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黑暗中的实验室

结束了路上发生的插曲，二人重新向着内殿的方向前进。

共同经历了这样一番磨难的卫向初和末白，在彼此心里对对方都有全新的认识。

于是话匣子便由此打了开来。

一个是从另一个世界偶然而来，似乎忘记了原本一切的旅者。

一个是因臆想而来，实际上已经度过漫长岁月的法术造物。

两个有着截然不同经历的人开始一言一语地攀谈起来，仿佛就连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都因为这样的攀谈，而变得轻快起来。

“哎~原来你是为了榛言小姐和菲尼克斯小姐之间的关系，才冒这个险的......”

“也不全是吧，我个人也欠了那家伙一点人情，再加上我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才说服了他们，让我冒这个险的。”

“可是你这样不会他们为你担心么？”

卫向初耸了耸肩，对这个疑问不置可否。

“但我必须去救她......况且【瑟雷尼亚】现在孤立无援，我也需要为他们寻找其他盟友，这样才能增加对抗皇女和剧团的胜算。”

末白若有所思。

“其实......我们也不认同皇女殿下的一些做法，但自从母亲大人消失以后，姐姐和家族里面的大家都需要‘法术力’来继续生存下去。所以才......”

“我知道，放心，我不光会帮你们摆脱那群人的掌控，还会根据线索，找到你们的创造者和女皇的。”

“吾主......”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向提出一个请求。”

“您请尽管吩咐！”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毕恭毕敬的......而且，称呼也可以不用那么的正式......”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卫向初挠了挠头，回答道：

“你看‘卫向初先生’这个称呼我觉得就挺好的。”

“但是这样的话，就显示不出你是我的‘主人’了。”

“这一点很重要吗？”

卫向初觉得很奇怪，却发现末白瞪着雪白色眼眸，朝自己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怎样的称呼合适？前提得是不能像‘主人’这种带有等级色彩的。”

末白也转动脑瓜想了想，又无声地搀着卫向初走了一段路后，突然灵光一闪道：

“那我以后称呼您为父亲大人怎么样？”

咚——

这个回答直接让身体本就很虚弱的卫向初直接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到了污水当中。

“能不能......再换一个没那么直接的叫法......”

被慌里慌张的末白重新扶起来后，卫向初尴尬地请求道。

“唔...那、那我以后喊你哥哥可以么......”

末白显然被卫向初刚刚那一下“夸张”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所以这一次语气小心翼翼了很多。

说实话这个称呼卫向初其实也不太敢接受，但他想到这样下去，少女指不定还会想出什么更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称呼，遵循“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原则，他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同意。

“那以后就请继续多关照了，向初哥哥~”

“是......”

卫向初默默叹了口气，在心里开始琢磨起出去以后，怎么和坚珏榛言他们解释这个“妹妹”是怎么来的。

小澈听了以后估计也会闹的。

“怎么了？”

“没、没啥，继续赶路吧，感觉我们在这个下水道转悠了快大半天了。”

卫向初岔开话题，这让末白环视了一圈周围，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值一条幽长的通道上，虽然四周时不时还会传来的类似魔物的低吼，但像之前那种“惊惧兽”挡住必经之路的情况，还没有发生。

“如果按照我记录的信息的话，应该不出一个时辰就能看到出口了。”

话虽如此，但卫向初透过各项技能的感知，发现前方依旧是探不到不边际的黑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说道：

“那我们先休息一下，走了这么久了，我有些累。”

“好~”

见卫向初喊累，末白立刻就近将他伏到了一旁的石阶上坐下，嘴上还不忘关切道：

“身体好点了么？哥哥。”

“与其说是身体怎么样，倒不如说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想到是灵魂已经被分出去了一半的缘故......这种感觉也可厚非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还在贴在卫向初身旁的末白立刻耷拉下了脑袋，沉浸自责当中。

为了让这个“妹妹”彻底走出来，卫向初决定破天荒地动用一次自己的“权限”。

“‘从属’末白——！”

“啊？是！”

“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从今以后不许再想关于我把灵魂分给你的有关事情！”

“是——！嗯.......？怎、怎么这样！哥哥你前面不是还说不会动用这个权限的吗！”

“哈哈哈哈——”

末白雪白的脸蛋突然多了一抹红晕，腮帮子也因为气愤的情绪而微微鼓起，让卫向初看了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更可爱了几分，不由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唔！你笑什么！我、我可是有在认真为你担心！”

“抱歉、抱歉，只是觉得你这样的表情太过可爱，所以一时忍不住......”

卫向初说着，又忍不住用手拼命摸了摸少女的小脑瓜，却遭大了后者赌气式的连续捶打。

“坏人，就知道捉弄人！”

“哎哟、哎哟......轻点、轻点......”

咻——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

就在二人还沉浸在嬉笑打闹的氛围中时，从他们的前方突然毫无预兆地刮来了一阵强烈的“法术力”冲击，虽然不可视，但却让他们的身体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唔——”

“好、好强烈的冲击......”

两人瘫在地上缓了很长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然后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收紧气息，开始向着冲击刮来的方向摸去。

随着摸索的进行，他们受到的冲击次数越来越多，强度也越来越高，这让二人在忍耐前行的同时，也不免在心中升起了问号。

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频繁强烈的“法术力”？

因为一般的魔物或是亡灵，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换言之，在这几乎无人踏至的黑暗地带，居然有了除卫向初和末白以外的其他人。

那会是谁呢？

两人同时带着这样的疑问，无声地前进。

直到在遭受了数十道“法术力”冲击之后，终于在幽暗的前方处，瞥见了一抹光亮。

“向初哥哥......那是......”

“不要发出声响，等靠近了看清楚了是什么再说。”

卫向初用气和末白解释完，便和她一左一右分开朝光亮处摸去。

咻——

同时又是一阵无比强烈的“法术力”冲击呼啸而过，二人只觉全身像是触了电一样，变得麻痹了起来。

“不行，这样还是不行——！”

却很快又听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那是......

待到卫向初费力爬到光亮边缘位置，将头探出的时候，他发现又是一处通路尽头的开阔地带，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大量形态各异的仪器，其上束缚着或生或死的魔物和人类，死者经由仪器连接着的线缆，向外迸发着一圈又一圈的“法术力”冲击，生者则不断发出属于它们独有的阵阵哀嚎。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是一座用于进行某种残忍实验的场所。

原来这个下水道里面，那么多的残肢碎肉，还有残留的“法术力”是从这种地方来的......

卫向初带着这样的想法看向了对面爬着的末白，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不是特别清楚。

那这就代表着，这个实验室是近期才建立的。

疯狂的“法术力”让卫向初的一些常规法术无法正常运作，也就无法侦测到里面内部的情况。

所以摆在他面前的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自然是就此作罢，带着末白继续向着内殿的方向前进。

二则是继续停留在这里，探听虚实。

两个选择各有各的利弊，卫向初权衡再三，最后决定还是选择继续观察一下情况。

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实验室有着比较重要的情报。

为此他不得不又和末白一同，忍受着越发猛烈地“法术力”冲击，为了不让少女在这个受到过多的伤害，他又爬了过去，将其揽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肉体充当屏障。

“向初哥哥——”

“——嘘，再坚持一下，应该马上就会结束了。”

末白当然清楚卫向初此时的身体状况，但无论自己怎么拒绝和挣扎，都被自己的主人紧紧抱住，无奈之下，只得含泪依偎在他的怀中。

冲击最后正如卫向初所判断的一样，持续了一阵以后便中止了下来。

“继续啊——！停下来做什么！？”

而那副老态龙钟的嗓音，又随之响了起来。

“洞、洞翼剧团长......这些实验体身上的‘法术力’不够再启动一次了。您看是不是.......”

“就没了？连我面前这俩也是吗？”

“他们还有不少。”

“那为什么不继续？”

“分剧团长大人，这些从【伊捷】还有【析米克】家族搜刮来的仪器，必须得平衡每一台的‘法术力’施放频率，否则容易造成整个线路的损毁。”

咣当——

只听一声踢踹声，声音又再怒道：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总剧团长和贵族那边可是给了我们准期的！要是耽误了，我们【骸隆团】要怎么交代！？”

“团长大人请息怒！”

“属下认为，当务之急应该立刻把情况汇报给总剧团长和剧作家大人，请他们定夺！”

“同时要求其他分团继续协助，提供更多的实验体！”

七嘴八舌的建议声后，是一阵沉吟，随后又是一声长叹。

“——哎，你们说的也是，虽然我想的带着成果再去见二位，但想来这座王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话说回来还是要全团上下齐心协力啊~”

“那这么说......”

“我改变主意力，留几个人看着还有气的实验体，剩下的人整理一下实验成果，和我一起回去汇报。”

“是——！”

这番话无疑告诉了卫向初和末白，他们一探究竟的机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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