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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争10


三月中旬,宁楚林编好整支舞蹈,舞团开始地狱式拉练。

        相对于老牌舞团,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除了上课以外杂事少,因此排练一支齐舞作品的时间长,可以慢慢打磨。

        这在齐舞比赛中是相当重要的。

        五月初,比赛服装就位后,江尧特意找人拍了练习室版,在这支视频中,舞者们才真切感受到了这支舞蹈的冲击力。

        因为每个人的衣服颜色与整体调度都息息相关,因此在穿便服练习的时候,不会有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江尧当即给瓦瓦发了一条信息吊胃口:woc,我们刚拍了比赛舞蹈的视频,没准这次真能拿奖。

        瓦瓦:得了奖请我吃饭

        江尧:请你个头,请也是请楚林

        江尧定了比赛前一天下午的高铁票,到了主办方订好的酒店办理完入住,舞团几十个人便浩浩汤汤出去觅食。

        这座城市以美食出名,宁楚林作为一个躯壳本地人,便带着舞团去吃本帮菜。

        好巧不巧,宁楚林和原身记忆中那几张凶神恶煞的面孔在餐厅门口打了个照面,那伙人八成是刚吃完出来。

        “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外面了。”为首的人染了一头蓝发,看了一眼舞团的人,“能耐不小啊,出去读个大学勾搭这么多人,准备把屁股给那个啊?还是出去了玩儿的野了?”

        宁楚林当即脸色极差,蓝毛提到了原身上大学后从未与人提起的事——他是个同性恋。

        原身当年备受欺凌,除了长相性格以外,还因为他喜欢男人。在原身性意识刚刚萌醒的时候,他看过gay片,被人撞见了,还宣扬了出去,此后他便成为了同学眼中的异类。普通同学对他没什么恶意,只是蓝毛这群人又多了个欺凌他的理由,这群人声名狼藉到,别的同学在当敢作壁上观。

        宁楚林倒不是觉得同性恋有什么难言,只是觉得没必要见一个人提一次,尤其是舞团一群大老爷们,提多了仿佛他有非分之想似的。

        只是蓝毛用这么轻蔑的语气把话说话来,还如此下流,让他很是愤怒。

        “管好你的嘴,道歉。”江尧脸色铁青,沉声呵斥。

        “这是你找的男人?本事还不小。”

        宁楚林在江尧准备撸袖子干上去的前一秒压住了他的胳膊,冷声说道:“我本事大不大关你屁事,校园霸凌、歧视同性恋,你随便一件事情我爆出来都能让你混不下去。当年的事我留了证据的,你再敢惹我,信不信我找家媒体把你的事从头到尾讲一遍?恐怕你还不知道,媒体是我大学本专业,这可是个大新闻,搞不好还能帮我立个案呢。”

        蓝毛怂了,再加上看到宁楚林一伙几十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宁楚林才松开手,强颜欢笑:“走吧,去吃饭。”

        舞团的人都面色奇差,一群人走进餐厅的时候,老板还以为他们来找事呢,确定人是来吃饭的才放进去。

        到了包厢,宁楚林才卸下一口气,在餐厅门口的时候,他是真生气,也是真害怕。

        “我要是不拉着你,你能上去直接跟人打起来,明天还比不比赛了?”宁楚林现在想想还一阵后怕,他们人多不会吃亏,可一旦发生冲突,势必会影响第二天比赛,搞不好了还会留个斗殴的案底。

        “这是你高中同学?”

        宁楚林点头,环视四周,舞团其他的人和江尧的面色如出一辙,无奈说道:“我真没事,都过去三四年了,就是之前没跟你们说,我喜欢男的,还被泼了脏水,有点尴尬。”

        “这算个什么事,咱圈子里多了。”

        “这人嘴是真够脏的。”

        舞团的人七嘴八舌。

        江尧仍然愤愤:“妈的,我非得有一天揍死那小子。”

        蓝毛当着这么多人都敢随意羞辱宁楚林,可想而知宁楚林高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一想到这,江尧就止不住心疼,这么有天赋的舞者,这么天才的编舞师,差点生生让这群人给毁了。

        感动归感动,但没必要做犯法的事,宁楚林赶紧劝阻:“真的没必要,他以后肯定也不敢再找我麻烦了。”

        大维问:“你为什么不报案,不是说有证据吗?”

        “吓他的,不然怎么收场,又不能打起来。”宁楚林摆了摆手,“真有证据他能逍遥到现在?”

        “你当初要有这声势,还能一直被欺负?”江尧颇为嫌弃。

        “那时候怂。”宁楚林笑了笑,“今天有你们在我才敢啊,中学的时候就我一个人。”

        本来该是享受美食的一晚,但每个人心头都积压了一团怒气,尤其是江尧,气得就差去健身房打沙袋泄愤了。

        第二天上台前,宁楚林叮嘱:“跳的时候带点情绪,拿出昨天晚上你们想揍人那劲儿。”

        这句话算是把舞团点燃了,在舞台上的气场暴力至极,比任何一次排练都凶残。

        他们穿着彩虹色的衣服,跳着最暴力的动作。

        宁楚林在编舞中融入了大量krump的元素,这种肢体的张力与原始的暴力构成了这支舞反抗意味的底色。

        少数群体在歧视、偏见、痛苦中奋起反抗,用属于人类本能的方式来维护自己。

        宁楚林这支舞蹈一反常态,没有强调深层情感与肢体的延伸,而是跳出了一种直白的宣泄。

        他的队形变化又颇具巧思,每一个调度都没有打破彩虹的色彩层次,观众与评委自始至终都能看到鲜明的彩虹。

        每个人身上张扬的戾气甚至在舞蹈结束后还没有收起来,下台后在一众舞团中间,散发着一种莫挨老子的气场。

        这时候只有瓦瓦走了过来,他走向全团唯一看起来平和的宁楚林:“他们这么入戏吗?”

        “没,昨天遇到点事,差点干起来,我上台前让他们代入一下当时的情绪,就有点出不来。”

        “合着你们是真的上台打架了。”瓦瓦调侃,“你编舞的脑洞是真的强,这次拿奖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但愿吧,反正我尽力了。”宁楚林回忆起那段失眠的时光,只觉今天这场比赛问心无愧。

        果如瓦瓦所言,他们拿到了三等奖。

        在这样高规格的赛事中拿到三等奖,几乎可以跻身国内一流舞团了,如果不是宁楚林资历太浅作品太少,甚至能配得上国内顶尖编舞师的称号。

        比赛之后,舞室进行新一轮的宣传扩张,而宁楚林则除了上课和练舞的时间以外,大部分时间回归了学校,他需要准备毕业。

        在修改毕业论文、准备答辩的同时,宁楚林还在找租房信息,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会留在这里跳舞,得在搬离宿舍前找好住处。他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一居室,干净就行,最大的要求就是在市区,离地铁近,这样无论是去舞室还是去外地参加比赛都会方便很多。

        江尧听说此事后,便揽下了找房子的事。他是本地人,又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找起来能避开不少坑。

        七月,宁楚林顺利毕业。

        杜旸即将去首都工作,行李在清宿舍时已经打包寄走,而李文皓和苏方都将在本校继续读研,只可惜学校的管理体制不太人道,他们不能提前把行李放到研究生宿舍,只能一齐搬到宁楚林家。

        本着好舍友共患难的精神,杜旸也帮他们一起搬家。一居室的客厅,码了好几个大纸箱。

        “我这都要成储物间了。”宁楚林调侃。

        李文皓说:“怪就怪学校。”

        “你就准备一直跳下去了?”宁楚林点头:“现在我每个月的课时工资已经够我租房和生活了,后面舞团再发展,应该能比现在赚更多,足够了。”

        杜旸想了想:“你后面是不是能去给明星编舞?我看好多厉害的编舞师都去干这个,这个应该赚不少。”

        宁楚林点头,想了想说:“好像是有一个,尧哥对接呢,估计过一阵会做这个。”

        杜旸这就放心了:“钱够花就行。”

        “你跳舞也悠着点,我可听说你们跳舞的容易受伤,别回头落下一身病根。”李文皓叮嘱。

        宁楚林点头,拖长了声音说:“放心。”

        苏方指着杜旸和李文皓,笑着说:“你们俩争着给他当妈呢,要不然一个当妈,一个当爸?”

        “去你妈的。”

        毕业后,宁楚林就全身心投入舞室的工作之中,先前忙着毕业,他排的课就少,现在暑假了学生多,他的时间也多了,便几乎每天都要上两节课,其他的时间再用来自己练舞。

        江尧借着今年上半年拿的两个重量级奖项,扩大了舞室的规模,招收的学生也多了一倍,暑假甚至有外地慕名而来上集训课的。

        集训课之后,宁楚林又坐飞机去给一个艺人编舞,艺人名气一般,开的价相对国内一线编舞师而言不算很高,但对宁楚林目前的收入来看,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报酬。

        艺人比他还小两岁,参加选秀进的娱乐圈,摸爬滚打还不到两年,唱歌为主,舞蹈水平一般,宁楚林便编舞之余还教了他不少街舞的基本技巧。那艺人很有礼貌,连连道谢,还答应以后给他们舞团介绍编舞伴舞工作。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步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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