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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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23陈序曾经问过青音会不会把他丢在天衍山，当时青音就知道陈序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的，但是他没想到陈序这么着急要走。
青音看着带着天玄坐在方舟上一脸乖巧的陈序，忍不住看了一眼送行的祁因白：“他真的没被你们调包吗？我头一次见他这么积极。”甚至不用叫起床，才日上三竿就起了。
祁因白耸耸肩：“昨天还睡到吃中饭呢，今天听说你要出来了，立马就爬起来了。说不定是想见到你呢。”
“那倒也不必我一出思过崖就催着我出山门。”青音指了指悬浮在半空中的小方舟。
陈序看到青音动作，朝他摆了摆手：“快点呀，懒死了。”
哦豁，青音看到陈序偷笑了，等着在这儿说他懒呢。
也许是因为确实很开心，陈序眼睛难得弯弯的，原本黑不透一丝光的瞳孔里也泛起了一点暖色。
祁因白打了个哈欠：“看来这儿确实是把他无聊到了，一大早就来找我借弟子令牌租方舟呢。”
青音听到这话，想到自己那位不得已闭关的副身，看着陈序的眼神变得分外复杂：“就这么急着走了？”
因为去云幽谷的事情还不算太急，虽然恭超他们的玲珑宝玉来自于云幽谷，玉雪山的事情和云幽谷也有些关系，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如非必要，挑起两大宗门的对立不是明智之举。
但是看陈序这个样子，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青音想，他之前偶尔会听到山门内的弟子提起陈序，即使大部分评价都算不得太好，但是说他好的，都是夸他有师兄风风范，心怀天下，只是一时走岔了路。
现在看看，这像是去旅游一样傻乐的样子，哪里还有别人口中的风范。
青音盯着陈序，突然有些不高兴，他不知道这阵不高兴来自于哪里，也许是因为看到自己管家公一样照顾起来的人居然还有过那样端着不自在的日子。
郁恒也是活该，青音又有点生气起副身，哪怕他知道二人本质是一个人，自己面对追求者也许也是这样的态度。
本来应该是看戏又有点无奈的心情，但是现在就是莫名只剩不高兴。
陈序朝着青音点头，看到青音突然皱起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思考就忽然又想起什么，在方舟上冲青音喊：“柳小姐今天来找你了，想让你帮她在云幽谷带点东西。”
柳娇儿？
青音思绪被打了个岔，想起来柳娇儿确实和他提过此事，不过当时被他含糊过去了，看来是去找陈序了。
柳娇儿曾经在木谷城帮过他们的忙，如果只是去去云幽谷的什么特产的话，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青音登上方舟，接过了掌舵弟子手中的控制器，对着开始愉悦地抖腿的陈序说道：“这么开心啊？柳娇儿说是要什么？”
随着方舟升空，天衍山开始渐渐变小，陈序收回扒着船舷的手，回头看他：“她说想借云幽谷的一本医书，那本书好像失传了，现在只有云幽谷还有一本。”
“借书啊……”青音沉思了一会儿，“到时候看看是什么书。”
“都说了是医书，”陈序走到青音旁边，没骨头似的瘫在船舵上，“要吃。”
他这一瘫船舵，方舟就晃了一下，青音提着他的后领把人放回椅子上：“祁因白饿着你了？”
等到总算把半个月没见的祖宗伺候好，青音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罪受，莫名其妙的。将人放着不管是很简单的事，但是每当他对上陈序眼睛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做不到。
应该是副身的情感和心魔对他也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影响，青音笃定地想。
青音这边正在苦恼，那边原本安静玩魔方的天玄看到陈序吃得快乐，也朝着青音伸手。
青音：……
陈序跟他们解释说这个孩子其实是一个鬼魂，是玉雪山一个落难矿工的孩子，这也就顺便解释了为什么这孩子会突然冒出来，而不是跟着陈序被带回来。
郁恒也探查过天玄，确实并非凡人肉身，属于灵气所化之物。
众人瞧着他可怜，陈序也说愿意把床分给天玄一半，也就暂时留在了陈序身边。
“我养你就快吃穷了，你怎么还带坏小孩儿——别跟着他学坏，”青音皱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陈序，随后敲了敲天玄的头，“好的学不会，坏的一个劲儿地学。你吃什么石头，你得吃香火。”
天玄挠了挠头，哦了一声。
在罗家的遭遇没有在石头心中留下什么戒备，也许是因为石头本来就是没心没肺的一样物事。
他知道天衍山的几个人对他好，虽然陈序很懒，但毫无疑问，自己用一个悬浮术就换来他的收留，是自己赚了。
既然青音的灵石只能陈序吃，那他不抢就好了，天玄十分乖巧地想。
顾及到方舟上还有两个非人类，青音没有一直赶路，毕竟云幽谷在临海之地，从天衍山过去还是要些脚程的。
方舟晃晃悠悠行了半月有余，达到了云幽谷外的一个镇子止步。
不是青音和陈序不愿再前进，只是云幽谷上方设立了厚厚的一层结界，在空中飞行的方舟不得不停下，三人选择陆路前行。
陈序看着青音把方舟缩小收进储物环，又把目光放到阻碍他们前行的，厚重得几乎如雾霭一般的云幽谷结界，皱了皱眉：“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青音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要盯着看，这结界有扭曲认知的作用，小心陷进去。”
“哦。”陈序揉了揉眼睛，“我们等下去那个镇子吗？”
“现在那里住两个晚上，山门那边审核通过的拜门贴还没送来，我们等一等。”青音道。
陈序点头。
他这一路上倒是快活，有天玄给他鞍前马后端茶倒水的，跟伺候妈妈似的，饿了就伸手要灵石，要不到也不闹，就特别委屈地看人，让青音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虐待了他一样。
看着陈序稍微圆润了一点的下巴，青音想，吃灵石吃出来的肉肉，不会是硬的吧。光是想还不够，青音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陈序啪地一下就给他手打开了：“干嘛。”
“啧，摸摸我的灵石罢了。”
呵，阴阳怪气。陈序瞪他，也不是他只想吃灵石，虽然灵石脆脆的，不同地脉出产的灵石味道也不一样，但是单一的食谱总归没有以前那些佳肴好吃。
不过青音一看就是吃辟谷丹长大的，没有和他一样因为感兴趣尝试过很多东西，有些见识浅薄罢了，还是稍稍原谅他好了。
这个城镇坐落在云幽谷外，因为时常会有去云幽谷拜师学艺的人在此落脚，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陈序他们三个人进镇子的时候倒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不过有点意外的是，因为临近云幽谷弟子选拔的日子，镇子上的客栈都差不多住满了，三个人最终只在镇子一角落的小客栈订到了一间客房。
这一来二去就把陈序累得够呛：“怎么大家都想去云幽谷当弟子啊。”他已经充分体会到了躺倒的快乐，是在想不明白世界上的修炼狂魔怎么那么多。
虽然他曾经也是。
天玄倒在陈序身边，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青音：……
“懒死你俩的了。”青音把东西收拾好，随后向天衍山那边发了位置消息。
因为郁恒心魔滋生修为退步，青音不得已，冒着被天道发现的危险放开了二人的通感连接。
此刻能够感受到郁恒醒来后发现陈序不见的心情，满满的又是难过又是酸涩。
他把目光移到陈序脸上，这个人还在毫无知觉地鼓捣床上的被子，企图弄成一个凌乱又舒适的状态。
没心没肺，半个月一句郁恒的事也没问。
青音轻哼了一声，陈序扭头奇怪地看他。
那边天玄正十分听话地拿着枕头，等着陈序一声令下二人就上床躺平，但是小孩子，总是闲不住，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一转就转到了窗户边的花瓶上。
“咦？这花好眼熟。”
是一株茎叶十分纤长的迷蝶仙。
玫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就那么俏生生地立在花瓶里，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在远处云幽谷迷雾一般厚重的结界下，显出几分诡异的美感。
青音看了看，将花瓶取了下来：“不会有是变异种吧，我记得那天看到的没有这么长的茎。”
陈序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闻了闻：“味道没有出错。”
青音按着他的额头，把人推开：“也不怕再入幻境。”
“嗯？”陈序无辜地看他，想了想，摸了摸青音身上公用的储物戒——其实是陈序的，他嫌弃这个要戴在大拇指上的扳指重——从里面掏出水虹，“那我帮你砍碎。”
青音赶紧把花瓶挪远：“我加个结界就好了，不要随便破坏人家的东西。”
“哦。”
两个人正在那儿围着花瓶打嘴仗，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是送食物的小二。
那小二进门放下托盘，看到陈序在围着那花瓶摩拳擦掌，忍不住多嘴一句：“二位可真是好运气，这可是云幽谷的选拔通行证啊。”
选拔通行证？青音眉头一皱，什么东西？
“就是这朵花啊，二位不是来参加云幽谷弟子选拔的吗，这就是他们选拔的方式之一。在云幽谷四周的小镇上，所有想要拜师学艺的人，在这几天都会在窗口摆一个瓷瓶，云幽谷就会在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时候进行一次粗筛，凡事合格的都会赠送一支迷蝶仙。
这样也是为了更好地显示云幽谷里面的人实力高超，在凡人面前身手不凡，也算是威慑作用了。”
用这等手段彰显实力不凡？青音嘴角压了压，感觉有被冒犯到，只是这花瓶太不显眼，他一时真的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时候窗户上到底有没有这朵花。
陈序把花瓶放回去，饶是他，也琢磨出些不对劲来。
那小二原本讲得起劲，结果看到两个人面色都有些沉，就消了声音退了出去。
“以前的云幽谷，没这种事，”青音敲了敲桌子，“这迷蝶仙，也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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