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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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彦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之前那只馋嘴的胖狗崽。
许久不见,它又长胖了一圈,像只糯米团子一样扒在他脚尖,啃着他的皂靴。陆嘉彦被它这一闹,愤怒的心绪沉静下来。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赵云峰。
这一次他是可以杀了赵云峰,但下一次呢?若不是崔九提前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必须要帮玉娘离开裴家。
事不宜迟,陆嘉彦决定明日一早便去找玉娘说清楚。
回到侯府,陆山陆川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立马上前禀告。
陆山道:“回主子,属下们已经查清,林氏乃京城人氏,确实是夫人的奶娘,只是后来犯了错被逐到庄子上,有一个儿子在苏庭谦身边做事。”
陆嘉彦颔首,又问道:“可打听到犯了什么错?”
陆山回道:“盗窃主子财物,据说是为了给她的小儿子还赌债。”
陆嘉彦扬起一抹笑,他明白了。林氏就是苏瑶和苏庭谦的中间人,为他二人传递消息,上辈子暴毙而亡,只怕也就是个幌子,估计是犯了错,被苏瑶灭口了。
有把柄,就好利用。
陆嘉彦让二人退下,又把金戈叫进来问道:“林氏如今可在府中?”
金戈:“在,前几日进来的,直接去了夫人院子里。”
陆嘉彦思索一会儿,让金戈给自己换了寝衣,吩咐道:“明日咱们去给老太君请安,你注意点,找个法子把林氏带走,试探她几句。”
金戈点头称是,陆嘉彦又细细说了几句,金戈一一记下,服侍陆嘉彦躺下。
隔日一早,陆嘉彦与苏瑶在垂花门前相遇。
陆嘉彦只带了金戈一个小厮,苏瑶身后却跟着五六个丫鬟并两个婆子,陆嘉彦定睛一看,这长脸婆子正是林氏。
“给侯爷请安。”苏瑶有些诧异地蹲身行礼,今日不是休沐,这个时辰,陆嘉彦应该去卫所了,怎么也往慈和院去。
陆嘉彦叫了起,目光扫过林氏,对苏瑶说,“今日得空,既然遇见了,便跟我一同去向慈和院吧。”
脸上的微笑一滞,苏瑶垂下眼睫,温顺道:“是。”
两人往慈和院走,只是陆嘉彦腿长步子大,苏瑶穿着绣鞋追的额头冒汗,头上珠钗也乱了,不禁小声唤道:“侯爷,能否等一等妾身。”
陆嘉彦回头看她一眼,温和一笑,慢下了脚步。只是这回又太慢了,他走着走着还要去看看园子里新开的山茶,逗弄廊下挂着的鹦鹉,苏瑶怕耽误了请安的时辰,又不敢催他,急得脸色苍白。
这陆嘉彦就是故意的!
苏瑶气得胸口起伏不止,陆嘉彦慢慢追上来,指尖掐了朵艳丽的山茶,笑着问:“这位妈妈倒不曾见过,是母亲派来的?”
林氏笑眯眯道:“见过侯爷,奴婢是夫人的奶娘,我家老夫人让我来伺候夫人。”
苏瑶柔柔弱弱道:“夫君,时辰不早了,老太君还在等我们。”
她极力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慌乱,但陆嘉彦依旧捕捉到了。
他玩味一笑,“也是,咱们快些过去。”
两人不再言语,一路行至慈和院,府中女眷都已到了。老太君爱清静,请安时只喜欢自家人一起说话,陆嘉彦和苏瑶进去后,丫鬟婆子们都留在角房里喝茶说话。
突然多了张生面孔,众人都缠着林氏问个不停,林氏捡了些不重要的答了。
大夫人的丫鬟兰汀笑道:“我见妈妈生得和善,又会说话,定是个有本事的,难怪少夫人离不开你呢。”
林氏笑眯眯道:“我也就是这张嘴生得厉害点罢了,要真说本事,哪里比得上你们。”
她不动声色地去打量这屋里的一众丫鬟婆子,虽都是奴才,但也能看得出三六九等。
像兰汀这样的大丫鬟,穿的是绸缎,发髻也不是其他小丫鬟梳的垂鬟,而是可以盘在脑后,用一根鎏金或是银簪子挽起来。
一等嬷嬷的穿着打扮更是富贵,秋香色团花褙子,头上金银簪子各两只,手上还戴着刻丝金镯子,林氏眼珠子转了转,这样的好东西,放外头得卖不少银子吧?
众人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就有小丫头来添茶,不知怎的,茶水泼到了林氏身上,她急忙站了起来,小丫头连声给她道歉,林氏骂了几句,偏偏今日穿了身浅色的褙子,茶水印记明显,她颇有些恼怒。
兰汀适时站起来道:“林妈妈别介意,小丫头毛手毛脚的,大夫人的院子离这儿不远,我让云妈妈带你回去换件衣服吧。”
她指了指身侧一个面白矮胖的婆子,林氏知道这是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二等嬷嬷,见她生得和善,便点头答应了。
云妈妈和兰汀暗中交换了眼神。
林氏跟着云妈妈走了,临走前还吩咐苏瑶身边的丫鬟,若是主子出来,替她告个罪。
云妈妈却笑道:“老姐姐放心吧,澜福院离这儿就两步路,近得很。”
正厅里,苏瑶正与姚氏说话,姚氏执掌中馈,各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归她管,林妈妈前些日子带着儿子进府,没来她这里登记造册,因此便刻意问一问。
苏瑶回答了林妈妈的来历,姚氏便并未多想,只以为是苏瑶年纪小思念亲人,温声安抚道:“若是梅溪院里谁伺候得不好,只管告诉娘便是,人手不够娘给你添,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苏瑶红着眼看了陆嘉彦一眼,怯怯道:“这几日晚上刮风,媳妇总是睡不好,有林妈妈陪着要好些。”
姚氏心疼不已,搂着她连声安慰,又说等一会儿送些安神的香送去她院里。
陆嘉彦嗤笑一声,喝了口茶。
老太君坐在上首,把苏瑶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苏氏竟这样有心机?
她说这话,看似是说自己依赖林妈妈,其实说得是燕儿的不是。
晚间风大,可伺候得丫鬟婆子自会把门窗关好,她还能听到风声,不就是说自己孤枕难眠吗?
姚氏被她往日的乖巧所蒙骗,看不穿她的把戏,可老太君什么人没见过,她原来不喜苏氏的矫揉做作,但只以为是一点小姐脾气,谁知燕儿说过几回之后,她才越发觉得苏氏不对劲。
按理说小夫妻之间的事她不该干预,燕儿提出要与苏瑶和离时,她也是极力反对的,苏瑶毕竟是女子,若是和离,于苏瑶名声有损,他们侯府干不出来这种事。
但苏瑶若不是表面这样单纯,她倒真要好好考虑此事了。
娶妻娶贤,老太君不介意家世、样貌,但最看重品行,侯府的荣誉,不能被他人玷污。
苏瑶却丝毫没意识到老太君的不悦,继续对姚氏说道:“太奶奶和娘待我都好,只是媳妇什么忙也帮不上娘,总觉得愧疚,若媳妇再聪慧些就好了……”
姚氏这回听出些话外之意了,她略一沉思,问道:“瑶儿是觉得无聊了?不然明日便来母亲院里学一学管账?”
苏瑶靠在姚氏肩上,羞涩道:“只要娘不嫌媳妇笨就好。”
姚氏笑着拍拍她的手,只是眼眸里的柔情少了许多。
苏瑶并未注意到姚氏与老太君的脸色,众女眷说完了话,一一离去,陆嘉彦跟着出来,见兰汀冲他轻轻点头,才回玄清院去了。
苏瑶则带着丫鬟婆子自回梅溪院去。
林氏换了身褙子,苏瑶看见便问道:“林妈妈怎么换了身衣服?”
澜福院里发生的事,林氏自然不会跟苏瑶讲,她摸着自己袖子里的虾须金镯,笑道:“奴婢弄湿了衣服,澜福院的云妈妈好心,给了奴婢一件衣裳。”
苏瑶停住脚步,疑惑道:“云妈妈?”
林氏点头,“是,就是澜福院里管着库房的婆子,人挺和善。”
她简单描述了几句云妈妈的长相,苏瑶才想了起来,姚氏身旁确实常跟着这样一位嬷嬷,只是不怎么说话,她没什么印象。
林妈妈身上藏着她的秘密,她不得不谨慎一些,若她与表哥的事情败露,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都烟消云散了。
苏瑶舍不得。
又问了几句,见林妈妈并无异样,神色也不慌张,苏瑶才放下了心,只是回去后仍让人去打听了一下云妈妈的来历,知道她只是个普通嬷嬷之后,才彻底放心。
而她却不知,林妈妈回到屋里,拿出云妈妈给的虾须金镯细细摩挲,笑眯了眼。
云妈妈说,侯爷夫妻俩感情不好,大夫人很是焦急,知道她是少夫人器重的嬷嬷,又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最是了解少夫人。
若少夫人在府里有什么情况,希望她跟大夫人说一声。
林妈妈起初推辞,但云妈妈拿出这只虾须金镯,她就犹豫了。
只是给大夫人传些消息,应该不碍事吧?
小姐虽然把她要到了身边,但其实并不看重她,只有和表公子传信时用得到她。从前自己偷过小姐一只耳环,小姐还记着,时不时拿话来刺她,林氏有时候也很不高兴。
要她来看,这些公子小姐并不比他们这些奴才高贵多少,小姐和表公子,不是跟那些偷情的丫鬟和小厮们一样吗?都是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她这还是昧着良心帮他们呢!
林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把虾须金镯藏在枕头芯子里,这只荞麦枕头里藏着她的所有财物,有主子赏的,也有她从主子妆匣里顺走的,鼓鼓囊囊硌着脖子,她安心极了。
玄清院里,陆嘉彦听了金戈的回话,满意道:“这事做得好,不过别让大夫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母亲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发现苏瑶不对劲,定然会出手,到时就不好了。
他要亲手撕破这对狗男女的面皮,让他们活不下去!
陆嘉彦又吩咐了陆山和陆川几件事,两人领命而去。
事情如预料一般顺利,但玉娘那边的事仍没有办法,陆嘉彦坐在桌案前细想,发觉此事实在艰难。
一来,玉娘根本不愿相信自己,不想同他有牵扯,他出手帮她,也寻不到理由。
以她的性格,人情利益分得极为清楚,在不了解别人的情况下,很难付出真心与信任。
二来,裴氏急需银子,赵云峰于她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定然不肯轻易放弃,除非有人肯花更大的价钱。
陆嘉彦扶额,几次想拿起笔写点什么让自己静心,但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若是上辈子的他,早就去把裴氏和赵云峰杀了,哪里还在意这么多。
只是他不想过于招摇,裴氏和赵云峰死了,玉娘难免会被官府怀疑,于她名声不好。
他不知道她从前经历过什么,但只想她从此后干干净净地活着。
不要再变成上辈子那副模样。
想得出了神,两滴浓墨滴落在洁白宣纸上,陆嘉彦回过神,挪开了笔,见一缕墨汁在纸上蜿蜒,最终将两团墨汇合成一团。
陆嘉彦忽然想到了办法。
苏瑶的事和玉娘的事,正如这两滴相隔甚远的墨滴,他为何不能想个主意,让二者联系起来呢?
看来陆山和陆川那边,得快点行动了,赵云峰的计划是在五日之后,他必须在这个时间之内,和苏瑶和离。
春日的早晨,仍带着三分凉意,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薛家赌坊出来,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侯府角门处,用力拍着门叫嚷。
“开门,给老子开门!人都死哪儿去了?”
守门的小厮揉了揉惺忪睡眼,过来开门,埋怨道:“谁啊?怎么这个点叫门。”
真没规矩,这么大声,若是把主子吵醒了,连累他们都得吃挂落。
刚打开门,便闻见浓重的酒气,一个乞丐似的男人躺在脚下。
小厮拿脚踢了踢,发现是林贵,顿时嫌弃不已,嗤笑一声,“又是你这个醉鬼,又去哪儿赌了?”
看清他身上的衣服,小厮捂着嘴笑的更大声了。
这林贵不知道去哪儿赌了,把衣服都输光了,穿了件破布上衣,裤子连裤腿都没有,光着脚就回来了。
他连忙跑进去叫了两个人,把这醉鬼抬到梅溪院的下人房里去,又找了个小丫鬟给林妈妈报个信。
这林贵就是个蛆虫,可谁让他的母亲是少夫人身边的红人呢?
林氏听了消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看见儿子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床上,衣衫破旧,吓得她立马哭了出来。
林贵正躺在床上打鼾,被她一嗓子哭喊给吓醒了。
他掏了掏耳朵,满口酒气道:“娘,给我一千两银票,我昨晚把钱输光了。”
林氏起初没听清他说的话,只拍着她的床榻哭喊,问是谁把他欺负成这个样子,林贵听了烦躁,推了她一把,大声道:“老虔婆!老子说要一千两银票,别鬼叫了,耳朵疼!”
林氏不防,被他一下推倒在地,这回总算是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瞪着眼道:“儿啊,你说要多少来着?”
林贵翘着腿,懒洋洋道:“一千两,银票!听清楚了吗?”
林氏愣在原地,嘴里呐呐道:“一千两,一千两……”
他知不知道这是多少银子?
林氏尖叫了一声,扑到林贵床前,捶榻哭道:“一千两,你这是要你娘去死吗?我去哪里给你找那么多银子!”
天杀的!她这些年攒的钱都被他拿去赌了,大儿子本就因为她偏心而不满,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不会愿意帮忙的。
她全部的家当加起来拢共也就值一百多两银子,去哪里给他凑钱!
林氏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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