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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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的天宇上，整个小镇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静声。
空中弥漫着股闷热的湿，好似下雾般。远处的灯塔那微弱的灯光，使夜晚更显寂静。
霜月和速水怜下午在梅拉伦湖畔观察过西格图纳的布局，黄昏时分他们便假装离开小镇，又悄无声息地绕路来到下午商定的地点。
梅拉伦湖并不是一座内陆湖，它东西长120公里，由西南流向东北于斯德哥尔摩汇入波罗的海。
在西格图纳西南面的一座灯塔旁边，低矮的小丛林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绕过夜巡的守卫躲在草丛之间。
“按计划行事。”霜月简单嘱咐一句，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之中。
速水怜再度观察了一番灯塔周围的情况，手轻轻搭在腰侧，矮下身接近灯塔。
夜晚十一点。
霜月耐心地等在湖边的一座猎人屋外，即使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也不会有人发现，她还是习惯性地找到门后的视觉死角放缓了呼吸。
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接近猎人屋，霜月听见他们在谈论突然集合和转移据点的事情。
“老大还让我们带上家伙，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肌肉壮汉掂了掂手上的……rpg。
另一个人用拇指指了指背后的背包：“是要去干架吧？我可是连手榴弹都带上了。”
第三个人拉开风衣，里面明晃晃地别满了各种针筒和枪：“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把家伙全带上了。”
霜月：“……”
她敲了敲耳机，用摩斯电码把消息传递给速水怜。
「有伏击，是陷阱，小心行事。」
安德森让小弟们都带上武器，除了转移据点之外，在过去的交易地点留下暗号，或许还有设局解决后患的想法。
霜月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悲叹之种，自从小丘比消失之后库存没有再得到过补充，但三年来的积累让她足够应对现在的情况。
何况随着世界认可度增加，魔力的消耗减少了许多。
如同鬼魅一般跟随在几人身后，魔法的覆盖连摄像头和热成像仪也隐瞒而过，她顺利地进入敌人的大本营。
“父亲！艾丽娜还在那个团体手里！”埃里克在与安德斯争辩着，他的语气非常激动，“我们必须救出她——”
安德斯神色平静：“小子，我以为你只是在利用那个女人……好吧，如果我们这次的计划成功，就能重创那个不知名团伙，你的艾丽娜也能回来。”
话虽如此，他的眉宇之间却隐含着不安。
安德斯·安德森在本地摸爬滚打几十年，竟然从未听过关于那个不知名团伙的事情，可能的原因除了对方是外来者在本地没有声望之外，还有可能是对方隐藏得足够深，深到没有够强大的势力无法接触到。
他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每个前来集合的成员都会经过严格的筛查证明是本人，他们也都备了过量的火力，可他的心中总有些不安。
这座猎人屋的地下四通八达，是他精心修建的一处基地，里面的陷阱和〇品库存足够攻下整整一座小城镇。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控制室的监控，没有发现任何被入侵的痕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此时的霜月却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水绿色的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反射出亮光。
安德斯严阵以待的“不知名团伙”攻击阵容其实只有两个人——一个正在他们身后，另一个则已经在控制灯塔。
深入敌营的任务对速水怜来说太过危险，但对霜月而言却正正好，她的能力很适合潜入之后进行无差别攻击。
游走在宽敞的地下基地，霜月一边听着留在安德斯身上的窃听器传来的情报，一边往各个薄弱关节设置炸/弹。
很快她带来的一背包炸/弹就设置完毕，在最后的〇品储藏室留下毁灭的印记，她折返回到安德森那边。
「灯塔已经控制完毕。」
速水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代表着灯塔的潜入没有被发现。
意外地轻松，霜月想道。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边炸/弹的安装位置，确认整个地下基地的一切都会被破坏殆尽，随手顺走一个人的门禁卡打算离开。
头顶的警报突然响起，让打算刷卡开门的霜月一顿。
魔法的力量包裹着她的全身，速水怜的印记也显示他还在灯塔那边，那么是谁触发了警报？
面前的金属大门突然打开，先前碰到的肌肉壮汉正提着一个金发的少年粗暴地丢到走廊上。
霜月认出了他，正是她三天前在乌普萨拉的教堂见到的那个孩子。
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那边发生什么了？霜月？」
速水怜一听见那巨大的警报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灯塔里面的守卫只有六个，他们已经都被他打晕搜走身上的东西死死绑在小仓库里，这里也不像基地那样有防卫系统。
霜月看了眼被推倒在地上的金发少年，他身上沾满了草和泥土，凌乱的衣服被壮汉拉扯得有些松垮，肩膀上有一块手掌形状的淤青。
「我没事。」她敲了敲耳机，打算无视那个少年直接离开。
少女冷漠地收回眼神，任由壮汉一脚踢开趴在地上的少年。
“是个小孩子，”壮汉向安德斯报告道，“跟在老三后面想要溜进来。”
“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安德斯一下就从少年的穿着中推断出他的家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少年听见这句话，颇为艰难地抬起头：“light小姐……”
声音很轻，但霜月捕捉到了他的话语。
会叫她light的人只有希实，或者卡耀偶尔也会这么称呼她。
然而这个贩〇团伙里面没有一位女性，他在叫谁？
“为了light小姐……”他低声呢喃着，试图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壮汉挑起眉，重新将他踩到地上：“你在说什么？”
“light小姐会来这里。”
「霜月？」速水怜有些担心，那边的警报声虽然已经停止，但他还听到了几声沉闷的撞击声。
……十四五岁，也就是说九年前他应该是五六岁，年龄对上了。
金发碧眼，西方人的长相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多大差别，但他锁骨下面的一道疤痕让霜月感到有些眼熟。
她的目光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停留片刻，突然开口：“架好狙，准备掩护我。”
“谁？！”埃里克猛然看向霜月所在的方向，他们都听到了这里传出不该存在的声音。
「诶？」速水怜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身体却迅速地执行着对面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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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只感觉眼前有些昏沉，冰冷的地面和背后沉重的力道让他无法反抗。
light小姐会来这里，这是他从速水怜那本本子上的暗号中解读出来的。
尽管只看过一眼，他的速记能力忠实地将这一幕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下一刻，他突然感觉背上一轻，整个身体被一个有力的怀抱托离地面。
“抱住我。”
是一个清冷的女声，他下意识地照做环抱住对方的腰：“light……不，霜月小姐？”
他平常总是以light作为代称，这次孤身闯入猎人屋也只用曾经他们之间的敬称指代霜月。
霜月没有回答，她一手托住格林，另一只手的手心出现清澈透明的浅绿色的宝石，身上的衣服瞬息之间变成白绿相间的兜帽制服裙装。
周围的大汉们惊诧地发现基地控制室外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一名穿着奇怪的少女，她瞬间制服了壮汉将少年抱离地面，而基地里的警报竟然对她完全没有反应。
“拿起武器！集火攻击那个女的！”安德森突然心头一跳，一股尖锐的危机感笼罩全身，他死死盯着控制室门外的少女。
霜月抬起空着的一只手，淡绿色的光芒从袖箭中发出，形成一片箭雨射向走廊中不断涌出的敌人。
她灵敏地躲开对面胡乱射出的子弹，从基地最深处的炸/弹开始引爆，同时射出一箭将后面的金属大门炸开。
带着莱姆莱特躲到大门后面，她顺着进来时的记忆一路奔向地面。
后面的〇贩小弟们这才反应过来，扛起各自的武器乱哄哄地追上来。
格林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少女，小心翼翼地在奔跑的颠簸中抬起头悄悄看向她，在触及那双水绿色眼睛的时候忍不住咬住下唇。
终于又见到你了，霜月小姐，我们的英雄。
他的私自行动好像太过分了，给霜月小姐惹到了不小的麻烦，但是他也做好了后手准备，只要他们能够离开这座基地……
光铸的箭矢撞上飞速射来的子弹，在空中飞舞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一道光箭划出弧形的轨迹击中半空中的手榴弹，将其整个弹回后面。
“！是谁扔的榴弹？！”后面传来一句怒斥。
格林听到后面的怒骂声，忍不住悄悄弯起眼睛。
“霜月小姐，门口右转有个暗门，里面装满了炸/弹。”他紧了紧环住霜月的手臂，在她耳边说道。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霜月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箭矢窜出射到前方的暗门，整个暗门悄然消失不见。
她在门口等待片刻，直到拐角处能看到冲出来的人影才将手中的微笑炸/弹丢入其中，随后闪身离开地下基地。
猎人屋的木门被霜月炸开，来到空旷地带，她身形灵敏得如同猫一样一跃上大树的树枝。
“到你了，格兰威特。”她特地用了代号称呼速水怜，没有在意格林闪闪发亮的眼神，引爆了地下基地的所有炸/弹。
「你这是……」速水怜已经架好狙击枪在灯塔顶端等待，少女一闪而逝的身影以及后面乱哄哄追来的人影让他眉头一跳。
不过刚刚他似乎从耳机里听到了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让他感到异常熟悉。
身为狙击手，速水怜很快发现躲在树上的霜月还带着一个人，只是他的大半个身子都和霜月一样被树叶所遮盖。
似乎是察觉到远方的注视，霜月随口解释道：“有个孩子。”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负责放风以及预防突发情况，霜月在基地装设炸/弹离开后引爆，过程顺利的话甚至不需要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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