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本溯源(一):切勿对孩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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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凉风习习,忽来一群萤火虫,舞舞又停停,停停又窜窜,好似夜游的小花童,不亦乐乎。暐暐肩佩一壶茶:以竹节为器,虽与白日茶饮无异,却去了“苦心莲”,加两粒冰糖,清平中微微一点甜。
正值亥时,又称“人定”,情感蛰伏的时辰:白日里的悲天悯人、嫉恶如仇、易燃易激进,此时都偃旗息鼓;连动不动就夺眶而出的泪水,此时也变得金贵起来。
长廊尽头、边湖一隅,她寻一处石阶坐下,举头月明星稀,低头波澜不惊。
于穆昇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凤凰族依旧存在,那么一系列的混乱就不可以归责”,所以暐暐亟需再度审视四年前的“暗部之殇”。今夜注定艰苦卓绝:每一帧的血肉模糊,要走近了细看;每一帧的顺其自然,要掰碎了厘清;每一帧的细枝末节,更要反复琢磨!各中微妙,好似万花筒,稍一折角,就镜像万千;自以为的一目了然,诡影斑驳,只有一处是真相——
第二日,多云转晴。
于穆昇在书房与幕僚商讨“雪无痕”母亲的身份侦查(《簇拥》第21章):开棺空无一物,连“衣冠冢”都称不上,却有人定期祭拜、清扫,俨然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假定“凤凰族依旧存在”,纯粹的推理之下,身份就呼之欲出。
但,凡事要讲究证据,不然何来说服力?
暐暐走进,悄无声息;待他发觉,她已坐在窗边,边听边剥了一盘的荔枝。
幕僚们自觉离开。
“精神好多了?”于穆昇一脸疼爱,为父为母的时光里,他从来细心呵护,“荔枝火重,吃多了当心起痘。”
她笑得恬静:“一觉醒来,是感觉不错。”
“才醒?”他望向窗外,日上三竿。
“不奇怪吧。我昨夜又把‘暗部之殇’仔细回顾,发现了被忽视的一处蹊跷。”她说得平心静气。
于穆昇却听得揪心:“暗部之殇”这4个字,她之前很忌讳说;如今却平静以对,是释然了,还是把所有的“痛彻心扉”都压在心底?
“切勿勉强!”他心疼,“这件事交给父亲,你只管保重身体!”
“我没事。”她执意,“当年之事,以‘无外力威逼下,妻子竟当场自尽,狼族大皇子现出战狼真身’作为划分线:我们之前都将目光锁定于事件的后半段,光怪陆离、血肉横飞,进而轻而易举地霸占了所有的注意力;而对事件的前半段,就显得无暇顾及。但昨夜,我心无旁骛、从后推前,才知当时已出现了第一处‘蹊跷’:妻子被擒,害怕拖累夫君而求死者,并不罕见,但往往总有一番挥泪死别,能如此当机立断的,却是头一遭遇到。莫非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似柔弱的女子,性子竟然如此刚烈?”(《听话》第28章)
这段话,暐暐一口气讲完,就像是昨日才发生之事,历历在目;而且是站在了旁观者的视角,事不关已,才讲得如此波澜不惊。
“的确‘蹊跷’。”于穆昇认同,“任何事,若在同一位面上处理,自己与对手之间都相互影响:我们既然轻易就错过了此处,对手也未必会费足心思去收尾此处——”
“所以可能是一处突破口,对核查身份有帮助!”她兴致勃勃,也急不可耐。
“可以了!此事,你到此为止!”他抚着暐暐的肩膀强调,“之后的事全权交给父亲,你只管保重身体!”
她似乎不以为然,还吓唬父亲说:“我真的没事。也就是血肉横飞的小伙伴,时不时与我打个照面,习惯了就好。”
于穆昇蹙眉,神色肃穆。
暐暐扑哧一声笑开:“我想清楚了:每一帧的画面,无论欢声笑语,还是腥风血雨,都满满盈盈,是我难以割舍的情感。我接受与小伙伴此生共存,彼此见证:只是他们不老,而我会渐渐老去——唯一的区别罢了。”
她讲得足够坦然,坦然得波平如镜,坦然得鼻子滴下鲜血,只淡淡擦去:“荔枝果然不能吃太多。”
“沉重”两字,一旦挂上心头,从来刻骨不刻皮。
……
所有的严丝合缝,一旦出了薄弱环节,迅速深入——从小小破口,到全盘裂解,也不过须臾之间。
天空飘雨,雾色阴沉,于家书房。
“狼族大皇子与妻子,看似‘意外’相遇,一见倾心,很快山盟海誓,喜结连理。大皇子素有称霸一方的野心,老狼王不予认同,却与妻子不谋而合。她召集了谋士,更与他的心腹重臣组建兵团,意图拥他为王。对此,大皇子犹豫不决,事态却横生枝节:
原来二皇子对该女子也是倾慕,借一场醉酒行不轨之事。大皇子怒不可遏,二皇子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酒后记不清了’。而老狼王有意大事化小——这插曲彻底打消他的犹豫,就此开启‘叛变之路’。
起初,捷报频传。但与之同时,大皇子兵团急功近利,置原有的法纪、纲领于不顾,弄得民怨鼎沸。就在一路平顺、剑指皇朝之际,一位久未露面的朋友前来助阵老狼王。
那人战法老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得大皇子束手无策。之后,那人提议‘既然胜败已成定局,不如请第三方的暗部收尾,明面上不偏不倚,才好向民众交代’。老狼王同意,遂引出四年前‘暗部之殇’。”
侦查者汇报,各中细节,陈述而不评判。
“从萍水相逢,到矢志不渝;组建兵团,又打消疑虑;临门一脚时,赶来久未露面的朋友;最后顺理成章地请第三方的暗部收尾……这一气呵成的排布,真够不浪费时间的。”于穆昇戏谑,隐隐泪光中眼眸精锐,“不费一兵一卒、仅靠一个女子在耳旁掌控全局,事态就顺应预期。这样的人,岂会轻易自裁!”
“‘暗部之战’过后,狼族成为众矢之的,大皇子的母亲郁郁寡欢,更带发出家,鲜有露面。”侦查者继续说下去,“如今细查:老狼王年迈,本想退位二皇子,他却意外受伤,伤势迁延不愈。
三年前,宫里来了1位小殿下,对外宣称是二皇子的孩子。年纪小小,生得机敏活泼,深得老狼王的宠爱,更视其为继承人。对此,二皇子并无异议;他的夫人却很是不满,其理由简单:此小孩乃二皇子非婚生子,生母不详!
夫人的厌恶根深蒂固,一次与孩子独处时,竟动手伤人。虽只是小小擦伤,老狼王却心疼不已,就找人专职照顾。千挑万选中,一个知书达理、笑容和美的女教师(以下简称“她”),至此走进宫闱。”
言毕,满屏静默,在场人各有思量。
片刻后,于穆昇嘱咐:“切勿对孩子出手。”
午后,艳阳高照,狼族宫闱。
小殿下因上午不专心听教,她罚他练字三篇,写完才准午休。他一脸鼓气,但抗议无效,只得乖乖书写,完成后沉沉睡去。一屏风之隔,她遮掩窗帘,坐在联通卧房的书房里,用红笔圈出书写工整的字迹,一脸欣慰。
忽然,她警觉起来:面前两人走近,黑衣掩面,看身形是一男一女。
“大胆,竟敢擅闯狼族宫闱。”她放下笔,毫不慌张,“趁我未叫来侍卫,识相的就速速离开。”
然而,黑衣人也不慌张。
其中的男子,把留有缝隙的窗户完全敞开:院外竟空空如也!
莫非也是这宫闱中人?她稍显踌躇。
其中的女人剑指屏风之隔的小殿下,虽悄无声息,却有惊涛骇浪之势!
“放肆!”她出手阻拦,轻而易举。
那女人被一击匍倒,后踉跄起身。
“又对老狼王的爱孙下手,夫人(二皇子的妻子)真是屡教不改。”她嗤笑,“借你们之手,此处已无外人,若真是有来无回,也是咎由自取!”
双方混斗一团:男子技艺精湛,剑气如虹;女人辅助攻击,不留余地;她是一对二,竟能勉强应付。难解难分之际,卧房之侧,竟冲入第三人,直接从床上掳走小殿下——
她大惊失色,猛然现出真身:蓝翎凤凰!阳光虽烈,却远不及蓝翎的流光溢彩,叫人睁不开眼——她玄武直升三级,振翅而腾起;黑衣人被甩出院外,接连破裂五层墙体!(现真身,玄武直升三级——《听话》第28章)
女子鲜血喷涌,挣扎着回到她面前,扯下黑巾,竟是一位老妇人——独居多年的大皇子母亲!
她愧疚,眼眶湿润。
大皇子母亲老泪纵横,眼中满是忿恨:“你既玄武高深,利用了我儿来达成目的。这是他心甘情愿,我不能怨你;但命悬一线之际,你怎么忍心不伸手拉他一把!他生前对你从不设防,但就是这份从不对等、倾尽他所有的爱,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对不起。”她跪下叩头,“当年之事,我后悔不已;如今,我安分守己,一心只想照顾好与他的孩子,弥补犯下的罪孽。”
“7级玄武就能现出真身,足见你血统高贵,这就难怪凤凰一族素来以杀身绝后患,却费尽心思保下你。只可惜百密一疏!”男子摘下面巾,剑眉星目,是于家侦查,“不消几年,你的修为就可与雪无痕比肩:今时今日,她是凤凰族的领头人;而他日,你会是下一个继承者。”
她一怔,犹豫道:“她不叫‘雪无痕’——”
小殿下被“掳”至幽静花园:外面艳阳高照,里面清新怡人;花果飘香,还有各式萌宠……满屏的乖巧可人。
“干嘛把我带到这里,还这幅打扮。”小殿下不亦乐乎,“我的爷爷。”
“此地是狼族秘境,爷爷小时候读书累了,爷爷的爷爷就会带爷爷来这里。”老狼王摘下面具,慈眉善目,“刚才书房的事,有吓着你吗?”
“没有,就是把我吵醒了。”小殿下逗弄柴犬,“我的老师(她)常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掺乎其中。’”
“对。刚才是外面来了人,请你的老师协助调查。”老狼王微笑解释,“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她的抉择,没人会有意为难她。”
“哦。”小殿下点点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爷爷,外面的人对我的身世议论纷纷,二皇子真是我父亲吗?”
“这无关紧要,反正你是我最可爱、最宝贝的孙子——从你能自由出入此‘狼族秘境’就可证明。”老狼王捏着他的小肥脸,一脸宠溺。
“哦。”小殿下又问,“我的母亲是谁?”
“她出身名门,妩媚而不失端庄,是叫人一见倾心的女子。”老狼王给出“隽美”轮廓,“所以你的血统是双强联合,我狼族的明日之星!”
“那我能见她吗?”小殿下跟着问。
“这么贪心?你已是众星捧月的角色,还要再多一个人疼你?”老狼王把他搂进怀里,“乖,距离产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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