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侠杀虎

太史弓和闻习出了洛阳城，见无追兵，放慢脚步，闻习问：“太史哥，接下来我们去哪？”

        太史弓道：“洛阳暂时回不去了，去东京走走吧。”

        二人走了两个时辰，风尘仆仆，望见前面沙土飞扬，向路人打听，原来是八贤王赵德芳出城狩猎。

        宋太祖赵匡胤驾崩后，留有二子，长子赵德昭、次子赵德芳，宋太祖赵匡胤与当今圣上赵光义立下誓约，赵匡胤把皇位传给弟弟赵光义，赵光义死后，再把皇位传给赵匡胤的子孙。

        赵光义登基后，封赵德昭为太子，留守京都。封赵德芳为八贤王，定居西京洛阳。

        赵德芳爱把古书读，闲来耍枪弄棒、骑马狩猎，好不逍遥。

        今日，秋高气爽，赵德芳率领府邸兵士，出城狩猎。

        众人追赶一匹野马，赵德芳加快速度，弯弓便射，好家伙，一箭射中马屁上，众兵士吆喝着前去围堵，野马疼痛难耐，飞驰起来，众兵士哪能挡得住，被野马撞翻一地。

        赵德芳加快马鞭，前去追赶，因为赵德芳骑匹千里马，自然快于其他人，不一会只望见人影。

        众兵士中，一人扬鞭追赶，仔细一瞧，是个姑娘，她不是别人，正是永成公主赵卉。

        永成公主是赵德昭和赵德芳的妹妹，性格外向，无女儿姿态，倒有男儿之心。即便如此，身上照样散发着贵族气质。正是：内含蝴蝶兰，外是朱顶红。

        赵德芳追野马到密林处，野马入了林中，赵德芳寻思：“这畜生中我一箭，必定忍耐不了多久，必会倒下，骑马不便入林，我留下记号，先进林中再说。”

        赵德芳下得马来，拴在一旁，提着宝剑，自行入林，他随着野马留下的足迹，一路向前。

        不一时，林中风起，树叶啸啸响起。

        “哥，哥……”后面有人叫道，赵德芳仔细听，是小妹赵卉的声音。

        原来赵卉跟着哥哥赵德芳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

        赵德芳停下脚步，忽听到咆哮的声音，好似参杂着人在叫喊的声音，风在耳边响动，寻思着：“云生龙，风生虎。”不觉身冒冷汗。

        “不好，妹妹有危险。”顿时惊醒，拔腿回跑，狂奔而去，心里担心着赵卉。

        赵卉一心只想寻找哥哥，一点也没觉察身处险境。

        一只大虫缓缓靠近，犀利的眼睛闪出光芒，大虫一跃，扑将而来，赵卉猛然回头，吓得半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扑向大虫，大虫被撞掉下来，这人正是闻习。

        大虫被撞翻，性情大发，咆哮一声，震动山林，猛扑闻习，只见闪来一箭，正中大虫肚子，闻习见壮，抽出赵卉手中剑，刺透大虫颈部。

        见大虫无气，几人松了口气。赵德芳早就瘫坐一旁，腿脚发抖，靠着大树，张口结舌。

        太史弓扶起赵德芳，灌了一口水，赵德芳才缓过神来，他本想来救妹妹，结果看到老虎，自己吓呆了。平时虽然狩猎，但哪里见过大虫。

        太史弓和闻习为何来此？

        原来二人听说八贤王狩猎，本是想凑热闹看看，只因看到赵卉入了林子。

        二位好汉感到好奇，取走八贤王挂在马鞍上的弓箭，便尾随其后，他俩见老虎扑向赵卉，太史弓还没来得及开弓，闻习便先扑倒老虎。

        赵德芳谢了二位好汉，看了看是只公虎，太史弓建议先背昏迷的公主出去，然后再和兵士回来抬猎物。

        太公弓见赵德芳腿脚发软、精神未定，自己便背起永成公主，刚走几步，猛然想起，有公就有母。听了听树叶哗哗作响，环视四周，他把公主交给闻习。

        赵德芳对闻习说：“不论如何，拜托少侠救出我妹妹。”

        闻习点点头，太史弓示意大家蹲下，他紧握弓箭，只听到彼此的心跳。

        突然一声咆哮声，林子顿时静了下来，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太史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望眼过去，果不其然，一条大虫缓缓靠来……

        四人躲在大石后，太史弓是猎户出身，他悄悄拉满弓，大虫越靠越近，手松，箭出，犹如流星般，插入大虫后腿。

        大虫大吼一声，前脚一蹬，刚劲有力，直冲而来……

        太史弓放出第二箭，只因老虎闪现过快，此箭落空。

        啊呀！太史弓大叫一声，不好！

        正在不知所措，树上落下一个白影，一棒打到大虫背上，顺势骑着老虎，一手拉住大虫耳朵，一手抽出腰间匕首，插入大虫颈部，大虫疼痛不已，翻转身体，背上的人慌忙中，坠落下来。

        大虫强忍疼痛，继续爬行，太史弓飞身而出，一个千斤掌打到大虫面门，可怜的老虎奄奄一息。

        太史弓见白衣人是灵幽狂徒张自在，有过一面之缘，寒暄几句，互相介绍，救醒赵卉，坐下休息，士兵赶来，收拾猎物，回到洛阳城。

        太史弓说了一路遭遇，赵德芳赞叹不已，为报救命之恩，请三人留下，好表地主之谊，并告诉太史弓洛阳城自己说了算，朱道然的食客定然不敢乱来，请太史弓、闻习安心住下。

        张自在见识多广，常常讲江湖故事，四人一起切磋技艺、赵卉时常在身边捣乱，闻习一头砸入书窝里，。

        一日，张自在收到漠北来信，拆开一看，八个大字：师父出关，速速回师。

        张自在寻思：“师父闭关完毕，难道是突破了〈无妄神功〉第八层，他老人家成功出关，爱搞排面，难道叫门人弟子回去庆祝？”

        “没这么简单，要么是叫众弟子回去庆祝，要么是南下挑战武林高手。前者倒好，后者麻烦。”张自在想了想，不觉冒了一身冷汗。

        “北方大部分江湖高手皆被师父打败，当今天下能算得上高手的，还有少林掌门普光大师，峨眉派首座司徒法纯，龙虎山一春子张至仁。但这三人不是我师父对手。”张自在来回踱步想着。

        “当今天下能与师父匹敌的是退隐江湖的灵云尊者，他老人家早不过问江湖事，想寻得他更难。”张自在眉头紧锁。

        张自在想了又想，心中忖道：“倘若师父南下挑战各派武林，必然引起江湖骚动，更何况师父与辽国有染，万一对大宋不利，岂不是罪过。”

        张自在来回走着，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道：“不管了，唯一办法找到灵云尊者，万一师父南下，只有请灵云尊者主持正义。我不便出面，还得回漠北，只得请他人传信，不能委托江湖朋友，以防走漏风声，看来只能找一个可靠的人。”

        张自在考虑过太史弓和闻习，但二人是江湖人士，而且与朱府食客有过节，更何况洛阳武林人士众多，容易被盯上。

        张自在来向太史弓等人告别，说师门发来召回令，速回漠北。

        八贤王见是师命，不便挽留，张自在辞别众人，一路向北。

        一小镇，一群人围观江湖艺人卖艺，一个少年扛着米袋，来到人群里，拉着一看客问道：“大哥，今天米市怎么没人。”

        “没看到大家都在看杂艺吗，我们镇难得看到一次，谁还去做生意。”看客不耐烦的说道。

        扛米少年嗯了一声，搔搔后脑，自语道：“娘叫我来卖米，现在卖不出去，怎么办呢？”

        一只手拍了他一下，扛米少年回头一看又不见人，挤出人群外，踌躇徘徊，摸摸怀里，身上唯一三文钱不见了，急的跺脚，说道：“米还没卖出去，自带的钱却不见了。”

        张自在目睹了一切，走上前来，说：“兄弟卖米吗？”

        扛米少年说：“对的，对的。”很是激动。

        张自在抱拳道：“请问兄弟贵姓？”

        “我叫祖英武。”扛米少年说。

        “好的，祖兄弟。”张自在说，“你这袋米我买下了，你看十两白银够不。”

        祖英武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这袋米连一两白银都不值，你给我几个铜板便可。”

        “好的兄弟，我最喜欢诚实的人。”张自在说道，“我说十两便十两。”

        说着把银子放到祖英武手中，一手拿过米来，仰望道：“七师弟，别玩了，下来吧。”

        一个人影跳了下来，手头玩弄三个铜板，问道：“这位兄弟，你掉了三文钱？你看我手头的铜板是否是你的？”

        祖英武道：“我是掉了三文钱，但钱都一样，我不敢肯定你手头铜板是否是我的。”

        梁上君子胡巴道：“我是说你傻啦！还是瓜啦！还是诚实啦！还是……”

        “好了七师弟，别贫了。”张自在打断他话。

        “不好玩，不好玩。”胡巴说着，把铜板还了祖英武，摆摆手离去。

        张自在喊道：“七师弟怎么不问我买米做什么。”

        “你向来行事古怪，想一出是一出，我懒得问。”声音越来越小。

        张自在自我介绍一番，便请祖英武吃饭，点了店里最好的酒菜，祖英武叫吃碗面便可，张自在拒绝了，非得请他吃好的。

        张自在说道：“我一路南来，旅途劳顿，且看镇里无好客栈。如果兄弟愿意，可否让我去你家休息一晚。”

        祖英武道：“我是农人，家里破旧，只怕哥哥住不惯。”

        “只要兄弟诚意相邀，哪有嫌弃的理。”张自在说道。

        “那好，哥哥随我便是。”祖英武道。

        祖英武带着张自在出了小镇，弯了几道小路，翻了一座山，来到一座村庄，进了屋里，请出老母，介绍了一番，讲了今日遭遇，祖母很是欣慰，杀了只鸡，捞出缸里的鲫鱼，去打了点农家酒，在厨房忙将起来。

        饭间，三人聊着家常，祖母见张自在眉头紧锁，时而叹气，时而摇头，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口，

        张自在连忙摆手，叹了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事，如何收到漠北来信，如何担忧武林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心中如何产生的疑虑，该如何应对。

        张自在喝口酒，说道：“见你母子情深，本不想打搅，但想着将来武林会大乱，只有恳请祖兄弟跑一趟。”

        祖英武说道：“我是农家人，不懂江湖事，只怕到时给你办砸了。”

        “你是平民才更好办，只需说是走亲戚，别人不会怀疑。”张自在说道，“你到桃园林便可打听灵云尊者，他归隐前名叫刀如画。”

        “我虽是农人，年轻时听说过刀如画，专杀奸恶之人，”祖母道，“既然如此，英武你就走一趟吧。”

        张自在高兴站了起来，拉着祖英武要与他结拜，祖英武此时此刻也燃起了江湖梦，二人在祖母面前义结金兰，张自在年长三岁，当了哥哥。

        当晚，张自在给祖英武讲了一宿的江湖故事，

        鸡鸣，二人拜辞祖母，来到小镇，张自在给了祖英武五颗松果，危难时刻用得上。二人拜别，祖英武南下，张自在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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