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四十八章

顾阎姮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莫莫拉着华凌躲在自己屋里不敢出来，院子里只有两只狗狗在迎接她。

        砂糖橘如今已经是只成年姑娘了，只是依旧不稳重，它有着躁动的灵魂，能带着她漫天飞舞。

        另一只是她从叶邱那接回来的萨摩耶泰山，本来它和枇杷都是养给袁新迎玩儿的，但是狗狗的运动量太大，她的心脏受不了。

        她在院子里和狗狗玩儿了一会儿，感叹还是家里舒服，顺便发了个朋友圈。

        朋友们的聚会邀请又铺天盖地的发了过来，她一一拒绝，休息了一下午。

        第二天是景鸿新酒店的开业剪彩仪式，她早上在院子外遛了狗，回来打扮一下就出门了。

        上车后她低头翻看秘书准备的发言稿，余光里能看到司机小吴总是瞄着她。

        “你有话就直说，弄得好像很怕我一样。”

        小吴可是能在酒桌上把她灌醉的人，什么时候都不敢说话了。

        “刚才，门口，后面就是……”

        “刚才大门口我出来的时候有人在后面的树荫下偷看我，你是想说这句。”顾阎姮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帮他说完了。

        “也不是，是车里的人……”

        “车里的人是祁星回，他看我一早上了，我早就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没事了，老板您继续。”小吴松了口气，语气欢快起来。

        祁星回从顾宅外离开后就直奔月琰，十一点多才开完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吉莉安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对面的投影开着。

        他的眼睛下意识的就看向放有他和顾阎姮合影的抽屉，确认它的锁还完好无损后才看向幕布。

        结果视频里的人还是顾阎姮，祁星回发着低烧的头脑卡了一下。

        “真漂亮啊这女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岁了。”吉莉安的注意力不在祁星回身上，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你的前老板这么美，你没和她发生过点儿什么吗？”

        “我哪能够到这么高层的人。”祁星回马上调整状态，完全不在意的回复。

        “这个项目的后续我们又能插一手的地方吗？”

        “这是什么？”祁星回走到办公桌旁。

        “你怎么回事，敌情不了解清楚的吗，景鸿与旅游局的全新全面合作，叫做‘长灯明项目’，这家君瑶酒店的翻新开业就是开始，之后还有更多的景区开发，新项目的落成，这要是让她办成了，知名度和利润都是数不清的。”

        “要弄这个项目了吗？”

        “当然，这可是和政府部门的合作，没看一个酒店的剪彩都有直播吗，关注的人太多了，无论她们办成还是搞砸，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为什么不‘帮帮她’呢”

        “可以，如果你想的话。”

        “我当然想，想的要疯了。”她的嗓音随着语气的变化而变得尖锐。

        吉莉安看着屏幕里的女人，那种莫名的愤怒将她包围，其实她都没见过顾阎姮，但是爷爷说她应该恨她，那她就恨她好了。

        直播结束，吉莉安起身离开，路过祁星回时停住，看他脸色很不好，表情也是明显的不在状态，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是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听说你病了我很着急的，可是你那个刘经理说你在同学家，我过去不方便，我才没有去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谢谢。”祁星回的眼神还望着对面，画面定格在君瑶气势宏伟的新大门上。

        “那就好，你先工作，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好多天没见了。”吉莉安的嗓音恢复成了她日常撒娇的甜美样子。

        “不了，好多天没有来公司，工作太多，最起码要做出点成绩才能和小姐共进晚餐。”

        祁星回已经回过神，用吉莉安最喜欢的方式拒绝了她，果然，她笑的开心的离开。

        “那我等你哦。”她在门口挥手。

        祁星回也对她挥手，顺便摆出个魅力十足的微笑。

        等到门彻底关上，他迅速收回笑容，打电话让刘经理过来。

        刘经理如今就像他的另一个大脑，他带着能搜集来的所有“长灯明”项目的资料进来。

        祁星回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几遍办公室，确认没有窃听器后才开口。

        他确实没有关注这个项目，他之前的精力都在敷衍总部生物公司的合作，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选了新目标。

        “生病的事做的很好。”他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夸了刘经理。

        “小事，我不可能让她得逞的。”

        “这个项目你怎么看。”

        “这整个开发计划都是早就签好合同的，别人没有任何机会抢走，但大部分都没有开工，关注度高带来的弊端就是不能出一点差错，公关也绝对不能出问题，老头那边看中这个就是想制造问题，从民众的关注和舆论先造势，我觉得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是供货商那边，有可能混入些劣质材料之类的。”

        “盯紧点，别让她发现异常。”

        “放心吧。”刘经理拿着祁星回刚刚签好的文件出了门。

        “长灯明”现在有的信息都是些介绍，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但是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整个项目的野心，被人盯上也是正常。

        但他也相信景鸿敢这么高调的宣传，肯定也有完备的防御措施。

        祁星回很快就翻完了文件，注意力又回到了幕布上的君瑶。

        可能是他对这里的感情太深了，所以才会在吉莉安面前失态。

        他曾经在这家酒店的顶楼和顾阎姮度过了数不清的夜晚，他至今都能完整的回忆出这个包房的格局，家具店摆放，甚至主卧的衣帽间里挂了她的几件衣服。

        回忆真的很长很长，回忆里的每一幕又都是那么清晰。

        剪彩仪式结束后，顾阎姮又和旅游局开发部的领导吃了饭，招待了已经抵达北京的合作方，安排好所有人后已经是旁晚，她精疲力尽的瘫在酒店经理室的沙发上。褚香带着助理将她们私人的东西都带进来，之后就让助理下班了。

        “怎么样，回公司吗？”她走到沙发边，伸手摸了摸顾阎姮的小脑袋。

        “回什么公司，都几点了，我今天哪也不去了，一会儿就在楼上睡了。”顾阎姮把身上的贴身西服外套扯下来扔到一边，大热天里穿这么多就是酷刑。

        “邢晓菲在周围抓住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都带到她那了。”

        “让她去处理吧，仔细一点，这次整个项目都不能出错。”

        “那你早点上楼，注意安全啊。”

        褚香离开几分钟后，顾阎姮慢慢爬起来，她揉了揉脸，今天笑了一整天，嘴角都僵硬了，她果然不适合这种虚伪的场合。

        她现在想马上泡在浴缸里，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可是她在这里坐了很久都没有动，君瑶酒店是她家最初的第一座酒店，用她奶奶的名字命名，这次将它作为“长灯明”项目的大本营，她也是拿出了很大诚意的，酒店从内到外的翻新全部由景鸿独自出资，并长期用作招待项目合作商。

        但是这个翻新不包括顶楼她的包间，她告诉经理无论如何都不要动她的那间房。

        翻新结束后经理告诉她那间包间都没有人进去过，但她却至今都没有打开过门。

        她又不可控制的想到祁星回，就知道在背后偷看，问心无愧就过来和她直接说啊。

        可能是气愤带给她了直面回忆的勇气，她拿起自己的东西上了顶楼。

        回忆随着门的打开涌现，顾阎姮迈进去，好像穿过了四年的时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所有在预想里充沛的情感都不会在现实中表现，顾阎姮进门后看着熟悉的陈设也没有什么波动，刚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她犹豫着走过去，往里探了个头。

        “你可算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累的不行，已经给你放好水了，过来泡澡吧。”

        是华凌。

        顾阎姮松了口气，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脖子，带着她穿着衣服一起倒在了浴缸里。

        “啊你干什么，衣服啊。”华凌最害怕顾大小姐突如其来的热情。

        “你真是太贴心了，我好爱你啊，所以我们一起泡澡吧。”

        晚上顾阎姮躺在舒服的被窝里，翻看着明天的工作安排。

        “二小姐你明天穿什么衣服啊？”华凌从衣帽间里探出个脑袋。

        “找一件宽松的，舒服的，方便行动的，千万不要西装之类的。”

        “这个项目还要你亲自去监工啊？”华凌很快找出一套衣服走进来拿给她看，“这件怎么样。”

        “可以，再找一双舒服的鞋，和大一点儿的包包。”顾阎姮把手机放下，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小姐你还是回顾宅住吧，一个人在外面多不方便，也没人照顾你，要不我和莫莫去公寓和你一起住吧。”

        “不行，公寓和家里都离项目现场太远了，这个工程不能出一点差错，我得自己去盯着，明天顺便找找附近有没有住的地方吧。”

        晚上顾阎姮在华凌的按摩下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在现场和第一阶段“雏天”项目经理开会时，邢晓菲的调查结果发了过来。

        她作为公安部门安排的本次巡逻队长，昨天在君瑶周围抓到了六个行踪可疑的人，今天全部调查完毕，排除了五个人的嫌疑，有一人的网络ip与几年前景鸿报案的黑客攻击的ip一致。

        “你怎么看这件事？”顾阎姮把案件报告递给项目于经理。

        “网络黑客到现场围观，还表现得鬼鬼祟祟，这种概率太低了。”

        “还真是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这人就是个替死鬼，不用理。”

        “那我们之后的工作？”

        “当然是照常进行，我会怕这些虾兵蟹将，正好借着这次曝光度这么高，把一些潜伏着的杂质都清理干净。”

        “放心吧，我会安排明白的。”于经理的工作能力还是不容质疑的。

        “你在明，我在暗，陪他们玩玩儿吧。”

        顾阎姮开完会后就着手开始找房子，她在地图上仔细观察了好几遍，才想起来曾经在一个御天景别墅区里预留过一动面积很小的别墅，距离景鸿和“雏天”都不远，还很低调，注意的人不多。

        她行动迅速的派人去收拾屋子，又运了很多行李过去。

        晚上八点，孙家明抱着存钱罐在小区里遛弯，平时寂静的院子里今晚多辆货车进进出出。

        他站在自家门口观望，发现所有的车都停在了他的邻居，那个不曾露面的老板门前。

        “罐啊，我们出息了，要和老板做邻居了。”

        第二天是周六，孙家明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坐在阳台上吹风，路上来来往往的邻居基本都面熟，但有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个在七月穿着连帽衫的女人拖着个行李箱，牵着两只狗狗一路小跑到离他家最近的那栋空房子，开门进去了。

        她转身拉行李箱的时候孙家明看清了她从帽子里飘出来的白色头发，他一拍大腿，激动的已经想好了从祁星回那里敲诈点儿什么。

        他特意喝了杯水，清了清嗓子，给祁星回打电话。

        “hello我亲爱的老祁，上午好吗。”

        “忙着呢，什么事。”电话里传来嘈杂的交谈声。

        “兄弟，大事，你先想好怎么感谢我我再告诉你。”

        “有话快说，没事我挂了。”

        “诶诶诶，沉住气啊，你的小宝贝，正在我家隔壁别墅住，刚刚带着狗回来，看着搬来的东西数量，有可能是常住啊。”

        “你哪个家。”

        “你太抬举我了，我在北京就这一个家，你在这醉了三四天的那个家。”

        “知道了，我一会儿回去。”

        “我得收房租……诶！”

        祁星回已经挂了电话，留给孙家明的只有忙音。

        “这大兄弟太着急了，沉住气啊。诶不对，他要是搬进来，把他小宝贝追回来，我岂不是要看他们天天秀恩爱，这也太伤人了吧，算了，罐罐啊以后我们俩要相依为命吃狗粮了。”

        顾阎姮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敌方”可检测区域，正在收拾屋子。

        她昨天已经和褚香安排好，最近，至少“雏天”完工前，她都在这里办公，这里地理位置很好，能快速回到景鸿总部，并且能实时监测工地现场，方便的很。

        她为此批发了大量的方便面，还拒绝了华凌要跟来的请求，两人在家发生了激烈的辩论，最终各退一步，她带来了一个做饭阿姨，是从香港调过来的，完全的生面孔，但是要下个月才能到。

        这栋小房子这有两层，加起来也没有顾宅到一个卧室大，但是经过她摆摊式的填充，也显得很温馨。

        新家第一顿饭，顾阎姮奖励自己开火做饭，一碗奢华加肠加蛋加菜的，方便面。

        吃完饭后等到天黑下来，她带着砂糖橘和泰山出门散步，没有走远，几乎就是在自己家周围转圈。

        “看到了吗，这位拉着两只狗转圈的，女神。”

        祁星回和孙家明并排趴在二楼窗口往下看，目睹了顾阎姮遛狗的全过程。

        “砂糖橘都长这么大了。”

        “对啊，这多这么多年了，你说这小狗子还能认出你吗？”

        祁星回没有回答，他看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窗口。

        “怎么样哥们，近吧，虽然这个屋子的窗帘都拉上了，但你也能通过缝隙知道开没开灯。”

        “这和偷窥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叫偷窥呢，这楼和楼之间就这么近，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能怪你，也算是关系邻居嘛，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区也是景鸿的，亏我之前废了好大的劲去抢，早知道就直接和我们顾老板要了。”

        “对啊，你去。”

        “我去什么。”

        “你去和她联系啊，关心关心你的老朋友，兼邻居。”

        “大哥，你追女朋友还是我追啊，这种事可没发代劳。”

        “我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可能会挨打。”

        “你咋混这么惨。”

        祁星回给了孙家明一个“我就是混得这么惨”的眼神。

        “行行行，我去，我明天就去，为了我兄弟的幸福！”

        周天上午，顾阎姮在找她昨晚随手一放的文件夹，翻遍了整个客厅也没看到踪影，烦躁的坐在门旁边的地板上，就听到门外稀稀疏疏的声音。

        她昨晚就听了不知哪个邻居唱了一晚上的《心太软》，耳塞都隔绝不断的噪音，最后还是把整个头藏在了泰山的毛里才勉强睡着，就是今早起来差点憋死。

        “这破房子的门和墙都不隔音”，她愤怒的拉开门，想看看是谁在她家门口说话。

        大门前不远的小花坛边，坐着个背影胖胖的男人，他身边一个老奶奶递给他一个创可贴，又念叨了几句小心啊才离开。

        男人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回头，顾阎姮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顾老板！”孙家明呈惊讶状，很大声的喊了一句。

        顾阎姮马上对他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挥着手让他进来。

        孙家明抱起身边的小猫，跟着她进了屋。

        “你怎么在这？”顾阎姮拿起沙发上的衣服让他坐。

        “我住这啊，这是你家，那我家就在隔壁，不到一百米。”

        “你，眼光不错。”

        “顾董，你跟我透个底，你自己住这栋是不是风水地段好。”

        “什么东西？”

        “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周围人都说，这栋是楼盘老板自己留着住的，都没售卖，风水宝地。”

        “你在哪听说的不靠谱的东西，怎么这么迷信，想哪去了，我留着这栋是因为面积最小，规划的那个不长脑子的，非要弄一个小面积，但又把小区打造成面对高精尖人群，那种人不喜欢小面积，卖不出去所以我只能自己住。”

        “那我那栋呢？”

        “面积第二小的，本来我打算让我哥来住的，但是搬家前他们告诉我卖出去了，我还挺意外，没想到是你买的啊。”

        “原来我打拼了这几年的积蓄，买的是别人不稀得要的房子啊。”

        “你这话对楼盘老板说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在乎了。”

        “不过你已经很厉害了，从创业到买房，才几年啊，多的是人买不起呢，你第一套房就扎进高精尖了，多牛啊。”

        “结果还是被自己老板骗了。”

        “这怎么能叫骗，你这么脆弱啊，那要不然我把钱再转给你，孙总。”

        “不敢不敢，顾董太抬举了。”

        “你怎么油嘴滑舌的，早上喝油了吧，你刚才在门外干嘛呢？”

        “找猫啊。”孙家明把存钱罐从怀里抱出来，小猫咪灰头土脸的。

        “这么小的猫能从屋里跑出来，你有没有用心养它啊。”顾阎姮这才看到他还带着只小猫，他这不靠谱的样子惹怒了她。

        “今早想打扫下卫生，倒垃圾回来忘关门了，谁知道刚才还睡觉的它就跑出去了，我一路找到这儿，腿还被石头划了一道，路过的阿姨让我小心。”

        “哎别动，给我给我。”顾阎姮看他大手一挥就呼到了小猫的脸上，赶紧把它抱过来。

        “它太小了，动作要轻一点儿。”

        孙家明看着女人低头小心的给小猫擦脸，心里一面给存钱罐道歉，刚刚给它脸上抹了一把土真是太委屈它了，一面又感叹老祁对自己前女友果然很了解，用小猫咪就能引诱上钩。

        “姐，你最近有空吗？”

        “怎么了有事啊？”

        “我过两天要去上海参加两场同学聚会，去几天，正好今天碰见你了，就把存钱罐放你这养几天呗。”

        “它叫存钱罐啊，长得确实挺像的”，顾阎姮摸了摸小猫胖胖的身子，抬头问孙家明，“什么同学聚会你还要去几天。”

        “我高中不是也在上海吗，就高中一波，大学一波，室友什么的还得单独凑一局，这不就要好几天吗。”

        “那要是今天没碰见我怎么办。”

        “那就得找个宠物店寄养呗，说实话那地方我都不放心。”

        “我你就放心？”

        “当然，以前老祁经常和我说你对小猫小狗多好，你看你这狗子养的多好。”

        顾阎姮摸着存钱罐的手停了下来，孙家明说完话也停下来摸泰山的手。

        他把狗狗抱在胸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口，

        “姐，提都提了，我能再问问你最近有联系老祁吗？”

        “我联系他干嘛，他不是你的好哥们，你的同学吗，你们不联系？”

        “我现在找不到他人啊，这次同学聚会也联系不到他，老师还在群里问他在哪，他也没回，完全失踪。”

        “那我更不知道他在哪？”

        “可你们之前不是还复……合了，吗？”

        顾阎姮一记眼刀瞄向孙家明，他马上怂了，

        “听说，听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复合过，但又分开了，所以现在没联系。”

        “别难过别难过，是我多嘴，没事没事。”

        但顾阎姮的话匣子被打开了，她这一个多月除了过生日时和何夕旸倾诉了一回，剩下都在自己消化，心里憋了很多想说的不知道和谁说。

        四年前祁星回离开后她就找过孙家明打听，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两天她和孙家明说了好多两人之间的事，而孙家明也不亏是女性之友，给了顾阎姮很多安慰，他们俩的友情也是从那时开始发展的。

        所以现在的他依然是很好的倾诉对象。

        “其实我到巴黎之后就后悔了，明明我们之前就是因为不信任对方，吵架，然后说了分手，就真的分开了，那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我后悔了很久，总想要弥补，但是这次依然是这样。”

        “我觉得你们俩就是缺少沟通。”

        “可是那个女的我之前也看到了，什么人能好几年的单独在一起吃饭，还追到北京来，我不想骗自己。”

        “你看这就是不确定的猜测，坐下来好好说一说，把自己心里猜的问出来，很多事就都解决了，还有你们以前的什么他爸他妈，你们在不在一起，因为什么的，都没有多大误会，讲明白就好了啊。”

        “我才懒得解释，我从来没解释过什么。”顾阎姮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别扭的嘴硬。

        “每个人都有为了喜欢的人改变的时候，何况你那么爱他。”

        孙家明表面镇定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实际心里也没底。

        看她不说话，他就接着问，

        “你，还爱他吗？”

        顾阎姮把存钱罐放在沙发上，起身把泰山从孙家明怀里抱走，把他往外推，

        “走走走回你自己家去，猫放我这，你赶紧走。”

        孙家明顺从的出了门，在关门前喊了两声谢谢啊，喜笑颜开的回家。

        “兄弟，想知道一手信息吗，拿出你的诚意来。”孙家明神神秘秘的凑到祁星回身边，朝他伸出手。

        祁星回没有理他，只是把被自己揉的皱巴巴的靠垫藏到了身后。

        但孙家明就是再吊着他的胃口，怎么也不说，还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你的飞机票我给你报销，来回的，还有聚餐的请客费。”

        “大方！”孙家明狗腿地凑近他，小声地传递信息，

        “追，放心大胆的追。”

        “什么？”

        “人家也喜欢你，就是别扭着不好说嘛。你就放下你的面子，别总是在她背后看了，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

        孙家明之后说的废话祁星回都没有听，他脑子里只有一句“喜欢你”在回荡。

        两情相悦，最是欢喜。

        “诶，同学会你真的不去？”孙家明已经换了话题。

        “不去了，不能让吉莉安有可能联系到更多和我有关的人，你也千万要防着她，一旦她联系你或干扰你的业务，不管是什么，都马上通知我。”

        “放心吧，我老孙铜墙铁壁，谁也透不进来。”

        祁星回没有把他的计划完整的告诉孙家明，但他们多年的默契已经能看明白对方的想法，无须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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