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承——谬

第七章

        “放心啦，谬就交给我好了。”纲手笑眯眯对着大蛇丸摆手，然而面对大蛇丸的眼神，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挂不住了，“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

        “嗯。”大蛇丸答得毫不犹豫。

        纲手：（我现在真想弄死他）

        “你只是去出几天任务而已吧？”纲手摊了摊手，“几天而已嘛大蛇丸，不要这么紧张，保证会帮你把谬照顾好的。再说了，你带谬到我家里来，不就是因为相信我吗？”

        “因为相比的对象是自来也。”

        纲手：···（谬，快拦着我，我想打死他）

        大蛇丸没再理纲手，他对谬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会的，大蛇丸老师。”谬还是一如既往地内敛自持，她面对离别的态度淡然的过分。

        “好了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好徒弟的。”纲手把大蛇丸推出门去，“好好去干你的活就好了，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的。”

        大蛇丸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踏出门的前一刻，他凑到纲手耳边轻声说：“谬晚上会做噩梦，照顾好她。”

        然而，打脸总是来的很快。

        “纲手大人···”酒馆的老板都快崩溃了，“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您还带着个孩子呢！”

        “再来一杯！”纲手很明显已经听不清这句话了，“这一把···赌小！”

        “呦吼，是大呢！”坐在纲手对面的男人揭开盖子，“喝吧！”

        “啧。”纲手撇了撇嘴，毫不犹豫端起旁边的烧酒喝了一大口，“再来再来！”

        酒馆老板是真的要哭出来了，我说纲手大人今天不比往常，您这儿还有个小姑娘呢！

        “没有关系的，您去忙吧。”谬非常乖巧地说，“我自己等纲手老师就好了，您不用在意我。”

        呜呜呜这孩子就跟天使一样啊！酒馆老板感动得一塌糊涂，“那你就好好坐着，不会很吵吧？要吃点什么吗？”

        “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我吃兵粮丸就好，您去忙吧。”还是一样乖巧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回答，谬也不再多说话，低下头开始看手中的书。

        她像个神灵的孩子，无端坠入污浊世间。

        “嗝~没事我还能喝！”谬扶着纲手往她家走的时候，纲手还没有清醒过来。谬的力气不算大，扶着纲手自己也走得歪歪扭扭的，“这一把赌大！”纲手突然胳膊一挥，谬差点摔倒的时候，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宇智波富岳隔着一条街就认出了谬，那头比月光还要清澈的长发，整个木叶村里找不出第二个。“纲手大人这是怎么了？你老师呢？”

        “这孩子是？”一个女人从富岳身后走出，她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孩子。”富岳这样说道，“这是我的妻子，美琴。”

        “您好，我的名字是谬。”谬的声音轻柔，但充满了疏离之意，美琴看着这个孩子，内心涌出叹息。这也难怪，宇智波曾经用着自己的写轮眼去窥探这个孩子的过去，虽然最后是一无所得，但这孩子再不肯相信宇智波，一点也不能责怪于她。

        “姐姐！”美琴怀里的小男孩突然喊起来，小手直向谬伸过去，“姐姐！”他这样喊着。

        谬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捏了捏小男孩伸出的手，“你好啊。”她笑起来，富岳和美琴又一次感叹这个孩子的美丽，“我叫鼬。”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回答。

        “宇智波鼬···”谬把他的名字完整地念了出来，这时候，鼬又把手向谬伸去，“姐姐抱！”

        “这孩子真是的！”美琴哭笑不得。富岳看了眼喝的不省人事的纲手，“你的老师呢？”“他去出任务了。”谬偏了偏头回答。富岳摇了摇头，“感觉交给纲手大人真的是个失策呢。”他代替谬扶起纲手，“好了，走吧。”

        “诶？”谬有些诧异，“不用了，我自己来就——”

        “好啦，让他来吧。”美琴拦住了谬，“鼬还吵着要你抱呢。”

        那天晚上的月光流水一样从天边流淌下来，他们仿佛能够踩着这条路直到光明。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这两个孩子将会迎来怎样黑暗的未来。

        他们能够守护谁呢？他们谁都守护了，就是没有守护自己。

        第二天一早纲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而不是在酒馆门前的台阶上时，她满脸都写着困惑两个字。紧接着，她终于想起来今天家里不该只有她一个人，“谬？”

        “我说啊。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不记得了？”自来也看着纲手，一脸完全被折服的表情。“是真的不记得啊，喝了那么多嘛。”纲手辩解道，“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出来，我确实忘记了啊。”自来也明白纲手这种神经大条的人应该也是记不起来的，于是，自来也把从酒馆老板到宇智波富岳那里听来的故事串起来，终于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然后，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啊，纲手啊···”良久的沉默后，自来也终于开口，“大蛇丸要是知道这回事，真可能弄死你。”

        纲手瑟瑟地发了一下抖。

        “所以谬现在在哪儿来着？”纲手又问道，自来也缓缓叹了口气，“上课去了啊，她还能做什么。”

        “大蛇丸都出任务去了，上什么课啊？”纲手问道。

        “跟着水门班上呢，这孩子。”自来也伸了个懒腰，“这孩子跟大蛇丸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我可得想个法子让这孩子开心点。”自来也喃喃道。

        那天晚上谬回到纲手家里，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大咧咧跟她打招呼的自来也，“呦，小丫头。”自来也一向不喜欢叫谬的名字，他一直对这个名字的意见挺大的，所以他总是管谬叫小姑娘，小丫头这样的称呼。“自来也老师！”谬看见自来也，露出的笑容似乎也更温暖了些。

        “晚上好啊小丫头。”自来也站起身来，“今天晚上我们吃火锅哦。”

        “我说自来也啊！”纲手的声音突然从厨房传出来，“这个火到底要怎么生啊？”

        “啊咧？以前在野外的时候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生得起来的吗？”自来也往厨房走去，“在家里肯定是用不了火遁的啊！”

        紧接着，谬就听见厨房里发出了类似爆炸的声响。

        谬：···

        “呼···总算升起火来了。”自来也把锅架到火上，“好！想要吃什么呢，菜有很多哦！”

        “那个···”谬犹豫了一下，“自来也老师···我觉得应该先加水。”

        自来也&纲手：···（脸好痛，真的好痛）

        “呼——”忽略掉丢脸的做饭过程，自来也重新坐回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直接躺了下来。“真是惬意的生活啊。”他仰头看着纲手家的天花板，“想到打仗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哪里敢想象这样的生活呢，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那个时候只想着活下来了吧。”纲手走过来，顺便摸了摸谬的头。“真的是希望这些孩子永远都不要走上战场啊。”

        怎么可能呢，纲手在心里嘲笑自己，她再清楚不过了。忍者是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体现，所有的忍者最后都是要走上战场的。是的，这是光荣，可是，谁都不想死啊。

        “啊对了对了，那个时候纲手好像还说自己的梦想是环游世界，赢遍所有的赌场来着。”自来也一个翻身坐起来，“只不过连家门口的这个都没赢过一次呢哈哈哈哈。”

        纲手随便从桌上找了个东西就去砸自来也，“嚯！还好意思说呢。那个时候说什么想要跟着我就给糊弄过去了，完全不真诚嘛。”“喂喂喂纲手这我就很冤枉了，我说的可是实话呢。”

        “大蛇丸老师当时怎么说呢？”

        “诶？”就在纲手和自来也又马上要打起来的时候，谬突然偏头问了他们这样一个问题。她问的理所应当，偏着头的样子更是无辜。自来也和纲手对视一眼，“大蛇丸吗？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来着？”

        “想要学会所有的忍术，以及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才会说出来的话。”自来也摇头笑道，谬却低下了头，仿佛陷入了沉思。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样的的一句话。

        “你想要做什么呢？你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想要知道一切，想要学会所有的忍术，想要知道世界的真相。”

        她听过的，可是她是在哪里听过的呢？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呢？

        “那么谬呢？”纲手问道，“谬有什么梦想吗？”

        “啊？”谬被问起的时候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没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资格去拥有梦想。她没有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我也不知道啊，我没有想过呢。”

        “那就现在开始想一想啊。”自来也挠了挠头，“总会有想要做的事情吧。说出来看看吧，我可以帮你哦。”

        “年轻人嘛，没有梦想怎么可以呢？”

        “想做的事情吗？”谬合上手中的书本，托住了下巴，“非要说的话···”

        “大概是找回自己的姓氏吧。”

        自来也和纲手同时陷入沉默，“这，这样吗···”自来也语无伦次想要接话，“谬想要去···咳咳咳，去找父母吗？”

        “不想。”

        “诶？”

        “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干嘛要去找他们。”

        “我只是，想有一个真正的名字而已。”

        那不是谬的真心话。

        她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扔掉她，可她知道他们的不得已。在无数个黑夜中，她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这样说道：“对不起，不该让你承受这一切，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总要有人牺牲的。”

        “暂时地忘记你的姓氏吧。也许当你想起的那一刻，你甚至不会愿意接受这个姓氏。孩子，你要知道，姓氏是这世上最沉重的东西，那是无形的枷锁，是你甚至都没有办法动挣脱念头的枷锁。”

        “不要害怕，往前走吧，我是守护你的神明，我不会让任何事物伤害到你，我的孩子，虽然你的牺牲是为了我。”

        “我是神明，也是魔鬼。我是生命，也是死亡，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创造者，我是你的母亲，我是伊邪那美。”

        足早に过ぎては，梦うつつも消える，残されたあの子が，どこへ行くのかさえ。

        步伐太快，梦想与现实也消纵即逝，被留下的那个孩子，也不知去向。

        ——まふまふ《緑青色の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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