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契约

老君来找无限和淅珏，其实便是因为回到空间的夏掌柜的转话。

        “自然见到无限和淅珏他们了，怎么会这么问？”

        药铺里，回来后坐在蒲团上的老君合拢袖袍，语气中带些意外，笑着说道，“是回来的太快了嘛。“

        玄离和清凝对视一眼，默默低头，玄离接到，“没，我们可不打算做什么。“

        “……”清凝揪下玄离的袖子，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忙补救道，“淅珏怎么样？为什么突然要找您？”

        老君摸摸下巴，又见一旁竖着耳朵的清凝和玄离两人模样，捋下袖袍，说道，“勉强算是在问我关于上代白泽的陨落。”

        最近一直在旁协助夏掌柜几位统筹所有那伽附灵的妖们事宜的潘靖正巧也在场，见老君没有他避讳此事，便也没离开，就在先前的位置站着，心里想着老君说的这事。

        “白泽的陨落？”清凝疑惑的小声问到依旧和识字苦战的玄离，拉下他的衣角，凑近些和他耳语，内心想着他和淅珏他们白泽那么熟的份上，应该知道的。

        不出清凝所想，玄离用笔抵着下巴，点头和清凝“科普”说道，“嗯，就是昔衡和淅珏的父母。当年陨落的事还牵扯到了淅珏，她本应该是那年左右由上代白泽，也就是他们的父母守护诞生，顺便渡过幼年期。但中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老君他们赶到时，见到的就是上代白泽的陨落。而陨落的原因，我记得……是灵力耗尽。”

        其实到现在，玄离依旧想不通上代白泽遇到什么事情会将耗尽所有灵，甚至都不惜将当时的尚在诞生中的淅珏的灵都提取到恰好可以存留的状态。聚集这么多的灵，是为了什么？

        “我倒是记得当时和这事同样轰动的一件事，但发生在此之前，有妖意外发现了一种神奇的树，它的全身皆为药，能根治许多重病，但最神奇的莫过于那能媲美治愈系和无数灵丹的树汁，据说一口便能成仙。”潘靖忽然接道，目光炯炯的看向老君，“那树红极一时，不知多少妖前往寻找，可奇怪的就是它在上代白泽的陨落前后忽然就销声匿迹。”

        “所以你怀疑这事和上代白泽有关？”夏掌柜蹙眉，看向潘靖，似乎从来没有妖怀疑过这两件事有着关联。毕竟，在所有妖的印象里，白泽的陨落似乎是和白泽一族自身相关，并非其他原因。

        清凝和玄离相视一眼，看向那一直笑而不语的老君，某一瞬间，他们就感觉潘靖先生他说对了。

        玄离当时也在场，虽然具体部分记的不清，但他可记得在场的人，好像有明王，炎帝，还有……那伽！对，当时上代白泽好像转身控制着什么，昔衡还在帮忙，想必应该是保护还未诞生的淅珏。想着，玄离皱起眉，感觉自己漏了什么，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摇摇头，侧头就对上老君洞察一切的眼神，连忙露出笑容。

        “那个，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清凝小声问道。

        当下他们这边的情况比之前好了一些，靠着树叶能够隔离那伽的操控，也不会分担他的伤害。加上炎帝最近在研究那伽的神灵方面得到了突破性进展，因此，他们倒是放松了许多。可奇怪的是这段时间那伽迟迟没有任何举动，就像是蛇在冬天休眠了一样，不知他在做着什么。

        “这次出去后我倒是知道点他的动静。”夏掌柜得到老君的示意，坐回椅子上，侧头见潘靖沏茶递给他们，开口说道，这引得玄离和清凝纷纷侧目，毕竟这段时间他们两人在老君这知道最多的就是“没事“二字，太想知道其他的了。

        “淅珏前不久带着无限跑去那伽的地盘，中途偶然遇到了明王和那伽的见面，也是因为这个淅珏才拜托我来问老君。“夏掌柜顿了一下，说道，“而我从带回来的小妖嘴里还得知一件事，淅珏和那伽有个小交易。或许，也就是目前那伽顾不得上我们的一部分原因吧。”

        可在有那伽有三个份身情况下，都不来一个和他们接触，这么看的话，那伽目前所被吸引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重要到可以暂时不管唯一的治愈系清凝。

        说完，一屋的人都陷入沉默，毕竟此刻，淅珏那里绝对是个变量。

        “师傅知道吗，关于这个交易。”清凝坐的离老君近了些，侧头问到，眼里带着些担忧，和那伽交易，莫过于与虎谋皮，“淅珏，她……”

        老君放下茶杯，迎着他们的视线，微微颔首，“虽然没有直接从淅珏那里知道，但我想我如果没猜错淅珏的意图的话，淅珏应该将部分魂岩的功能告诉那伽了。而且，魂岩应该有……不，应该说成可以暂时替代治愈系的功能来解决那伽的问题。”

        老君轻飘飘的一句话炸得所有人一惊，但首先冒出来的问题就是，魂岩是什么？居然有这个功能。

        “既然是暂时性的，那么那伽的目的就仍然没变吧。”潘靖说道，“这样，只是给我们争取到了时间。”

        “时间也就是我们当下最需要的，难道不是吗？”夏掌柜妩媚一笑，至于可能要面对再次回归后可能变强的那伽，他们的处境也不会比现在差了。

        “确实。”老君点点头，他不得不说淅珏帮了他们大忙，让他们有了更多时间来应对，但是，仍有一个担忧在老君心头盘旋。

        毕竟，对于淅珏所问的事，他隐瞒了部分。

        似乎察觉到老君的心情，坐在他身边的清凝慢慢攥住了自己的双手，眼底闪过片刻的迷茫和内疚，但下一秒，发顶传来温柔的抚摸。

        老君支头笑着，一手放在她的头上，眼底盛满了温柔。这一刻，清凝眼角一湿，但脸上扬起的是灿烂的笑容。

        远在一念庄的淅珏重重的打个喷嚏，心里想着，这是谁在念叨我了。默默擦下鼻尖，回头继续听无限转述昨晚老君的话。

        “老君的意思是，白泽的协约其实不只局限在那伽和我们之间，同样适用于明王，炎帝和老君。”说到这里，无限也不由得发出感叹，再看向一旁的淅珏，只见直接淅珏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完全不见什么喜色，反倒是更多是疑惑。

        “真的是可以横的走了。”淅珏吐槽了一句，手按在太阳穴上揉着，呢喃的说道，“物极必反。”

        但她没有错过一点，那就是，刚刚的话里所提及的人物全是印象中哥哥告诉自己父母陨落时在场的。加之，这协约本就是父母所定下的，很难让她不猜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指尖缠绕着聚集过来的山林之间的灵，淅珏陷入沉思，发觉似乎老君没有告诉自己完全的真相。只能自己再去探索了吗，淅珏默默想到。

        “其实，我当时追问了一句，”无限蹙眉，似乎有些不解，“我问老君，这个白泽的范围是指白泽一族，还是专指几人？”

        “白泽现在就只有我和哥哥两人，自然是——”但见无限摇头，淅珏一愣，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自己默认的就是白泽就是两人。

        “老君给我的答案是，关键在于你。”无限看着淅珏反应不过来的模样，继续说道，“当时我再细问，老君便说这涉及到契约内容了。”

        淅珏托着腮，细细回想着从小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这契约的事，结果发现，好像她知道居然也不多。懊恼的嘟起小脸，内心埋怨自己从前就不多问问，“真是傻了。”

        听到这里，无限伸手温柔的摸摸她的发顶，眼里含着丝无奈，说道，“这事之外，老君还说，希望你回白泽之地。”

        “不回！”淅珏干脆利落的一口回绝，本就愁着没有弄清协约多事，现在又提回去的事。淅珏一恼，甚至不待无限再说什么，直接再次化作拟态，盘成个白团，以行动说明她的意思。因为，她看出来了，老君绝对告诉无限自己的情况，以及确定了情况的无限也绝对会带自己回去。

        面对于展现出任性一面的淅珏，无限只是叹口气，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说道，“真是不乖啊。”这话，完全没有一点责备的语气，反倒是带着宠溺和无奈。

        “听我说完的，”无限看着雪团中间默默竖起的浅粉耳朵，一笑，“你不想回去，肯定有你的原因，因此，我不准备强迫带着你回去。”

        这话，淅珏一愣，耳尖不自觉的抖抖，琥珀般清透美丽的眼眸露出一只，看向无限，眼里写满了“真的嘛？不许骗我”的意思。

        这副可爱模样让无限的嘴角扬起，但脸色一正，说道，“但是我想知道原因。”

        原因啊，淅珏重新缩了回去，这事她还真没法一两句说清，思考了一会儿，淅珏摘着自己目前可以说的，抬头看着无限的双眼，认真的说道，“一来是担心，担心你们所有人。这件事没法多说，就我所知道的信息，不仅是你，明王，老君，清凝，玄离你们，还是一念庄的人，都会遇到凶险。我无法做到明知有危险，留你们自己面对。二的话……”

        顿了一下，淅珏继续说道，“是我和那伽的交易之一，关于魂岩的。唔，我想，也就最近了吧，他该发现我说的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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