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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8

        体育课,当代大学生永远的敌人。

        并不是像初中、高中那样,老师站完队列之后随便搞点排球、网球、羽毛球又或者投篮,分发完器材教完基础动作之后,就美其名曰自主练习实际上是自由活动让大家散开。

        而是非常冷酷而且不许偷懒,甚至还要考试的——

        啦啦操。

        青春!欢乐!彩球!这才是最属于你们的样子!!这是老师第一节课的开场语。

        精神洋溢的女性体育老师扎着看起来会让头皮有点痛的高马尾,站在队列前方,非常热情地朝着大家喊:“来!动起来、动起来!展现一下你们的活力——”

        “先来热热身吧!跟着我准备动作~一、二!”

        跟老师的热情行程鲜明对比的是她面前的学生们,一个个动作僵硬宛如刚出土三天的木乃伊。

        在这里应当有花见声情并茂的呐喊:相信我!每个午觉都没睡就被拉来上体育课的人都是这种状态!!好生生一个准备运动都能跳得群魔乱舞——

        而老师似乎早就习惯了,她像瞎了一样完全没看到下面的学生们歪七扭八的样子,脸上笑容分毫不减:“好,同学们状态很不错!接下来我们来拉伸一下!”

        先是一番插腰摇头晃脑,紧接着开始拉腿。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花见差点转成一个呼啦圈,而且动作难度已经逐渐超出了她认知中人类能够达到的范畴——开玩笑吧!到底谁能够一只脚跪地一只脚脚尖后勾,然后左手撑地右手抓住勾起来的那只脚尖啊!!

        以前体育中考的时候,坐位体前屈满分15厘米连及格都拿不到,只能靠教官通融才过了的钢板人·花见狠狠抓狂。

        而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她旁边的同学轻轻松松勾起脚,动作是那样的优雅高贵而迷人,犹如雀鸟展翅、天鹅仰颈。

        ……而我就是天鹅旁边努力扑腾的一条咸鱼。花见面无表情地想。

        她决定再试一次,于是艰难地伸手想要勾到自己已经非常努力勾起来的脚尖。

        可…恶……完全、够不到……!!

        “小花见,身体有点僵硬哦?”五条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坐在半空中晃荡着腿,语气那叫一个欠揍。

        用不着你说……

        花见磨了磨牙。

        她继续努力够自己的脚尖。

        “好啦~好啦,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拉伤的哦?”五条悟一下子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来!花见同学~跟着五条老师做。这样拉伸,嘿呀……!”

        花见被他突如其来一瞬的正经震惊了一下,心里“难得这家伙还有点老师的样子”的感慨还没升起来,就看见五条悟原地蹦了蹦,像模像样地在地上左压压腿、右压压腿,两条竹竿一样的大长腿岔的老开,又像个扔飞饼的运动员一样甩了甩手,那样式不像是做准备活动,而像是村口拌水泥的杀马特精神小伙要去进行一个“这·就·是·街·舞”的battle了。

        要是其他人能看见他的话,这家伙应该早就被保安叉出去了吧……

        花见有些无语地想。

        拉伸终于结束,老师开始教这节课的新动作了。五体不勤、四肢不协调到像刚长出来的花见跳得手忙脚乱,在跳错第四次并被五条悟狠狠嘲笑了之后,花见终于……终于佛了。

        我佛慈悲,阿门。感谢这个世界,感谢五条悟,你让我明白了人类的忍耐度是没有极限的。她面无表情甚至想当场高歌一曲“希望之花~不要停下来啊!”

        花见整个人完全垮掉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五条悟不禁玩心大发:“呀~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小花见这副模样不拍下来真的好可惜呢——”

        见她巍然不动如老僧入定,不论怎么样都不还嘴,五条悟无聊地“切”了一声(花见:你还切!!),又晃晃悠悠把视线转向别的方向。

        正直下午,天气很好。体育馆高而阔的穹顶遮住了过分刺目的阳光,没被遮去的部分透过高墙上的窗洒进室内,甚至可以借此看见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

        隔壁大二的班级在跳华尔兹,伴着轻柔悠扬而婉转的、换个说法就是“娘们唧唧”的音乐,男生们两两一组搂在一起,一手抬高,另一只手礼貌而不失分寸地搂住对方的腰。

        在带班的女老师:“好,走~好,走~”的打节拍声下重复着踮脚、跨步、转圈圈。

        他们的表情是那样的僵硬和强装冷静,那样的镇定又彷徨无措。五条悟在旁边看着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脸被主观替换成虎杖悠仁和东堂葵。

        (以下为想象对话)

        东堂葵:“噢,我的挚友,你想起来了吗,初中那年我们制霸全市之后,也曾在这样的下午如此恣意地奔跑和跳跃——!!”

        虎杖:“喂,等等,别……我没有啊!我没有!!”

        五条悟:“噗……”

        又跳了两步,他们转了一个圈,拉着的手松开又重新握紧。这一次,两个人的脸变成了臭脸ver的夜蛾正道和乐岩寺老头。

        不需要言语。

        夜蛾正道:“……”

        乐岩寺:“………………”

        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正在艰难地跟着老师学新动作的花见忍不住扭头望了他一眼,看见他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在心里嘀咕:这人怎么回事,咒术师都是这样吗,看人家跳华尔兹也能笑得那么开心……

        隔壁班的男生好像又失误了,一个人踩到了另一个的脚,两个人一起“吧唧”一声摔到了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扶着对方的肩膀,两个人四目相对那叫一个含情脉脉。(……)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更猖狂了。

        “……”花见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

        五条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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