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顾舒意站在姜宁门口，讲林队挑那个小毒贩入手，他果然没什么心眼，一下就被骗住；讲那个黑子狗腿又谄媚，进监狱了还想着女人。

        将事件的经过和结果一股脑地倒给姜宁后，顾舒意突然安静下来，认真看着姜宁，嘴边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我要回去了，要不然林队会记我旷工的。”

        顾警官风风火火，来了又走，只为当面告诉姜宁这个好消息。

        姜宁将顾舒意送到小区门口，目送着顾舒意驱车离开。不远处的喷泉流水清澈欢畅，在阳光下闪出粼粼的光。

        姜宁舒眉展眼看着喷泉，水流很畅，姜宁的心也很舒畅。

        “林队！”顾舒意回到警局，三两步跑到林队面前，站定，向林队敬礼。天生美丽的面庞，带着由心而发的笑容，意气风发的青年，周身散发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身躯颀长的林队，眉宇间带一股勃勃英气。在顾舒意的感染下，林队也多了些接近真相的欣慰。

        但作为队长，林队还是要警醒顾舒意：“别忘了，姜宁还有一点嫌疑没有洗清，行车记录仪拍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姜宁？”

        顾舒意也冷静下来。她猜测行车记录仪中拍到的人，和云府酒店拍到的女人应该是一个。但这要如何证明？看看能不能从宋亦清那里问出点线索。

        启明制药中心里，刘总下来视察。刘依曼缠着刘总：“爸爸，那件事到底是不是姜宁干的呀？”

        刘总眯着眼，寒芒在眼底一闪而过：“大概率就是她！但你想，姜宁是怎么进来的？是公司的李总李志诚亲自招的人。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学老师，谁知道她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刘总知道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性子，故意透露点信息给她，让依曼把谣言尘嚣而上，这样他后续就方便办事了。

        刘依曼没有让人产生一点意外，刘总走后，便稳定发挥，四处宣传自己得到的独家消息，看着着周围人露出惊讶的样子，刘依曼骄傲地扬着脖子，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也真奇怪，总有人会听信从这个谣言制造机嘴里跑出来的话，并且奉为真理，深信不疑。

        林队和顾舒意兵分两路。顾舒意去查与深夜潜入启明的人，在启明制药中心附近找摄像头，说不定哪个监控就拍到了那个不明身份女人的正脸。而林队经验老道，就去审问宋亦清。

        “八月五日晚，你和一个身形很像姜宁的女人去云府酒店开了房。然后转身又去找毒贩买了毒品，剂量很少对吧，反正你只是要把这东西放在试管里，你自己又不吸。”林队转着手中的笔，随性问道。

        “我没有，这是诬陷，肯定是姜宁！”宋亦清握着拳，“是不是姜宁不想承认她和我的事，所以才要这么骗警察？林队你不要相信姜宁，我就是被着女人给骗了。”

        宋亦清没办法不紧张，因为这个人说的都是事实。宋亦清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姜宁。

        宋亦清和姜宁同属一个专业，他很清楚姜宁有多少傲人的成就，自己是远不及她的。所以宋亦清下意识地忌惮姜宁，畏惧姜宁，但偏偏还有些敬佩姜宁。

        林队喝了口水，冲宋亦清摆摆手，语气平常地说到：“不是姜宁，黑子说的。”

        宋亦清脸色发白，他想起了黑子的脸：“不是警官，我根本没有在他那儿买毒品，他在诬陷我，毒贩的话根本不可信！”

        林队皱眉思索：“你和他有仇？他诬陷你干吗？”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这样吧，看你能不能证明和你去酒店的是姜宁，姜宁可是不承认。”

        宋亦清听见这话，稍微放松了一些：“姜宁的话也不能信啊警官，她可是最有嫌疑的人。她身上有胎记，紫色的，就在后背，如果她没跟我那个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林队佯装无奈：“亲眼所见？”

        宋亦清斩钉截铁：“亲眼所见。”

        多亏了刘依曼，启明公司内流言四起。姜宁，连同当初招姜宁进制药小组的李志诚，一下在公司里火了起来。

        李志诚向他的老同学叶兰询问姜宁，收到的是一箩筐的夸赞。这可跟公司内传的不一样。

        现在因为姜宁，李志诚在公司的地位都有些动摇。之前已经决定要他带的项目，现在已经被刘总抢走了。所以他对推荐姜宁的叶兰也有些迁怒和怨气。

        李志诚不耐烦地打断叶兰：“好了好了，别再夸你的大弟子了。现在因为你的好徒弟，我在公司里的地位都岌岌可危了。”

        浓黑翻滚的云层堆积着，迅速转变成灰突突的雨云，天空被云层压得很低。上午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雨云就集聚起来了。冰凉凉的雨水说下就下，急箭般迅速落在，打在人身上，凉得发颤。

        顾舒意从超市出来，拍了拍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外套，撑开刚刚新买的伞，迈向雨幕，继续寻找摄像头。

        “警察。”顾舒意收回证件，“我问一下，这个摄像头是谁安的？”

        顾舒意找了一圈，拷贝回来数十份监控录像。收起雨伞，带着一身寒意回到警局后，一份一份地查，仔仔细细地看。虽然这种方式有些大海捞针，且耗费精力，但顾舒意不想放过一丝丝接近真相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宋亦清已经快要被林队攻破心理防线了。

        “亲眼所见？”林队坐正身体，浑身的散漫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透着严肃，放开震人的气场向宋亦清压去。

        “姜宁的后背根本没有什么胎记，倒是有一条骇人的伤疤。你既然声称不认识黑子，又怎么知道他是毒贩？我刚刚可没有说黑子是谁。”

        宋亦清握拳的手有些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目光躲闪，慌乱无措。

        他现在明白了，原来之前都是骗他的，根本没有什么紫色胎记，那个小警察也不是自己以为的蠢货。我就说聪明的小宁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朋友。

        林队盯着宋亦清：“黑子已经交代了，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宋亦清闭上眼，原来自己才是蠢货，像跳梁小丑一般丢人现眼。再睁开眼时，眼里又闪着笑意。呵，就算抓到我又能怎样？无权无势的小警察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对，是我干的。我在毒贩手里买了点东西，放在实验室试管里了。”宋亦清又托了下他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姜宁，她很聪明，可惜我没能把她送进监狱里。”嘴边的笑慢慢变得邪性。

        “你为什么要在试管里投毒？云府酒店是你举报的？为什么陷害姜宁？”

        宋亦清抬头看着林队，手指敲了敲桌面，也不紧张了：“投毒是因为要陷害姜宁啊，举报当然也为了进行我周密的计划。陷害姜宁当然是想毁掉她咯。哈哈哈。”

        “和你一起去云府酒店的人是谁？”林队皱眉看着宋亦清越来越放肆，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是宋亦清不再说话了。

        顾舒意盯着电脑，一连看了两个小时的监控录像，直到眼睛干涩生疼，也只是有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了女人的身影。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穿了一件较宽松的黑色外套，根本看不出正脸。

        顾舒意有些挫败感。揉眼睛的工夫，就看见林队从审讯室里出来，顾舒意忙站起来问：“林队，怎么样？”

        “他招了。是他投的毒，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姜宁，说是要毁了她。至于酒店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他没说。”林队坐在椅子上，感觉很疲惫。她没想到宋亦清这么快就招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么快就都承认了？顾舒意凝眉思索：“林队，没找到和宋亦清一起的女人，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林队刚想说点什么，金征远来了。

        “怎么样？启明的事查清楚了吗？我看这两天你俩这动静可不小，都到缉毒大队去要人了？”

        林队站起身：“金处，宋亦清招了。他在云府酒店从毒贩手里买的毒品，然后投在启明实验室的试管里了，目的就是要陷害姜宁。但是在此之前，姜宁和他无冤无仇，他的动机不太合理。”

        金征远摇摇头：“哎，小林啊，这人呐，上一秒是朋友，下一秒看你不顺眼，就可能变成仇敌。有时候，恶意是不需要理由的。他招了就行，那就结案吧。”

        “但是金处，我总觉得他背后还有人，还有疑点没查清。”林队显然不赞同现在就要结案。

        “金处长，现在就要结案，恐怕不好吧。”顾舒意说话语气不算好。但顾舒意并不在乎。

        金征远也不在乎顾舒意对他语气好不好。顾家大小姐，他可得罪不起。

        金征远对顾舒意无奈地笑笑：“上面说了，要结案。说是启明的案子拖久了，影响不好。”又颇有深意地看了林萱一眼，“小林，小顾不明白情有可原，但是你可别倔。”

        “行，先这样。”林队接过金征远的暗示，点头答应下来。

        顾舒意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队。她没想到林队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案？她突然有些看不懂林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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