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魔鬼 第一百三十一章:(楔子)与众不同的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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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滨江,秋老虎依旧猖狂。顾红化了点淡妆,看了看柜子里的衣服又看了看窗外正中午的艳阳,内心里几经挣扎还是选了那套不太透气的米色单西换上。不是她不想穿轻快的短装,工作性质要求她有必要给委托人留下一种成熟可靠的印象。
打车来到江北科技大学的西门外,她没有往学校里走,反而是过马路走进那片约莫有三四十年历史的老式社区里。这里隐藏着一家名叫“喵耳朵”的女仆咖啡屋,口味地道,服务体贴,关键是在学生们上课期间这里的顾客通常不多。顾红以前来过几次,感觉非常美妙。她相信那些可爱的猫儿能够帮助伤心欲绝的委托人缓和情绪。她可不希望对方一见面,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开始哭哭闹闹。
“こんにちは!(日安)”
推开门,穿着女仆装的漂亮妹子便笑盈盈的迎上来浅浅鞠躬。两只可爱小猫儿也喵喵的叫着走到她脚边磨蹭。
“こんにちは!我姓黄,我订了楼上最里面的座位。”
顾红回过礼,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一圈,果然客人很少。靠窗的吊椅上有一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再往里面一点,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坐在吧台前的高教凳上嘻嘻哈哈似乎聊着什么有趣的八卦。
女仆妹子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很快查到了她的订座记录。“是的,黄小姐,一直给你留着呢,麻烦跟我来。”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迈着轻巧的小碎步向里走。
顾红走跟在她身后,经过吧台前那对青年男女身边时偷偷冲他俩眨眨眼。两人见了都是会心一笑。这两个人一个叫张炜一个叫罗兰燕,都是他们团队的人,负责这次接触的现场接应。说白了就是万一顾红遇到什么麻烦,他俩要确保把她安全的从这里带出去。
除了张炜和罗兰燕之外,顾红的亲弟弟顾军,同时也是整个团队的负责人,就坐在停在喵耳朵咖啡屋外的一辆旧吉普上。顾红在进店前确认过他已经就位。他承担的是现场监控工作。顾红的手包缝隙里嵌有微型摄像头和麦克风,会把现场情况实时传递到顾军的笔记本电脑上。顾军会以更加客观的角度对委托人做出评判。
来到阁楼上,顾红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顾客。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抱着一只肥猫窝在沙发里懒懒的翻着一本大部头的书。在他的侧面,一位背影纤瘦的洋裙女孩正襟危坐。她的面前撑着一只画架。娟白的画纸张上已然用细腻笔法把那男孩和猫一起打哈欠的样子给勾勒出来。
顾红绕过两人,在阁楼最里面的座位上坐下。女仆妹子根据她的要求展开厚重的屏风把这个区域给遮挡起来。待她走后,顾红轻轻挑开屏风一角向外看,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素描女孩的侧脸。
哇,好漂亮的妹子啊!
平心而论,喵耳朵的女仆妹子已算是清纯耐看,可这个女孩比之还要亮眼,显得更加生动。反观那个男孩,皱巴巴的旧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妹子为什么要选他当模特,不觉得和自己很不搭吗?
看女孩抬眸望向男孩的目光,那是一种只有女人才会懂的,真正愿意接受对方的幸福目光。
我的天哪,难不成还是情侣!姑娘,你怎么想的啊?
顾红微微摇头,暗暗为那女孩不值。不过这都是其次的,她之所以会偷窥他们两个,其实是想看看相隔的距离够不够远,等会儿她和委托人之间的谈话会不会被听了去。好在过不久,素描女孩便完成了画作,挽着男孩的手一起离开了。
***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3点整,委托人几乎是踩着距离约定时间的最后几秒钟来到喵耳朵咖啡屋里。虽然之前也有在微信上联系过,顾红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她本人。
当面前的女人摘下挡住她半张脸的大墨镜,顾红的心不禁一颤。骗人的吧!这样的女人也会遭遇丈夫出轨?那全天下的女人干脆都不恋爱不结婚算了!
不同于女仆妹子和素描女孩那种少女时代的青春靓丽,眼前这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桃花般的面容、杨柳般的身姿,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散发着出经过时间沉淀的成熟女性特有的美和魅,让她不禁连想到一个词——尤物。
仅仅是第一眼,顾红心里都忍不住妒忌。同为女人,年纪相仿的自己与她相差得太远。如果换做是男人,应该把她藏在家里,怜爱她、灌溉她,时时刻刻担心她会不会被人夺了去,怎么会舍得抛弃?
“请问是苏女士吗?”顾红主动站起身。虽然对方已经走到了约定的这个角落,手里还按她的要求拿着本女性杂志作为接头暗号,保险起见她还是要予以确认。
“是的,你就是黄鹂?”女人也是从上到下的打量顾红。
“对,是我,请坐吧。”顾红尽可能显得很随意。“想喝点什么?”
“随便,卡布奇诺吧。”女人撩起衣裙坐下来。
“我要一杯红茶,加奶,少放点糖,再看着上两样糕点吧。”
打发走领路过来的女仆妹子,顾红并不想立即就进入正题。她以前接触过的委托人大多有强烈的倾吐欲望,往往一开口就忍不住哭,使得接下来的沟通变得很艰难。经历多了之后,顾红逐渐养成了先和委托人聊点有的没的,让她平静一会儿,再来谈正事儿的沟通策略。
“都十月了还这么热,让你专程过来一趟,真是麻烦了。”她拿手扇扇风,几分诚恳的说。
“没事。是我在麻烦你。”出乎意料,女人显得很平静。
自从做这一行后,顾红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水平大有提升。她看得出,面前这位苏女士表现出的平静不是在有意克制,她的眼神没有抖动,脸上表情很淡,难道她已经完全看开了吗?
“既然已经见面了。总该可以告诉我的名字吧。难道要我一直叫你‘黄鹂’?”又是一分意外,对方居然先于自己开口提问题。
“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不能告诉你,这是规矩。你要是不习惯‘黄鹂’这个花名,也可以叫我黄小姐、小黄,都可以。”
“可你们却要求查看我还有我老公的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确实有一点。这个我承认”
顾红知道,取得委托人的信任是一个必须面对却很艰难的环节。针对不同的对象,她准备过不同的说辞。苏女士的问题很直接,看上去属于理性类,不如摊开讲。
“你应该想得到,做我们这一行难免得罪人。今年3月我的车就被人给砸烂了。上上个月被两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要不是我喊来了人,天知道会怎么样!”
她说得轻松。这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她现在只要出门都会在最顺手的兜里放一只防狼喷雾器。
看苏女士的表情有所松动,顾红进一步说:“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我们会帮你达成所愿,但我们只是你的影子。事成之后,所有的证据都会交给你,除非你特别要求,否则我们不会留备份。我们会彻底的消失,绝不会干扰你的生活。”
女人淡淡道:“口说无凭,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顾红微微抬首。凭经验,她这时候必须装出即强势又无所谓的样子。“从需求关系上说,我们确实不平等。如果我这么解释之后苏女士你还是没有办法信任我,那你只能另请高明了。不过说句大话,在滨江,这个圈子很小,规矩是一样的,但没有人比我们斗鹅做得好。”
“窦娥!”第一次,顾红看到自己的委托人有了明确的表情。她笑了。“听起来比我还冤枉。”
顾红也笑了。“我们是战斗的斗,天鹅的鹅。寓意女人要想天鹅一样美丽坚强。”
“不错,真是个好名字。”
“谢谢。”顾红自己也很佩服弟弟顾军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名字。
“但你怎么才能证明能够做到我要求的事情呢?你们以前还接过哪些人的委托,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吗?”
“有!”顾红很肯定的说:“我们团队成立三年多了,一年差不多要处理四十起左右的案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们捉不到的奸。”
“举个例子。”
“对不起,这个也不能说。我们有义务保护委托人的隐私。”
“也是规矩?”
“是的,而且是底线。以己度人,你希望以后成为我们团队对外宣传的范例吗?”
“好吧,拿去看吧。”苏女士终于妥协,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茶几上。
顾红没有急着去拿。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女仆妹子端着饮料和点心在往阁楼上走了。等女仆妹子布置好离开之后,她才拿起文件袋打开,里面有两张身份证、两张结婚证、一个户口本、两套房产证。
从身份证上看,苏女士的全名叫做苏倩倩,1976年生人,已经39岁了,不过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擦边,皮肤保养得真好。他老公叫方志坚,1970年生人,45岁。而结婚证显示,两人是97年结的婚,算起来苏倩倩当时才刚刚20岁。
20岁啊!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一个男人,更何况她还那么美!,为什么还是会遭到了背叛?顾红的心为之一痛。
“能说说吗,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是说你老公出轨的事情。”她问得小心翼翼。每当这个环节,她心里其实都很紧张。这个问题就像个导火索,很多委托人听了之后里面就开始哭,开始絮絮叨叨的咒骂抱怨,而她又不是特别擅长安抚情绪。
然而苏倩倩没有,依旧平静。“其实我发现已经有半年多时间了。”
顾红从手包里拿出记事本做笔记,顺便也瞟了一眼包里摄像装置的指示灯是否正常。
“是一个固定的对象,还是招嫖或者一夜情?”
“不我知道有没有叫过小姐。我现在只发现是一个。”
“你见过吗?是同事还是朋友?”顾红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居然能从面前这个尤物身边把男人抢走。
“没有,不过我知道是个学生妹。”
苏倩倩拿手指点了点外面。顾红知道她所指的方向是江北大。
“我老公是学校里的组织部副部长。想从他那里捞好处的学生妹不少。现在的女学生,真是,厉害!”说到这里,她终于是有点生气的表现。
“你怎么确认一定是出轨呢?”
“我偶然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微信,我老公花钱给她买了不少东西,最近他总是找借口加班不回家。6月份的时候他还谎称是开会,带那丫头去了趟三亚。”
丫头?难道不是婊子吗?顾红心里纳闷,此前的委托人百分百用的都是“婊子”、“贱货”、“骚货”一类的词。还真没人说得这么文艺。
“说真的,我很难相信有人能比你还美。”顾红这么说一方面是发自内心,一方面也是安慰她,怕她情绪激化。
苏倩倩淡淡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有句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妻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管你好看不好看,男人要的是新鲜。”
顾红自己也是有过感情经历的人。她觉得苏倩倩这话难免有些以偏概全,但很多渣男确实是这样。见苏倩倩情绪稳定,她花了些时间仔细向她询问她老公方面的情况,包括工作、权力范围、收入、花费、作息习惯、出轨规律等等。再往后就是要确认委托人的最终诉求,以及谈价钱了。
“等我们掌握到切实的证据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当然是离婚!”
一般情况下,大部分委托人都是选择离婚,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希望挽回。不过苏倩倩回答的却是顾红见过的最坚定的。
根据经验,选择离婚的委托人都希望得到一大笔补偿。“你觉得以你老公的情况,你希望他赔你多少?我先跟你讲一下法律在这方面的……”
“不用了!”苏倩倩打断道:“我不要他的钱。我只要儿子的抚养权,然后和他一刀两断,越快越好。”
“可是你们之后……”顾红发现自己没有仔细问过苏倩倩的情况。她是做什么的,收入情况怎么样。
“我可以养活自己和儿子。这不用你们操心。拿了他的钱,他搞不好还会纠缠我。”
“好吧。我清楚了。”在笔记本上记下来,顾红感觉这个委托人还真是和以往的不一样。“那我们来明确一下费用吧。之前我说过,我们团队的收费比较高,起步价是这个数。先付一半做定金。”她先摊开右手手掌,然后左右手食指交叉。“如果三个月都没有成果,我们可能还会要求增加费用。”
“会拖那么久吗?”
“我们从接案起就会开始24小时不间断的跟踪调查。我们的平均办案时长是十三天。你要相信,我们也希望快,这样才能腾出人手做后面案子。不过事情总难免有意外,所以我得跟你说清楚。”
“打官司方面你们也会负责吗?”
“当然,一条龙帮你处理到位。我们老大和法院关系很不错。”
“我再加十万,一个月内帮我做个了断。”苏倩倩说着掏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三十万,密码是六个零。”
顾红有种感觉,苏倩倩一定是彻底死心了,才会如此平静的跟自己说他的遭遇,才会又如此迫不及待要和相伴二十载的男人分道扬镳。她还年轻,她依旧美貌,完全有资本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我们一定尽力。你不反对的话,我们争取在打官司的时候让你老公来出我们这笔费用,至少这样你会省一些。”
“行吧,这都是小事情。”
“还有一点要说清楚,干我们这一行的都不和委托人签合同,这对你对我都好。可以接受吗?”
苏倩倩点点头,看起来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顾红也觉得没啥可问的了。按照惯例,一般都是她提出告辞,这样可以避免让委托人觉得自己被呼来唤去,而且也可以给委托人留点空间自己排解情绪。
“那我们斗鹅就正式接手你的委托了。有进展我会联系你。”说罢,顾红站起身。本来她应该告辞的,可看到苏倩倩那张绝美的脸蛋又一次变得毫无表情,忍不住问:“你真的对你老公,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苏倩倩没有回答,淡淡的,她笑了。
顾红转过屏风,下到一楼。张炜和罗兰燕已经先一步离开。在女仆妹子恭敬的送别中,她走出咖啡屋,顺着巷子走到大街上。随着“滴、滴”两声汽车喇叭,顾军的那辆旧吉普停在了她的身边。她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回头一看张炜和罗兰燕都在。
“难得的顺利啊。”张炜点起一根烟。
顾红承认,单纯从情绪上来说,苏倩倩绝对是她遇到过的最平静最好应付的委托人,整个摸底过程也比以往缩短了很多。但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你们感觉怎么样?”
“能怎么样?”罗兰燕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定金都收了。查呗!”
顾红看了看开车的弟弟。“顾军?”
“还好吧。”顾军目视前方,把车开上环线。“他老公不过就是大学里组织部的副职,没多大能量。谨慎起见,我还是会去政府那边摸摸他的底。炜子,给其他人打电话,晚上八点在老地方碰头,把工作分一下。”
***
苏倩倩啜饮着杯中已经转凉的卡布基诺,目光涣散的看着窗外。黄鹂的最后一个问题让她觉得好可笑。
我对方志坚有过感情吗?有过吗?有过吗?有过吗?
她怎么都不能忘记新婚前的那个晚上,她终于鼓起勇气摸着黑去找了他。那是她的第一次,她羞得满脸通红,赖在他宽阔的胸膛里,从缩手缩脚到放浪不羁。他们亲吻着,撕扯着,纠缠着,索取着,一次、两次、三次,不想撒手,不愿分开,不眠不休。那是她唯一一次的快乐,唯一一次的高潮,唯一一次感觉到身为女人那么幸福骄傲。
她的人,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走出过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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