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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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
气肃霜降渐冷凉。
何舟梳好妆，环顾这间租的简陋屋子，把钥匙交到木桌上，拿起行囊，掩上门。
在天井旁洗衣的一名妇人，看到背着行囊的何舟道：“这是要远行？”
“对。”何舟冲她腼腆笑笑，而后独自离开。
虽是几户合住在这套三合院里，这次简短的对话却是何舟与她第二次交谈。第一次还是牙子领着何舟住进来那日。几户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晨曦还有些雾蒙蒙。
何舟看到在木材货船旁长身玉立一袭青衫等她的李晏涵，不禁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李晏涵见一素衣女子在如烟如雾中朝他奔来，发髻随步伐颠动、罗裙轻盈舞逸，像从一副灵动的水墨画中出来。
“对不起，我迟了些。”何舟粗喘着气。
“不打紧。”李晏涵饱含笑意的眼看着她有些湿漉漉的发丝和睫毛。
上了船。货船缓缓驶出。
烟波江上水汽腾升，仿若笼了层轻纱，氤氲。
行驶不久，金色光芒从云层中散落下来，雾霭退散，波面浩渺，视野开阔。
船行几日，路程过半。
何舟似乎有些晕船，身体隐隐不适，人也飘飘然，没有落地实感，倒也没吐，只是有些茶不思饭不想睡不稳，胃里难受。
何舟坐在单独的一间仓室内，手抚胸口，急促呼吸，一脸的病弱美人虚弱感。
李晏涵端来一些吃食，看到她这幅模样，心中顿时紧张。蹲在她的面前，眼眸微动，盯着她看，关切道：“不舒服？”是晕船？还是穿得单薄受寒着凉？
天渐凉，又北上。没带厚衣吗？怎么就穿这么点？
何舟摇摇头，以示无事并无大碍。可神情与姿态满满得写着不舒服。
“那我们停船靠岸，稍作休息。”李晏涵柔声说。
“不用。”何舟急切地否掉，怕因自己而耽误行程。
可开口时的气若游丝、小声与虚弱听在李晏涵的耳里，他开口道：“是我累了。需要上岸休息，需要吃些东西。你们体谅体谅我。嗯？”
其实他觉得，这么大老远，费时费力费钱，从庐州运木材到京师，还不如叫李铭启在京师直接购买木材建房子。可能是出自父母的爱，把好木材都留给自家用。这个异界，他还是有些不懂。
李晏涵、许森与何舟等多人下了船。就近找了一家客店休憩。
本想找位郎中给她看看，他想还是先等她吃饱睡一觉后再看看情况吧。
第二日，何舟好很多。李晏涵还是开口让她去买些厚衣。
“是要买。”何舟赞同。
李晏涵陪她走在深秋的街道上。路过一间成衣铺，李晏涵见她没停脚步，站在店铺门口对她喊道：“这间就是了，你上哪去？”
而后大步走到她面前，停住，视线向下看着她。
何舟蹙着眉，没看他，环顾四周，“我找当铺。”
“你要当东西啊？”疑惑不解。
“对，我没钱。”愁眉不展。
见她又继续向前走，李晏涵几步跟上，伸手拦截，“当什么？当给我”。谁知道当铺在哪儿啊？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何舟转回头看向他，一双眼在他脸上流盼。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忽而嘴角上扬。
这个笑一脸的无辜纯真样，可李晏涵有预感，是对方要使坏耍花招的前兆。跟那次上门做小探子的笑一模一样。这次怕不是摇身一变成为奸商。
李晏涵伸手挑眉，“拿出来看看。”什么宝贝。
何舟掏出两颗珠子放到他手心上。
有意思！李晏涵不禁被逗得轻笑出声，合着我的东西我还要出钱买回来。原来是被你捡到了，这波是兜兜转转终物归原主。
何舟不解他为何要笑，不动声色地瞅瞅对方面部表情又瞅瞅珠子。心中估价开口多少合适。得好好宰宰。
“多少？开价。”
何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瞟了他一眼，试探着开口：“两千令，一颗。”
一顿小心思李晏涵看在眼里，还以为开价多少呢，也就这样而已。李晏涵嘴角噙着笑：“成交”。而后转身朝刚刚的成衣铺走去。
何舟脸上洋溢着喜悦，内心在欢呼雀跃，开心地小步快跑跟上他。
不识货呀！小笨蛋。你可知此物只应蛟界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确是无价之宝。李晏涵摇摇头，对四千令就卖掉的行为稍作否定。
这珠子，须是化蛟前提下，才有小概率会掉落。每到月圆之夜，里面还会有白烟滚动。并不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颗珠子。
可对于何舟来说，什么宝不宝的，能变现才是最宝的。
何舟沉浸在欣喜中，一个没注意，撞到了突然停下来的李晏涵。何舟看向他，不会反悔了吧？
只见李晏涵拿出一颗珠子给何舟。
“嗯？”什么意思？
“拿着。我买下来的，现在送你一颗，但不许你再当或是卖，只能你自己留着。”
何舟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珠子，疑惑。刚卖出去的东西又回来了，还真是，缘，妙不可言。
“以后会用到的。”李晏涵似在为她解答又似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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