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18章游龙戏珠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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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夜深人静时,天河尽头,彩虹桥边。
一道无形无相的结界悄然落成,遮耳蔽目。倘有仙家路过也近不得前,只能远远瞧见一树仙柳流光溢彩,落落星子从天幕划过,跌入清潭。结界之内,润玉落坐在临水的那方大青石上,小心翼翼化出龙尾盘缠上仙子腰肢,将她安置入与天河水脉相连的落星潭里,接着默施法决,以催动九耀星辰来汲取这满天的星宿之灵。
整整十二个时辰后,邝露的元灵果然稳住。
待她在星辉环绕中羽睫轻颤,悠然转醒,仙元已是流光溢彩,瑞气盈盈,呈现上仙之体。
纵使有那么些零星的旖旎记忆,邝露到底受了两辈子的闺训教养。神思惺忪间,乍然发现自己仅着亵衣,披着层薄如蝉翼的素纱浸在水中。女儿家的玲珑景致似遮还现,被尽皆曝露于天帝灼灼目光之下,当即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啊!”地一声惊叫出声,倒是中气十足。
天帝陛下的耳膜受了点刺激,似乎有些明白,小璃若那清清亮亮的大嗓门系出何处。所幸周围结界够结实,外头看不见,也听不见这里面的种种。此情此景,让润玉油然想起年幼时,他被叔父强行拘着演的话本子里,一句十分恶俗的台词:小娘子你尽管叫啊,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别动!”润玉被自己脑补的画面惹得阵阵恶寒,虽凭着身为天帝的强大自持,并没在面上显露半分,却也不禁生出些许促狭恶趣,“本座已十分克制,仙子若非要邀本座,共享灵修之妙处,本座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邝露果然被唬得噤了声,半点不敢乱动。
点墨雪腮泛出浅浅绯色,衬着满池的烂漫星光,分明是冰肌含春,玉骨生香的柔媚撩惑,偏还一脸幼兽般惊慌失措的无辜纯良。惹得那岸上衣冠楚楚,原是存心使坏的天帝陛下神魂欲消,险难自持。
他忙要收尾站起,不想水中仙子似是忽然想起些什么,颇是不知深浅地抱住了那银尾。
温温软软的手指一寸寸轻抚过鳞脊,邝露自顾自地陷在脑海中那些突然出现的模模糊糊的浮光碎影里,心随意动,俯下了身去。红晕着的脸颊蹭了蹭那银亮绚烂的龙尾,若有所思:“莹润温暖……陛下的尾鳞如玉似琢,触碰上去的感觉,明明没那么冰冷生硬呢。”
“不知仙子何时触碰过?”天帝心中紧拉着的最后一根弦线因女郎此举,铮然绷断。不由恶向胆生,嗓音沉沉地明知故问。
“记不太清……楚……”惺忪迷瞪的邝露恍然清醒,适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但为时已晚。
清冽微凉的龙涎香迎面袭来,将她团团包裹。她错愕抬眸,便即跌入天帝幽幽暗暗的眼底,只等着被拆骨捣血,生吞活剥个干净:“那本座便帮仙子好好想想……”
声哑音靡靡,软玉入怀浮香暖。
游龙戏珠于落星潭间,踏浪弄波,沉沉浮浮地搅乱了一夜的清辉烂漫。应龙天帝通身舒畅,闭目小憩了半个时辰便神清气爽的,准时去赴他的朝会。只累极了鲛珠仙子,一觉无梦,酣睡到了日上中天。
其时满殿流光清透,一炉芝草茶香甘醇四溢。
有稚儿欢声笑语盈盈入耳,淡去几分懒意,软在两层靠枕上的邝露才倦目微睁,透过那幔帐的间隙,扫了眼窗边一捧新采的青翠竹枝。
这间殿室她认得,早些时候,卫儿带她来过的。
当年天帝迁来上清宫时,卫儿她们便将上元在璇玑宫的旧居也照原样搬了过来,连位置也是依着从前旧例,与陛下所居主殿廊道相接,不远不近。小仙侍们数百年如一日,始终相信她们的上元仙子会有归来的一天,是以日日前来打扫。如今的邝露却不大乐意与上元牵扯,宁愿同若儿挤在那间小暖阁里,细细想来,委实是辜负了仙侍们的一片心意。
邝露神思昏昏地长吁了一声,只觉身上酸乏得紧,骨头都不似自己的。因是想起昨夜,又隐隐头疼起来。她晕头晕脑的,一时意乱情迷,竟然色胆包了天……眼前这一潭浑水,当真越搅越浑了些。
“邝露,下月十五,上元佳节,我们成婚吧。”他说这话时特意停歇了片刻,下颌枕在她颈窝处,似舔似咬地含着她的耳垂,喘息很沉。邝露也不知自己是反应机敏,还是仗着他正当情动,勾缠难舍,所以胆肥了些。咯咯笑着,回了句:“陛下,这算是谕旨吗?”
不可违抗那种。
他再没答话,只是教她切身领会了下,何为天意不可违。
“露姐姐可是醒了?”
外间当值的仙侍耳目灵敏,听得帷幔后传来的细微声响,便即拨开隔屏前那一帘水碧色的晶珠儿,端着盏茶汤,近得榻前。
邝露正觉口干舌燥的,接过那茶盏润了润嗓子:“你是……”
她来九重天其实也还没几日,尚不能将这上清宫的小仙侍们认全,只是听着这声“露姐姐”,约莫估量着,眼前的小仙侍应是与卫儿一般的……呃,姑且称之为上元故人吧。
“姐姐当真……”小仙侍定定瞧着她,难掩失落,“我是斐儿,原本,已外放去了夜卫营中,是卫儿姐临走前,特请陛下调我回来,近身照看姐姐的。”
既能去夜卫营当差,这斐儿身手定是不错,也难得卫儿这般思虑周全,只是……邝露奇道:“卫儿走了?”
“是呀,卫儿姐已回渭水探亲去了,”斐儿道,“她为救小郡主伤了仙根,两日后便要同筠庭上仙一道去往凡尘历练,要整整重修三世的善缘才能功德圆满呢,所以……”
“救若儿?”邝露听得斐儿话中关键,眉心一紧,“璃若怎么了?”
一番追问之下,她这才知晓小麒麟在省经阁遇刺之事,瞬间煞白了脸色。也顾不得身软体虚,挣扎着便要下得榻去。斐儿见状,忙道:“姐姐莫急,小郡主无碍的,她正和红鸾星君在院子里下五子棋呢。”
小仙侍说着,上前推开窗扉。
中庭院内的,果然是她俩,一大一小的两只正隔着棋盘直瞪眼。大的那个企图仗着身高压制,小的这个便跳到石凳上扮鬼脸:“没羞没羞!姨姨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棋盘之上没大小,仗着自己小就想以小欺大,没门儿!”
斐儿忍不住嗔怪道:“姐姐你看,这红鸾星君也真是的……堂堂一府星君,总和个孩子计较,从来不肯相让。”
“是啊,”邝露一颗悬心落定,笑了笑,“如她这般心无旁骛,自在逍遥,也是难得。”
两日后,适逢大朝之期。
天机因果盘前,筠庭上仙和上清殿仙侍卫儿一前一后,跳入了凡尘。负责主持此事的缘机仙子和月下仙人见他们两位因一场刺杀而同落天涯,颇有些孽缘,很是不嫌事大地给他俩编排出了一段三生三世,相爱相杀且不得的宿命姻缘。
姻缘府向来藏不住消息,这风声一早就传了出来。
心疼宝贝徒弟的文曲星君听了,立刻率领阖宫上下前来阻止。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一步。但好巧不巧,他们将那老狐狸和缘机堵了个正着。
双方一言不合,这便动起了手。
“元吉姐,你当真不管管?”
邝露也是为着筠庭上仙和卫儿下凡之事,与小璃若一道过来送行的。眼看着前头扭打成的一团中,姻缘府一方明显处在了下风,身为月下徒弟的红鸾星君这厢里还在悠哉游哉,只管逗若儿玩,难免有些不解。
元吉却只耸耸肩:“泼妇骂街,文人打架,闹不出什么来的,再说,老狐狸这回确实过分了些,卫儿丫头多好的姑娘啊,有情有义赤胆忠心的,他也真下得去手……倒是你,刚才见着那个筠庭,怎就脸都白了?可是又想起什么来?”
“没,没什么,”邝露眼神闪躲着,慌忙撇向别处,恰巧望见了云道上的孟婆。
大抵是九天上气清云瑞,孟婆一袭凡间寻常妇人的荆钗布衣,倒也沾染上几分飘飘仙气,冷寂枯槁的脸色红润起来,透出温明可亲的光泽。
“尊上?”一入幽冥无归路,孟婆既为黄泉之主,亦是黄泉之囚,根本出不得幽冥之地半步,又如何会出现在这九重天上?
孟婆闻声止步,敛袖与她见了一礼:“仙子……几日不见,仙子已重获上仙之体,果然福泽深厚,贵不可言。”
“尊上这是?”
“这是妾身魂魄所依的木偶之躯而已,”孟婆解释道,“天帝召妾身往九霄云殿问事,不敢耽搁,仙子恕罪。”
“不敢。”邝露还礼作别。
天帝前些日子亲往黄泉相询的两件事,自然都是十分紧要的。从前旧事……左右她这逆犯已在此处。如今唤孟婆上天,想是要给那件时事做个了结。
“这孟婆说话真是奇怪,”元吉上前说,“倒像个凡间算命先生。”
邝露感慨:“孟婆枯守黄泉,见惯太过生离死别,红尘是非,难免如此。”
元吉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珠翠:“我不是此意……就是觉得吧,什么福泽深厚,贵不可言的,倒像是老狐狸写的话本子里,给那些个天子啊,皇后什么的批语一样。”
“元吉姐是话本子看得……糟了!”邝露说话着脑中一个闪雷轰鸣,忙往九霄云殿跑去。
元吉见她风急火燎的样子,怕她有何为难之事,忙拎起那麒麟娃娃就要去追。不想小娃娃刚打她娘亲落下的乾坤袋里翻出只漆木匣子,正拿在手里摆弄着,冷不丁叫她提拎起来,小肉手一抖。那漆木匣子可不就,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她的脚背上。
“呀!璃若,这什么玩意?”元吉吃痛地抱着脚,连跳三下,拿起木匣子一看,倒是不免吃了一惊,“老娘给我的法器?!”
匣上用仙法留言说,是她家老娘托太巳府转交她的新法器。她解了机括,打开看到的却是一颗浮梦丹丸,和一卷今上,即天枢陛下,于七百年前亲手所书的天旨。
“小娃娃,看来你爹还算有点儿良心的。”元吉看过天旨,抬手幻出只狼毫。就在那云锦缎面的留白之处,填上了一个她自认为六界之内最合适的名字。然后,对麒麟娃娃露出了个十分友善的笑容。
小麒麟莫名就想起狐狸叔公对她说过的,元吉姨姨每次干坏事前都会笑得比桃花还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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