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生还活口

“怎么？看见还有人活着很失望吗？一起死光了就剩你俩才好是吧？秦小五，过来，这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呢，正好一起给我解决了。”莫灵萱气势汹汹宛若黑店女匪首。

        一听这话，欢欢吓得赶紧拾起了身边的短剑，挡在程仲宁的身前：“别……别过来，有本事就先杀了我，别……别杀我相公。”

        程仲宁本来还是晕晕糊糊的，听到欢欢这话，猛然惊醒过来，立刻又将欢欢揽在怀中：“不不不，女侠，我娘子不会说话，惹怒女侠，还请女侠不要见怪。要杀就杀我吧，请饶我娘子一命。”

        “不行，说错话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就杀我，不许动我相公……”欢欢又拱上前来。

        “身为夫君若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活着，要杀就杀我。”

        “不要……”

        “闭嘴！”莫灵萱大喝一声，冷冷一笑：“哼。我也不为难你们，你爹捅我们一人一刀，我就原数还给你们。也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本小姐下山以来只砍恶人，你们二人中谁做得坏事多，就砍谁。”

        “那个，那个，我先说，我先说。”欢欢抢先开口：“我……我从小刁蛮任性、无恶不作，三岁养死了我爹的兰花，四岁喂死了我爹养的锦鲤，五岁拔了我爹的胡子，六岁烧了我爹的书稿，七岁弄伤了我爹的腿……”欢欢说话语速又急又快，宛若竹筒倒豆子，但也掷地有声。

        “好了！别说了！”莫灵萱突然出声喝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颇为尴尬。

        而一旁的莫灵悠忍俊不禁低下了头，暗自泯笑；顾灵喻则是紧紧咬着嘴唇，死命地憋着一口气，整张脸活像个茄子。

        “你们在笑什么？”秦小五疑惑不已。

        顾灵喻忍住笑，嘴唇不动，喉咙里微微出声：“她和我小师妹也算是有缘，俩人从小做的这些事儿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小师妹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唯一一点稍有不同。”

        “哪点不同？”秦小五好奇心起。

        “我小师妹做事是广撒渔网，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这丫头只拣她爹坑，倒是更厚道一些。”顾灵喻认真分析道。

        秦小五扑哧笑出声，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说得有理。”

        “笑什么！不许笑！”莫灵萱猛回头怒目瞪着秦小五。

        秦小五立刻调整面部表情，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没事，你继续。”

        “你呢，你做过什么坏事？”莫灵萱转而问那程仲宁。

        “啊……我……我……”程仲宁额头冒汗，支支吾吾：“我……我谎话连篇，常常倒了下人辛苦熬的药，然后说喝过了；还口是心非，故意装作讨厌欢欢，其实我第一次见她就很喜欢她，想跟她永远在一起；还，还有，她……她喜欢练武，最喜欢收集一些个兵器小玩意儿，我……会偷偷地给她那些宝贝做些手脚……”

        “什么宝贝？做什么手脚？”莫灵萱不解。

        听到这里，欢欢却恍然大悟：“我说我买那些兵器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放在家中一段时间不是这坏了，就是那儿不对劲了，原来都是你做了手脚。你说，你为什么要弄坏我的宝贝？”

        程仲宁低下头，红着脸：“我……我那不是怕你伤了你自己吗？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讨厌，油嘴滑舌。”欢欢嘟囔着嘴娇嗔道，一抹嫣红飞上粉颊。

        “我说的都是实话。”程仲宁握住了欢欢的手，二人此时眼中只有彼此，眉梢眼角满是柔情蜜意。

        这一嘴狗粮喂得在场众人差点没噎死。

        秦小五悄悄凑到莫灵萱身旁，表情狗狗：“你说他俩是不是看不起你，刀都架脖子上了还在这儿秀恩爱？”

        莫灵萱登时给了他一个眼神杀，这还用问吗？

        敢情她折腾了半天，反倒让他俩尽释前嫌，更加恩爱了，那她是折腾了个寂寞吗？

        不行，没这么便宜！

        “喂，你俩在这唱大戏么？决定好了没，谁死谁活？”莫灵萱眼睛瞪得老圆，活像杀人不眨眼的女土匪。

        “女侠，你要杀就杀吧，我决定了，无论生死都不会和欢欢分开。”程仲宁平静地望着莫灵萱。

        看样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是，我也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你们休想分开我们。”欢欢搂紧了程仲宁。

        又来一头！

        莫灵萱提着刀，半响砍不下。

        秦小五再次上前低语：“下不去手就不要勉强了，省得自己难堪。”

        “谁说我下不去手？我现在就砍给你看。”莫灵萱手起刀落。

        欢欢和程仲宁同时闭上眼睛，紧紧抱在一处。

        再睁眼时，只见地上两缕碎发，莫灵萱吹了吹刀锋，瞥了一眼旁边一脸懵的秦小五，若无其事：“你看我干什么，砍头发不算砍么？”

        秦小五默默点头，不愧是你。

        莫灵悠笑着和顾灵喻上前一人一边扶起了欢欢和她夫君：“二位，请莫见怪，刚刚我妹妹是和你们说笑的。你们夫妻情比金坚，又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真的吗？真的不会杀我们吗？”欢欢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缓缓转头看向莫灵萱，说起来，她最怕的还是莫灵萱，几人之中，属她最凶。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惨叫，竟是那钟大人的声音。

        莫灵萱一拍大腿：竟把这个狗官给忘了。对了，他那会儿好像是被吓晕了，根本没死。太好了，报仇的机会来了！

        莫灵萱兴奋地立刻冲上楼去，只见钟大人在满屋血肉模糊的尸体包围中，整个人都傻了，面对那屠户和其余几人都是惨不忍睹的死状，双目无神，牙齿打颤。

        “狗官！”莫灵萱怒目威喝。

        钟大人猛地抬头，一眼对上莫灵萱肃杀威厉的目光，然后莫灵悠、顾灵喻和白沧宸几人陆续来到她身后。

        “啊，鬼，鬼，鬼。”他望向趴在桌上的莫灵萱等人的尸体，又看向门口处的几人，手指来回晃荡着，如被电击。

        “哼，敢说我们是鬼？秦小五，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鬼。”莫灵萱大喝一声。

        “好嘞。”秦小五答应着，轻拍许太医一掌，许太医立刻隐隐显形，双脚悬空，如风般飘到钟大人眼前。

        “许太医？你你你，你不是死了么？”钟大人瞪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突然间许太医身上的衣服皮肉如落叶般一片片掉了下来，渐渐露出死前被鬣狗咬死的死状。

        “呵呵，是，大人，我是死了。您，您别害怕，我，我不会害您的。”许太医尴尬地在半空中作揖，同时不迭地想将残皮碎肉再沾回身上，谁知越搞越遭，反而更加面目全非。

        “额……”钟大人倒吸了一口气，白眼一翻，直通通栽倒。

        “哈哈哈。”莫灵萱抚掌大笑：“你也有今天，活该。”

        “爹！”一声呼喊，门外出现两个人影，是欢欢和她的夫君。

        二人立刻冲进屋来，欢欢扶起钟大人，叫了半天也没动静，干脆拔下头上金钗，朝着钟大人的人中用力一刺，一点鲜血立刻飙出。

        “啊……”钟大人揉着人中杀猪般地叫了起来：“你个臭丫头，你让我多晕会儿会死啊，干嘛用针扎你老爹？”

        这个老狐狸，原来是装晕，又耍我们！

        莫灵萱气得七窍生烟，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刀，两步上前，气咻咻地向那钟大人冲去，一下子就抵住了他的胸口：“狗官，你居然敢装死？不怕天打雷劈吗？”

        “莫姑娘，装死被雷劈，不装死被你劈，我总得选一个。”钟大人脸若苦瓜。

        秦小五点头：这话没毛病，选得也合理。

        “莫姑娘，你为什么要劈我爹？我爹他得罪你了？”欢欢疑惑不解。

        “哼，得罪我？你问问你爹做过什么好事？”莫灵萱怒气冲冲：“要不是我们命大，早就做了你爹的刀下鬼了。亏得我们几个拼死拼活地救你们，他居然给我们下药，还杀我们。”

        “不是不是，莫姑娘。”钟大人哭丧着脸：“我真的不想那么做的，实在是那帮恶人硬逼着我。他们眼看着潘列给的时限到了，害怕不依他的话自相残杀，潘列真的会将我们所有人都赶尽杀绝。但他们也知道如果这么做的话，你们修仙之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他们才想出用药迷晕你们。我……我……真不知他们后来会丧心病狂，居然连你们都要杀。”

        “你们这些蠢货，为什么不能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不听我们的话等一等？你知不知道，潘列与我们打赌，只要炙庐中的人能熬过三个时辰，那他便会放所有人一条生路。就因为你们这些人心怀鬼胎、相互算计，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莫灵萱气得冲口而出。

        “什么？竟有此事？”钟大人惊愕不已：“莫姑娘为何您不早告诉我呢？您若早告诉我，也许他们就不会……”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若提前告诉你们，潘列便会血洗炙庐。换做是你，你怎么办？”莫灵萱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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