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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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顾阎姮反常的早早醒来，身上已经被清理感情，清清爽爽的，一具火热的身体贴在身后，严丝合缝的没有空隙，熟悉的手臂穿过腰间，横在胸前，手掌伸开垫在她的脸下。
就着这个舒服的姿势，她搂着怀里的抱枕，回味昨晚的荒唐。
看起来突兀，但实际上又顺理成章的发生，简单的碰撞勾起最原始的火焰，没有假意迎合与试探，只是单纯的交融，甚至不需要语言的表达。
但她没有任何后悔和懊恼的情绪，平静的接受自己冲动的后果，甚至还带着些欣喜。
要是一直这样也不错。
祁星回从久违的美梦中醒来，一睁眼就感受到身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已经有些麻木的手掌心感觉到微微的痒，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
那是她的眼睫毛在眨，扫过手心的触感。
祁星回轻轻一偏头，吻着她的侧脸和耳朵，她的钻石耳钉昨晚没有摘下来，一下扎在他的嘴角，一下又顶在她的耳后。
顾阎姮被弄得发痒，她转过身压在了祁星回身上，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即使是几年前她也没有这么热情过，意外的火焰再次烧起，等到她终于听见了响了一天的电话声，已经是下午四点的事了。
“喂”，她张口嘶哑的声音吓得莫莫以为她又被绑架了。
“你干嘛去了，打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我都要报警了你知道吗！”
“我没事，你直接回国吧，我之后回去。”顾阎姮艰难的从身下翻出被子盖在身上，又把腰上的胳膊推了下去。
“不是你在哪儿……”
电话里激动的女声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莫莫在酒店里狠狠的把手机摔在床上，心里骂着自己是个傻子。
她在哪，她还能在哪，是谁一出现她就完全不需要自己了。
莫莫脱掉小外套上床补觉，她觉得自己太不清醒了。
另一边的顾阎姮更是不清醒，她迷迷糊糊的又翻身睡了过去，抱着刚才压在身上的那条手臂。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眼前一颗头压在上半身，胸前传来酥麻的触感。
她先是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发，然后猛的往下一伸，冰凉的手贴在他的后背上，故意地在上面游走。
祁星回抬起头，把他发红的嘴唇又印在她脸上。
“诶呀快起来，不要了。”顾阎姮推着他躺在身边，半撑起胳膊，
“起床收拾一下，我们去和叶邱吃个饭。”
“嗯”，祁星回嘴上答应着，却没有行动，他的眼睛上下的瞄，在昏暗的房间里，顾阎姮亮白的皮肤依旧发着光，两人贴合在一起时细腻的触感还在手心，
祁星回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把她压向自己，在她耳边说，
“最近又喝血了？怎么这么软。”
此时的沙哑最为性感，但顾阎姮吸取之前的教训，十分冷静的用手堵住他的嘴，
“对啊，昨天刚喝过的，还喝了不少。”她迅速爬起身，拿起衣服走向卫生间。
可祁星回还是跟着挤了进来，他扯着她的衣服，□□着上半身，
“和以前比怎么样？”
顾阎姮看着他胸前大小不一的印记，脸颊少见的红了红，
“这得多尝尝才能知道啊。”
还好这家酒店的浴室不大，空间不够他们施展，叶邱才在半个小时后就等来了包裹严实的两人。
“谁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啊，和我在这装什么装。”他鄙夷的看了眼顾阎姮脖子上的丝巾，明显是刚从包包上拆下来的。
“你知道什么也不代表我有裸奔的爱好，不爱看别看。”
叶邱对于两人带着可疑痕迹同时出现丝毫没有意外，他应该是见识过顾阎姮曾经的崩溃次数最多的人，她也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哭天抢地，哭到他有很多次都想冲到祁星回那把他绑回来。
而且他想不通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怎么能说分就分，比他这个不谈感情的都决绝。
但他也是最了解顾阎姮的，这女人表面上优柔寡断思前顾后的，实际上最是果断，，目标一直都很明确，想要的不想要的，算得清清楚楚。
可能这男人是她唯一没有控制住的变数。
不过他对祁星回也没什么反感情绪，反而两人关系不错，曾经也经常一起吃饭喝酒。
于是没什么寒暄的，三人有说有笑的开始喝酒，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喝空了三瓶。
顾阎姮因为被祁星回管着，只喝了两杯，还是她自己偷偷干杯的，祁星回自己倒是喝了不少，但他酒量一向很好。
剩下的都被叶邱自己干了，他一手拉着顾阎姮，一手拉着祁星回，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像极了她二伯过年喝多了还要指点江山的样子。
他比划了几下就栽倒了，顾阎姮趁机抽回自己的手，祁星回扶住着他让他趴在桌子上。
一道甜美的女声传来过来，顾阎姮回头，看一个标准的萌妹子站在桌子旁，眼里含着担忧。
可惜顾阎姮这么多年日语水平没有丝毫进展，并且由于工作忙碌，已经将看动画积攒的基本用语忘个精光。
两人用手语配合塑料日语散装英语比划了很久，最后还是姑娘掏出包里的车钥匙，顾阎姮才明白，
这是叶邱现在的小女友，来接他了。
看着这最多刚成年的小姑娘，顾阎姮在心里骂着叶邱不干人事，嫌弃的扯着他的领子。
可是这姑娘看起来十分宝贝他的样子，自己走过去扶起了叶邱，搂着他往外走，拒绝了祁星回要帮忙的手。
顾阎姮结完账出来就看到妹子用湿巾擦着他的脸，眼睛里甚至有泪水，那眼神充满着慈爱，她只在苏旸犀的医院里那些刚生完孩子的妈妈眼里见过。
“这啥情况啊？”她走到祁星回身边小声问他。
“可能遇到真爱了吧。”祁星回拿过她手里的包包，正要离开，却看到妹子用手机翻译了一句话，
“可以告诉我他家的地址吗？”
好家伙这看起来也没多亲密啊，顾阎姮把祁星回推到后排叶邱身边，自己坐在副驾驶指挥妹子开车。
她让她去的是叶邱一直以来的住宅，没有那么私密，但足够私人。
离他家越近的地方越让人熟悉，这里附近的地都被叶氏陆陆续续的买了下来，，，，，，，，，，，，，，，很多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停车后，一栋更加眼熟的小别墅出现在祁星回眼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小跑着出来，和祁星回一起把叶邱扶了进去。
进门后祁星回发现屋内的装修与之前也完全一致，除了多处很多家具，和居住过的痕迹。
妹子跑着进来，扑倒叶邱身边帮他换衣服，祁星回出了屋子，看到顾阎姮才摇摇晃晃的走进来，还打着哈欠。
“我们今晚就在这住吧，太困了不想走了，祁总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她看这祁星回靠近就直接栽倒靠在他身上，下巴抵在他的胸肌上。
“你的安排就是我的安排。”祁星回直接抱起她，手托着她的腿和臀部，在女佣的指引下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明显不是间客房，女佣打开门，说了句日语后就离开了。
祁星回大概翻译了一下，应该是说顾小姐平时来就住在这里。
顾阎姮趴在他肩膀上傻笑，被放在床上后就卷着被子不起来。
祁星回从柜子里翻出睡衣和卸妆水，把她出门前化的两笔眼线擦干净，又拖着她去卫生间洗漱。
忙完了所有两人看起来都精疲力尽，一同摔在床上后顾阎姮却比刚才精神了不少。
她搂着祁星回的脖子，在他耳边笑，
“在别人家就好好睡觉吧，晚安。”
然后翻了个身滚到了墙角。
祁星回看着她还笑得微微颤抖的小身子，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长臂一伸，把那小小一坨又拦进怀里，手掌贴在了她的胃部。
“晚安。”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不到两个小时祁星回就醒来了，别墅里已经全部熄灯，一片寂静。
他怀里的顾阎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一边趴着，脑袋藏到了枕头下。
他悄悄翻了个身，脸朝向窗外。
这件卧室在一楼客厅的正上方，从窗户往外看的景色完全相同。
八年前，他也曾经在这里看了半宿的窗外，曾经在一楼，现在在二楼。
可能是深夜人的思维会更加感性，也可能是太过相同的场景让人触景生情，祁星回开始回味两人这再次相处的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明显能感觉到顾阎姮和他一样，都有些逃避曾经，不说不提不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不在乎。
如今他好像依旧没有任何决定权，但这次他甘之如饴，怎么样都好，他都不会再离开，无论如何，他都会解释清楚。
给自己打完气，他好像不甘心一样，转过身再一次把顾阎姮搂在怀里，很快睡去。
他没有看到她有些颤抖的眼皮和睫毛。
第二天祁星回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床边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怀里抱着只小猫。
“小姑父，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陪我玩啊。”
这是叶邱的妻子上田秋序的女儿，当年她妈妈生她前就在日夜祈祷，千万不要长得像她爸爸，可惜她完全就是她爸爸的翻版，以至于她出生后就被孤零零的扔在一旁。
上田的父亲爷爷来医院看她，却没看到孩子，所有的问话都被一句“孩子死了”挡了回去。
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叶邱的妈妈去世了，这在叶家的传统里有生命传承的寓意，所以叶邱对这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小姑娘产生了怜惜的感情，和上田一商量，将她带回的中国，交给他曾经的保姆阿姨照顾。
并且给她用阿姨的姓氏起名为“袁新迎”，没有告诉她妈妈是谁，彻底与上田家断了关系。
如今袁新迎快八岁了，这个父母皆为日本人的小孩依旧认为自己是中国人，是叶邱的女儿，只是没有遗传到他混血的基因，更不会说日语。
在她很小的时候祁星回经常带她玩儿，但等她记事开始，他们就在常住上海了，祁星回实在没想到她能认得自己。
“圆圆都长这么大了，时间好快啊。”祁星回坐起身，把小姑娘和小猫一起抱在腿上，她扎这一个松垮的朝天辫，一看就是出自顾阎姮之后，这种辫子他曾经在何湘和头上经常看到。
“我都长这么大了，你才回来看我，我都有新朋友枇杷了。”袁新迎把怀里的小猫举起来给祁星回看。
这是一只十分漂亮的狸花猫，大眼睛里透露着智慧，一看就不是傻白甜。
“它好漂亮啊，多大了。”祁星回握住小猫的前爪，回望着小猫咪盯着他的眼神。
“这是小姑去年养的，之前卿卿也去世了，她难过了很久很久，才养了枇杷，它可厉害了呢，什么都能吃，还会抓老鼠，上次它和大飞两个一起抓住了三只大老鼠！”小姑娘的表情十分骄傲。
时间已经这么久了啊，卿卿都不在了。
“大飞是谁啊？”祁星回觉得自己现在想要了解顾阎姮的生活，只能从袁新迎下手了。
“它是小姑养在家里的大鹅，大白鹅，特别凶，不过顾清载喜欢它，还不怕它，可是太奶奶说他总在我去上学的时候对着大飞说我的坏话。”
祁星回暂时没有理顺这话里混乱的人物关系，但他抓到了更重要的问题。
“今天是周三，你怎么没去上学啊。”他记得何叔叔说过她在北京上学。
“因为我又去医院做手术了，爸爸说让我最近休息。”
有一条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长伤疤从她的衣领里蔓延出来，她的心脏处有一块不正常的凸起，那里包着厚厚的纱布。
“我们出去吧，小姑和爸爸，还有个不认识的姐姐都在外面。”小姑娘一直都特别乐观，和别人提起自己的病情也是安慰别人不要哭，她现在觉得自己让小姑父伤心了，所以立马转移话题。
“好”，祁星回揉揉眼睛，抱着袁新迎和枇杷一起出了门。
客厅的氛围比他想象中更复杂，老管家站在大门边，叶邱坐在单人沙发上，那个年轻的女孩低着头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
而顾阎姮面无表情的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发呆，虽然祁星回看出来她是在放空，但她现在特别像是硬要拆散小情侣的霸道恶婆婆。
“爸爸”，小姑娘小声的打破沉默，
客厅里的三人同时抬头站了起来，叶邱接过女儿小心的抱着，顾阎姮抱着枇杷，把祁星回拉倒一边。
路过那个女孩时祁星回瞄到她眼睛红红的，手无足措的，看起来十分局促。
“怎么了？”他贴在顾阎姮耳边问她。
“圆圆上个月又做了手术，一直在家养病，今早春央陪她玩儿的时候把她摔在了台阶上，虽然只磕到了膝盖，但是叶邱发火了，我怕吓到孩子让她去屋里找你了。”顾阎姮迅速总结了一下，更多的注意力在袁新迎身上。
祁星回也看着袁新迎，小姑娘乐呵呵的拍着她爸爸的脸，笑容里看不出异样。
“孩子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没有碰到上半身，而且圆圆很配合，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会说的。”
眼看着叶邱越说声越大，顾阎姮让祁星回过去抱起袁新迎，带着枇杷又回了二楼。
在小姑娘的卧室里说了一会儿话，她就睡了过去，负责随时检测她睡觉时有无异样的护士走到她身边照看她，两人轻声离开，在楼梯口对着叶邱比了个“嘘”，回到了顾阎姮的卧室。
“圆圆最近一直在日本吗？”祁星回想起小女孩睡着后皱着的眉就心痛。
“对，以前在北京，但是叶邱现在的工作都在这里，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叶邱变了很多。”
“确实，以前谁也想不到他能那么细心的照顾孩子。”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想以前那样，他和他老婆根本不见面，平时毫无交集，自己过自己的，找对象生孩子都不管对方的，和单身没区别。”
两人你一嘴我一句的聊着叶邱当爹后的变化，直到顾阎姮的肚子叫出声。
他俩从前天晚上开始就都没吃过正经饭，如今饿的不行，楼下的氛围又不太和谐，两人外出觅食。
接下来的四天，两人白天陪袁新迎玩儿，晚上在酒店火热，两边的公司都催了好几次后才回国。
回公司后顾阎姮又恢复到了她的“阎王”人设里，手起刀落，不留情面，面对周群和褚香的调侃也完全无视。
但下了班之后就恢复到了曾经的样子，笑的时候梨涡里藏着能融化你的蜜糖。
她已经不在景鸿附近的公寓住了，而是用五分钟决定了一处离月琰不远的大平层，高价买下了顶层。
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明同居，但是两人黏在一起的时间比各自上班的时间都长。
顾阎姮这边她再三贿赂带求着莫莫不要告诉家里人，而莫莫就算再不高兴也是向着她的，只能妥协。
而现在最开心的就是刘经理了，祁星回从终日的低气压中解放出来，看着他的笑容刘经理觉得自己都要爱上他了。
他在心里感谢了一万遍顾阎姮，想着今天周五，下班就去大吃一顿放松一下。
但愉快的心情只保持到下午四点，他和助理在窗口吹风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被黑衣保镖拥簇着的不速之客。
刘经理一路跑到祁星回办公室，也没看他正在干嘛，气喘吁吁的开口，
“老板，吉，吉，吉莉安来了。”
祁星回扔了手中的钢笔，往向桌子上他和顾阎姮的合影，咬咬牙，还是把它收到了抽屉里。
一楼直达总裁办的电梯畅通无阻，不到两分钟吉莉安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我的天啊这里的路真是很复杂，还好我练了中文。”
穿着粉色套裙的女孩摘掉墨镜，吩咐保镖在门外等候。
刘经理自觉低着头出了门，没有看女人一眼。
吉莉安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笑意盈盈的看着祁星回开口，
“最近好吗，有没有想我。”
她的口音是标准的外国强调，但是却意外的流利。
“一切都好，公司不用担心。”祁星回用英文回答她。
“可是爷爷昨天发了很大的火，他说你这已经连续亏损一个月了，办事很不利。”
“中国的市场没有那么好打入，如今要和最大的公司合作，只能放弃些利益，先打出知名度。”
“可是我们都知道，目的不是公司。”
两人对视着，心里思考的事情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好啦，我也知道这不简单，所以特意申请过来帮你，惊喜吗？”
“惊喜。”这次祁星回用中文回答，但语气丝毫没有惊喜的样子。
“那我们出去吃个饭吧。”女人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挽住了祁星回的手臂。
刘经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纠结的抓着头发，他虽然是景鸿培养出来的人，也心向顾董，但是他也答应过祁星回，在计划成功前绝对不和顾阎姮透露任何信息。
正当他趴在桌子上装死的时候，电话响起，是景鸿负责和他对接工作的姚新。
当年两人是景鸿的同期，关系很近，这几年分开工作也没有生疏，
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打断她的话，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拖住顾董，让她今晚都在公司。”
“你疯了吧，谁敢啊，我也没有理由啊，而且她下午都不在公司啊，据说有应酬，之后肯定就直接回去了。”
“那我们也不用对接了，等死吧。”
晚上十点多，祁星回终于陪着吉莉安吃完了晚饭，出了餐厅后以她路途遥远需要休息的借口将她送回酒店，之后马不停蹄的往顾阎姮家里赶。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走到客厅，看到落地窗前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屋里酒气很重，但当他走到她身边时却发现不是她喝的，而是一瓶酒洒在了地上。
“快起来，酒粘在衣服上不舒服。”
“你看对面的灯光，有时亮有时暗，每一个窗口都是不一样的人生。”
这栋楼的位置有些奇怪，平底拔起一栋高层，还是顶级配置的大平层，号称一栋楼就是一个小区，面向的都是顶级住户。
但它对面却是个中档配置的老小区，虽然楼层也很高，但是与它形成强烈的对比，一面里的人夜夜笙歌，他们所有的烦恼都像是矫情和没事找事，而另一边的人们生活里只有柴米油盐，家里从老人到孩子都需要照顾，连停下来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顾阎姮回来后就盯着对面某一家的窗口，窗边是个小学生的书桌，孩子从六点多一直坐在那里写作业，期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进来过。
她看到父亲生气的拍着桌子，母亲连着撕了几页的作业本，爷爷在孙子哭的时候过来安慰，奶奶总是在父母最为激动的时候进来送水果。
现在小孩正趴着抽泣，手里握着的笔使劲戳着桌子，突然又扔了出去，狠狠的推了一下书桌，哭着跑了出去。
他家楼上的邻居是一对小夫妻，或是小情侣，两人正站在窗边，随着电视里的人物起舞，其实他们一看就不会跳舞，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爱。
“你说，楼上的两个人以后会不会变成楼下这样。”
“可能吧，但这都是自己选择的。”
“也会有过后悔吧。”
“这就不是外人能评价的了。”祁星回捡起倒在地上的酒瓶子，却被顾阎姮抢了回去。
“如果知道以后会后悔，那现在就做出改变不好吗？”
饶是祁星回现在大脑不清醒，也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他下意识就要解释，
“今天那个女人是……”
“和她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改变，无论好的坏的，真是从始至终，一个样。”
“所以你现在，想干嘛。”
“我糊里糊涂的过了快三十年了，一直随心所欲，我觉得没有人能反抗我，我想干嘛就干嘛，可是这样一点儿都不快乐，我也不快乐，别人更不快乐。”
“如果你说以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但我不想听，你也不用说。”
“你不要总是逃避。”
“对，我就是习惯性的逃避，在叶邱家那晚我就是想着，即使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永远误会着，也好，只要我们在一起，不是，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
顾阎姮拿着酒瓶子在地上敲，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传来回声，过于刺耳，她又开始敲自己的腿。
“可是我为什么要把姿态放的这么低，真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吧，反正你也有别人，我更不缺人追，两散了不好吗？”
“不是你的姿态低，是我在争取你……”
“你拿什么争，即使你有了现在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我随便找一个有点儿家底的富二代都强的过你，还是你认为我找不到人结婚生孩子，会一直等你？”
这话说的十分的绝情和伤人，在她夸过青春期那道叛逆的坎之后就不怎么说话。
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里每一寸空气都令她窒息，她想马上离开这里。无论用什么方式。
祁星回被说的愣住，但顾阎姮还在继续，
“我今天特别，不正常，刚才我在地上洒了这瓶酒，想的是祭奠我们曾经的过往，但是这太矫情了，我自己都恶心，不要提了，还是算了吧。”
她拿起钥匙，穿着一身被酒精浸湿的衣服，匆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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