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奇预言

洛司音看了这小女孩一会儿，脑中在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这样的长剑，她真的有办法□□吗？竟完全无视了小女孩的不怀好意。“小妹妹，你多大了？你家大人呢？”

        “我叫玲珑。”萧灵蓉对于被称为小妹妹有几分不快。

        洛司音全然没有把眼前的小女孩当回事，只说：“我不说师父是谁，只因为说了他们也不知道。”

        萧灵蓉却是一脸认真地抬头看着洛司音，毫不留情地道出：“你的剑法是跟戏子学的吧，你学的是扮演绯辞的戏子。”

        这话出口，洛司音吃了一惊，面上不免有几分尴尬。

        蜜也连忙想要把萧灵蓉拉走，只是萧灵蓉却甩开了蜜的手。

        洛司音低头叹了口气：“你怎么看出来的？明明我已经改进了很多了。”

        萧灵蓉也是毫不客气，“你的剑花很漂亮，表演的效果很不错。但如果对手不是那几个慢吞吞的家伙，你赢不了。战斗中敌人不会给你时间摆那些花架子。”

        这番话当然不可能是萧灵蓉自己想出来的，这都是四五岁时萧灵蓉被丹训过的话，此刻拿出来一背，倒也是有模有样。

        洛司音看着这个女孩儿的眼神一时竟变得像是见了神，醍醐灌顶般的忽然一拜：“多谢姑娘赐教。”

        萧灵蓉却是不去理会，兀自顺着街走开了，只是在经过洛司音身边的时候略微停下，道了句：“仅仅模仿是永远不会成功的。”

        洛司音看着走远的玲珑，一时间竟误以为那是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生。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教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孩子？

        离开了洛司音，继续沿着街随意逛逛。便看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旁，有着一顶波斯人的帐篷。

        一个金发碧眼的波斯少女坐在帐篷中，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做的却是给人算命、鉴宝的工作。

        萧灵蓉好奇地走近帐篷时，恰好一对姐弟从帐篷中出来。姐姐着玄衣，弟弟着白衣。

        就像所有偶然擦肩而过的人那般，萧灵蓉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他们两人的视线落在包裹着白绫的剑上。

        视线交错，无人言语。

        萧灵蓉是甩掉了师父和师娘的，因此这会儿坐在了波斯少女面前的只有她一人。

        这波斯少女只看了这小小的孩子一眼，心中便只剩一个词：“不同寻常”。

        “天堂和地狱，来自同一颗种子，而那颗种子，就是你。”波斯少女看着桌上的水晶球，对萧灵蓉道出了难以理解的话。

        “天堂和地狱是什么？”萧灵蓉不解地抬头，“我是人，怎么可能是一颗种子呢？”

        波斯少女看向萧灵蓉，“世间有一花饮血而生，遇神为白，遇魔为红。银白为天堂，绯华为地狱。你，便是那朵花。切莫染血，否则再无退路，终将万劫不复。”

        萧灵蓉虽然听不懂这些话，却也感觉到了波斯少女透出的诡异感，呼吸不自觉地有些沉重，只能盯着波斯少女，却说不出话来。

        只一瞬间，帐子里气氛又突然变了，那波斯少女竟是开心地一笑：“我叫爱丽诺达，平时住在灵州城聚宝楼。我们会再见的。”

        萧灵蓉也顺着回答了一句：“我叫玲珑。”

        从波斯少女的帐篷里出来，萧灵蓉看向街道远处，完全没有师父和师娘的身影。看来她这回把他们甩开得彻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抓到了。

        方才那个名为爱丽诺达的波斯少女说的话，萧灵蓉其实还没有明白。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那句饮血而生的花，萧灵蓉知道梦昙花就是这样的一种花，但是爱丽诺达却说了银白和绯华，梦昙花只有银白一色，那绯华究竟是什么呢？

        “站住！抓贼！”一旁的屋顶上突然传来少女的喊声，以及匆忙的脚步声踏过屋瓦，落下的一片瓦片在地上砸的粉碎。

        萧灵蓉抬头，只见屋顶上跑过两个人影，前面的是一个玄衣的少年，约莫十四岁大小，手中紧紧抓着一个荷包，快速地逃跑着。那个粉色的荷包上绣着小花，一看就是姑娘家的东西。

        后边那个紧紧追着的少女，看起来十七岁的样子，想来前面那少年手中的荷包就是这少女的了。这一身浅蓝劲装的少女，一看便是习武之人的模样，腰间的令牌代表着她隶属蜀山派的事实。

        看着从身边的屋顶上跑过去的两人，萧灵蓉也一跃而起，从另一侧的屋顶上追了上去。

        那个蜀山派的女弟子一看就是平日里不好好练功的类型，这才追了没多远就已经脚步变慢气息变急了，但是为了追回荷包还是努力地咬紧牙关向前冲去。

        而前面那个少年似乎也已经累了，那蜀山的女弟子再不济毕竟还是习武之人，这场追逐虽然看起来少年正在拉开距离，但是比之平日里偷的人来说，一定是逃了更久的时间了。

        萧灵蓉此刻已经超过了蜀山的那个女弟子，知道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萧灵蓉回头冲着对面屋顶上的那女弟子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自己跑到前头去拦路。

        那女弟子看懂了，点头，同时心下看到了希望，脚下的力气忽地恢复了几分，速度再次加快了。

        前边的那个少年的步子已经慢了下来，气息变得很急，看起来是已经逃了太久没力气再跑了。

        萧灵蓉就在这时一展轻功，落在了少年前进的方向上。

        那少年看到了突然跳过来的萧灵蓉，脚下一个急停，避免了撞上萧灵蓉，却似乎是停得太急，脚下没有站稳，瓦片咔啦一声移位，少年身子一歪滚下了屋檐。

        这一幕看呆了那蜀山少女，萧灵蓉却立刻跳下屋顶，半拉半托地护了那少年一把，同时及时施展灵术结界，两人一起安全落地。

        直到下边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屋顶上的蜀山少女才像是重新有了知觉，松了口气，接着就一手扇着风，一边喘气，心里默默地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练功了。

        可是，此刻那少年却躺在地上毫无反应。萧灵蓉确定他们两个都没有受伤，难道他想装晕蒙混过去？

        “喂。”萧灵蓉用怀中包着白绫的剑戳了戳那少年，“别装了，把东西还给人家。”

        “他怎么了？”此刻蜀山的那个少女也已经跃下屋顶，弯下腰凑到少年身边打量着。

        双目紧闭的少年脸色显出几分异常的苍白，唇上微微有些泛紫。

        蜀山的少女从这少年手中拿回了荷包，稍微有几分同情语气问出，“他不会死掉吧？”

        萧灵蓉这时候也已经蹲下来，伸手按在少年的手腕脉搏上：“好像……真的有点不妙……”脉搏快而弱，呼吸浅而不规则，四肢犯冷。这是垂死之人的样子。

        蜀山的少女问着萧灵蓉：“要不我们把他送医馆去吧？”

        萧灵蓉抬头看向少女：“他是坏人。你也要救他吗？”

        蜀山少女的回答却是：“他只是个小孩子，可能是孤儿，没办法了才偷钱的。比起那些为了贪念杀人放火的恶人，他才不算坏人，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萧灵蓉松开了按在少年脉搏上的手：“我已经渡了点灵力给他，护住了他的心脉。你知道这附近的医馆在哪吗？”

        蜀山的少女点头，同时在萧灵蓉托了一把的帮助下背起了昏迷的少年。直到医馆的老大夫给少年服了药，看着他面色渐渐恢复，呼吸平稳了。

        松懈下来，便想起了她们还互相不认识。

        蜀山的少女率先提问：“今日之事多谢小姐妹相助了。在下蜀山派刑墨玉，不知小姐妹怎么称呼？”

        “我叫玲珑。”萧灵蓉说着又问出，“你和蜀山少主刑墨云什么关系？”这个刑墨云的名字是她在说书人口中听来的，据说是当今小辈中最厉害的。

        “我……是他妹妹……”刑墨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觉得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实在配不上有那么出色的哥哥。

        萧灵蓉却没有做出评价，只是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道了句：“我该走了，不然师父要生气的。”

        刑墨玉点点头：“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又得被罚跪了。”

        正这么说着，医馆后边的病房里却突然传来了药童的惨叫声。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同时冲向了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恰是刚才那个小偷被留下休息的房间。

        此刻，房间的窗子敞开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长发黑衣少女将那个小偷少年背在身后，少年还在昏迷中，少女正蹲在窗框上，正准备跳窗逃走。

        药童倒在地上，但看起来还活着。

        “什么人！”刑墨玉冲着窗框上的少女质问。

        那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笑，指尖甩出一枚竹签，直刺刑墨玉。

        刑墨玉向着一侧躲避的时候，那少女轻轻一蹬，已经展轻功消失了踪影。

        萧灵蓉跳起来，拔下刺入了墙面的竹签。竹签很薄，在黑色底色上，画了一只眼神森然的夜莺，似乎这可爱的外形只是伪装，内心暗藏着一只猛禽。

        “夜莺。”刑墨玉看清了竹签后沉下声来，“但是他们带走那个小偷做什么？”

        “杀手都是一群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家伙，做的事没什么逻辑。”萧灵蓉有些不快。

        她曾见过两个杀手组织的老大，而且都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盘踞南方的组织“夜莺”的首领夏凌澜，似乎是娘亲的朋友，曾经来京城刺杀官员，明知道朝中大官身死会给丞相添麻烦，但夜莺丝毫没有因为“私情”而放弃这些价值不菲的任务。

        北方最大杀手组织“无枉”的教主沈婉冰，似乎和娘亲也是认识的，曾经有一回来过家中，谈吐间三句不离赚钱，还和娘亲卖惨，说什么“百废待兴，重建不易”，那架势像是要拉娘亲入伙，不过被拒绝了。

        所以，在萧灵蓉的眼里，这些杀手都是一群见钱眼开、毫无底线的家伙。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来，她都是绝对不会惊讶的。

        “也可以这么说……”刑墨玉也有些认可玲珑的话，她也知道这个江湖有着明暗两个世界，他们蜀山和其他很多大小门派是生活在阳光下的，而那些杀手组织是生活在阴暗面的，当然也有一些门派处于灰色地带。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小玲珑，我先走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蓝白劲装的少女便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医馆，看来是要被师父罚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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