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探寻

常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她明白除委托之外的任何事都不能横加干涉。那电脑里的东西，相信很快便会公之于众。低头看向那枚胸针，上头的寒霜慢慢消褪，只剩哀怨的悲伤。她没再多说什么，回到房间沉沉睡去，梦里是那个昏暗的房间以及已经死去的范一茹……

        翌日，因着一夜噩梦，常乐顶着厚重的黑眼圈挪步出来。陶伍竟破天荒的早起，已然整理好衣着等着她了。常乐打量陶伍一眼，昨日的怒意还未消散，遂并未说话，只是手底下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常乐，今天把事办完，带你去吃你爱吃的腌笃鲜吧。”陶伍倚在门边，慵懒地看着常乐洗漱的背影。后者并未打理他，徒留水声“哗哗”作响。没多久，她便沉着脸从卫生间出来。瞥了陶伍一眼，低低道：“那可得去南城巷子那家。”

        出事的烤肉店楼下，这会子警戒线已经撤掉，烤肉店老板用毛巾擦着手，满面愁容地指挥员工打扫店铺，把里面的家伙什儿一件件搬出来。到底出了人命，虽与这铺子无关，到底还是犯着忌讳，眼看着生意做不下去，还是尽早打算。陶伍二人路过并没有停留，径直往楼上去。

        三楼依旧阴森，多数是楼道里那母子的缘故。303大门紧锁，门上残留着一些碎胶带，应是撤警戒线时留下的。陶伍二人见四下无人，便施术法，进入303房间。

        房子面积不大，都是灰扑扑的毛坯，角落里堆放着未拆封的纸箱，上面标注着家具、建材一类。胸针传来丝丝凉意，可见范一茹有多惧怕这里。按理说，警察第一时间到此，若有异常定能发现，但为何还能被定性为意外呢？

        陶伍也疑惑此事，从前不是没有此类事件发生，大多会将这样类似之事立案，断不会匆忙以意外收尾。他透过窗子望向外边，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几不可闻的燃烧气味，又瞬时消失。

        转过身时，见常乐面露疑惑，想来她也感知到此。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便循着方才气味出现的方向过去，常乐手指交叠成雷印，只待念咒。陶伍推开那扇门，这间屋子与外头别无二致，他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并没什么特别。回头时却看到常乐僵在原地，握着胸针的手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陶伍，她就是在这里……被杀的……”常乐口中颤颤，吐出几个字节来，“范一茹，你快出来，冻死我算完是吧？”

        生长的霜花一滞，慢慢褪去。范一茹飘荡在半空，秀眉轻蹙，面带歉意。常乐摆摆手，走到陶伍身侧，“这里跟我通过胸针看到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她手指着天花板一角，“那里原本有个摄像头的。”

        如今却只剩一个小孔，像极了毛坯房内安装线路的通道。念起那个网站背后的人，是否是那些人在善后呢？她拨通乔思月的电话，没多久便传来对方慵懒的声音：“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那天我们说的那个网站……”常乐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瞬间清醒的声音打断。

        “我不是说了么，别管这个网站！”乔思月的声音骤然提高，夹杂着急切和责备，“不管你多好奇，都不许再想办法进去了。那些人能找到你的地址！”

        乔思月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她翻墙到外网查这个网站的信息时，看到很多有关于网站背后的事情。不少人因为好奇或其他原因追溯网站ip地址，几乎都被反向追踪并查询到所居住的地址，因此有人无故失踪，一度令人恐慌。

        “你放心吧，我就是问问，并没这个打算。”在回复乔思月时，常乐看到窗户附近有一颗闪着亮光的东西，“晚上出来吃饭，一会儿发你地址。”

        他二人一同来到窗边，亮光陡然升起，没入常乐口袋里，一段记忆浮现在二人面前。

        范一茹原是在外地上学，因着父母离异，才随着父亲回到这座城市，她便以转校生的身份来到市二中。从前学校的成绩不错，于是范一茹转校这件事儿倒也顺利。她性格讨喜，成绩又好，除却来到新环境有些许不适应外，并无什么压力。

        每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典型，要么成日里打架斗殴，要么没个清醒的时候。除却那些跟风的外，这样的人看似惹是生非，其实早将自己是什么样儿认了个清楚。而王阳，便是其中之一。

        他长相和学习都是平凡的，唯一的闪光点，也就是有个有钱的老爹了，所以他并不在意学校里的事情，反正明年就要去国外，连高考都不用参加。

        但是从范一茹头一回出现，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移开。王阳的零用钱不少，便时常给范一茹买这买那，美其名曰：照顾新同学。其他人多少也瞧得出王阳的心思，每每王阳给范一茹小零食或饮料时，总在一旁起哄，搞得范一茹回回闹红脸。

        范一茹并不愿接受这样的“照顾”，从小的家教让她明白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更明白无事献殷勤背后的意义。因着这层考虑，便礼貌地拒绝了王阳的好意。她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结束，可随着时间推移，王阳的礼物还是源源不断出现在桌仓。

        “王阳，我们现在还小，还是学业重要。所以……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给我送东西了？”一个课间，范一茹将王阳叫出教室，很认真地明确自己的意思。况且，在范一茹心里，早早便种下了初恋种子。

        范一茹在外地上学时，便已然开始早恋。两人从小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在范一茹转学时，便约定好好学习，考同一所大学。旧校园中有一棵年岁很长的银杏，范一茹临行前，折下一片树叶，制成书签，悄悄藏在书本间。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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