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个灵魂

天气冷，街上的人很少，有一种狂欢过后的寂静，假期第一天大家都不愿意出来。

        一大早柳然就来到了书店，她到时书店才开门，还没什么人，只有无忧在吧台准备着材料。

        打过招呼，柳然上二楼等待着，她透过窗户向下望，偶尔路过的行人踩着洁白的雪，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今天能否等到无忧所说的人。

        闲来无事，柳然翻看着记录本上的交易信息，上面记载了太多的故事，就像是缩小的世界，人生百味，人间百态它都知道。

        不过都是被爱恨情仇所煎熬的一切啊。

        窗旁的风铃轻轻响动，柳然抬头，她没有感受到风，铃怎么会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上楼梯的声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无忧果然说的不错，她的担心多余了。

        柳然站起身，紧张又期待。

        门被推开一丝缝，一名女生探出头来，看到柳然后有点紧张:“这里是交易铺吗？”

        “欢迎来到灵魂交易铺，在这里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的心愿。”柳然朝她走过去，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这段话，她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其实，柳然现在比面前的女孩还要紧张。

        女孩走了进来环视着四周，宽敞明亮，安静又惬意，很像在图书馆里的感觉，和她曾联想过的神秘，阴暗的场景大相径庭，好像……也并没有很可怕。

        她坐在长桌前的凳子上，心还在天上飞，还是不太相信这里能帮到她什么，怀疑地打量着柳然，很漂亮，很有气质，却给人不可靠的错觉。

        她再次地朝柳然问道:“真的是这里吗？”

        柳然无视着她打量的目光，选择无视，既然决定来到这里，那又何必处处质疑。

        “门就在那，你可以现在就出去。”对于她的问题，柳然莞尔一笑，并不打算再重复说过的话。

        女孩不再说话。

        柳然直入主题，问她:“你来这里，打算做什么交易？”

        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打扮很青涩，想来还是个学生。

        “我……我想拿回属于我的荣誉，”女孩咬牙切齿地说着，眼底的愤恨仿佛在燃烧，透露出的不甘那么的浓烈，“我可以用我的记忆交换！”

        闻言，书里的交易步骤清晰的在柳然脑海，在它的指引下，她在长桌一侧的抽屉里找到了协议书，抽屉和桌子紧密贴合，看不出一丝缝隙，如果不是提示，她根本不可能发现。

        “可要想清楚啊，”柳然把协议书放到女孩面前，语气慢而稳，“签上字，我们正式开始，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协议书的纸张很特别，在阳光下看去，半透明的纸张显出淡淡的紫色，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芳香。

        协议书上只有四个字:概不退货。

        柳然抿嘴轻笑，这真的很酷。

        女孩的内心十分挣扎。

        “如果，失败了了呢，”她指着纸，显然对上面的内容感到不公平，“失败了也不能反悔吗。”

        内容太简短，越是如此她越担心。

        “失败的几率只有1，如果真的不幸被你遇到了，提供的售后服务，直到成功为止。”柳然做出解答。

        女孩攥紧的拳头松了下来，下定决心，道:“如果是这样，我绝不反悔！”说完，她在协议书上签了名字。

        “那我们就开始吧。”柳然的声音有点飘渺，让女孩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你准备好了吗？”柳然朝着身体紧绷的女生说，“不要紧张，只是说出事情的经过而已。”

        柳然点燃了香薰炉，袅袅轻烟徐徐升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她看到女孩的身体明显地放松下来。

        她双手搭在腿上，手指用力摁在膝盖上，紧咬着嘴唇，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许久她才开口:“我前几天参加了一个省级大赛，为了这个比赛，我准备了很长时间，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可是……”

        女孩深深吐出一口气，用愤怒的语气狠狠说:“比赛快开始时，参赛作品被我的室友偷走了，她拿着我的作品，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誉，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奖金。”

        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声音也带着哽咽:“我原来打算用这个证书告诉我的家人，他们对我的期待没有落空，我还欣喜这次的奖金这么多，都做好了用奖金补贴家用的打算，可一切都落空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偌大的屋子只有女孩呜咽的声音。

        柳然聆听完她的故事，等她心情平复下来，平淡地问道:“需要跟你确认一下，你是想要拿回你的证书和奖金，对吧？”

        “对，属于我的，一点都不能少！”女生的语气坚定无比。

        “用来交换的必须是你内心宝贵的记忆，你可要想清楚。”

        女生沉默了片刻:“想清楚了。”

        “那我们开始吧，闭上你的眼睛，看看你的记忆是否合格。”

        女孩闭上眼睛，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坐着，镜子里映出女孩的侧影，她现在所想的一切都被镜子呈现了出来，好像一场电影。

        一开始柳然还觉得位置别扭的镜子，现在看来却是刚刚好，一切物品的存在和布置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好似被人周密地计划过。

        柳然坐在镜子的一侧，静静看着她的回忆。

        【女生高中时代暗恋一个男生，男生不喜欢她却对她好，女生打算正式告白前，得知男生早就有女朋友了。

        女生问男生不喜欢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男生说她长得像邻居家妹妹。

        那天的狼狈让她落荒而逃，少女时期的悸动不过是一场笑话，可她现在想起来还会心痛不已。】

        她用那时干净纯粹，青涩却诚挚的少女情怀，换取本该就属于她的一切。

        回忆结束，一片白色的羽毛从镜子下方的暗格里掉落，镜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好像普通又平常。

        书中的描写她很清楚，但幻想和亲眼所见差距太大，她有点晃神。

        柳然拿起羽毛，锁在玻璃墙上的方格里。羽毛的作用如同u盘，里面储存着女生刚才在镜子里显现的记忆。

        出现羽毛就代表此次交易成功，这段记忆将被永久封存。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女孩睁开眼睛，迫切地问她。

        重新坐到座位上后，柳然悠然地泡着茶叶，慢悠悠地说:“会梦到自己回到了比赛开始的前一刻。请好好珍惜机会，属于你的终究是你的，祝成功！”

        虽然结果已经被改写，但柳然还是要这么说，毕竟凭自己的努力争取回来的东西，才更有意义。

        “梦醒了以后，结果也会变吗？”女生感觉她说的方法太魔幻了，有些迷茫的问道。

        “定然。”

        柳然将第一泡茶汤倒掉，重新加入水。

        “这就结束了吗？”女孩喃喃问道。

        柳然倒了杯茶，递给她，说:“喝下它，就结束了。”

        女孩没有接，防备地看着她，如临大敌:“这是什么？”

        茶水泛着淡淡的绿色，澄净透亮，柳然在手里转着茶杯，说道:“喝下这杯茶，你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就成了秘密——当你要说出口时，会不停地咳嗽。”

        柳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将茶水一饮而尽，还对着她笑了笑:“无毒无害，只能保密。”

        重新倒了一杯，再次递到她面前。女孩信了，接过来，喝光了茶水。

        女孩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门口，柳然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心瞬间松弛下来，这个过程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难。

        今天她对这里有了崭新的了解，原来每一样东西都有这么大用处。

        可是……柳然的视线落到长桌上的沙漏上，只有它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蹙眉思索了半天，发现书上根本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沙漏的信息，那它从何而来呢？

        如果轻烟在，是否能替她解答？

        “找我什么事？”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柳然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撞到身后的玻璃墙，看清是轻烟后，抱怨道:“你们出现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突然！”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轻烟有点无辜，眨眨眼:“是你叫我来的啊。”

        柳然:“……？”

        “所以，只要我想到你，你就会出现？”柳然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瞬移吧

        再一次感叹，他们的技能是在太多，再来几次，她的心律都要失常了。

        轻烟想了想，说:“也不一定，需要分情况的。”

        “比如？”

        “只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如果只是随便想想，那她会被累死。

        “刚好我有事情问你，”她来的正是时候，柳然拿起面前的沙漏，问她，“你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吗？”

        轻烟仔仔细细地翻看了好几遍，和她一样毫无头绪。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柳然轻声呢喃。

        轻烟回答道:“这是交易铺给你安排的，谁也不知道原因。”

        她还在思索，记忆中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沙漏的记载。

        “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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