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乌鸦低声细语着永不复还

若崎的休假结束的时候，正好赶上风见裕也给自己打电话。

        他不仅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去餐厅。一个人去咖啡厅。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看电影，看的是《海上钢琴师》的重映，一个人去广岛看海还看日出。

        他本来在家里看着《玛格丽特小镇》，却被迫上班。

        “若崎先生。”电话终于被接通了，风见裕也说，“关于音乐的事件还没有结果，您也知道，肖邦的周年诞辰刚过没多久，还有一段余热。但今天联系你是因为检测到不久前公安系统被入侵了。”

        “所以呢？”若崎纱夏不明所以，“公安系统它不本来就跟筛子一样吗，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吗？”

        风见裕也被噎住了：“那只是对您而言，事实上并没有丢失什么文件，似乎是攻击失败了。但还需要专业人士来确认，所以才拜托你。”

        “而且。”风见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虽然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您需不需要预约一个心理医生？”

        “为什么？”

        “总感觉你就连休假也遇到案件，太倒霉了一点……”

        若崎合上书本，有点无语。一脸无奈地打开电脑：“一个小时之后再联系我吧。我这边有紧急情况。”

        “怎么了？”风见裕也紧张起来。“我们的通话被监听了吗？”

        “不。只是我手机没电了。”

        “……”

        这个突发事件也就持续了十多分钟就被解决了，若崎纱夏写着报告，窗外突然就下起了小雨。

        ——

        入间东云把车停到居民楼下的时候，正好赶上雨点落下。车在公寓附近的露天停车场，20分钟100日元，这昂贵的停车费令他不得不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过事实上，因为公寓离市中心比较远的原因——不过也在东京都内，在附近的停车场中也还算便宜了。

        他将车停好后径直上楼，到了目的地门口，敲了敲门。

        门后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再次敲了敲。

        若崎纱夏打开门，他原本刚写完报告拿起书，打开门看见入间的脸，好似白日见鬼，入间东云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第一句便说到：“刚才接到通报，西多摩市发生了一起案件，可能会有凶手吧，不过在现场，死者的手机里一直循环着《夜曲》，我们去看看？”

        “西多摩市？”若崎纱夏问，“我只知道他们那里新盖了一座大楼。”

        “双塔摩天大楼吗？据说是目前日本最高的双塔大楼，号称是最接近天国的地方。”

        “如果它真的那么靠近天国，就没有喜马拉雅山什么事了。”若崎纱夏忍不住吐槽道。“没记错的话，所有者是常盘财团吧，他们的it事业发展还不错。”

        “哈哈，宣传词罢了，顺便我们还能去看一看。”说完，入间东云突然意识到上一次若崎纱夏去看这种新建成的建筑的事故。

        对，是事故而不是故事。

        “你很闲？”若崎纱夏疑惑道。“这是春游吗？我们就这样出发？”

        “也不能这么说吧。”入间东云瞥了若崎纱夏一眼手上的书，淡淡道，“反正你的休假也快结束了。”

        “我竭力读书，想以此排遣心中的哀伤。”若崎纱夏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入间东云的问题，而是回到客厅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大，播放了刚才打开的影片。

        “最近在看爱伦坡？”入间东云带上门，走进房间径直坐在沙发上。

        “不，我更喜欢艾略特。”若崎纱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些奇怪，“呃……我是说，我在看《闪灵》。”

        说着，指了指电视屏幕。

        入间东云顿了一下，把话题拉了回来：“嘛，班随时都能上，负责人在那，也不会跑。不过这种案件就不一样了，不是谁都这么幸运，这么快就能碰上线索的。”

        “那我宁愿不要这种幸运……”若崎纱夏一脸无语，“这分明就是不幸。”

        “收拾一下吧，我们明天就开车去机场。”

        “好吧。”

        季节是春光明媚，室内陷入平淡的沉默。

        ——

        第二天一大早，若崎纱夏和入间东云就到了国际机场。

        事出突然，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带什么，反正浏览器上建议能不带的就不要带。到了最后，入间东云只带了一个公文包，若崎纱夏则更过分，只带了一个入间东云和挎包。

        两人都双手空空，走进机场大厅，就像是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真的入春了吗，天气还是这么冷。”若崎纱夏身穿黑色修身长款风衣感慨道。

        入间东云看了一眼若崎纱夏，这家伙长风衣里头穿的是灰色v领毛衣，古里古怪的，倒有一种时尚界混搭的莫名气息。

        入间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就差没把无聊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在这儿呆着，我去处理一下登机事宜。”

        若崎也真就敷衍：“嗯，好。”

        二人闲聊间。

        入间东云刚离开，就见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还有毛利小五郎从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看到他，铃木园子眼神一亮。

        是见过的帅哥！请务必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园子还在琢磨着搭讪的台词时，小兰清脆的声音响起：“若崎先生！”

        “毛利兰小姐。”若崎纱夏转过身点点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毛利兰笑了笑，好奇道：“我和园子还有爸爸要去西多摩市参观那里刚建成的双塔摩天大楼。常盘集团的常盘美绪小姐是爸爸大学的学妹，在下周开幕之前特别招待我们来参观的。若崎先生你呢？”

        旁边，铃木园子干咳一声，凑了过来。小兰认识帅哥怎么也不介绍给自己。

        “那个，这位是？”注意到在彰显存在感的铃木园子，若崎纱夏顺势问道。

        说起来，这其实是他和园子的第2次见面。

        “这位是铃木园子，我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你好，我是若崎纱夏。是去……”若崎纱夏寒暄了一下，话正说到一半，却被人打断。

        “我们走吧……你认识的人？”入间东云手里攥着两张机票走了过来。

        入间东云说完也顺势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入间东云。”

        园子眼睛更亮了，表情更加惊喜，双重的帅哥！

        “您好您好，我是铃木园子！这是毛利兰，那边的大叔是她的父亲毛利小五郎！”园子眉飞色舞的说着。

        “铃木？……是铃木财团吗？”入间有点惊讶，随后向着园子点头会意，看向毛利小五郎，“您就是那位警校的传说？”

        “是，就是你念叨两年的那位。”若崎一脸无奈。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相对一眼，对于这个并非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称呼感到了惊讶。

        毛利兰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对了，若崎先生和入间先生都是警察吧，难不成爸爸当年在警校里面很有名吗？”

        “嗯。”接话的是若崎纱夏，“入间他们那期的教官夸过‘在你们前辈中有人第一次试射木仓就能得到满分，也就是20发子弹全部命中’。”

        “是啊，毛利前辈警校毕业的时候，射击课成绩可是第一。”入间也感慨。

        “那二位呢？”园子好奇心暴涨。

        “我们那届有位别班的天才。”入间满脸遗憾，“若崎见过几面。也不知道毕业去哪了。”

        若崎纱夏耸了耸肩，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总不能说自己差点破了对方的记录，让场面变得尴尬吧。

        “啊哈哈，往事不要再提！”毛利小五郎说的话看上去不在意的样子，其实脸上满脸自豪。他直接问道：“你们要去哪里旅游？”

        “西多摩市。去那边交接点事。”入间说。

        “不能线上交流吗？”毛利兰疑惑。

        铃木园子解释，“应该是有需要专人签字的重要文件吧，我看爸爸他们有的时候也会拿到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必须亲自交到对方手上的。不过这样的话看来我们是同一架航班呢！两位在工作结束之后有兴趣一起参观双塔摩天大楼吗？”

        “正有这个打算，到时候再见。”

        寒暄过后一行人便上了飞机。

        拿着杂志，入间调侃到：“你知道刚才在机场看见你和那两位小姐聊天，让我想到了什么吗？——《卡萨布兰卡》。”

        “亨弗莱·鲍嘉身穿长风衣在停机坪上拥抱英格丽·褒曼的镜头？”若崎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平板查看案宗。

        死者叫伊泽和弘，四十三岁，独居，是一家工厂的负责人。因为公寓内不停歇地放着音乐，实在是扰民，邻居报警，接到投诉后警方上门询问，结果发现他已经死了。身上是贯穿伤，作为凶器的小刀就在死者胸口，指纹鉴定过了，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案发当天也没有目击证人，目前是自杀的概率很高，如果有凶手的话，那应该是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杀人了。

        “你怎么看？”入间问。

        若崎有点失望地把平板关上：“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啊。”

        “死者的银行流水记录显示他一直在往某个账户打钱，但是也没有在现场找到借条，排除放高利贷或者资助朋友的情况，只能说赌/博了，可这人的生活轨迹很干净，也不可能是。”

        “所以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借钱不还引发的事件罢了。”

        案情简洁明了，他不明白入间忽悠自己的原因。

        不过入间东云并不这么认为，他问：“那歌呢？”

        “乐曲案的凶手是无差别杀人，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个杀掉的是谁。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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