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相关的影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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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嘉朗伸手，带上被蒋晨曦拉开的车门。又握住她的手，示好似的晃了晃。
“你太累了就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蒋晨曦望着他乖顺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软，轻轻回握他的手。他又凑上来蹭蹭她的额头，亲亲她的眼皮，好几秒以后才退开。
区嘉朗从另一侧下车，望了望灌木丛的方向，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打开发动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蒋晨曦已经闭上双眼，眉间不太舒展。
她最近好像总是很累，累到每次看见她都想要拥她入怀。
抵达小区门口的时候蒋晨曦还没醒，区嘉朗从后视镜看了看她，没有停车，绕着小区又开了一圈。
再绕回来的时候，蒋晨曦还是没有醒，头微微倾斜，抵在了车窗上。
区嘉朗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停好。
下车，走到车后排，拉开车门。
蒋晨曦刚刚醒来，露出了少有的迷蒙的神情。区嘉朗伸手，作势要抱她下车。
她有些缓慢地笑了笑，没有让他抱，扶着他的手下了车。
区嘉朗顺势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伸手去接她的单肩包。
“不用。”蒋晨曦拒绝了。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蒋晨曦从包里拿出工作手机，开始查看邮件。
和蒋晨曦开启亲密关系的这段日子以来，区嘉朗已经发现，与她最亲密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这部工作手机。她随时随地都不会与它分开，吃饭睡觉甚至洗澡，都要把它放在自己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第一次在深夜看她查看邮件的时候，他还在想，有必要吗，这么晚了，还有谁在工作啊？
事实就是，不管多深的夜里，都有人在工作。
蒋晨曦不仅会在深夜查看邮件，也会在深夜给人发邮件。陈述就是在深夜也要即时回复蒋晨曦邮件的人之一。
前两天，宋芝借着追星的名义来剧组探班。到了剧组以后倒是不追星，一直坐在区嘉朗的保姆车上玩手机。休息的时候区嘉朗问她喜欢谁，追星成功了吗，她摆摆手说自己其实是来找他的。
区嘉朗问她什么事。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说怀疑陈述出轨蒋晨曦了。
区嘉朗惊得心都快跳出来，害怕自己噩梦成真。
“好多次了，我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躲到客厅神神秘秘地看手机，有时候还打电话。而且他还有两部手机，有一部手机从来都不让我看，说是工作手机，里面都是工作的东西。”
区嘉朗屏住呼吸听宋芝的话，心像被人提到了半空。只是听到她说“工作手机”的时候，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昨天我趁他不注意，看了他那部手机，发现前一天半夜和他打电话的人就是蒋晨曦！”
“等等等等——”区嘉朗打断她的话，“你什么时候发现和他打电话的人是蒋晨曦？哪一天？几点？具体日期？”
宋芝拿出手机，把偷拍的通话记录拿给区嘉朗看。
很模糊的一张图，拍得很匆忙。区嘉朗眯着眼睛辨认上面的时间，在心里偷偷计算，慢慢放下心来。
“那天我和蒋晨曦在一起，他们的确在打电话。”他把手机还给宋芝，“的确是在聊工作。”
“你确定？”
“我确定。”他卷起手中的剧本，敲了一下宋芝的脑袋，“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你不知道他们工作很辛苦吗？”
那天区嘉朗的剧组通告临时改了时间，早上六点要出妆，他还担心早上太早起床会吵到蒋晨曦，没想到她根本没睡。他闭上眼睛之前她还在工作，他睁开眼睛以后她还是在工作，熬得眼睛发红，整个人似乎要灵魂出窍。
叮——
电梯门开了，区嘉朗牵着蒋晨曦的手走出去。蒋晨曦低着头，单手打字，走到家门口，她把区嘉朗牵着的手抽出来，示意他去接自己手里的包。
区嘉朗顺从地接过她手里的包，轻车熟路地找到她的钥匙，打开家门。过程中蒋晨曦的双眼与双手都在为工作手机服务，一刻也不曾抬头。
区嘉朗看着她。
“我今晚住这里好吗？”
“嗯？”蒋晨曦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今晚可能要工作。”
“没关系，你不用陪我。”他靠得离她近一点，“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蒋晨曦无奈的点头，“你有睡衣在这里是不是？”
“是！”区嘉朗用力点头，“我照顾自己就好，你忙吧。”
等区嘉朗洗漱完回来时，蒋晨曦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应付这样的场景已经很有经验。转身走进她的房间，拿出卸妆水和化妆棉，蹑手蹑脚地在她身侧坐下。用卸妆水沾湿化妆棉，轻按在她的脸上，动作轻柔地帮她卸妆。
她睁开眼皮看他一眼，继而又闭上双眼。
与区嘉朗进入这样的关系有小半个月了，坦白说，事情的发展比她原先设想地要美妙得多。但这段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没有问，她没有说，两个人就这样半推半就地开始了半同居的生活。
人都说做明星的很忙，但她看区嘉朗也没有很忙。
他每天都来接她下班。
有时候是一辆保姆车，通常丁晓光和区嘉丽也在。有时候则像今天一样，他自己开车。没有旁人在身侧时，两个人就会这这那那亲亲搂搂抱抱，如同天下所有的情侣一样痴缠。
他偶尔在她家留宿，并且这个留宿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开始只是一件外套落在她家，后来则陆续添置了睡衣、拖鞋、牙刷、须后水和剃须刀。某天早上，蒋晨曦闭着眼睛涂面霜的时候，发现味道有些不对，睁眼，才发现自己错涂了区嘉朗的面霜。男明星的保养产品，比女社畜的更丰富，且更昂贵。她于是将错就错地继续用了下去。
但他们的关系可以用情侣来形容吗？
仅从蒋晨曦的观察来看，她与区嘉朗之间的关系，比她所见的大部分情侣还要亲密。他们熟知彼此的每一个神情和动作，分秒之间就能判断对方的情绪和意图。
可能不是情侣，但一定是知己。
至少对蒋晨曦来说是这样。
某著名或非著名爱情专家说过，爱就是学习。爱一个人，就愿意学习一个人。我们对待爱人，总像读书一样地读他，理解他，总结他，学习他，融会贯通他的框架和细节。
如果区嘉朗是一本书，那么蒋晨曦早就对这本书滚瓜烂熟，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得分的知识点。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夜晚很长。蒋晨曦洗漱完以后，一直加班到深夜。
当然了，她不是一个人——各种意义上的。
凌晨三点十七分，蒋晨曦的私人手机接到来自区嘉丽的电话。
“嘉嘉又在你那里睡了？”
“嗯。”蒋晨曦扭了扭脖子，“怎么了？”
“你们被拍到了。”
此时的蒋晨曦并不太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手边还有份文件等着她处理。
“你稍等。”
她走到房间，把区嘉朗叫醒。睡眼惺忪的区嘉朗显得稚嫩一些，蒋晨曦看着觉得好生可爱，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把手机交给他，蒋晨曦回到客厅，在窗前的小书桌上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
几分钟以后，区嘉朗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
“怎么了？”蒋晨曦的视线没有从电脑屏幕离开，抬起手向后伸，摸了摸区嘉朗的脸。
“你明天能住在我那边吗？”
区嘉丽用工作室的名义给区嘉朗买了一套房子，离蒋晨曦的公司非常近。
蒋晨曦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说晚上被人拍了，照片还被卖给了营销号。好在那家营销号背后的公司老板，是区嘉丽的前同事，卖她一个人情，帮忙把照片压了下来。但事已至此，她的住所很可能已经不安全，最好暂时避一避风头。
蒋晨曦想了想，答应了。
区嘉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真怕她会拒绝。
他侧脸，亲了亲她的耳朵。
“还不休息吗？”
“马上。”
“马上就天亮了。”
“没关系，我明天不上班。”
“不上班？明天周五哦。”
“明天公司年会。”
“那你不参加吗？”
“晚上参加。”
区嘉朗正想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帮她煮点东西吃。眼见她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便不再追问，识趣地离去。
看看时间，他转身走进厨房。
蒋晨曦经常不吃米饭，他买了一些杂粮放在橱柜里，准备有空的时候给她做杂粮粥或者糖水。
翻翻找找，找到一罐红豆，他准备煲红豆糖水，明天她睡醒以后可以当早午餐。
抓一把红豆放至碗中，清水洗净，倒入电饭煲，加水，定时，摁下开关。
做完这一切，区嘉朗回到蒋晨曦的床上。朦朦胧胧快要再次入睡的时候，感觉到床的另一边轻轻下陷。
他伸手，触到她身上的温热。再朝前伸一点，把人勾到怀里，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
长夜迎来它最后的黑暗，宇宙里相爱的人交颈而眠。
晚安，区嘉朗在心里对蒋晨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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