的，萌萌的，可爱到不行，温印伸手牵了牵被他替掉的被子，轻声道，“那还不快啊？”

    李裕笑了笑。

    ……

    真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小阿兆百日。

    百日的小阿兆已经会翻身，会抬头，会好奇打量周围，最重要的是，他还会朝着爹娘笑，也会在手舞足蹈的时候多了“咯咯咯”的笑声，还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目光也会追着颜色鲜艳的东西追。

    所以温印很快发现，李裕开始很有心机的每日都穿颜色鲜艳的龙袍和衣裳，因为还这样可以吸引儿子的注意。儿子也愿意一直看着他，同他互动。

    温印没有戳穿。

    李裕白日里很忙，夜里来凤鸣殿的时候，阿兆大都睡了。

    温印知道他想看阿兆，所以等阿兆满百日后，温印会在晌午的时候抱阿兆去明和殿看他，同他一道用饭，或是让阿兆同他一道午睡，再有就是在树荫下一道乘凉。

    日子就在平静和欣喜中一天天度过。

    平静，是终于可以无风无浪。

    欣喜，是小鱼仔儿每日都有不同模样，也越发长成粉雕玉琢的糯米丸子一个，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李裕总忍不住亲他。

    也会朝温印道，“我们儿子嘛，亲不够。”

    ……

    龙凤胎有空就会入宫看阿兆，他们也有弟弟妹妹了！

    阿兆满了百日，温印也会抱她回永安侯府看曾外祖母和外祖父。

    小阿兆很喜欢外祖父，尤其是六七个月大小可以爬的时候，最喜欢在外祖父的书房里爬来爬去，而且爬得很快，也会咯咯笑。

    永安侯喜欢都来不及。

    祖孙两人在一处相处的模样，让温印想起了哥哥还在的时候，也是这么看着爹同孩子们在一处。

    平淡，温馨，也依然令人动容。

    ……

    等到小阿兆开始咿呀学语的时候，就一有机会便朝着李裕和温印手舞足蹈地咿咿呀呀表达意思，还配合着生动的表情，好奇的眼神，好像下一刻就会迸出一句话一般。

    而这个时候的孩子也最会有样学样，看到李裕亲温印，他也会凑上去亲她。

    温印笑开。

    李裕则好笑，“小崽子~”

    ***

    小阿兆是四月出生的，所以八个多月的时候就逢着年关了。

    去年小阿兆还没出生的时候，李裕和温印就想象过同一家三口一起守岁的场景，没想到这一年时间一晃就过了，如白驹过隙，孩子都这么大了。

    “真快！”李裕一面举起阿兆，一面鼻尖对着鼻尖，同他闹。

    没有小孩子不喜欢举高高，小阿兆都要高兴疯了，但因为还小，李裕不敢举太高，只能逗着他玩会儿。

    温印感叹，“谁早前还说慢的？”

    李裕笑道，“是啊，就是忽然希望慢下来，又不想他这么快长大了，想多陪陪他，多给他遮风挡雨。”

    温印看他。

    他继续鼻尖贴上儿子鼻尖，温声道，“小阿兆，你和娘亲都是爹爹最重要的人，爹会一直陪着你们。”

    李裕说完，小阿兆再次咿咿呀呀想要表达什么，但是还不会说话，也表达不清楚；李裕则一本正经得点头，嗯嗯，爹知道了。

    温印低眉笑着，知晓他在胡诌。

    而李裕忽然凑上亲她，温印意外。

    李裕认真道，“儿子让亲的。”

    嗯，说得跟真的一样。

    等咿咿呀呀终于累了，靠着他睡了，李裕才在小摇篮上放下他。

    温印替他盖好被子，又伸手抚了抚他发间。

    小李裕……

    思绪间，李裕忽然从身后抱起她，又唤了声黎妈，黎妈会意入内。

    李裕抱着温印去了后殿。

    今日是年关，阿兆睡了，有黎妈和乳娘照看阿兆，他们两人可以好好在一处。

    浴池中水汽袅袅，李裕抱着她，在浴池中亲近。

    这一年过得很快，但也因为忽然多了个阿兆而让两人手忙脚乱，阿兆渐渐大了，也才慢慢有回两人的时间。

    “阿茵，我爱你。”他抱着她，吻上她修颈。

    温印双手揽上他胳膊，娇嗔溢出喉间，眸间也一点点失了清明……

    守岁烟花在夜空绽放时，又是一年年关处，他们还是在一处，平安顺遂，就够了。

    他吻上她嘴角，一如既往，“新年好。”

    温印脸颊绯红还未褪去，轻嗯一声。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早前褪去的念头再次涌上，“阿茵，你怎么这么好看？”

    温印攥紧他手臂，颤声道，“明日……还有初一宴。”

    但事后她才反应过来，虽然早前也有亲近过，但近乎一整年没有这样闹腾过，有人是憋不住了。

    ……

    由得前一日睡得晚，初一宫宴，家眷入宫拜谒的时候，温印有些瞌睡。

    而阿兆则是兴奋得不得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来拜谒的人，都是陌生面孔，阿兆眼花缭乱。

    家眷们都会上前看看太子，然后一顿天花乱坠得赞美声，阿兆懵懵的，有些应接不暇，晚些时候，温印也让黎妈抱了阿兆回西暖阁休息。

    就这样，小阿兆继续一天天长大着。

    十个月多的时候，忽然叫了一声，娘~

    温印惊喜。

    李裕那时还在明和殿，听说后，既惊喜，还有醋意在，不是爹比娘更好叫吗？

    李裕脑海里开始琢磨。

    于是温印明显觉察李裕这一阵回凤鸣殿的时间早了，同小鱼仔儿一处的时间多了，而且，温印也听到，他在偷偷又认真教导，爹爹，爹~

    是教阿兆念这个字。

    温印假装没听到。

    李裕的小心思一直多，他也喜欢做个好父亲，同儿子多在一处。

    终于，在李裕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小阿兆终于会叫爹了。

    李裕终于舒畅了。

    等一岁左右，阿兆沉迷于还没学会走就开始想跑，摔倒了继续，然后继续摔倒，但是那股子韧劲儿还在。

    李裕环臂，骄傲朝温印道，“这才像我儿子。。”

    温印：“……”

    从小阿兆学会说话，学会走路开始，小阿兆也开始慢慢有自己的情绪了，也会尝试表达自己的情绪和脾气，以及试探李裕的底线，同李裕斗智斗勇。

    等到两三岁的时候，小阿兆已经生得再可爱不过，人见人爱，虽然同李裕一幅模子刻出来，但明显比李裕多了几分灵气在。

    而且，有些清冷，不怎么太爱说话，但又很聪明。

    每个孩子都有每个孩子的个性，阿诏偏高冷内敛。

    李裕朝温印道，“内敛些好，他父皇就内敛。”

    温印头疼，“真没看出来。”

    总归，内敛的父子二人有自己的相处模式。

    譬如，入夜的时候，李裕正准备拉着温印亲近，利安来了殿外，“陛下，娘娘，殿下来了。”

    李裕：“……”

    “放我下来。”温印看他。

    李裕恼火。

    等小阿兆入内，奶声奶气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李裕心中的窝火又消散去了，“怎么来了？”

    小阿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印，“我做噩梦了，想母后陪我。”

    李裕：“……”

    “来吧。”温印牵他。

    小孩子做噩梦是会怕很久，李裕上前吻了吻温印额头，“那我先回成明殿了。”

    嗯，温印轻声。

    等小阿兆连续第十日噩梦的时候，李裕叹息，悄声问道，“你是不是特意的。”

    “不是呀~”小阿兆眨了眨眼。

    李裕更加确定，他就是特意的。

    他的日子，心眼儿跟他一样多！

    李裕笑道，“做噩梦了是吗？”

    小阿兆点头。

    李裕凑近：“父皇带你睡。”

    小阿兆：→_→

    李裕：←_←

    小阿兆斩钉截铁，“不要。”

    “那你自己回去睡。”

    小阿兆看向温印，眼巴巴道，“母后，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李裕：“……”

    李裕没想到他还有这招。

    ……

    小阿兆以为自己又得逞了，但翌日起来，发现还是在自己的西暖阁内。

    嗯，其实娘亲和爹爹才是一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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