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灵质空间

闲靠在窗边，懒懒的翻动书，白嫩的手与深蓝的扉页相映，恢复到原本颜色的银发搭在浅紫绣花开襟前，淡蓝长裙拖拽在地，构成了房屋里最美的画卷。

        琥珀色的眸子清透明亮，稍弯些，便会让人感到格外的舒服和温暖，正如淅珏一直给人带来的感觉一样。

        所在的屋由松木建成，建立在一念庄内靠西的位置。房屋四面开敞，用可推拉折叠的木门代替传统墙壁，如此阳光和清风轻松的留在其间，松木的独有松香也安抚着屋内人的身心，不燥热也不潮湿，是极了集中注意力的好地方。

        此刻屋内大致分着两拨人，约十人左右，整齐的或跪或坐在前，占了大半的房间，倒不闲得拥挤。

        淅珏偏头看眼左手边这些正努力学习卜卦之术的，再关切的看眼还在感受灵的大小老萝卜头们，眯了眯眸子。

        那些大人们来听课和求指导，她倒是无所谓的照单全收，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何况他们问的问题也颇有意思，她也不烦。可目光落在一个个都没她高的小孩们身上，淅珏倒是没想到，在一念庄培养孩子这么……不同。

        与其说是不同，是与一念庄外的不同，但在她看来，一念庄做到了尊重。

        是的，对于每个孩子的尊重。

        不拘于前程，不拘于世俗，这在乎于你自己的想法。

        若是有喜欢学木匠，或厨艺，或刺绣，或绘画等等技艺类的，庄内有师傅教，后面庄内师傅教不了了就送去外面学更好的；若是喜欢继续学卜卦的，就跟着族内前辈统一学基础部分，后期再细分你想深学的部分；甚至若是有想盗侠一类的，也不反对，功夫教着，但会告诉一句，建议浅学些卜卦，防止过早进去，当然这是玩笑话，真正的却是认真的告诉底线所在……

        当然，可能有些孩子有特别多想法，什么都试试的，或者没有什么想法，都是无所谓的，庄内便会让他们都试试，看看能否找到他们想学的，还是不能的，那也无妨。

        来一卦就能知晓了。

        而自从她回一念庄，就被白老交给了教授大业，负责卜卦和修炼两块的。毕竟，在庄内，这两部分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卜卦就不说了，苗子多，乐意学习的多，很正常。可选择修炼的，居然也有，甚至资质也不差，虽然远比不上像无限那般有天赋，但也勉强算是超乎一般的了。

        开口解答几个小萝卜们的问题，淅珏放下手中的书，准备告知他们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才开口就见修炼那堆有个小萝卜头举起手，问起灵质空间的事来。

        “每个人都有灵质空间吗？会有什么不同吗？”小萝卜头歪着头，一一问着。

        “自然，每个人都有。而灵质空间的不同取决于修行时的属性。例如，”淅珏轻轻抬指，藤蔓从地面冒出，乖巧的绕在她的指尖，“我是木系，我灵质空间的属性主要就是木。”

        “主要？”小萝卜头眨眨眼，难不成不是单一的。

        淅珏颔首，摊开手心，依次在手心冒出小火苗，小水滴，小冰块等，说道，“这就是原因了。大部分的妖和人都会主修一个方向，毕竟那就足以艰难。但部分成仙或成神的人，他们却是多系，灵质空间属性也就丰富。”

        至于她，同样是将修炼重心放在木系上，其他的系只能勉强玩到现在这样，化成点实体，极小范围玩下，大范围她就不行了。

        “那您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

        淅珏想了一下，形容道，“木嘛，自然像是森林。”

        其实她的灵质空间还蛮好看的，除去众多的树木外，里面还有一片被树木所簇的星海，墨蓝之中带着点点荧光，如璀璨的钻石散落在上好的绒缎之中。

        这星海不是她后期布置或是规定的，好像她有意识起便在那里，而且这片星空也有些特殊。一般来说，灵质空间作为储存灵的地方，灵只有在主体使用时才会消耗，而她灵质空间里的星空会吞噬她存在里面的灵。

        这就造成了，若是灵丰富的时候倒是无碍，损失便就损失，反之，比如此刻自己本就处于虚弱，灵匮乏阶段，星空再吞噬些，她就更弱了。

        弱到……自己需要靠这外界的吸取灵来，她吃青果就是为了可以快速补充灵，好让灵充盈些。

        又认真的解释一番，见那小萝卜若有所思的离开，淅珏也伸个腰，抬脚出门，正好就见站在门外的无限，似乎是已经等一段时间了。

        当然，作为物尽其用，外加知道机会难得的代表人物——白老，他自然也没放过无限这位天才和劳动力。无限同样被请去教授剑术和修炼。和自己不同，他带的修炼的孩子们都是修金系的。

        或许正好是刚刚提及灵质空间的事，无限也顺带问了些关于灵质空间和空间系的问题，好在所问的淅珏或多或少的都知道，回答了蛮多，两人一来一回慢慢聊着。

        “……我倒是感觉灵质空间可以被割裂开来，就像是单独提出来，或是分开，哪怕不是空间系的也可以做到。”说到灵质空间是否可分割或吞噬，淅珏摸了摸下巴，眼眸透着认真，“唔，说到这，我有时都怀疑我自己的灵质空间有点问题。”

        无限站住，偏头看向好无察觉的她，神情严肃。

        灵质空间，它对于他们来说是最不能出现问题的，也是不能出现问题的。

        “额，也没什么，就是时常会被吞噬些灵来，就像是裂了个小口来一样。”见他露出正色，淅珏连忙解释，“这个可能关于我们天赋嘛，我也问过我哥哥。我哥哥你总相信吧，嗯，他都说没事。”

        虽然他说的敷衍，但若是真的有事，她哥哥早就急死要求医问药了，可见是没有大事。

        “话说，我空间里的星空可漂亮了，比老君的星夜湖还要好看哦。诶，没法带你看，有些可惜。”淅珏叹口气，扬起头看着下山的太阳，转了话题，“还没问无限你的小屋修的怎么样了！”

        无限没有回答，只是一笑。

        看着眼前的房子，淅珏难以置信的看向无限，她没有想到无限居然按照自己随手画的图纸建成了，而且还把自己随口说的风水问题也都留意了。

        “那图纸……”淅珏问道，她可记得图纸是当时在皇宫闲暇时画的，后面她就随手放在桌子上了，“桌子？！”

        等等，她好像忘了什么。

        无限掩唇清咳一声，眼底藏着笑意，“嗯，是放在我的桌子上了，而且我也很喜欢。”至于风水的事，自己去请教了白老些问题。记得当时白老看完后大呼“妙”，直说学到了不少，要把图纸借走。好在看在“打不过”的分上，白老表示等他盖好之后在说的。

        对上无限的眼眸，淅珏发现了他潜在的腹黑，她可记得清，那桌子分明是自己所用，怎么会好端端的变成他的了。

        “我借你的。”无限说颇理直气壮。

        淅珏没法反驳，好像是这样，那时自己是跑去找无限玩来着……

        总之，翻过这页，这设计图反正就是为无限准备的，过程嘛不重要，结果是好就行。

        “似乎还差一点什么？”淅珏看了一会儿，觉得似乎缺了什么，于是问道。

        “屋后的树。”无限站在淅珏身后的位置，微前倾的身子，柔和的眸中盛满着她，手轻握住她的腰侧，在耳边轻轻说道，“这点，可以交由你来帮我吗？”

        主屋与树，一前一后，相伴而立，如她，亦如他。

        淅珏当时设计时，就存了一点点私心的便是这相伴的树。如今，小心思被他点出，淅珏微转过头，与他相视。

        风穿过他们之间，彼此眼里也只有彼此而已。

        淅珏眼眸弯起，就像一只勾人的小狐狸一般，偏挪一点点视线，笑着答应道，“好。”

        伴随着她的答应，手握上他的指尖，两人相握的手抬起，悬在土壤之上，屋后与石壁相接壤的空地出冒出一绿芽，几个呼吸间，绿芽抽出枝叶，一点点拔高，再一点点粗壮，最终停留在恰好与屋顶略高的位置停下。

        “如何？”淅珏一副求夸奖的表情，自己虽然更多的操控藤蔓，但催生树木这方面也不差哦。

        揉揉她的发顶，无限被她的小表情可爱到，眼底含着笑，“很棒。”

        听到他的夸奖，淅珏反倒是有些害羞埋在他的颈间，忽然一下就变成无限熟悉的白团，被无限眼疾手快的揽住托在胸前。

        “淅珏？”无限顺着她柔软的细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她和之前相比好像小了许多。

        淅珏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蹭了蹭他的脸颊，眼睛慢慢闭上，接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是睡着了，无限淡淡的笑了起来，抬头看着这催生出来的大树，想到白泽之地中央的那棵大树，怕不是都是淅珏的能力吧。

        “不是哦，白泽之地的大树可是淅珏的父母，上代白泽的手笔。”虽然和淅珏有着紧密的联系吧，老君出现在树下，抬手感受了一下这棵大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原想着回答下淅珏所求的问题呢。”

        跟着无限坐到和屋相连的亭中，老君托着下巴，偏头视线落在抱着淅珏的无限的身上，笑着说道，“最近忙的很，就先告诉你，你再告诉淅珏的就是。此外，还有一事……”

        竹叶沙沙，掩住交谈，只能见到一直抱着淅珏的手慢慢攥紧，无限眼眸一暗，克制的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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