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短暂的欢喜11

专辑做出来之后，宁楚林要了几份发给朋友。他记得张以泉的女朋友是自己的粉丝，便签了名，在见面的时候给了他。

        张以泉虽然接了，但很是踌躇，半晌才说：“我跟她已经分了，这份我就自己拿回去收藏了。”

        “什么时候分的？为什么？”宁楚林一个激灵。

        “有一阵了，春节那阵，看你忙就忘了跟你提。”张以泉叹了口气，“她不是北京人，四川的，在北京读大学我才认识的。毕业之后她家里一直是想让她回去，图个安稳。当时我好歹有个编制，本来想过几年试试能不能调到地方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宁楚林也明白了。

        撤编之后，张以泉得自己打拼，北京的圈子里好歹人脉都是在的，好发展，而且就算张以泉能放弃北京的一切跟女方去四川，他的工作性质也是在外漂着的时间长，肯定给不了女方家里想要的安稳。

        “其实你当时应该申请转文职的，活动活动，去四川还是有可能的。”

        张以泉摇头叹气：“那就没舞台，唱不了歌了。”

        一个关于爱情和梦想的二选一。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重，沉默片刻后，宁楚林主动换了话题：“明年上半年，我计划开巡演，你可得来给我当嘉宾啊。”

        张以泉点头：“放心，我随叫随到。”

        专辑发售的当天，宁楚林多少有些惴惴不安，虽然他对自己歌曲的质量有把握，对市场也有一定的考量，但没有看到销量结果的时候，他不敢完全高枕无忧。

        中午十二点，宁楚林同步发售的时间发送了早已编辑好的微博，随后便放下手机去厨房做饭了，前几分钟是最焦灼的时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等吃完饭，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宁楚林这才拿起了手机，微信列表里一连串的祝福信息，经纪人更是连发了好几条，看来专辑销量是稳了。

        宁楚林姗姗打开微博，一看才吓了一跳，他连着登上两条热搜，热一是宁楚林新专辑《破》，热五是宁楚林好友圈。

        点开热搜才知道，几乎半个娱乐圈的歌手都帮他转了微博。

        有粉丝顺着帮他转微博的列表扒了一遍，惊讶地发现自家正主跟这些人竟然都有过合作，其中不乏如今歌坛上的天王巨星。当然，这部分合作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这条热搜一直发酵到晚上，宁楚林的多年老粉整理了他出道以来的全部履历，新关注到他的人才恍然：原来他以前这么厉害；原来他被耽误了这么多年。

        “原主总算是得到认可了。”宁楚林对系统唏嘘。

        系统沉默半晌才说：“你还挺多愁善感。”

        “也没有，就是看到了，跟你一说。”宁楚林又投入工作中去。专辑成绩不错，代表他计划中的演唱会可以顺利举办，甚至可以比计划的多增加几个城市，这就交给经纪人去操心了，他则要准备演唱会用到的歌，以及考虑邀请谁做嘉宾。

        张以泉、林羽、drn三个跟他在专辑里有合作的人肯定少不了，至于其他人——宁楚林盘算了一遍，准备再邀请包括张瑾榕在内的几位同样火在上一个十年的歌手。

        别的他做不了什么，勉强能靠自己的演唱会给跟当初的他处境相当的歌手一些曝光度。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张以泉年底的时候面试了一部歌剧，男一号的平行卡。

        自己打拼之后，他准备往歌剧、音乐剧的方向发展。张以泉有自知之明，和宁楚林合唱还行，但真让他自己做歌，就不太玩得来了。他自身的唱法很有受众的局限性，人脉又少，很难做出像节目中合作的几首歌那样的效果，将美声完美融合，或是真的唱好通俗。

        本着宁缺毋滥的想法，张以泉准备先在舞台上磨练一段时间的情感处理。

        宁楚林的巡演时间和张以泉的歌剧其实是冲突了的，不过所幸男一号还有两位平行卡，排期的时候他特意跟人商量了，全部避开巡演的日子。

        在有意安排之下，张以泉几乎出席了宁楚林巡演的每一场。

        粉丝戏称此举为“巡回婚礼”，还有人调侃是“蜜月旅行”。

        drn来的场次也不少，他在节目之后继续坚持自己的态度玩说唱，因为歌词过于real，他流失了一部分节目上的粉丝，又是半个重回地下的状态。

        这样有个优势，通告少，时间自由。

        拿drn的话来说就是：“我在说唱的圈子里走起来了就完了，又不指着赚大钱，我爸妈那俩教授，哪个都不少赚，我最‘清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反倒是林羽忙了起来，宁楚林巡演的时间正撞上林羽的音乐剧全国巡演，俩空中飞人只能在万米高空上擦肩而过。

        但这并不妨碍林羽闲暇时候和宁楚林八卦：“我可听说了，你跟以泉那可是打得火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就是多来了我几场巡演。”宁楚林一个头两个大，“你拿小号上网冲浪，看过就完，可别乱说，人家以泉去年可刚跟对象分手。”

        “你啊，还真是……”林羽话没说完就止了口，换了话题，“巡演之后有什么计划？”

        “经纪人给我接了个活，下半年一选秀，声乐导师。她说我这阵子弄专辑、弄巡演太忙了，让我参加个综艺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活力，调整调整状态。”

        “也挺好，省得你天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录音棚泡着，都瘦成什么样了。”林羽话锋一转，“选秀综艺跟咱们那个不一样，你得谨言慎行啊，别什么话都往外冒，风头太盛，别给人黑你的机会。”

        “我看着就这么像没脑子的？”宁楚林气不打一处来，“你、以泉、no博士还有我所有工作人员，都这么跟我说。”

        “小心使得万年船。”

        被提醒得多了，宁楚林在录选秀的时候也多长了个心眼，一言一行很是谨慎，绕过去了好几个节目组在后采时挖的坑。

        选秀录了一半，宁楚林实在忍不住，跟张以泉闲聊的时候吐槽：“我经纪人说是给我放松来的，结果我来了之后更紧张，一句话我得在脑子里转三遍我才敢说。这哪是当声乐导师啊，这是给我上情商课呢。”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张以泉话没说完，宁楚林直接打断：“去你的，还给我掉书袋来了。”

        张以泉在电话那边笑了半天，才说：“我看网上说，你来看我的剧了，感觉怎么样？”

        上半年歌剧巡演完，张以泉在林羽的介绍下，又面试了一部音乐剧，他第一次演音乐剧，也不托大，只面了个男三，等卡司都定下来他才知道，男一男二、女一女二都是剧圈的大咖，在这种配置中，他能面上个男三都是攀高枝了，压力奇大无比。

        首演的时候本想邀请宁楚林来看的，但正赶上他录选秀，这件事便搁了下来，没想到今天他演完之后照例打开微博看反馈，却见到一水儿的评论都在告诉他，宁楚林悄悄来看剧了。

        宁楚林斟酌片刻，没说对剧的观感，反而问道：“你的嗓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了？”

        张以泉老实承认：“声带上长了个息肉，我最近已经在省着唱了。”

        作为同行，宁楚林也知道，在这节骨眼，张以泉还真不是想歇下来养嗓子就能歇的，叹了口气说：“你给我发一个你下礼拜巡演的地址，我让助理给你寄点药。”

        宁楚林语重心长道：“别人都是在音乐剧的台子上唱了五年十年的，你一朝一夕肯定是追不上，但就现在来看，你处理得已经还不错了，能给你打个80分。

        情感处理不是机械的，你得真的融进去人物，这种演出最讲信念感了，你唱歌表演多少还带点公式化的影子，信念感没人家专业搞戏剧的那么足。就像之前我们录节目的时候，我一直让你看着我唱，也是想给你建立这种信念感。”

        “道理我明白，我之前就是太着急了。”张以泉又笑了笑说，“亏了你没提前跟我说，不然这场我唱绝对紧张。”

        “你就把我当普通观众，有什么可紧张的。就你这个心理素质呀，还得练。”

        宁楚林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挂了电话后，他写了一小段剧评，连带在剧场拍的两张照片一起发上了微博。

        这一年对于宁楚林和张以泉来说，都是他们事业的转折点。

        宁楚林用专辑和演唱会证明了自己的专业素养，又靠选秀综艺进一步提升曝光度，此后的发展，便是顺风顺水了。

        而张以泉则是靠一部歌剧、一部音乐剧在剧圈站稳了脚跟，从美声歌手转型，向大众证明，他不仅能□□歌，还能演绎不同的情感。

        这一年也是他们解绑的开始。

        此后发展道路不同了，也没必要再继续炒cp。两边都没有明确解绑的动向，但客观上合作少了、互动少了。尤其是和张以泉致力于戏剧舞台，渐渐淡出了娱乐圈的大众视野。

        二人私下里联系不断，但却慢慢发展出了一种默契——宁楚林此后的专辑没有再找张以泉合作，张以泉的剧也没有再邀请宁楚林去看首演。

        十年之后，当年追这对cp嗑生嗑死的粉丝们大多已经成家立业，看着二人各自锦绣前程，再看看因为考古而新入坑的cp粉，也只能感慨一句时代的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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