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初中的最后

中考倒计时十五天，那是一个平常的周六，初三二班的同学们个个努力清醒着自己，有的揉揉黑眼圈，准备开始一天的自主学习，可谁也没想到，中考将至，今天已经是要拍毕业照的日子了。七点整，裴英准时来到班级里，她看着个个埋着头浑然不知，一沓沓试卷遮住了平日里的嬉闹，总感觉心里怪失落的，这已经是带的第六届了，从一起打打闹闹到各奔赴理想，三年真的过得很快，想到这她终于打破了宁静：“大家停一下手中的活，听我说。”一双双眼神刷刷抬起，“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不知道。”异口同声中满是疑惑。

        “今天我们初三二班的各位就要在迎城中学中留下美好的回忆了，所以呢，今天早上除了照毕业照，还可以互留同学录，给各科任老师写封信，这个早上大家可以自由支配，过了今天，大家就要背水一战了。”此时，全班保持沉默，谁也没发声，可能是不舍，也可能在感慨中考的脚步飞快。

        “好了，大家先别低落了，现在呢，各课代表组织好同学们去邀请科任老师们来到广场上拍照，给大家三十分钟的时间，记得约定的时间哦。”全班一哄而散，叽叽喳喳讨论起来，经过多次协商，时愿和丛校被安排去邀请语文老师，从教学楼到办公室，每一段回忆渐渐涌现，很熟悉的路线却被她们走得很慢很慢，接到语文老师，在返回的时候也正巧遇到了江齐朝和物理课代表带着物理老师走来，既然遇见了，接着就是两位老师的聊天时间，趁着空隙时间，时愿悄悄走近江齐朝身边，小声询问：“齐朝哥，你会参加中考么？”

        “希望我参加？”

        “就当是一种人生体验嘛，当然，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浅参加一下陪伴二班的大家？”

        “我尽量。”

        “如果你能来，说不定还能拿个状元什么的！”女孩笑出了小虎牙，蹦蹦跳跳着。不远处的人海便是第一批拍毕业照的班级，正值盛夏，阳光强烈，却无法烦躁心里的喜悦，不舍归不舍，拍照当然要露出最甜的笑容。初三二班在树荫下等待着，每个老师的到达必会引来全班的众星捧月，慢慢地，全班逐渐三五成群和老师们聊起天来。远处，初三一班已经拍好照，原本他们应该集队，却不知什么时候，秦雨彤独自一人优雅缓缓朝初三二班走来，她又挂上了傻白甜的笑容，一脸纯真无害靠近江齐朝，仿佛某小说里的某绿茶，扯扯他的衣角：“齐朝，你可以帮我写一下同学录么，就两分钟，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好歹我喜欢了你这么久，却总是躲着我，给点回应嘛。”此话一出，引来吃瓜群众的围观，从时愿的角度看，江齐朝面无表情地接过同学录，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画了几笔，也不知道写了什么，只见江齐朝离开后，秦雨彤满怀期待地欣赏起里边的内容时，她却楞了一下，然后黑着脸走开，看来江齐朝根本不吃这一套，反正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过，这小插曲又让二班的各位随地八卦起来。经过大家的自行取乐过后，终于轮到本班拍摄了，同学们在平地上按高到矮排好，再有秩序地上阶梯站好，江齐朝一米八的大高个母庸质疑得排到很后边去了，而时愿以倔强的一米六三混在了底层，他们中间隔着两排，大概是不会同框了，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剪刀手，待与每一位老师及校长合影过后，就剩下自由支配时间了，女生呢，纷纷都拿出珍藏已久的同学录，一张张递给舍不得的人，基本上每个人都能收到好几十张，还有的会趁着学弟学妹的课余时间，去告个别，男生呢，除了写同学录，还有的一群围在一起上演着肉麻的“兄弟情深”。时愿的收获还不错，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二十张的同学录在等着她了，她自己呢也获得了不少同学的联系方式，但好像少了点什么，拿起同学录，今天秦雨彤的模样浮现在脑海，时愿竟想尝试把同学录递给江齐朝，看他会不会拒绝，寻寻觅觅，她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江齐朝，有点小紧张开口：“齐朝哥，要不，你也写个同学录？”

        “你不是有我联系方式？”江齐朝搞不明白同学录的意义。

        “那可以写你想对我说的话啊。”江齐朝理解后竟真的接过时愿手上的纸，在空白处写下四个字：考试顺利。当同学录转交回时愿手上的时候，她压抑着内心的喜悦，等到江齐朝离开，趁着没人，才不顾形象地蹦跶两下。

        “你怎么这么开心？”苏桐刚好经过，迷惑地看着时愿。

        “有吗？我可能只是收获了很多同学录比较开心。”

        “我看你是得到了某人的同学录吧？瞧你这兴奋成这样，至于吗？”苏桐一脸看破真向的表情，有一种“如实招来”的即视感。

        “那你怎么这么丧？”

        “你说这学妹一个个的怎么都去问要展翊的联系方式呢？怎么就没有学弟来问呢，我这么天生丽质，真搞不懂。”苏桐看着远处的展翊被女生团团围起，心里有些不平衡。

        “你也知道，展翊的魅力在迎中影响力可大着呢，虽然吧，贱是贱了点，颜值还是挺高的啦。”毕竟原“班草”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那说到影响力，江齐朝不是更大，为什么就没人找？”

        “展翊又没被“黑恶势力”盯上，而且他不是就喜欢交交朋友，你看，就那个秦雨彤往这么一站，谁还敢上前，谁也不想在中考前惹出什么是非，你说是吧？”

        “那这么说来，你就不拍？哦，我懂了，之前江齐朝就帮你解过围，所以你有靠山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对不对？。”

        “你别胡说。”时愿有点心虚。

        “怎么就胡说了，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他才考迎高的？”

        “要这么说也没错，但我呢，只是把他当成偶像，而且迎高是个培养人才的地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时愿信誓旦旦。

        “不过你又为什么上迎高？”苏桐顿了一下，她发觉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必要的因素，唯一想到的，好像是因为展翊也考那？但她还是找了个借口：“当然是因为师资强啊，优秀的环境谁不心动，我竟然能考上，为什么还会考虑别的学校？我没什么追求，以后随便考个蹈学院得了，反正大不了去我爸公司打打杂摆烂。”嗯，大小姐发言，果然霸气，果然与众不同。忙碌了一天，时愿像往常一样回到房间里刷题，等待展月女士的发话，她趁着空闲出去转转，却发现今天的晚餐竟比以往丰盛了好几倍，有点不符合常理。

        “妈，今天什么日子？”时愿摸不着头脑。

        “就一个普通的日子。”

        “不可能。以您的脾气，我觉得今天有客人。”时愿还真仔细猜测了一般。

        “得了，别嘴贫，今天李阿姨的儿子来我们家吃饭，保送生呢！好不容易的交流机会，你多向人家学学。”

        “嗯？齐朝哥要来？怎么不早说。”时愿一下精神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看你这么闲，去接一下人家。”展月瞧她那个兴奋样，有些好笑。而时愿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出了家门，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站在江齐朝家门口，她特意捋了一下头发，整理好仪表，确认维持好形象后才敲门。

        “齐朝哥，你有空了吗？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妈叫我们过去了。”

        “走吧。”只见江齐朝“哒”的一下把灯关了，锁好门，和时愿对视上。

        “叔叔阿姨又不在家？”江齐朝这举动让她又忍不住猜测。

        “嗯。”往返的路大概走了十来分钟，这完全是时愿为了保持淑女形象而故意放慢的脚步，换做是平时，她可是在这大街小巷里穿梭着不到十分钟。刚进门，时愿完全被她妈的热情吓到，还没等江齐朝的那句“阿姨好”过三秒，展月已经把他安置到饭桌上，和蔼可亲，与昨天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切准备就绪，展月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齐朝啊，是已经报送迎高了吗？不用中考的那种？”

        “对。”

        “实在是太棒了，一看这孩子就是从小优秀到大，不像满满，中考了才懂得勤奋。也不知怎么的，她就非要上迎高不可，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有个目标就有一个动力。”听展月这么说，时愿感到心虚，聊了好久，她已经想逃离，可江齐朝却依旧一脸平静地听着，没有不耐烦，甚至还耐心地一个问题一个回答，换做是时愿本人，早就开始打算结束整个聊天的话题了。聊得有些上瘾，考虑到孩子们还得复习，展月只能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愉快”的晚餐，送江齐朝回去的路上，时愿终于有机会诚心发问：“齐朝哥，你刚刚是如何忍受我妈的连环攻击的？”

        “其实还好。”江齐朝认真想了一下。

        “还好？你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平时都是我一个人，没人经常唠叨。”时愿想起江齐朝那整天忙得不着家的父母，有点同情他的孤独寂寞，不过好在学校里，江齐朝人缘好，性格也好，那帮男生整天一个一个江哥江哥地叫，还真是兄弟情深。

        “叔叔阿姨很忙吗？”

        “嗯，他们基本上很少回家。”

        “没关系，你要是哪天觉得无聊就来我家吃饭，以我妈的唠嗑能力，一定让你感觉到家的‘温暖’。”

        “诶，你家的灯亮了，是不是阿姨回来了？”不知不觉中，时愿看见熟悉的远处点起微光。“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女孩在挥手中转身回去，江齐朝继续往前走，通过开锁，见到了消失已久的李秀华，他的母亲看起来熬了很多个大夜，每次都因为害怕半夜回去影响江齐朝休息而选择住在附近的酒店。

        “你去哪了？”李秀华意识到身后有人，转了个身。

        “去展阿姨家吃个饭。”

        “那一定很丰盛？”

        “嗯。今天怎么回来了？”

        “这样的儿子，过几天我有个很重要的手术，你生日那天我可能回不来，今天刚好没什么事，就提前给你过个生日？”

        “蛋糕给我吧，您去那边休息会。”江齐朝接过盒子放置房间里，“吃饭了吗？”

        “没呢。”江齐朝又转身进了厨房，几分钟后端着热腾腾的面放到李秀华跟前，她也顺便抓住此机会，和儿子聊聊天：“中考准备得怎么样？”

        “我已经保送了。”

        “瞧我这记性，那有什么打算吗？”

        “参加中考。”

        “也行，只不过我和你爸也没有办法送你，你自己去行吗，或者我请个假······”

        “不用了，你工作重要。我还有作业，回房间了。”还没等李秀华说完，江齐朝已经拒绝，剩下她一人在安静的客厅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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