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密室

“海格打开了密室？”

        赛德娜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哈利的结论。

        “这就是那本日记的主人，汤姆·里德尔告诉你的，他没有骗你吧？”

        “哦！罗恩，我都重复了那么多遍我被日记本吸进去的经历了！”哈利有些恼怒，“我亲眼所见！”

        在情人节的后一天，哈利告诉了他们自己发现了日记本的使用方法，以及自己通过那本日记，回到了五十年前的某天，从哈利的讲述来看，五十年前打开了密室的很有可能是猎场看守鲁伯·海格。

        “除非里德尔在说谎——但他为什么要陷害海格呢？而且，他得到了荣誉奖项，说明在他举报过后，攻击事件确实停止了。”赫敏一脸苦恼，她尝试给海格脱罪，但理性思维总能把她拽向另一个她不愿相信的推测。

        谈论从一个角度跑向另一个角度，赛德娜提议道：“我们应该去一趟海格小屋，听海格说明原委会比在这里胡乱瞎想一通效率得多。”

        “你确定吗？直接当面问他有没有把一个毛绒绒的、可能袭击了好几个麻瓜学生的怪物放出来？”

        赛德娜沉默了，最近没有新的攻击事件发生，很有可能凶手已经沉寂。在这种情况下，她们真的要冒着引发争端的风险探寻事实吗？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除非有人再度被袭击，不然他们一个字都不会跟海格提。更何况，现在有更加急切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二年级生需要选择他们三年级该学习的课程了。

        赫敏打算全报，而罗恩和哈利选择了几门新课。赛德娜苦思冥想许久，最终还是被赫敏撺掇着在大多数的科目后面都打了勾（赫敏其实更希望她能报上全部科目）。她可不认为自己能跟赫敏一般聪明，因此赛德娜也缠着赫敏，让对方答应了会帮忙辅导自己的薄弱科目。她这才有底气把自己的报课单交了上去。

        虽然有学霸的大腿能抱，但她自己也不能不思进取。赛德娜于是又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打算先提前借阅几门学科的相关书籍翻看一番。

        再过两条走廊，就能到达图书馆。赛德娜走过一个拐角，正巧与一个女孩撞了个满怀。

        “金妮？”赛德娜认出了面前火红头发的格兰芬多一年级生是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她微笑着向金妮打招呼。

        金妮一脸紧张，她紧紧抱着一本书，朝赛德娜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走去。赛德娜心生疑惑，但也没把这个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往图书馆走去。

        赛德娜最近几天都泡在了图书馆里，因为她想起，期末考试也即将到来。她在里面遇到了不少拉文克劳，其中就有那位亚裔朋友。

        “秋？许久不见，最近你过得如何？”

        坐在课桌旁正在羊皮纸上写些什么的秋也对赛德娜的出现感到讶异，她善意地说：“日子过得都没什么差别。寒暄的话我们可以晚点再谈，可别让平斯女士注意到我们了。”

        赛德娜深以为然，她抱了几本书坐到了秋的旁边，一起学习起来。

        某天，她看到赫敏急匆匆地跑进来，神色焦急地翻起一本本书来。赛德娜把羽毛笔插进墨水瓶中，往赫敏的方向走去。而赫敏像是已经发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她速度极快地挥了挥魔杖，解除了保护书本的魔咒防护，然后撕下了上面的一页纸。

        在赛德娜愣神间，赫敏已经跑出了图书馆——这惹来了平斯女士不满的瞪视。在与秋简单告别后，赛德娜也赶紧收拾好东西，去追赫敏了。

        当赛德娜踏入走廊，往赫敏离开的方向跑去后，她感觉到一股寒意刺进了自己的皮肤，明明已经步入春季，她却感到了比冬天更甚的冰冷。不好的预感让她加快了脚步，她靠近拐角处，看见有一双女孩的脚露了出来。

        她继续走，视野逐渐扩大。赫敏与另一位拉文克劳整齐地躺在地上，脸上残留着最后一刻的惊恐。赛德娜颤抖地伸出手放到她们的鼻子下面，发现她们已无声息。

        “我们今晚打算去海格那里，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要来吗？”

        赛德娜摇了摇头。

        “好吧，能够理解，”哈利迟疑了一下，轻拍赛德娜的肩膀，“那不是你的问题，谁能够预料到呢？”

        如果她当时直接就追过去拦住赫敏的话，那么她也不会被袭击了。

        赛德娜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来。很难说她有没有听进去哈利的话。

        送别两人后，赛德娜又晃晃悠悠地回到赫敏的床边，她掀开帘子——这次没有那只被复方汤剂变成猫咪的女孩尖叫着阻止她了。

        她注视了被石化的赫敏一会，又转身离开了医疗翼。

        图书馆的时候，赫敏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赛德娜这么想着，又改变了自己的目标。

        路上经过的人都忍不住频频看她。赛德娜知道自己作为第一发现者——而且还是个纯血斯莱特林，很容易被怀疑。一些窃窃私语传到她的耳中，她也无意理会。真正能让她痛苦的只有一件事情——她保护不了自己的朋友。

        赛德娜知道自己的脸很臭，她也没心思摆出一副笑脸。她走进图书馆后，一边回忆赫敏当时翻阅的方向，一边抽出图书仔细翻查是否有被撕裂的痕迹。

        这一栏近乎都与神奇动物有关。赛德娜开始怀疑赫敏是不是找到了攻击事件里怪物的相关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赛德娜没事干就往图书馆里跑。这时候她的目的与起初大不相同了。她揉着酸痛的眼睛，开始考虑起另一个搜查方向。

        说起来，赫敏撕下来的那页纸会在哪里呢？

        一道光划过赛德娜的脑中，她突然意识到，被袭击的赫敏来不及把那张纸交给谁——所以那页纸极有可能还在赫敏身上，不在她身上就是在那位同被袭击的拉文克劳身上。

        有了新的想法，赛德娜便急忙实践。可是她运气不好，还没走几步就被麦格教授逮到了。

        “斯莱特林的莱斯特兰奇小姐，最近情况特殊，你不应该一个人贸然行动，”麦格女士严厉地摇了摇头，“跟着我，等我把他们送到教室后，我会再送你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

        赛德娜才注意到有一群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跟在麦格女士的后面。在新的攻击事件发生后，学生们很少能够独自行动了，就连两门课的间隙都需要前一门课的老师带队，把学生们安全送到后一门课的教室里。

        赛德娜闷不做声点了点头，乖乖站到了那一群格兰芬多里跟着麦格教授，她注意到了金妮·韦斯莱，那位小女孩的脸色苍白。

        “金妮，你还好吗？”

        她穿过几个一年级生，走到了红发女孩的旁边。赛德娜的突然出声显然惊吓到了金妮，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我没事。”金妮勉强地说。她的话语看上去没有什么说服力。

        “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的。”

        金妮闻言，她抬头看向了赛德娜。那一刻的对视中，赛德娜从她的眼里读出了很多情绪，她感觉到，金妮有什么东西想要倾诉。

        再给她们更多的时间，这一事件或许就能和平解决了。

        一道绿色的光芒从金妮的眼中闪过。

        一切发生得很快，一个黑影突然冲下来，抓住了金妮。女孩惊恐的叫喊还卡在喉咙中，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黑影就裹挟着她要跑走。

        那一刻，赛德娜的眼前闪过了很多东西，她速度更快地抱住了金妮，她感觉脚下一空，有什么东西一圈一圈地绕了上来，缠住了她们。赛德娜近乎喘不过气。下方传来了学生们恐慌的惊叫，以及麦格女士发动魔咒的吟诵声，但估计没有击中。因为赛德娜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什么黑暗潮湿的地方，并且还在往更幽深的方向去。

        途中，她不时地磕碰到金属管道的内壁，猝不及防的疼痛近乎要让她感到麻木。怀里的金妮大声地哭喊着，赛德娜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一丝怯懦的叫喊，把金妮抱得更紧。直到她的脑袋撞在了管道的转折处，意识陷入黑暗后，她才不用再关心要如何带着金妮一起逃出生天。

        周围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身体，在这一片空间中沉沉浮浮。

        游荡，流浪，直到自己彻底死去。这没什么不好的，是吗？她追求的死亡能够以最轻松的方式降临，这难道不好吗？

        不，她现在还有事情要做，韦斯莱的小女儿生死未卜，她不能死去。

        赛德娜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她正处于一个奇怪的地方。闪烁的明星整齐地划向前方，除此之外，这里便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环绕了她。赛德娜悬浮在空中，双脚触及不到地面，她恍惚地意识到，这里或许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世界。

        “姐姐，你不该来这里。”

        熟悉的声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赛德娜呆滞地循着声音看去，男孩站在她的下方，悲伤地注视着她。男孩有着一丛黑发，以及与赛德娜如出一辙的翠绿眼睛。

        “奈哲尔……？”赛德娜近乎失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奈哲尔没有回应，他的足尖轻点，慢慢地飞到了赛德娜的前方，朝她伸出了手。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你离开这里。”

        那只手掌比自己小上一些。赛德娜闭了闭眼睛，她握住了奈哲尔的手，紧紧地。

        “我们一起离开。”赛德娜坚定地补充。

        奈哲尔露出了一个略微苦涩的笑，他牵着赛德娜的手，往前方飞去。一路上，赛德娜问了他很多事情，但奈哲尔像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他只是沉默。

        那一颗颗明星在前方汇聚，清脆的碰撞碎裂的声音从那里传来。光亮愈发明显，出口近在咫尺。

        “你该走了，姐姐。”

        奈哲尔松开了赛德娜，他轻摇手臂，便给赛德娜让出路来，示意她往前。

        “那你呢？”

        “我？”奈哲尔微微地笑了，笑意近乎不可察觉，“我就一直在你身边，姐姐。”

        “别把我当做你认知里的那个奈哲尔了，我和他不一样。”

        赛德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动了动唇，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话。奈哲尔点了点，像是听到了。

        “我走了，保重。”

        没有得到回应，但她确实该走了。赛德娜两腿奋力一蹬，冲进了那片光芒。

        淤积的疼痛在身上蔓延，赛德娜甚至能够觉察到生命力从自己的体内流逝。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只有一根手指勉强能动。意识不断地呼唤自己的四肢，自己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运用身体，赛德娜这么想到。

        似乎有什么人蹲在自己的身旁，赛德娜艰难地想要分辨他的模样，但模糊不清的视野只能让她认出那是一个男孩，他像是在跟另一个更加高大的男生交谈着。她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留心于旁边的交谈声。

        在恢复知觉的这段时间里，赛德娜听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打开密室的是被日记本蛊惑的金妮·韦斯莱，而这本日记本的主人汤姆·里德尔真实身份是伏地魔。里德尔用轻浮嘲讽的口吻说着金妮是如何相信了他，又是如何在无意识中控制蛇怪攻击了其他学生。

        赛德娜想起了赫敏，怒火快要把她燃烧殆尽，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控制四肢的不再是大脑而是情绪。她动作迟缓地爬了起来，像是即将散架的一堆木头拼接物。她勉强睁开眼睛，里德尔的亡魂因她的醒转而诧异地投来一眼，随后他扭头朝着斯莱特林的雕像，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赛德娜曾经听过类似的语言。

        在决斗俱乐部里，哈利阻止那条黑蛇时。

        密室突然开始猛烈地震颤起来，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靠近。为了对付失衡感，赛德娜不得不蹲下，放低自己的重心。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直觉告诉她，里德尔召唤出了什么东西要对付他们。不远处，哈利频频抬脚想跑到她身边，但不稳的地面和落下的碎石阻止了他。

        赛德娜下意识想要去摸魔杖出来，她的手指在口袋中翻搅了两圈，都没能摸到熟悉的硬木质感。

        头顶处传来一阵笑声，是里德尔，他正在把玩着赛德娜的魔杖，嘲讽地俯视着她。

        “莱斯特兰奇的女儿？我想见你很久了。你的父亲母亲都是我很得力的助手，你如果也愿意加入我的事业——那会是很好的，”里德尔温和地说，“只要你答应我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并且把那本日记本好好地保存着……”

        “那个吉卜赛女巫把她的本领都教授给你了吧？我是很惜才的，为我办事的话，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震颤渐渐消失。紧接着，随着轰隆巨响，一个巨大的黑影坠落在地，是一条蛇怪。

        见赛德娜似乎陷入思考，里德尔便将目标转向哈利，他对蛇怪发出命令，那条蛇怪便往哈利的方向游去。哈利惊恐地紧闭眼睛四处躲闪，而那条蛇怪离他越来越近。趁里德尔的注意力都在操纵蛇怪上，赛德娜艰难地拿到了那本日记本。她迅速地翻开，颤抖的无力手指捏住了其中一页，想要把它撕下——但她失败了，日记本似乎被魔咒保护，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使其裂开一条缝。

        难道她就不能做些别的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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