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一章五年级前的暑期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左右，赛德娜干脆在布莱克宅邸住下了。

        借助雷古勒斯的帮助，他们在书房中找到了魂器之一——斯莱特林的吊坠，它被藏在一本中心被挖空的书中。

        发现它的是小天狼星，找到魂器本该是件高兴的事，但他取出吊坠时，眼中划过一丝锐利。

        雷古勒斯灵魂的到来，最开心的还得是那位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的精神在这几天里肉眼可见得好了很多。他整天围着赛德娜的水晶球转来转去，眼巴巴地期望小主人的再度降临。

        也因为克利切，原本在跟雷古勒斯的日常口角中占上风的小天狼星，有时不得不硬吃几个瘪。

        找到吊坠后，小天狼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夹着书去质问雷古勒斯。

        “……居然这么对待我送你的礼物？”

        雷古勒斯似乎笑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划过封面的书名。

        《如何做个乖儿子》

        “您本也不是出于好意才送给我，不是吗？”

        话题本该到此结束。小天狼星不是一个会喜欢无意义争吵的人，可他面对雷古勒斯时，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愿落于下风。

        “你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里面，因为你重视它吗？”他换了个角度。

        不知是不是说中了，也许是雷古勒斯烦腻了，总之他以沉默作为应答。

        这时候，克利切就帮腔了。

        “小少爷只是不舍得毁坏其他书本而已，少爷您别自作多情了。”

        这回沉默的是小天狼星。

        一人一鬼一小精灵的三人转大概要持续到赛德娜回校。

        “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了……你跟雷古勒斯什么关系？”

        某天，赛德娜终于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逮到了独自一人的拉尼亚凯亚。

        拉尼亚凯亚倒是很坦然。

        “他是我前男友。”

        赛德娜大惊。

        “确切的说，我是跟他分手后，才跟西里斯在一起的。”

        赛德娜震惊。

        “能不能具体……”她暗示地眨巴眼睛。

        “不能。”

        拉尼亚凯亚微笑着斩钉截铁地拒绝。

        布莱克宅邸最近变得格外热闹。

        时常光顾的邓布利多是为了和小天狼星商量与魔法部合作的问题，暂且不提。一些生面孔也来往得勤快，最近甚至新搬来了一位长期住户。

        某位救世主拖着行李箱，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熟人就不收你租金了。”拉尼亚凯亚说。

        没有人会不欢迎哈利的到来。赛德娜乐意有一个同伴跟自己一起当电灯泡；克利切只要能见到雷古勒斯就满足；小天狼星自不必说；拉尼亚凯亚？她当然也希望挚友的儿子能和他亲近的长辈相聚。

        哈利搬出女贞路时没有经过魔法部的许可。据说几天前摄魂怪袭击了他的表哥，德思礼一家因此对他很不友好。哈利干脆顺水推舟，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搬来了布莱克宅邸。过些时日他还要去趟魔法部，解释自己在校外使用魔法的缘由。

        “你使用守护神咒打跑了两个摄魂怪？”津津有味听完了全程的拉尼亚凯亚问道。

        像是早就预料到有人会问到这点，哈利骄傲地点头。

        “没错，我厉害吧？”

        拉尼亚凯亚的眼底流露出赞许，但流光转过她的眼中。

        “呵，比不上你爸爸。”

        “？别说得好像你见过他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

        又开始了，她的这位好友似乎非常热衷于逗惹救世主。

        赛德娜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闭耳塞听咒，干脆地发呆。

        某天，赛德娜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卢平教授？”

        “许久不见，赛德娜。别那么称呼我了，我已经不在霍格沃茨教书快一年了。”

        卢平拘谨地笑了笑，他精神不错，看来他在清贫的生活中也找到了自己的慰藉。

        “不，您永远是我的老师。”在这一点上，赛德娜固执起来。

        他不太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你在学生中声誉不错。”

        陌生的成熟女性声音从卢平身后传来。赛德娜才注意到她的黑魔法老师不是独自一人前来。

        红色的长发鲜艳夺目，那位女性从卢平背后走出来时，赛德娜看到了一双明亮的黑眼睛。

        “这位是尼法朵拉……唐克斯，”在收到女性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眼后，卢平选择把话说完整，“唐克斯更喜欢别人直呼她的姓氏。”

        “你好，唐克斯小姐。你们到这里是要见小天狼星吗？”

        “是的，听说你们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个魂器。这是件很重大的事件。”唐克斯回答道。

        “我为你们带路？”

        “不用了，这里我可再熟悉不过了……”卢平的脸上浮现怀念。

        他接着说：“过会还有几位我们的朋友来访，他们可不认路，到时候麻烦你了。”

        赛德娜一口应下，心里思忖起要如何将卢平的朋友和上门推销产品的麻瓜区别开。

        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考虑那么多。

        “……干什么？”

        男人颇不耐烦地看着眼前呆住的女孩，他听说她的事情，令人钦佩，但他的容忍度不会因此而上升太多。

        赛德娜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她想起来那段记忆和感受的拥有者只剩下她一人。

        “没什么。你是来找小天狼星的吧，穆迪教——先生。我带你去。”

        此刻赛德娜眼前站着的是她欢迎的人，但这座屋子的继承者之一可能会想把他扔出去。

        斯内普抬起衣摆裹紧了自己，扬起一边的眉毛：“你是不打算让你的魔药课老师进去吗？”

        她夸张地把门拉到最大，后退了一大步，像是迎接一位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您请。”

        斯内普的眉头轻微地抽了抽。

        暑假的剩下时光，她接待了不少客人，从正门来访的、通过飞路网来访的……还有直接幻影移形的不速之客。

        刚刚顺利通过考试的韦斯莱兄弟很乐意炫耀一番。

        “嘿，小赛德娜。”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空气爆裂，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了书房，一本书从赛德娜的手里滑落。

        她收回魔杖，冷静地捡起了书。

        “……我差点发射出去一个索命咒，你说我意不意外？”

        拉尼亚凯亚是爱惜书的人。她现在手里的这本《巫师界：起源》约莫是几十年前出版的历史书，书本纸张整洁如新。赛德娜看了看书本硬质封面磕平的一角，又看向了韦斯莱兄弟。

        像是头一回看到壁灯和地板似的，弗雷德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木制墙面上的暖黄壁灯，乔治则低头注视着地板。

        赛德娜有些无奈：“说吧，找我什么事？”

        客厅的桌台上堆满了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糖果，这是结合了两位七年级生毕生所学的产物。

        “怎么样？”

        被两双炽热的眼睛齐齐地注视着，赛德娜波澜不惊地捡起一块云朵状的、散发着甜丝丝香气的棉花糖。

        “看起来不错，这是你们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开业的第一批商品？”

        “远不止这些，还有伸缩耳和……”

        弗雷德冲乔治使眼色，夸张地做了一个展示的手势。万众期待之下，乔治掏了掏口袋，扯出两只白色的内衬袋，像猪耳朵般塌下。

        两兄弟大眼瞪小眼。空气安静了一会。

        “这是什么？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的货品吗？”赛德娜疑惑地问。

        自己成了视线的焦点，乔治硬着头皮解释道：“是这样的……防止妈妈看到后一网打尽，还有一批货没有带出来。”

        弗雷德有些不满：“都跟你说了，妈妈忙着庆祝罗恩当选级长的事，哪还顾得上我们俩。”

        “谁知道呢？万一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两个名叫弗雷德和乔治的儿子怎么办？”

        争执忽起，放在往常赛德娜定是要安下心欣赏眼前仿佛是一个人对着镜子吵架的奇异景象的，但现在她的关注点在另外一件事上。

        “罗恩当选级长了？”她饶有兴致地问。

        罗恩和赫敏也是布莱克宅邸的常客，赛德娜没听他们说起过这事。

        “是啊，那小子……就今早刚收到的信。他和赫敏成了格兰芬多的级长。”

        弗雷德突然停下，他和乔治一起看向了她。

        这样的目光让赛德娜感觉一阵不自在：“干什么？”

        “级长徽章的派发应该已经结束了。”

        “你是不是还没回家看过？”

        赛德娜眉头一皱，她想起来自己确实还没回过莱斯特兰奇庄园。

        望着那枚绿绿的、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级长徽章，赛德娜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说实在的，假如斯莱特林内部出个最讨厌的同学的排行榜，她认为自己是可以勇夺头筹的，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获选了级长。

        几分钟前，她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回信。校长乐呵呵地告诉她投票整理没有出错，随信还附赠了两颗苹果糖。

        既来之则安之。她嚼着酸甜的糖果，妥帖地收好了级长徽章，顿觉责任重大。

        希望她的搭档是个好相处的人。

        返校那日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似乎比往年的任何一次都要开得慢。

        赛德娜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田野山峦，被注视的不适感过于明显。她没动脑袋，在眨眼间飞速地转动眼珠，如愿地逮捕到了另一位同乘者的目光。

        慌乱闪过他的面庞，他装作自然地低头整理衣领，胸前别着的级长徽章反射出漂亮的金属光泽。

        斯莱特林的另一位级长，德拉科·马尔福。

        出于工作方面少不了沟通配合的想法，赛德娜跟他坐在了一个包厢里。上一任级长很认真，没有留给他们太多需要交接的事宜。早早谈完后，没话说的两人便陷入了静默。

        如果德拉科没有时不时地投来意味深长的注视，她会觉得这是趟不错的旅途。

        这次她不打算无视。

        “看着我做什么？”

        “……没有。”他面色阴沉地否认。

        “有什么好奇的可以说出来。”

        这话像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德拉科的嘴角没有善意地抬了抬，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会一一解答吗？”

        “不一定。”

        他轻哼一声。

        “没有说的必要。”

        “真遗憾。”她的平淡的口吻不夹杂丝毫可惜。

        话题似乎就此终止了，至少德拉科是这么以为的。

        “你是不是很怨恨我？”赛德娜突兀地问道。

        她用的词并非“讨厌”这类更多应用于平凡普遍场景的字眼。人说讨厌，更多是他人做了令自己感到不快的事。人说怨恨，大多数时候是被侵损了某样重要东西，诸如财产、健康、权力……

        亲情。

        德拉科与她对视，没再遮掩怒意与怨气。

        “恨，非常地恨你。”

        直白的恶意在她预料之中。

        “应该的。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但也不会道歉。”

        “就算我父亲躺在医院里，至今生死未卜？”他近乎咬牙切齿了。

        “我甚至不会祝他好运，”赛德娜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可没有心胸宽广到与一个差点杀死我的人和解。”

        一道绿色光束越过了干枯的灰黑土地，打在白色灵魂体的盾牌上，两股法力角逐爆发出的热风掀开那人的兜帽，露出了浅金色的长发和无比熟悉的容貌。

        如果不是奈哲尔，卢修斯便真的替他的黑魔王消灭了一个敌人。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下巴微低，用一种极为痛恨又掺杂着别的情绪的眼神瞪着她。此时他愤恨的来源，似乎不仅是他生命垂危的父亲。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没有下手？”

        “……什么？”

        他隐约察觉到了她指的什么，并且不打算承认。

        她也不愿轻易翻过这茬。

        “我住医疗翼那段时间，有天晚上似乎看到了有谁站在我的床边。”

        “……你看清他是谁了？”

        赛德娜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他也用你现在这种眼神看着我。”

        “……”

        “所以，为什么？”

        他那时分明表露出了明显的杀意。查明庞弗雷女士巡逻时间，潜入医疗翼，这些都需要谋划。赛德娜不觉得他是一时兴起。

        他精心筹备杀死她的计划，严格地执行，却在关键时刻收手了。

        德拉科依旧沉默，他扭过头不再看她，似乎决定用无言应付她之后的所有问题。

        赛德娜也没再问下去了。她想，那不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不是吗？

        或者只是对她来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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