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塘

八月，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黄.色.的太阳，一片淡的近乎透明的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
  金色的光芒热烈的照着下方一片潮湿的泥泞，任凭阳光多么的耀眼也透不进下方那绵延数十里绿意的林群，远远望去，多的是一番黑的.幽.深。
  此时，在一条大约三米多宽的崎岖小道上，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青年身形忽高忽低的漫步走向森林的.深.处。
  小路的两旁是无数相距极近的自然生长的树木，大树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也极似暗绿色的海底，令一丝阳光也极难.透.射.进到那两旁的.幽.深.中。
  饶是一个人再怎样的波澜不惊，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情也会随境而动。
  越靠近了越是期待，犹记得那个时候和那么七八个伙伴也是这样去那里的。
  所不同的是，幼时的他们走向大塘的路上，身影会在这条布满了坑洼的泥路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
  现在也不由这样引流灌溉农田，这些坑洼基本都被填上了。
  自从离开村子向东边走了将近三里路进入林中，再漫步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朱嘉终于来到了清塘脚下。
  望着那终于略显亮光的大塘顶部，朱嘉心中的那一番被寂静压抑的情感才有所缓解。
  双脚依次在旁边涓涓溪流流过的光滑白石上.摩.擦，糙.去鞋上已经有半寸来厚的泥巴，上面还订着好多杂草。
  等几块大烂泥没了，一下就轻.爽.了。
  他沿着那一条沿清塘盘旋而上的干泥小路慢跑而上，身旁闪过五彩缤纷的小.花.小.草，还有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
  他面前的这一株藤蔓上就叮着一个蜻蜓。在他脚步靠近了些，它立即飞远了些。
  到了顶部还用了他七八分钟，在清塘顶部一处用石头垒成的堤坝旁，丝丝溪流从石头的.缝.隙.中悬空流下。
  一股潺潺的水声像在山间拍打着乐器。
  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青年额头.布.满.了汗水。
  站着顶部环顾四周。就好像在山上俯瞰这辽阔的天地。
  好远的地方，那一片平地上有他家乡的小村落，也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包含了他童年最快乐的时光，还有那帮人。
  此塘周边遍布着茂密的花草。
  身旁是一座数仗宽的的堤坝，一道道朱红色铁锈从坝顶延伸向下，显然它已经很久没有开过，铁索都锈在一块了。
  清塘内部，一条蜿蜒崎岖小路通向清塘内部，其实说是小路，也就是草势相比其他地方薄了一些。
  六年的时间悄然流逝，对家乡的眷恋始终没有改变，长大后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都习惯了。
  看向大塘内部，水漫上去的地方遍布各式各样的水生植物。
  红.的、黄.的三色堇、小.雏.菊.满塘遍野，热烈而又奔放的长着。
  足有半米多高的钢菊.树.上，隐约可见上面叮着数十只天牛。
  青色的.液.体.在钢菊草裂.口.处.流.出。
  而在旁边一簇簇足有半尺来长的荨麻草上遍布着尖顶荆棘，草.身.分.叉.处，一个个蜻蜓叮在上面。
  在塘体中.心.的是那片直径两里左右的荷花丛，遮挡住了大半个湖面，水底下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了。
  每年九月，清塘中央的一大片荷花开放，香气整月萦绕在大塘周边。
  每到这时，村中就会一大群七八岁到十七八岁不等的男生、女生结伴来到大塘。采摘莲花，顺便也为自己摘下一大株莲蓬。
  以景物所忖染，清塘应是一番清.澈.中透着.缤.纷.的.绿.意。
  很多来到清塘的人，或老或少，看到的都是.绿.中.透着.淡.淡.的紫.色。
  尤在冬季，当清塘中大多数植物都已经.凋.谢，中央依旧若隐若现的萦绕了一圈.紫.色.光晕。
  在秋季枯水时，清塘的边缘多的是干裂的泥土，而中央则是直径两里左右的小水塘，完全没了夏季那.汹.涌.似.海的滂.湃。
  这时村中的男人便会成群结队的来到大塘捕鱼摸虾。
  而在这之中不乏像朱嘉这样八九岁的小孩在河中跟着摸摸小鱼小虾，毕竟水不深，大人也就容许他们在边缘玩玩。
  ……
  此时，在寥无人烟的大塘边缘的田埂上，一个看起来渺小无比渺小的身影伫立在那儿，好久没有动静，似乎在细细的品味着这自然里的胜景。
  要是有人靠的近了一些看他，就会发现此人的目光里.萦.绕.了一片紫色火焰，好像前方真有这样的事物。
  那万物复苏的大塘周边，似乎风都停在这一刻，蝶儿不再翩翩起舞。
  寂静的似时空都在这一刻凝固，或许是惊叹于清塘的宏伟与壮丽。
  那天空中还真的多了一丝流光溢彩的紫色光芒。
  很容易让人产生对这个浩渺自然界产生敬畏。
  他看向大塘中央的眼神，那原本清明的眼神在转向清塘中央时隐隐有紫意闪过，一下又迷茫了目光。

  下一刻，青年不顾一切的沿着陡坡向大塘中央跑去。
  在一段被腾状植物交.叉.缠.绕.的陡坡旁，他目光也看到了常青藤上缠绕的三条碗口粗的体表为红青绿交叉的大蛇，眉心处只是微动，只一瞬间，眼前的大蛇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但朱嘉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很平静的走过那段陡坡。
  路上杂草丛生，将近两个多小时的艰难蜗行，在顺利的游过了那一段足有五米多深的浅水区，到达了中央，就这样沉稳的游到了中央任凭身体下沉，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溺水淹死的可能。
  在大塘中央上空也不知多少次的日月交换，一场场大雪落下而后又不断的消融，那大塘中央始终没有异象产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在大塘中央一个青年就好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飘在里面，始终匀速的下沉，有缕缕微弱紫光滋润着他的全身。最终汇聚在他的神.魂.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形一顿。
  而在此瞬间，只见一片手指般大小的极强紫光完完全全的.融.，入.，了.他的.身.体。
  几乎同时，周围一切的事物就好像浮光掠影一般。
  ……
  在一片足有数十里直径的椭圆形大塘边缘有一个一米八多一些的青年走下来了大塘。
  青年就这样走向远方的一段房屋群，心里觉得挺满足的。这么多年在外面一直想回来好好看看。
  就算他长大了，清塘还是那样的雄伟，就是这儿的人都快要走光了，那种物是人非的寂寥出现在心头，就有点太过寂静，让人心里觉得有些.悸.，动。
  ……
  “清塘还和以前一样吧！”
  二叔在菜园里锄地呢，看到朱嘉走过来，也停下来休息一下，他滴着锄头柄，就觉得总算轻.松了一点。
  “没多大变化，和我以前小时候去一样。”
  朱嘉回道。
  老家还是那个老家，村庄上的建筑大致还是六年前走时的样子，就是没人的地方杂草全部疯长起来了。
  清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汹.涌，很雄.伟。
  就村上看不到那群熟悉的面.孔.了。
  “自从你们父母这一代都出去闯荡，清塘几乎就没人去了。”二叔叹息的说道，在家乡呆了几年，他也最想过年，儿子女儿都会过来看他，一走又没人了。
  朱嘉总觉得二叔怎么就能一个人在这个村上.呆.这么久，这么多年了这儿都没什么。
  要是他在这儿估计晚上都不敢.睡.觉，这儿跟.荒.郊.野.岭.有什么区别。
  “要是在这边能够开发旅游业，应该会有很多人来这儿看的，我在外面也去过很多地方，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地方。”朱嘉说道。
  二叔摇了摇头：“难啊，县里连火车都没通，哪有人来这里，以后你上大学有出息了，可以把我家乡.搞.出来，这个地方总不能一辈子穷吧，哎。”
  朱嘉知道二叔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总觉得二叔以前是见过世面得，他烧得菜就比外面饭店得好吃多了。
  “今天晚上你就睡你小哥的房间，那可是你小哥结婚的新房，里面没有什么.蚊.子。”
  二叔将抽完得.烟.头.扔到土里去，又开始锄地了。
  “嗯，我记得上次我小哥结婚我因为要考试都没回来。”
  朱嘉有些惋惜的说道，当时要高考，也是年轻啊，很多东西都不是很在意，其实真的应该过来的。
  “没什么，学习重要，以后当上医生，家里谁病了，还是要靠你的。”
  老人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会的！”
  朱嘉说的斩钉截铁的，在学习上他一直都很自信。
  ……
  宁县的天空细雨绵绵，小镇的一间小饭店中，一派中国人逢年过节才有的热闹景象。
  大房间里面，二十多位三十到四十多岁不等的中年人聚在一块，聊的最多的还是事业，很热闹。
  有人在大城市混出了名堂，其实也就依靠着一些.关.系.接了几个大工程，赚了好几百万，连车都是送的。
  从此衣食无忧，人也非常热情，有钱又怎样，还是喜欢这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这种聚餐吃的也很.爽。
  有的依旧就像朱嘉父亲一般平平淡淡的，话也不多，听别人讲，能来也增了点面子，就当见见世面了。
  外围几桌是家族里的.女.人.一桌。
  几个五岁到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在餐桌旁来来回回找吃的，不停的吃着.鲜.美.的菜.肴。
  一位身形明显在众人之中显得正青春但又略显稚气的青年看着眼前电视中伴随着逢年过节般的喜庆歌曲，他也不怎么说话。
  “来，嘉嘉，马上随我去向你的各位亲戚敬酒，拿着这包.烟，等一会敬酒后就.献.烟，记住像我这样拿.烟。”
  父亲谆谆嘱咐着，这些年来，眼神中难得一份.激.动，他混得不好，好歹孩子考上一个还不错的大学，总算有些扬眉吐气了。
  看着父亲拇.指、食.指以及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各夹着一根香烟，朱嘉脸上露出一份疑惑。
  “这个是一份客套，你拿一根.烟给别人，别人就会感觉你小气。你手中有两根烟就不同了。别人还只会拿一根香烟，但在别人眼中你的形象就不显得小气。你现在也是一名大学生，以后无论在学校还是踏上社会你都会遇上很多人，你一定要从中多学一点为人处事的方法。”
  父亲还没等朱嘉问道就严肃的对着朱嘉讲道。
  朱嘉点了点头。
  “这是你外叔，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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