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让人吃惊的内幕

然而在那人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心跳开始加快。因为我发现那人给我口袋里塞了一张纸条。

        认识我的人？！也许他会知道我为什么被调到这儿。

        于是我对林冰说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吧，这回老板娘应该不会怪你了。”

        林冰幽幽地看着我，半晌后说道：“你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名字？”

        “唐彧。”我笑了笑。

        送林冰回旅馆后，我打开那纸条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我是那个把你掉包的人，明天下午还在彝族村见。看到一个抽烟的中年男人，就走过去。

        我看了两遍，将纸条丢到厕所冲掉。我想那人应该没骗我。

        当我从厕所出来，只见她还没睡。房间里的灯，天花板上亮着一盏，她就坐在那盏灯底下。我从余光里瞥她，发现她坐在床上，双腿岔开，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头深深地埋着。她伸直手指，挠着发根，动作缓慢。

        她听见声音，抬头看我，眼神游离。说话的声音也是游离的，声音像是从肚里生出，细绵绵的，说到尾字，能又吃回肚子里去。

        “你今天不住这儿吗？”她问。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刚才说好的，送你回来我就走。”说着，我要拉门的时候，林冰突然冲上来。

        “你是哪里人？从哪里过来？以后来找我么？”她挪着拖鞋，走近我。

        我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她说话的时候，直着身子，脑袋微低。我突然觉得这女孩有些可怜。

        我摸了摸口袋，摸出三百块钱来递给她。这好像也是那个神秘人塞给我的。给她之后，我便出了门。

        于是，第二天下午，我跑去了后山。在丘陵背后，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年妇女，打扫木棚前面的空地。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蹲在地上抽着长筒水烟。夕阳西下，给他们每个人的身影镀上一圈金边。我看到那男人，于是便向他们走去。狂吠而来的狗被男主人喝止。他搬过凳子，让我就坐。

        我观察他，发现他并不是什么知情的人，于是便跟他闲聊起来。他的汉语说得磕磕绊绊。停了半天，我才明白，他们从临近缅甸的山区迁来，租种这里回族人的土地。他们每年要付的租金相对微薄的收入，还是相当沉重。“我们在老家山区几乎没有可以耕种的土地，”他说。“我的祖先凭靠打猎，可是现在，动物都灭绝了。我和老婆也去过工厂打工，都是化工厂，容易得病，一年到头，挣的钱还不够去医院治病。”

        很多汉族老板承包景颇族的山岭。原始森林被砍伐，改种经济作物：莎木和橡树。他们住在避风山坡上一间竹篾编墙铁皮覆顶的小棚子里。

        此时他指着木讷的妻子说：“我们生了十个娃娃，死了一个，还剩九个……”离他不远，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表情漠然地望着我。她们刚从森林里背一篓木柴回来。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强壮，在棚屋前晃荡。“还有三个大的，去打工了，两个小的在上学。”男人补充说。“他们以后嘛，至少也得生四五个，要是像你们汉人，只生一个，死了咋办？”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日落西山，夜色从大地上悄然升起。两个脏兮兮的小孩追逐嬉闹，一群鸡在他们脚下惊慌逃窜。

        我等的那人还没出现，这男人好像也不想冷场，便继续跟我聊，说这附近的

        森林里，生活着一支原始人，赤身裸体，仅有皮裙遮羞，住在树巢里。当地人叫他们蛮人。没人听懂他们的语言。县政协递交一份提案，中央便拨款四千万元，为他们盖房子。但是呢，他们不喜欢。他们嫌床太硬，尝试几次，又回到树上。我们想强制他们定居，可是一赶，他们就跑到越南那边的森林里。像一群蜂猴。

        正聊着，我看到有人从远处绕过来。那男人居然闭上嘴，带着老婆孩子进屋里去了。

        我迎着那人走过去，只见那人长得人高马大，留着络腮胡子，走到我跟前，冷冷地看我一眼。

        “是你给我留的字条？”我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我叫马燕南。”

        “你好。”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在北京调查许慈老婆的下落，却被人发现，本来是把你送上车带去雪花秘社的老巢，但是，我临时给你调了包。”马燕南说道：“我看到那个叫飞哥的人正要送一批劳工到这边，干脆打晕了他的保镖，把你丢了上车，我也上了车。一路上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解地问道：“你是卧底？”

        “不，我是孙远的人。”马燕南说道，声音十分冷静。

        “什么？？孙远？？”我吃惊道。

        “对。这个你总该认识。”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指环。

        “孙远戴着的——”我接过来一看，不由愣了愣：“他没死，果然没死？？”

        “他当然没有。”马燕南说道：“不只是没死，还暗中帮助你们。否则，你早死好几回了。”

        “他为什么藏起来？”我不解地问道。

        “为了更好地处理叛徒。”马燕南冷冷说道：“你不知道吧，雪花秘社名字的来由？”

        我摇了摇头：“有什么说法？跟孙远有什么关系？”

        “一个姓薛的，跟一个姓华的人创立的高级别犯罪组织。”马燕南说道：“华岳就是那个华姓人的后代。他一直就是奸细。他之所以跟警察合作，是想借着警察的手处理了一批对自己有威胁的雪花秘社的人。华岳虽然也进行过基因改造，但是，他根本就不是自己说的那样，缺乏情感的思考机器。他是个正常人，只是智商确实高于你们，混入特工里，是为了跟你们联手。孙远就差点儿死在他手里。”

        “什么？？”我吃惊不小：“他为什么要杀孙远？”

        马燕南说道：“因为孙远知道了他的秘密。好了，我们也不用一个一个地挨个去处理雪花秘社的人。既然你现在暂时脱离了专案组，不如跟孙远合作，我们也不需要去抓那些爪牙，因为我们已经确定了雪花秘社的老大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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