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莫灵萱报仇

“即使早告诉他们，也许结局还是一样。”秦小五突然无奈笑道：“生性多疑的人，无论和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你。潘列敢和你打这个赌，就是摸准了人性的弱点。”

        “莫姑娘，你相信我，我可不是多疑的人。若您提前告诉我，您各位和潘列的赌约，那么即使那帮人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的。”钟大人信誓旦旦。

        “我信你个鬼。”莫灵萱可不傻，这老狐狸比鬼都精：“我亲眼看见是你动的手，捅我们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多废话，手法也挺熟练的。我看你是不是捅的还挺开心啊？说，你还杀了多少人？”

        “不不不。”钟大人慌得手直抖：“不开心，不熟练，真的不开心，也不熟练啊。莫姑娘，我乃一介书生出身，活到如今这个岁数连只鸡都没杀过啊。你……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是是是，莫姑娘，我爹这个真没说谎。别说杀鸡了，他平日里想拍死只蚊子都费力。这次的事一定是他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这才听了那帮恶人的怂恿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虽然他胆小怕事、贪财好色，但他真的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求各位饶了他一命吧。”欢欢说着对莫灵萱和众人跪下磕头。

        “饶他一命？他捅我们这么多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饶我们一命？不行，他捅我一刀，我也要捅他一刀。狗官，大不了，我不把你捅死，只把你捅个半死不活，成不成？”莫灵萱不依不饶。

        “啊……啊？”钟大人一脸悲曲，张大着嘴巴不敢答应，又不敢不答应。

        欢欢见此立刻抢说道：“那……莫姑娘要消气，捅我好了，我爹年纪大了，受不住的，我有武功底子，您捅我吧。”说着跪着就往莫灵萱跟前凑。

        “不行！”程仲宁和钟大人同时大叫。

        “女侠要捅就捅我吧，我身为女婿，也是半子，俗话说父债子还，岳丈有错，自然该我来偿。女侠捅我吧。”程仲宁急着挡在欢欢身前。

        “好好好。”钟大人感动得握住程仲宁的手直擦眼泪：“贤婿，好孩子，也不枉我拼死救你一命，你为我顶一刀也好，你年轻，身子受得住，岳父老了，受不住啊。”

        “啊？”程仲宁一怔。

        “不行!”欢欢厉声一喝，立刻将程仲宁揽在身后：“爹，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做错事，为什么要我相公为你挨刀？”

        “你这丫头，又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己说的，女婿就是半子，父债子偿。我若不是顾忌你们的性命，担心那帮人再来害你们，又怎会捅这些侠士呢？”钟大人振振有词。

        “是啊，欢欢，是我自愿的，我……”程仲宁刚开口。

        “那也不行！”欢欢斩钉截铁打断：“我相公身子弱，更受不住。”她短暂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莫灵萱：“莫姑娘，我想好了，你还是捅我爹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你要守诺言，他既然没捅死你们，那你也不能取他的性命。”

        “好！你放心。我莫灵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灵萱答应得干脆，提刀霍霍向狗官。

        “啊……你……”钟大人指着欢欢手指哆嗦，顿了半晌，憋出一句：“你这没良心的臭丫头。”

        “爹，你放心。就算你被捅个半死不活，半身不遂。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下半辈子，让你舒舒服服地安享晚年。”欢欢认真地望着钟大人。

        “半死不活还享个p的晚年。”钟大人终于忍不住爆粗口：“我是造了什么孽哦。你娘走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这么大，结果有了相公就忘了爹了，现在还让人捅你爹，你个臭丫头，白疼你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钟大人嚎啕大哭，头叩着墙面咚咚咚地撞起来。

        力度把握得倒是不错，油皮都没破一块，就是有些红。

        “爹，爹，爹，你别这样，我也不想的。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但他也对我很好。这世上我就只有你和他两个亲人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欢欢也跟着哭起来。

        眼见钟大人和欢欢抱头痛哭，莫灵萱提着的刀反而砍不下去了，这出父慈女不孝的戏，反倒让她莫灵萱成了十足的恶人了。

        不过如果就这么算了，又很没面子。

        她抬头瞟了一眼莫灵悠和顾灵喻，他们俩此时居然没事人儿一般，笑吟吟地看着她，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莫灵萱一咬牙，用力将刀往地上一扔，然后对欢欢说道：“饶了你爹也行，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今天我非捅他一刀不可。”

        欢欢惊喜抬头，不迭点头：“莫姑娘您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言出必行。”

        “好！”莫灵萱一把扶起了她，悄悄对着她耳语一番，听得这欢欢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我说的那些，你能做到吗？”莫灵萱眯着眼，不慌不忙地问她。

        欢欢怔怔地看了她半响，犹豫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能！您放心，我一定照办。”

        莫灵萱方才心满意足地扫了钟大人一眼，邪魅一笑，那眼神真真令人不寒而栗，钟大人当即打了个寒颤。

        “好了，你们几位下去先休息休息。我们也要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莫灵悠望了一眼天色，和手中的卦。

        欢欢和程仲宁连连点头，赶紧搀着钟大人下楼而去。

        “小师妹，你刚刚和那钟姑娘说什么了？她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顾灵喻好奇心起。

        莫灵萱得意一笑：“我让她以后的第二个孩子，一定要跟她老爹姓钟，然后给她爹亲自抚养到五岁。”

        “你没吃错药吧？你不是很讨厌那钟大人么？”顾灵喻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她才没吃错药呢，小滑头。”莫灵悠嗔道。

        “姐姐，你知道？”莫灵萱一脸奸笑。

        “莫不是让她在孩子五岁以后，把孩子送到什么地方学艺两年？”莫灵悠料事如神。

        “还是姐姐你聪明！”莫灵萱兴奋不已，摩拳擦掌：“我让她将这孩子五岁以后送到云中紫微阁学艺一年，由我亲自教导，让他继承我莫灵萱的衣钵，待他学成归家，再把他送回他外公身边尽孝。”想到这里，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衣钵？”顾灵喻咽了一下口水，摇头一叹：“我若是她爹，还不如就直接选被你捅上一刀，来个痛快了。”

        “哼，敢捅我！”莫灵萱昂起了头：“我莫灵萱报仇，十年不晚。”

        说完，她的眼角余光淡淡一扫，不觉瞄到自己和莫灵悠他们仍趴在桌上的尸体，仔细看来，好像是一样，又好像有些不一样，怎么越看越觉得怪怪的。

        她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已然冰冷，但肌肤的触感是骗不了人的，居然是真人！不是幻术！

        她大吃一惊：“这些是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

        “还能是谁？”秦小五抬手一指，只见那几具尸体的五官、身子都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最后只剩一张皮，人皮之下有些鼓，好像还裹着什么。

        莫灵萱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张人皮，赫然发现里面竟有一具杂毛小狐狸的尸身。

        莫灵悠的人皮下是一只肥兔子，顾灵喻的人皮下是一只小黄狗，白沧宸则是一只鸽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莫灵萱愣住了，再一看那狐狸和小黄狗，怎么那么眼熟。

        “除了我们几个，还能有谁能心甘情愿为你们挨这几刀。”秦小五得意洋洋。

        顾灵喻和莫灵悠听到这话，赶紧同时向秦小五和许太医作揖行礼：“多谢将军和许太医舍命相救。”

        许太医赶紧回礼：“二位言重了，其实我们被困于那兽身，若要脱身也是难逃一死，如今能帮诸位逃过一劫，也是一桩幸事。”

        “话虽如此，结结实实挨这么多刀，你不疼啊？我可是疼得不死不活。”秦小五瞪了一眼许太医，许太医瞧着他的脸色，低下头去没再多话了。

        “是是是，将军高义，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来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顾灵喻再次作揖道。

        秦小五大手一挥：“你一介凡人，我也不要你报答。只要……”

        他斜瞟了一眼莫灵萱，笑嘻嘻：“只要，某人记得这份恩情就好了，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以后若是冥府……。”

        谁知他还没说完，莫灵萱反手提了那只肉滚滚的肥兔子的尸身，往秦小五眼前一惯，眼中升起腾腾杀气。

        秦小五一看那只兔子，登时闭嘴！

        只见那只兔子浑身僵硬，虽中了一刀，但却没什么血流出，显然死去多时。最显眼的，还是那兔子头，满头满脸的黄色粪便。

        “这兔子怎的这么奇怪，掉粪坑了吗？”莫灵悠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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